《农门医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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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医色-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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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放的棺材,只在棺材那里刻个名字。一层层地叠上去,下面的棺材老了旧了,就会被直接压成碎,最后变成土,便又能空出个棺材位来。”
  黑丫头只觉得一阵阵阴风吹过,看到那一个个灵牌,仿佛看到了一口又一口的棺材,无意识地抓紧安荞的胳膊。
  “吸,疼疼疼,你轻点,你放手。”安荞吃疼,赶紧撬开黑丫头的手。
  黑丫头瞪了安荞一眼:“活该,谁让你吓我!”
  安荞一脸无辜:“我哪有,只是想让你比较一下,好觉得这祠堂其实一点都不可怕,你可以安生待在这里。”
  “可我现在害怕了!”
  “小黑驴子,听姐一句,平日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
  “可我今天做了亏心事了,把村里头三四十个人给毒了。”
  “……”
  “要不胖姐你别回去了,在这里陪我得了。”
  “老祖宗在上,你应该在祠堂里多多倾诉,好让祖宗们知道你这十年来过得有多苦,相信祖宗一定会显灵来保佑你。”
  “可是胖姐……”
  “别说了,娘一个人在家太不安全了,今出了那么多事情,我怕娘会被人欺负,我还是赶紧回去了,你记得跟祖宗们投诉一下,千万别偷懒啊!祖宗显不显灵,那可是全靠你了!”
  安荞说完撒丫子就跑,生怕黑丫头回过神来又抓住她不放,瞧那跑着的样子,跟见鬼了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黑丫头下意识拔腿去追,可刚跑出门口就被人喊住了。
  “黑丫,你想去哪?”老族长拄着棍子站在祠堂外,一脸庄严,可惜碰上那张紫脸,就显得有些滑稽了。
  黑丫头僵了僵,抽搐着扭头看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气呼呼地扭头回了祠堂,嘴里头低小声骂道:“老东西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到处溜达,也不怕摔着!”
  老族长哼了一声,拄着棍子走到门口看了好一会儿,见到里头有块灵牌倒了,步履蹒跚地走进去,小心翼翼地将灵牌扶起,并且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之后又审视了一下,这才转身出了祠堂。
  祠堂里又剩下黑丫头一个,不自觉地就往那灵牌上看了一眼。
  尽管老安家是所谓的书香世家,可到底是不受宠的那个,黑丫头大字认识不到几个,瞅了半天也没瞅出是什么名字,就认为那灵牌是老族长那一脉的先人灵牌,就没有多在意,瞧着地上有蒲团,就坐了上去。
  正值立夏,黑得晚亮得早,一黑天也就四个多时辰。
  安荞一边往老安家跑,一边在收里头想,黑丫头胆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见得小,应该不会害怕才对。四个时辰也就是八个小时,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天黑前眼睛一闭,到了天亮自然醒来,也没啥好害怕的。
  安荞如此想多了,连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渐渐地也没有多少愧疚与心虚了。大不了多给黑丫头送点好吃的去,这丫头喜欢吃肉,自己就去山上打猎,要是打不着就去买,只要有得吃,还怕这丫头心里头不痛快?
  刚跑回老安家,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了争吵声,安荞吓了一跳,还以为老安家人又去找杨氏的麻烦了,赶紧就跑二房跑。
  等跑回二房,安荞发现,二房里好好的,就连大牛送来的一篓子东西也还在那里,走之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没人动过。
  杨氏心里头担心黑丫头,见安荞回来,赶紧问道:“胖丫,怎么样了?黑丫她还能习惯不?”
  安荞自然不会说黑丫头不习惯,更不会把黑丫头哭了的事情说出来,只捡好听的来说:“没事,开始的时候有那么点害怕,后来我陪她在里头待了一会儿,等到她没那么害怕了我才回来的。”
  杨氏却忧心忡忡:“黑丫她胆小,以前还丢过魂,我真担心她待不住。要不我去跟老族长说一声,这惩罚我替了,让黑丫回来。”
  “你就甭操心了,黑丫她没事。再说了,这祠堂你想去没问题,可黑丫这惩罚没人能替,要不然我能眼睁睁地看着,早就替了黑丫了。”安荞是睁眼说瞎话,就算能替了,也打死不替,那样说不过是安慰杨氏,顺便打消杨氏的念头。
  杨氏也真是挺好骗的,三言两语地就让安荞给哄住了,再也不提要去替了黑丫头的话。不过不提祠堂的事,却提起了上房的事情,到这会上房那边还在争吵着,待在屋子里一点都听不清。
  “谁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反正不管是吵架还是嘻笑,只要是有好处就绝对落不到咱们二房的身上,换成是倒霉的事就少不了咱们二房。”安荞原本是想去听墙根的,可刚进门的时候看到了,安文飞在门口那里蹲着呢。
  有把门的,偷听可不是件易事,干脆就打消了这念头。
  只是安荞不知,此刻上房正在讨论着把二房分出去的事情,要知道的话说不准就冲进去了。
  按安老头的说法那就是替二房把十两药钱给付了,再给二房二两银子一亩地,然后把二房给分出去,至于二房住的那间倒座房,就分给二房住,不过得把里头的门给堵住,在侧边开个门出去。
  可安婆子听着就不乐意了,按安婆子的想法,那是什么都不给二房,更别提帮二房还药钱,让二房直接净身出门,除了他们身上穿的那套衣服以外,别的东西一样也不许拿。
  安婆子的想法也是老安家大多数人的想法,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二房的死活,在他们看来,二房的死活与他们无关,只要不拿家中的东西就行了。
  大房认为给多了,意思意思,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三房安铁生不吭声,由着李氏一个人去折腾,李氏为了讨好安婆子,坚决拥护安婆子,吵着要让二房静身出户。
  可安老头到底还是要点脸面,怕被人戳脊梁骨,坚决不同意让二房净身出户。
  各有各的想法,一言不合,便争吵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他们怎么吵,为的都是把二房给分出去。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以后,谁都不乐意对着二房那几个,都觉得二房那一屋子孤儿寡母晦气,最好就是分出去。
  可像安婆子说的,直接把人撵出去又不太好,怕被人戳脊梁骨。
  说到底,那就是怕被人说闲话,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可又不自私地不想把东西分给二房,一个个在想着法子怎么才能把二房净身分出去,又不会被人说闲话。
  安荞试图站在门口那里竖起耳朵来听,却只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至于都说点什么,那是一点都听不到。
  见杨氏惶惶不安,安荞干脆偷偷给了一针,让杨氏老实睡了去。
  等安荞收拾好杨氏,上房那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吵出了结果来,还是打算留到下次再吵,没多久就各自回了房。
  很默契地,出上房的时候,谁都没有吭声。
  安荞也只是在上房安静下来以后探头看了一眼,见上房门口那里没了人,才确定是散了会。尽管有些疑惑,却没有心思却理会,对安荞来说,这一整天的心情,那就跟坐过山车似的,摸着脚底板的窟窿,心头是满满的余悸。
  再一次觉得,老安家是真的不能待了。
  可不待在老安家又能去哪?要是自己一个人,去到哪都饿不死,说不准还能混得风生水起。可带着一残一弱,要顾及的东西太多,自身又没有多少武力,还真的没有多少把握。
  想着想着,安荞就睡了去。
  睡着以后的安荞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头她被九根锁链洞穿身体,悬挂在雷井之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被雷劈着。
  无法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种感觉实在太过销魂,以至于安荞从极端痛苦中醒来后呆滞了大半个时辰都没有缓过劲来。安荞总结了一下自己的前半生,发现这前世生遇见过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是做了这场噩梦,有着这个噩梦打底,突然就觉得自己可以无所畏惧,哪怕是见了鬼也能跟鬼打招呼了。
  一直发呆的安荞忘记给杨氏解开睡眠针,以至于杨氏一觉睡到日上竿头也没有醒来。等安荞回神的时候,杨氏都还在那里躺着。好笑的是安荞只记得把杨氏腿上的针给拔了,却竟然忘记把睡眠针给解了。
  心里头惦记着给黑丫头送吃的,把大牛送来的亲篓子清空到屋里头的破篓子里盖好,背着新篓子带了吃食就出了门。
  老安家人现在就盯着安荞,一见安荞出门,立马就跑去通风报信去了。
  安婆子听说安荞出了门,赶紧就往二房跑了去,想趁着安荞出门说服杨氏带着二房净身出门。好面子的安老头还嘱咐了安婆子,一定要说服杨氏在分家的时候说明是二房自己要分出去,而不是老安家要把二房分出去。
  可真是活见鬼了,杨氏不知又犯了什么毛病,竟然又是一睡不醒。
  安婆子骂骂咧咧地推了杨氏半天也没把杨氏推醒了,甚至掐了好几把,并且还是专挑的最容易疼的地方掐的,也照样没把杨氏给弄醒了。像安婆子这样的人,下意识就觉得杨氏是在装睡,抬手就想要揍杨氏一顿。
  可手刚举起来就顿住了,突然就想起上一次杨氏昏迷不醒的时候,不但没有把人给弄醒了,还赔了十两银子的药钱,尽管那药钱到现在都没出,安婆子还是觉得好肉疼。
  到底安婆子还是没敢真打杨氏,伸手狠狠地掐了几把,没见杨氏醒来也就罢了。也不知道安荞什么时候回来,担心会被碰着,赶紧就离开了二房。
  回去以后安婆子越想越不得劲,就跑到书房找安老头,小声说道:“他爹,我咋觉得不对劲呢?莫不成中了邪的是杨氏?刚我去了他们那屋子,见杨氏又躺在那了,不管我这老婆子怎么折腾她都不醒,就跟断了气似的。”
  “别胡说八道了,昨儿个的事情还不够教训?”安老头面上不显,心里头却打了个突,想想上一次杨氏打死都不醒来还真有点邪门,这一次又是这样的话,事情还真的不好说了。
  可才经历了一次乌龙事,又快要分家,安老头还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弄出什么事情来。哪怕杨氏真是中了邪,也很有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把人分了出去,那就啥事都没了。
  安婆子被训得直缩脖子,可这心里头确实不安,忍不住问道:“要真是中了邪,那该咋办啊?”
  安老头皱了皱眉,不耐烦去解释,又担心安婆子坏了事,就说道:“这节骨眼上你就别出啥妖蛾子了。管她是不是中邪了,等过几天事情淡了去,就把二房给分出去,到时候就算是真的中了邪,那也跟咱们没关系。”
  安婆子闻言眼睛一亮,觉得这爷们就是有本事,这么容易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等把这晦气的二房分出去,家里头的爷们再考中秀才,这日子肯定就会越过越顺当。
  正想着美梦呢,厨房传来‘咣当’一声,安婆子面色一变,赶紧冲了过去。
  才冲到厨房门口,又听到‘哗啦哗啦’碎响。
  ……
  昨儿个下午顾惜之跟大牛回去的时候,老刘大夫到镇子下面的村子出诊去了,到了晚上才回来。本来大牛是想要跟老大夫说一下上河村的事情的,可大晚上的,见老大夫已经很累了,就没有说。
  等到第二天上午吃饭的时候,才说笑话似的提起了这事。
  “老头儿,我给你说件好笑的事情,怎么样,要听不?”顾惜之开玩笑般提了起来,一边说着还一边朝老大夫挤眉弄眼。
  “一大早就作妖,没事干就去山里头给我采药去!”在老大夫看来,顾惜之就是喜欢不务正业,说出来的话也大多无厘头。
  顾惜之不满老大夫总是门缝里看人,伸手拽了一把大牛,说道:“我说老头,这次可真不是我作妖,而是真事来的!不信你问大牛,这还是昨儿个我俩一块遇着的呢,可稀奇了。”
  “你俩昨儿个遇到稀奇事了?”老大夫朝大牛看了过去。
  大牛眨了眨眼睛,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一拍脑瓜,激动地说道:“外公这是真的,昨儿个我们真遇到了怪事,不信你问少爷!”
  这傻孙儿!老大夫嘴角直抽抽,干脆懒得去问。
  顾惜之憋不住话,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老大夫问,忍不住自己说了出来:“老头儿,昨天让你跟我们一块去你不去,可是错过了一出好戏!昨儿个上河村那里可是出了不少稀罕事,那安大姑娘也不知道上哪碰到了虫子,那老白嫩的一个人愣是被咬成了紫色,把他们家人给吓的,个个以为安大姑娘中了邪,非要找镇上的神婆去跳大神,结果……”
  顾惜之那张嘴就跟连珠炮似的,一发不可收拾,噼里啪啦地将昨儿个上河村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
  光说着还闲不够,还用手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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