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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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反面教材全解-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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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程慧真入了宫,就直奔崔太后的宫殿而去。
  “太后,我乃程慧真,有要事禀报。”


第116章 流言
  冬日里的光都是冷的,阳光透过窗户; 被分割成一束束的斜柱; 金猊兽口吐出袅袅青烟; 在光柱里轻轻起伏。
  程慧真跪在宫殿里; 缓缓说道:“太后; 我突然记起; 今年会发生大事情。”
  “你之前早就说过了。”崔太后声调慵懒,显得很是绝情; “去年年初的时候你说了什么?你说你知晓容珂的行程; 保证她会被人刺杀; 后来呢; 她带着人潜回长安; 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江安王,你怎么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呢?”
  程慧真嗓音干涩:“我……忘了那年是闰二月。”
  “忘了?”崔太后短促地冷笑了一声,“你说你忘了,好; 那银枭卫的事; 吴太后生病的事; 重开制举的事; 你怎么一件都没说过呢?枉我念你有功; 在容珂回宫后,硬是将你从永和宫要到我宫中; 可是你这一年过去,可曾给我办过什么实事?现在; 你又要来和我要恩典,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真实的原因程慧真无法说出口,她只能加重口气,发誓道:“太后您放心,这次我说的一定是真事!乾宁长公主在我身边安了探子,我今日好不容易才能跑出来。太后,您一定要相信我!”
  “探子?”崔太后将信将疑,“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
  崔太后本来都对程慧真知晓未来这桩事产生怀疑了,可是听到这句话,她神奇般地安下心来。容珂总是不会出错的,既然她都发现了程慧真的异常,那么崔太后倒真的相信起程慧真来。
  “你说的探子,是什么人?”
  “是一个小丫鬟,刚被买到我身边。”
  “人呢?”
  “被我打发出去了。”
  “荒唐!”崔太后大声喝道,“你这个草包,竟然将探子放出去了?留在身边做个把柄也好,你竟然完好无损地将对方放出去了?”
  程慧真被骂的一缩,低声辩解道:“不然呢……发现了内应,我还能养着她不成?”
  崔太后被气得头疼他,她捂住额头,放弃般的挥手道:“得得得,你说吧,你又记起了什么。”
  程慧真心里一喜,将自己偷听到的消息修饰一二,以自己的口说了出来:“我记得就在今年,吴太后的身体……不好了。借着祭奠的机会,乾宁长公主会向郑王发难,就像江安王那样。”
  崔太后本来没当回事,听到一半就直起身来,到最后,倒抽一口冷气:“她想对明志下手?”
  程慧真沉默。崔太后以为她是默认,但是事实上程慧真是因为不知道。
  然而崔太后先入为主,越想越可能:“对的,看吴太后那架势,能活过这个年都全靠药材吊着,就算国库里人参燕窝再多,又怎么能和阎王抢人?到时候吴太后奠仪,所有亲王郡王、内外命妇都要入宫祭拜,而且深宫里不允许带兵器,这岂不是羊入虎口?乾宁如果逮住这个时机发难,简直易如反掌。”
  崔太后心里想着,几乎都要坐不住了:“不行,我得想办法阻止这一切……吴太后在什么时候死?”
  程慧真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崔太后都惊呆了,“莫非连季节月份都记不清?”
  “时间过去太久了,我实在记不清了。”程慧真睁着眼睛说瞎话。
  崔太后一口气梗到心头,想骂人,但生生忍住了:“罢了,本也不敢指望你。不知道时间就有些棘手,我总不能日日防着。到时候祭奠祖母,明志不能推脱,也不能带着兵器入宫……”
  崔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啊!”
  程慧真不说话,生怕自己被崔太后记起来。崔太后自己想了好一会,下决心般的说道:“事到如今,只能给明志谋一个外职,让他去外府躲一躲了。到时候有崔家看着,乾宁还敢去我崔家的地盘撒野不成?”
  ……
  永和宫内,容珂正盯着容琅写字。殿门被轻轻敲了三下,节奏很是利落。容珂回眸扫了一眼,无声地站起身,对宫女说道:“仔细伺候圣人,我出去片刻。”
  容珂拖着长裙走到殿外,长长的深色回廊上,只有两个人跟在容珂身侧。确定四下无人后,宫人压低了声音,回道:“殿下,夏风传来消息,说已经成了。”
  “她现在在崔氏那里?”
  “没错。我们在文德殿的眼线也传来消息,今日崔太后屏退宫人和程女官密谈,不久之后就传了崔家大夫人入宫。”
  “很好。那个丫鬟呢,出来了吗?”
  “一切如殿下所料,程女官果真全须全尾地将她放了出来,我们一点功夫都不用费。”
  “这就够了。”檐角的铃铛在风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今日难得放晴,天空一碧如洗,容珂透过屋檐,看向广阔又遥远的晴空,“接下来,只需要等待了。”
  “殿下,太极殿前那只猴子,不知怎么回事,喂了许久,现在还很是精神。”
  这桩事就有些头疼了,容珂当初放猴子是为了刺激崔太后,可是猴子迟迟不出症状,也让她很下不来台啊。容珂忍不住埋怨了一句:“这个人说他实诚也真是实诚,就不知道找一个体弱些的猴子过来吗!”
  宫人不明所以,不敢搭话。容珂发了通脾气,理智也回来了,她说道:“加大剂量,继续喂着,我就不信还是没效果。”
  宫人诺诺应下,她们还没说完,就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按理这种场合其他人都要回避,不得擅自打扰,这个人特意跑过来,想必是有大事了。
  容珂回过身,就看到松雪气喘吁吁地跑来:“殿下,有战报!”
  容珂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何处传来?”
  “吐谷浑。现在斥候已经在两仪殿了。”
  容珂顾不上其他,转身就向前朝走去:“传承羲侯入宫。”
  去年冬天大雪,今冬虽然没有雪,却苦寒。突厥被打出漠南,不成气候,但是西北逐草而居的游牧民族却还游荡在宣朝边境。连着两年年景不好,吐谷浑部落里的百姓活不下去,眼睛自然就会盯上西北边境。
  凉州受袭,朝内盯着内部纷争的视线立即停下,都转到外敌上去。容珂和几位相公连夜商讨,任命耿睿耿老将军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任承羲侯萧景铎、凉州都督等为各道行军总管,出击吐谷浑。
  萧景铎离开之时,长安的冰雪还未消融。他在早朝受命,于众臣前出列,接过兵符,带兵反击吐谷浑。
  反击外敌,这是多少武将一生的梦想。宣朝虽然已过四朝,但是朝中大部分官员却都是随过军打过仗的,不说武将,好多文官都请命随军。但是行军总管的名头争了半天,却被一个年轻人抢了过去。
  萧景铎从重重众围中夺得了领兵权,而他和诸位叔辈、父辈将军争抢的理由也十分站得住脚,他曾和耿睿老将军打过配合,他还曾几乎全歼了突厥部落。
  萧英也为了这次出征争取良久,但是最后领兵的权利却被长子抢了过去。萧英脸色难看极了,父子同朝为官是佳话,但是做父亲的被儿子超过就是笑话了。他回头时蓦然惊觉,当初仅仅从七品的萧景铎,这些年一步步往前挪,到现在竟然近的惊人,几乎和他不差什么了。
  此子名铎,乃军旅之音。仕途极为迅猛,但恐会克制家宅。
  萧英整个早朝都阴着脸,热衷权势如他,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即将被儿子超越这种事情。当年大师的批语就像魔咒,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回响。
  克制家宅,打压父亲兄弟,笑话,他萧英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直到散朝,萧英都对萧景铎没什么好脸色,仿佛即将出征、深入不毛之地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政敌。但是这些萧景铎也不关心,廊下食散后,他立刻入宫,去见容珂。
  “殿下。”
  “你来了?”容珂说道,“吐谷浑荒无人烟,深在内陆,听说早晚温度变化也很大。你这次带兵远征吐谷浑,虽然还有其他五道行军总管协助,但是也不可冒进,当以性命为重。”
  “我明白。”萧景铎停了一会,说,“我走了,你自己保重。郑王和崔家的事暂且放一放,这些不必急于一时,等我回来再动手也不迟。”
  这些哪能由人呢。但是萧景铎都要出征了,这些话容珂自然不会直说,只是点头:“好。”
  “我走了之后,银枭卫右部的人都留给你,我另找一个人顶上来做事。对了,你不能再随随便便去体察民情了。”
  “体察民情也成了错……”容珂对此毫无悔改之意,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不会有事的。”
  萧景铎不说话,就那样默默盯着容珂。容珂被盯得发毛,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大不了我答应你,这几日好好在宫里待着。”
  这才像话。萧景铎微微放了心,说:“我走了,你保重。”
  “你也是,一路珍重。不要亲自带人突袭,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好。”
  乾元三年二月末,在一个寒风呼啸的清晨,萧景铎随着大军,离开长安,朝远方的吐谷浑疾奔而去。
  大军走后没多久,郑王请命,外赴齐州刺史。
  皇族里诸王虽然大多都担任着刺史,但是多是遥领,诸王居住在长安王府,除了名衔,并不插手当地的政务。这些事务也有当地长史操心,并不需要亲王、郡王亲自过去。但是这次郑王却说,愿意亲自去齐州赴任。
  王爷们嫌弃外州远且荒凉,并不愿意离开长安,郑王主动请命,倒赢得了朝廷上下一片赞誉。容珂便顺从民意,允了。
  郑王可是崔太后唯一的儿子,这些安排虽然出自崔太后之手,但是郑王真的要出京时,她却心疼了。直到四月末,郑王的依仗才陆陆续续驶出长安。
  文德殿内,侍女正在给崔太后打扇:“太后,您怎么了,这几日一直怏怏的?”
  “文志走了,总是觉得心里不上不下,不太稳当。”
  郑王名唤容文志,如今十四岁,虽然算不上小,但是在崔太后眼中还是个半大孩子,她怎么放心自己的儿子独自出京,去那么远的地方?如今郑王离京不过半月,崔太后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太后您多心了。郑王殿下去了齐州,那里是清河郡,有崔家长辈看着,他必然是极安全极妥帖的。”
  崔太后叹口气:“希望如此罢。等京城里的事情了结了,我就能把他唤回来了。他才虚十四,这几年没经历过什么风浪,心性很是单纯冲动。虽然清河有家族长辈,论理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总还是我亲自守着他更放心。”
  “太后所言甚是!”宫女皓腕轻轻摇着团扇,笑着说道,“太后占尽天时地利,想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
  这话就是在讨巧了。崔太后明知道宫女故意讨她欢心,但还是觉得心里舒畅。她的儿子是世家血脉,生来就比那些庶族高贵,明志甚至还比容琅年龄大,辈分高。容琅一个陇西出来的蛮夷之后,没有家世没有名望,凭什么占着那个位置?天下皇族来来回回换了这么多,唯有他们清河崔氏岿然不动,说到底,这治天下守天下,还是得看他们世家。
  崔太后想了想,觉得自己肩上挑着重任,她要替自己的家族筹谋,早日将儿子召回自己身边。这样想着,她心里便满是力气,站起身说道:“走吧,随我去武德殿看看。若是乾宁当真敢在奠仪上发难,我这次一定让她身败名裂,难以继续摄政。”
  等到了武德殿,崔太后站在一边,看宫人和晚辈的公主们忙碌。和静郡主最是操劳,几乎什么事都亲历亲为,其他两位长公主和容珂是同一辈,但是她们可没有容珂的底气和特权,每日都在武德殿耗着,一待就是一整天。
  夏太后也在,崔太后看到这位曾经的太子妃,向来没什么好脸。在崔太后心里,是不把这个过分安静柔和的儿媳放在眼里的。
  新安大长公主今日也进宫了,坐在一边和吴太后说话:“祖母,您可好些了?今日大郎也在宫中,早就嚷嚷着要来看您,等他们散学后,我叫他来给您请安。”
  新安大长公主口中的大郎是她的长子周昀,周昀今年十五,新安大长公主早就求了恩典,让长子进来陪皇帝读书。
  吴太后被病痛折磨的没什么精神,勉力说道:“好。”
  崔太后看了一会就告退了。走到无人处,崔太后问道:“程慧真呢,她不是说吴太后就在这几天了吗,我看着,怎么崔太后虽然命不久矣,但不像是这几日就要去?”
  “这……”宫人迟疑,“奴这就去唤程女官。”
  然而过了许久,宫人回来时脸色惴惴,小心地看着崔太后:“太后,程女官好像不在宫中。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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