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虐渣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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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虐渣本纪-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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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个子比李持玉高出半个头,李持玉的头顶仅到他的下巴,而她也不排斥他的靠近,便这么若无旁人十分适应地令他动作着。

    相比起来前一阵子他仅抓了一下她的手她便大受刺激欲还他一巴掌的模样,李持玉这般适应崔景实在令太子觉得扎眼又心痛。

    薛逸清楚此人是崔景,不由得想起前世的种种,心想李持玉大概真的不爱他吧。他暗暗握了握拳头,把那股不甘压下去。

    李持玉请太子上座。太子神色恢复很快,眉眼带笑道:“今日钱庄开业,本宫过来看看。”

    “劳烦殿下了,殿下大可不必亲力亲为,如您的身份,派人出场即可。”李持玉语气平淡且疏离,仿佛太子就是一个陌生人。

    薛逸只觉得郁闷,再怎么样前世他与她是夫妻,夫妻之间多么亲密的事情没做过呢,她还曾经靠在他怀里撒娇讨乖,黏黏腻腻的也不嫌弃,如今就变成这副摸样,而且宁可挨着崔景坐,也不愿意坐他旁边。他强忍了心中的醋意对李持玉笑道:“林小姐与朝廷合作,钱庄生意已汇入国事当中,本宫当然要亲力亲为,往后,还需林小姐不烦,多多商议。”

    听到多多商议时,崔景抬头望了太子一眼,水波清湛,带着凛冽的光,如一潭平静的湖忽然被朝阳反射了光华。

    李持玉近日有些劳心,抬手轻轻咳了一下,崔景默契替她倒好一杯温茶,这是她前世的习惯,若是伤寒轻咳嗽饮一杯温茶便会好很多,崔景一直了解她的习性,也记着,听闻她咳嗽也习惯性地伺候着。谁知太子忽然从上位走下来,也同样递来一只杯子,只不同的是他的杯里装的不是温茶,而是纯净的白水。

    李持玉怔愣了一下,眼帘微动却没有望向任何人,但最终她默然接过崔景的茶水慢慢饮下去,把太子置之不理。

    太子略无奈地放下水杯,他没有收回去,而是坚持放在李持玉身旁的茶几上。果然,李持玉饮了茶水以后仍是不适应,还是轻咳了两下,迟疑片刻,最终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薛逸送来的杯子慢慢地饮几口,这才好很多。

    薛逸坐在上位不动声色,但没忍住嘴角轻轻一勾低调地笑了,这才感觉稍微收回一点平衡。前世李持玉与他成亲以后,被他伺候得五体不勤,也被他改了很多习惯,正如这一个小小的细节,他甚至比李持玉更了解她。崔景与她分隔了好几年,又怎么清楚李持玉的习性已然改变。

    崔景微微皱了皱眉,但心底的想法更笃定了。

    几人随意聊了几句,基本上是太子热络一些,李持玉与崔景保持同样的表情,皆是冷冷清清的。后来张弦清上来寻李持玉,说别庄掌柜求访,李持玉这才起身出去了。

    屋中只剩下太子和崔景,两人一时都十分地沉默。薛逸慢慢饮着茶,崔景不动,他也无说话的意愿。崔景端端正正地坐着,两腿微张,双掌平压于膝上,面容冷静端方,带着军人的特制,十分沉得住气。

    很久之后,却是崔景先打开沉默:“玉儿的遭遇,我想你我心里皆有数,不妨说一说吧?”

    崔景忽然说道,以至于薛逸不得不抬眼看着他,见崔景望向门口,仍是正襟危坐,表情端方,他的语气也很冷清,无任何波动,可也十分笃定不容置疑。

    薛逸有几分不确定地沉声道:“崔公子想说什么?”

    崔景终于转头定定地看着他,眼里烟波清冷如月辉,幽沉得无半点灼光,但也令人捉摸不透。他仍是笃定,且很平稳地道:“薛逸,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薛逸的眼波有些微的震动,他仔细听闻崔景言语里的情绪,但发现崔景训练得太内敛,以至于他无法接收到任何可以分析的讯息,可就是这么一句平静无波的话击中了他心里的刺,挑拨到他完美隐藏的秘密。

    薛逸不想问你如何晓得如何清楚之类的愚蠢的话,因为正如他,从崔景出现的第一刻便知道崔景来了,这些事皆来源于对竞争者的敏锐的判断。崔景于他而言,是强有力的令他心难安的存在,也许对于崔景而言,他同样如此。

    薛逸淡淡地笑了笑:“昌平王爷,玉儿,是我的妻,你欲让我说什么?”

    “她前世已写下和离书,已不再是你的妻。”崔景冷声道,嘴角挂着轻微冷讽的笑,直击要害。

    薛逸仍是淡淡回答:“我并不承认,和离书,也需要我签字。”

    “你既不能守着她,便不应该娶她,许她一生一世夺走她的心,到头来却如此伤害她!前世我并未经历你们的事迹,但后来见玉儿性子如此转变,我便清楚你之前怎么待她。薛逸,我之所以放手,便是认为你可以给她更好的,但是,本王高看你了!”

    本王高看你了!这句话扎到薛逸的心里,他暗暗握紧拳头,又努力松开,望着崔景眼神忧郁,心里有舒展不开的心痛和无奈。“崔景,如果你真的放手,在玉儿与我成亲后便不应该继续与玉儿藕断丝连,你这不是爱她,你这是侮辱她的名声,同时也在损耗她的幸福。”

    崔景险些冷笑:“玉儿成亲前我便远走边疆,几年都未回归两次,即便宫宴上相见,我也是远远地望着,如何叫藕断丝连?对比你,驸马未免太让人心寒!”

    薛逸道:“我没有与李纯敏发生过什么,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当她是妹妹。但是,玉儿心里却一直有你!”

    “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或是你心里怎么想无人关心,我与玉儿关心的只是你给玉儿带来的伤害。你既然心无李纯敏便应该好好待着玉儿,要知你能娶玉儿不是你争取来的,是我让给你的,你却如此不珍惜!”

    要知你能娶玉儿不是你争取来的,是我让给你的,你却如此不珍惜!薛逸心痛难耐,又气愤不甘,但他还是忍着,起身负手走下来侧对着崔景道:“十六岁,我第一眼见到她便认定她是我想要的人。昌平王从小与玉儿认识,且同甘共苦过,因此感情比旁人深厚,我没有你幸运,但我付出的努力也不少。那几年我对她有求必应,对她极尽讨好,待她从无半分虚情假意,从未做过让她难受让她不开心的事,即便为了她违背父母意愿,压力重重,我也从未放弃过。太后宾天昌平王远赴封地,玉儿十分落寞难过,是我让她重拾信心,是我让她找到新的归属,试问昌平王那几年,可有我为玉儿付出得多,可有我对玉儿照顾得这般无微不至?玉儿最伤心难过的时候,你在哪儿呢,她最孤独无依的时候,你可在她身旁给她依靠?也许你说你远赴封地是为了她打江山,可你有没有仔细想过,她说的未必是她真正想要的,哪怕是她做的也未必是她真正意愿做的,她只是一个公主,你为何要赞同她承受那些压力那些责任?她原本可以衣食无忧、荣华富贵,最后却落得孤冷凄清、众叛亲离,莫非不是你们这些人纵容或是引导?我与昌平王不同,我只认为若爱一个人,便应该给她更好的,所谓的复仇、清君侧、大燕的社稷并不是一个公主可以承担的,若爱她便应该正确引导她朝着幸福的路走,而非毫无理智地纵容娇宠,她想要什么,便给予什么,最后反而害了她。”

    崔景有一瞬间的震惊,薛逸说的这些他从未想过,但许久之后依然冷笑:“你最后也没有给她幸福。”

    “是,我承认我犯了错误,但是初婚的那三年必定是她最无忧无虑也最开心的,直到发生了不可扭转的局面……”他转头望着崔景,心痛道,“你说你让给我我才有机会,但即便你不让给我,若你一直不清楚她想要什么,她仍会属于我,因为我明白,怎么样做才可以给她幸福!有时候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在她难过的时候执起她的手或拥着她,她便感到踏实安心,而非远离京城为她打江山。然而这最简单的一点昌平王也做不到,你凭什么得到她一辈子的爱?”

    崔景有一瞬间的沉默,极力压下心中的沉闷而深深吸一口气。

    薛逸道:“我没有背叛玉儿,我也不想犯错误,我只是不甘心这样的你为何得她念念不忘,甚至婚后也不肯放下?”

    崔景隐忍了一下,紧合的唇终于松开,语气依然平稳且清冷道:“无论如何你已经伤害了她,玉儿最痛恨别人背叛她,这伤口前世没有抚平,今世更别想抚平了!”

    “今世我会极力争取,前世犯错并不代表今世我仍会犯相同的错。”薛逸亦冷声道。

    崔璟反驳:“你没有机会了,前世让给你,也不代表我今世我仍会松手。”顿了一下,崔景毫不留情地道,“玉儿已经答应嫁给我!”

 第30章 二十九挑衅

    玉儿已经答应嫁给我!

    崔景此话如魔咒,一直盘旋薛逸脑际,开业庆典已开始,他却独自留在楼上饮酒,喝得有几分醉时,隔窗望向楼下的李持玉,忽然觉得她很陌生、很遥远,陌生得他这几年从没认识她,遥远得就像在梦里。他看着她一身男装,笑容满面与往来贵客打交道;看着她眉眼清冷,再无前世少女时期明媚的气质;看着她掀开门匾上的红绸,享受着众人的恭贺;看着她眼里只容得下崔景,无论遇到什么总喜欢与崔景相视一笑,而再看不见旁的人……

    这是他的妻子,是他守护多年一直爱慕的人,可却只与他短暂相守。她遭遇了伤害便不再听解释,毅然不再回头,导致他们前世的缘分莫名戛然而止。今世他追随她而来,她却答应嫁给崔景,罔顾他与她还未了的夫妻情分。薛逸不甘心,实在不甘心,无法忍受这一世仍是这样的结果!

    他仰头饮下最后一杯酒,开业庆典结束后,他尾随李持玉,堵住了她将离去的路。

    李持玉本欲走向马车,看到太子忽然出现在眼前,面色微红,两眼迷离而灼热,好似喝了一点酒。她不想与他僵持,便好言说了句:“太子,开业庆典已结束,请回宫吧!”

    说罢,她从他身边走过去,然而太子忽然扣住她的手,力道大得以至于她低头行进的步伐都被迫停下来。

    张弦清珠儿等人走在李持玉身后,见到这般阵仗皆惊了,珠儿微微张开嘴巴,而后迅速低下头不敢直视。张弦清则皱了皱眉,但也礼貌恭敬地低头。尊者所做的事,即便不合理礼数他们下人也不敢阻拦的。

    李持玉抬头道:“殿下还有何事?”她的语气不由得冷下来,不喜欢莫名其妙被钳制,更何况这人还是太子。

    薛逸此时像换了一个人,不再温柔好言,而是冷冰冰地道:“林小姐要嫁与崔景公子?”

    李持玉皱了皱眉,惊奇太子居然知晓得这般快,莫非是崔景与他说了什么?可崔景为何要与他说那些呢?

    她信任崔景,便想着莫非两人独处时太子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令崔景不得不说出来?遂对太子冷言冷语,坦然承认:“是,还请殿下放手!男女授受不亲,请殿下务必遵守礼数!”

    “遵守礼数?”薛逸回头咬牙切齿地道。前世她是他的妻,夫妻之间亲密无间,即便他搂着她亲着她也无人说三道四,更别说只是拉住她的手,而她居然要求他遵守礼数?她却反而忽略他的身份向崔景示好,答应崔景的求婚?

    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心痛恼怒,薛逸道,“你是不是心里只想着你自己,认为你是对的旁人便无可原谅!纵然你身份高贵,但你就不会犯错误?旁人犯了错误你就不能体谅一丝一毫,甚至不听解释不理真相?”

    顿了一下,薛逸心寒地道:“也许你天生痛恨伤害,但如你这般冷漠无情、自私自爱,就不会伤害到旁的人?你只想着别人伤害到你时你如何反击,却不想你伤害到别人的时候,如何地补偿!你这般冷漠自私的人如今还活得好好的,不过仗着别人还喜欢你!”

    薛逸一番话夹枪带棒透着酒气喷薄向李持玉,令李持玉有几分惊讶。她盯着他,见他通红的双眼里有凛冽的失望、心痛、无可奈何、十分暴躁的光芒,与之前温文尔雅的太子有所不同,甚至令她看到了几分熟悉的影子。

    太子说完,又咬牙切齿地盯着她一阵,那种眼神,分明爱到骨子里,又恨到骨子里,最终挤出了几个字:“你与崔景……”

    他很想向她宣誓:你与崔景如何我不再管,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他曾经那般地爱她,为她隐忍付出这么多,但只是因为一个错误而永远无法得到原谅,甚至还要一次次地承受伤害。人心皆为肉长,总有心痛失望至极的时候,并非所有人皆会为着一份得不到的爱而忍受伤害默默守护下去。

    但是最终,他没有说出来,因为比起恨,他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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