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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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大理寺-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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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倾饶的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又瞬间被失望与错愕充满。
  原来他给她药丸吃、不让她开口……是因为这个……
  难道是怕她破坏他的计划吗?
  她颓然垂首,面如死灰。
  秦点暮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虽然他知道宏岳那些人作恶多端,但也清楚断肢案与鞋庄门前案件不是同一人所为。
  忆及刚刚段溪桥说道的第一勇士,他想起楚云西交予他的一个物什与那些人颇有关系,于是将此物从怀中掏出,呈到皇帝面前,说道:“说起证据,微臣这里也有一个。此物……”他顿了顿,急急思索着,“……此物,此物是从杨大人手中发现的。想来是那晚宏岳国人掳走他时,他趁对方不注意而折下。”
  秦点暮掌中静躺之物,赫然便是当初楚云西被围攻时折断的阿关的佩饰——那把断了的小剑。
  傅倾饶望着它,想到方才段溪桥提及的乔家鞋庄门口的死者,真正是无语又气愤。
  两位大人的想法当真清奇。
  杨大人折断阿关腰上的佩饰?
  他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杀死那死者的与断肢案的凶手是同一人?
  也不看看前者那粗劣的模仿!
  今天的人都是怎么了?吃错什么药了?怎么一个个地都在信口开河!
  后面发生了什么,傅倾饶已经无心去管。她真正是气得胸口有些发痛。
  楚云西和段溪桥这两个家伙,当真是下得一手好棋!看来就连秦点暮都知晓这计划,偏就她一个人,被彻彻底底蒙在鼓里!
  段溪桥看她脸色不对,看她出了门就半跑半走地离去,忙匆匆跟了过来,“哎……你别走那么快啊。有什么话你直接问就是,何必赌气?”
  傅倾饶有心想骂他几句,无奈嗓子还没恢复,一个字儿也说不出,只得对着他干瞪眼。
  段溪桥自知理亏。他张了张口,有些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看到傅倾饶眼中的愤怒,他心中明了,低声说道:“你放心。不过是迟了一时半刻罢了。凶徒就是凶徒,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总有办法将他绳之以法的。”顿了顿,他忽地扬起了个算是欢快的笑容,带着些安慰意味地说道:“虽然不知他因何惹怒了平王,但看今日秦点暮的做派,平王也绝不会饶了他的。”
  他平日里不懂得如何安慰人,说了两句,便也没甚话可说。见傅倾饶脸上嘴角污渍一片,他本欲去给她擦拭,却见她扭过头不理他,只得深深叹了口气,拍拍傅倾饶的肩,转身离去。
  傅倾饶察觉喉咙里有点感觉了,就拧着脖子暗暗使劲清了下嗓子。好不容易舒坦些了,想要质问段溪桥,一抬眼,人不见了。
  她心里头不是滋味,正绷着脸低着头继续前行,面前洒下一片暗影。抬头一看,秦点暮正拦在她的跟前。
  秦点暮看她神色不佳,思量半晌,说道:“段大人心善且仗义,他必然有他的苦衷。”
  傅倾饶木着脸冷哼,“他的苦衷?他有什么苦衷,何至于如此?就算是真凶现在不能抓住,但是将案子拖一拖,总还有转机的不是?”
  “不一定,”秦点暮生性温和,虽傅倾饶字字如刀,他也依然巍然不动,“你且想想看,依着段大人那性子,为了找到凶手能无日无夜地去翻查,若不是被逼得狠了,又怎会这样去做?定然是有为难之事,不可向人言说。须知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早就引起太多人的不满。能走到如今这地步,也着实不易。”
  傅倾饶迟疑道:“你是说……他受皇帝牵制?案子朝这个方向发展与皇帝的授意有关系?”可皇帝方才也是显然没想到段溪桥会这样处理啊。
  “不一定是被授意这样做。但是避开某个人,却和那位应该是有些关系。不过段大人也已经尽了力。虽说真凶未被捉住,但这样一来,起码能将宏岳国的凶徒尽数定案。”
  傅倾饶闻言心软了下,须臾后又摇头,“可他这样做,我无法接受。你的做法,我也不认同。再说了,他们这些人出事,宏岳国怎会袖手旁观?”特别是阿关和那个少年。她总觉得少年的身份不一般。可惜对宏岳国不够熟悉,无法定论。
  “此事殿下自会有安排。”秦点暮的脸色阴沉了些许,“他们有胆量暗杀大恒七王爷,就该承担这些后果!”
  语毕,他收敛起满腹恨意,斟酌着说道:“殿下离去时,特意叮嘱我,若是那位召见你,无论用何法子,务必设法保你无恙。殿下当时还说……”他有些不明白楚云西的意图,“殿下说让你想想往事。”
  “往事?与这何干?”
  “他只说了‘推己及人’四字。”
  傅倾饶滞了下,突然明白了楚云西所言何事。
  她们家的事情……当年也是说不清的一桩案。
  秦点暮见她神色恍然,好生安抚道:“殿下给我那物的时候只说了它是什么,没说怎么用,是我自作主张……你且记得,二人都无恶意,你无需对他们有芥蒂。”
  “知道了。”傅倾饶闷声说道:“多谢大人。只是我还有些事情没有想通,大人自去忙便可,不用管我。”
  今日的事情使得她心烦意乱,无心去做事,索性在街上溜达,放任思绪翻飞。过了许久,她回身去看,才发现秦点暮竟然还跟在她后面不远处。
  心中感叹了番,她朝秦点暮迎了过去。有心想要说些感激的话,怎奈话在唇齿间溜了一圈,出来却成了:“刑部许是太久没有案子了,竟是让右侍郎大人无事可做。”
  秦点暮见她已能说笑,暗暗松了口气,说道:“殿下和乔老板都让我好好照看着你,我总不好辱了这‘差事’才好。”
  傅倾饶听清他话中言语,疑惑问道:“你是说,阿姐她拜托过你?”看他点了头,更加狐疑,“你俩何时那样熟悉了?”
  “方才我过来之前恰好在她那里。”秦点暮简略答道。
  傅倾饶虽心里还有些不明了,但是此刻她心里装着其他太多事,无法去仔细想旁的。再看他那光风霁月的模样,她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怀疑他的,只得作罢。
  两人说话间,就听旁边嘈杂起来,不停有人大呼小喝,似是有十分紧急的情况出现。
  傅倾饶扯住旁边跑着的个路人,急急问道:“出什么事了?大家怎么都那么紧张?”
  “不得了了!刑部着火了!大家都忙着去看热闹……”此人扫了下眼前俩人的官服,身子剧烈抖动了下,迅速改了口,“……呃,都忙着去救火呢!”
  傅倾饶一把松开他,目瞪口呆地去看秦点暮。
  “刚才是谁说刑部太久没有案子了来着?”温文尔雅的刑部右侍郎大人温文尔雅地朝她一笑,“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罹烬and蕾 妹纸投的雷!开心~

  ☆、第31章 来个助手

  京兆尹遇难;刑部被烧;纵火案最后被丢给了大理寺解决。
  这消息传到大理寺时,段溪桥正扒拉着手里的卷宗。听闻对方所言;他下意识地就去看傅倾饶;却见对方正托腮发呆望着屋外天空;根本瞄都不瞄他这边一眼。
  左少卿大人本就被成堆的案子搞得焦头烂额;见到她居然听到消息竟是半点反应也无;理都不理这边;不由闻言眉头一拧,语气便也不善起来;“忙着呢,没空。”
  “可是大人……”
  “刑部被烧的是放卷宗的屋子对吧?”段溪桥指指眼前摞了三尺的一堆,对着传信之人嗤的一笑;面露鄙夷,“那人怎么这么不长眼?烧刑部作甚?该烧大理寺!大理寺的卷宗比刑部的多多了!烧起来更有成就感!”
  听他这一番话,右少卿林墨儒气得鼻子都歪了。其余大理寺众人面面相觑,心说坏了,今日左少卿大人心里不舒坦,谁惹谁麻烦。
  传信小太监咽了咽口水,十分艰难地说道:“可是大人,这是圣上的旨意啊。”被段溪桥凌厉的眼风扫到,他心惊胆战地退了两步,硬着头皮说道:“真的、真的是圣上旨意。黄公公亲自说的,让小的来跑这一趟。”
  段大人扣了扣桌子,忽地笑了,“那好,本官去查便是。不过总得需要个帮手才是……你们谁来?”
  他语气冷硬,话里话外寒风肆意,瞬时间把屋子里仅存的那点子热气给驱散得无影无踪。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齐齐扭头,非常一致地去看傅倾饶。
  傅倾饶正细想大驸马之事有何缺漏可寻,冷不防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直达头顶。她顿了顿,默默地环顾四周,见大家都在瞧她看她,颇有些疑惑,便清了清嗓子,好生问道:“大家可是有事?”
  林墨儒截住众人话头当先开了口,“刑部纵火案,你一起去帮着查一查吧。”语气十分之正气凛然。
  傅倾饶昨日傍晚和秦点暮一同行走时就听说了此事,而后又了解到一些细节,本就对那纵火之人深恶痛绝,如今听说要参与侦查,自然是不会推拒,顺理成章地应道:“好啊。”
  段溪桥偏头看她,见她毫无芥蒂的模样,暗暗松了口气,面上神色也和缓了许多。
  屋内温度回升了一点点,大家感受到那仅有一丝的春风般的温暖,都开始放松起来,看向傅倾饶的目光也就柔和亲近了许多。
  不错不错,心腹就是心腹。虽然从昨日开始俩人就好像不太对付,但是‘大难临头’的时候,还是得傅小哥上!
  众目睽睽之下,傅倾饶压力很大。
  她随手拿过一册卷宗心不在焉翻阅着,心里着实苦啊。
  不过是答应去刑部查个案而已,为什么大家都那么看着她、还摆出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
  谁能告诉她,刚刚她走神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了出门的时候,傅倾饶很自然地去马厩牵马。谁知出了屋门还没走几步,就被王寺正扬声喊住了。
  “傅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刑部。”傅倾饶答了话见对方没反应,转念一想,又道:“去牵马。”
  “怎么不用马车?”
  “马车?”傅倾饶讶然一笑,摆手说道:“不用不用,骑马就好,方便。”
  王寺正皱起的眉眼舒展开来,说道:“费不了多少功夫。马车已经备好了。”
  寒冷的腊月天里,本就是马车比起码舒坦许多。既然王寺正发了话,傅倾饶便也没多作推脱,转了个弯儿去大门处了。
  谁知行到目的地后,她不仅看见了马车,还看见了段溪桥。
  两人昨日出来后就没见着,今天到了大理寺后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只是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况且段溪桥一直待她不错,故而一瞧见他,傅倾饶便暗下决心打破僵局。
  于是走过去打了个照面后,傅倾饶笑了下,万分理所当然地顺口说道:“大人也一起啊?”
  段溪桥眯了眯眼,嘴角一翘似笑非笑说道:“敢情你还不知道我也要去?但是据我所知,原本我就要去的,而你,是自告奋勇说要去当帮手助我查案的。”
  傅倾饶闻言哽了下。
  居然是这样?
  没有提前问清楚实在是太虐了。
  可她真的是刚刚才知道……
  惊讶之下,她没遮掩好自己的真实情绪。段溪桥瞧见,顿时黑了脸,撩开帘子上了车。
  傅倾饶踌躇了片刻,想着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去牵马肯定有刻意避开他的嫌疑,或许会惹得他更加恼火。思来想去,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也上了车。
  她刚探身坐进去,就听段溪桥语气清淡地问道:“怎么那么慢?”
  实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傅倾饶顿了顿,说道:“我刚才在想有没有忘带的东西。”
  段溪桥正欲开口,转眼看见她用手背擦拭了下嘴角的伤口,蹙了眉,说道:“伤还没好就不要在外面多待。万一冻伤了,好起来更慢。还有,不要去碰。”
  傅倾饶是因为那伤口结痂发痒难耐所以稍稍蹭了下,没想到段溪桥竟是注意到了,而且还特意叮嘱了她。
  一时语塞,傅倾饶张了张口,最后愣愣说道:“哦,那我下次注意……”
  看到她难得一见的发呆模样,段溪桥心里的火气竟是奇迹般地烟消云散。但他半个字儿也未多说,只冷冷哼了声,就别开脸去瞧车窗上挂着挡风的帘子了。
  刑部众人每天和案件打交道,镇日里在案件现钞摸爬滚打’,自是知道维护现场的重要性。段溪桥他们到的时候,起火的屋子和被牵连烧着的其他几间只做了最简单的处理,大体还是原样几乎未曾动过。
  二人当先去了火起之地。扫视了下屋内的情形,两人的视线在某一处地方滞了下,对视一眼,又齐齐挪开,继续观察其他地方。
  待到了解了下大致情况,段溪桥便去闻讯当先发现着火的那三个人,调查起火的缘由。而傅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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