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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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碧-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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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明白自己不会武,也并非是有大计谋的人,上了战场只会拖累旁人,便将目光转到别处。从得知孙宰相等人意欲推九皇子为帝开始,桑榆就明白,或早或晚,都会上演逼宫的戏。她不多说什么,只每日来往于一捻红和谭家医馆,默不作声地备下了大批量的伤药。此时听懂了虞闻话里的意思,更是倾力支持,一力担下了他身后所有的事。
  虞闻心中一凛,旋即将人紧紧搂住:“城中所有的事,我都已安排好了,你……若是我回不来,别学阿娘……”
  屋外,月色如华。桑榆抬头,只见得虞闻半张脸,被月色照得十分清楚,目光也如这月色一般明亮、清冷,却裹着浓浓的不舍。
  “六哥……”她抬手,抚上那双镶着她模样的眼睛,喃喃道,“我想要个孩子……要个你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最忙的工作日子已经过去了。准备去旅游放松放松。四条路线:1。成都乐山峨眉山都江堰(有熊猫基地!);2。九寨沟(据说吃住都不好,在那工作的同行还特别凶… …);3。云南丽江腾冲(中缅边境,加上地震什么的……);4。东北三省(据说松花江、沈阳、哈尔冰,还有长白山什么的都会去)_(:з」∠)_我考虑了下,决定冲着熊猫去。不过不晓得最后报名统计的时候,会不会被删减掉这条线路。

  ☆、第106章 无漏子(一)

  九皇子在县衙内宅的事,并不能瞒过所有人。胡主簿是头一回见着从皇城出来的皇族贵胄;一时有些发懵;再听虞闻讲事情一说,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
  大都虽远离奉元城;可到底并非消息闭塞的关外小城;胡主簿自然也是知道如今那位新皇究竟是怎样的人物;一时间感叹良多。末了;竟朝着虞闻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只说城中政务交予他便是。
  到正午,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陈记酒楼派了管事过来问虞闻的意思,请示是今日还是明日再出发,九皇子不欲多耽搁时间,虞闻也正有此意;便拿起略略收拾好的东西,带上阿祁出发了。
  桑榆扶着廖氏,送他们出发。
  陈记酒楼的商队平日里大多是出去采买附近并不能购得的食材或者香料,沿途的检查也并不会太过严苛,因此虞闻才会和九皇子商量,借助商队之力,从大都一路向北,躲过新皇一直坚持不懈地搜查。
  临行前,虞闻坐在马背上,回头看向桑榆。廖氏微微叹气,拍了拍桑榆的手背,示意她走过去,夫妻俩再说两句道别的话。
  桑榆咬了咬唇,走上前,抬头看着虞闻:“六哥……”
  她话没说完,马背上的男人突然俯□子,牢牢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上娇嫩的唇瓣。良久,他才放开手,手指轻抚妻子略显红肿的嘴唇,声音低哑:“我后悔了。”
  桑榆愣了愣,随即听到男人轻笑的声音:“我后悔了。所以,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男人话罢,调转马头,跟上商队,很快就融入在人流之中,再分辨不出哪一人是他。
  从大都到北地要两千里地,桑榆不知道虞闻要通行多久才能赶到那里,可她知道,这一路上,必然有来自保皇派的各地接应,那片广袤的天地下,带来的绝不会仅仅只是反击的机会,更应该是反击的胜算。
  桑榆回过神来,转身看着廖氏,以及被留在大都,托她照顾的九皇妃。
  六哥的战场在北地,在皇城之中。而她的战场在这里,甚至在虞家。
  一捻红的生意不能停。
  如今虞闻不在,城中的政务全由胡主簿一人忙碌。桑榆有时候看不过去,便将一捻红的声音全数交给了五味和棠梨,自己也在胡主簿旁边搭把手,处理些简单的事来。偏生这个时候谈文虎又伤愈下床,说什么都要追着人去北地,阿芍执拗不过,哭着跑来向她求助。
  桑榆心疼阿芍的眼泪,又明白谈文虎的心思,虽有些左右为难,却不得不两边各劝了一遍,最后把房门一锁,命他夫妻二人自己好好谈谈,别闹得最后互相生了怨。
  等到夜里,夫妻俩又手牵着手到了桑榆面前。
  “文虎哥可是还要走?”看着谈文虎的神情,桑榆知道,他心里想的依旧是追随九皇子去北地,即便可能将性命留在那里也在所不惜。
  “二娘。”谈文虎张了张嘴,看看阿芍,再看看桑榆,咬咬牙道,“我这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阿芍……阿芍就留在这里,如果我真的……”
  “你会回来的!”
  桑榆突然出声,蓦地打断谈文虎的如果。
  谈文虎愣住。阿芍旋即抬头,看着自己服侍了这么多年的娘子,只见她一脸正色,眼神中透着坚定和相信,不由地也红了眼眶。
  “你们都会回来的!”
  谈文虎沉顿了半晌,才重重点了点头。
  “你是谈家嫡长孙,谈家还等着你开枝散叶,无论如何,你都得回来!伤了我能医,残了我也能医,只要你们活着回来!”
  谈文虎知道,二娘的话,不光光是对他一个人说的,也是对她自己,对阿芍说的。他握了握拳头,暗暗发誓这一条命无论如何都得活着回来看一眼她们。
  是夜,阿芍依旧睡在客房。第二日,送走谈文虎后,桑榆遣退身边的侍娘婆子,一人走到客房门前,隔着门,只说了一句话:“他走了。”
  门后,是从她六岁起就跟在身边伺候的阿芍,带着哭腔的应声。
  虞闻走的时候,桑榆心情也是十分低落的,甚至背过身子偷偷哭过好几回。毕竟,北地凶险万分,便是离了北地,接下来夺位之争也从不是什么简单容易的事,她如何会不担心。可即便如何,为了让男人安心,她一直忍着,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得妥妥当当,亲自送他出门。
  人走了没几天,她就开始到处找地图,在桌上摊开来,一点一点算计着这时候他该到了什么地方,是不是过了河,有没有在山里头露宿,吃的东西干不干净,会不会遇上什么不长眼的山贼。
  好不容易心情稍稍平缓,又见着阿芍遇上了和自己相同的事,一时间心底又犯了相思。
  她叹口气,想想还是给自己找点事做,一转身,才走了没几步,迎面撞上了九皇妃。
  “你如今看我,可是觉得笑话?”九皇妃面色苍白,眼泡红肿,显然自九皇子走后,过得并不十分愉快,“我原先还以为,他应下这桩婚事,是真心实意想与我结为夫妻,却原来,不过是我一头热,他分明是透过我想的你!”
  桑榆眉头微拧,一时很想抓过九皇妃的肩膀使劲摇上几下,顺带着歇斯底里狠狠吐槽。可事实上,这事做不得。她只好摆出笑脸,恭敬地福了福身,而后道:“皇妃说的什么话。如今皇妃是贵胄,日后更是富贵荣华无数,难不成皇妃是打算请殿下和离,而后再嫁么?”
  天家和离的事并非没有过,可一旦和离了,若九皇妃聪明一些,理当知道后果会如何。
  九皇妃拭着眼角的泪水,咬牙道:“我如何敢和离!你如今得势,总归是能笑话我了……”
  “我如何得势了?”桑榆冷下脸来,看着如今落魄了却依旧不忘打扮的九皇妃道,“我自懂事起,便无父无母,唯有一母同胞的长姐在乡下相依为命。皇妃可不一样,世家娘子,那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不过是一门婚事作废,况且又是你家先行退亲,怕被六哥拖累,如今你反倒怪罪我们来,不知皇妃讲的是哪门子的道理!”
  九皇妃一噎,大声道:“你不过是仗着六郎的宠爱,才一步步走到如今!不然,像你这样的破落户,怎会嫁给他!”
  时至今日,桑榆算是彻底服了这一位,觉得再忍耐下去是当真要心塞了,当下也再不客气:“皇妃如果执迷不悟,便留在内宅,哪里都不用去了,免得因为一张嘴,和拎不清楚的头脑,掉了自己的性命!”
  九皇妃一口气上来,大吃一惊:“你大胆!”她说着,作势要身边的侍娘好好教训桑榆一顿,却忘了,她本身是跟着九皇子逃难般逃出奉元城的,身边所有的女官仆从,都在半路上被杀得干干净净了。如今身边跟着的几个侍娘,还都是桑榆另外买了给她添上的,月俸还是桑榆发的,她们如何敢动手。
  桑榆皱眉:“皇妃,我想你忘了,你如今该做的事,是安安分分待在屋子里,吃该吃的,喝该喝的,若是在无趣,不如去抄写经书,就当是在为殿下祈福。若是殿下出了什么事,皇妃,你就当真什么都没了。”
  九皇妃原本还想争执,可世家女的教导令她对政治并不茫然,当下就怔住了,脸色发白。
  是了,如果殿下出事,她一个逃难的皇妃,就连这最后的尊位都没了……到那时,她不过是个平民,家中长辈定然会为了不得罪新皇,彻底撇清关系,她回不去的……
  九皇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桑榆懒得再多说什么,想说出身不低,这些道理理当是懂的,便头也不回,愉快的走了。
  她如今要准备的事情太多,可没那么多的闲工夫去照顾不相干的人。
  一入六月,北地传来喜报,说是大捷。又有密信借由陈家商队传来,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桑榆总算将心底的石头放下了。
  阿芍捧着谈文虎寄来的家书,笑了又哭,哭了又笑,知道他在敌前负了伤差点被俘,又被九皇子救了回来,如今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每到下雨时都会涨得难受,一下子就心疼的不行。
  也不知是不是情绪太过起伏,阿芍才刚放下书信想同桑榆说话,忽的捂住嘴,转身干呕了起来。
  桑榆愣了愣,随即问道:“这是怎么了?把手伸出来,我瞧瞧!”
  阿芍有些发懵,抚着心口,就听话地伸出了手。
  这一号脉,号出了喜脉。
  桑榆大喜:“阿芍!你有身子了!”
  “啊?”阿芍吃了一惊,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小腹平坦,殊不知里头竟然已经在孕育一个小小的婴孩。想起远在北地搏杀的谈文虎,她蓦地又红了眼眶,落下泪来:“有……孩子了?”
  “是啊,有孩子了。”桑榆笑了下,忙让阿匪将屋子里的香灭了,打开所有窗户,散掉香烟,又扯了桌上不合适的果盘,“如今,你就安安分分地养胎,我身边有阿匪,你也用不着再担心什么。”
  阿芍一愣,失笑,眼角还挂着来不及抹掉的泪珠子:“娘子怎的这样,难不成在生下来之前,我就这样无所事事了吗?”
  桑榆笑道:“自离开至今,你这一胎约莫已有一个多月,头三月和后三月最是不稳,自然要好生养胎才是。”桑榆乐呵呵地伸手去摸她肚子,“阿芍,你是个有福的,这么快就能怀上了……文虎哥,也一定能好好的回来抱一抱这个孩子。”
  阿芍心头一怔,再度低头,环住自己的肚子。
  这孩子是带着福气来的,所以,北地会平安无事,一定会。
  作者有话要说:QAQ居然没人想去成都玩,于是这条线路是要取消了不成……那我只能跟着一起去云南了……

  ☆、第107章 无漏子(二)

  是夜;已经过了三更;廖氏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平素浅眠,往往睡下后外头一丁点的响动,都能令她醒过神来。这夜不知为何,却是心头一直惴惴不安,竟连浅眠也变得吃力起来。廖氏索性唤了侍娘进来;点上灯,披衣又去了摆在抱厦的小佛堂。
  再佛堂里念了会儿经;章婆子过来了。
  “你说;我这心为何就七上八下的,可是要出什么事?”
  看着廖氏满脸愁容,章婆子暗暗叹了口气;上前低声安抚道:“夫人宽宽心,阿郎是怎样的人,夫人还会不知吗?阿郎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夫人心里头明亮着自然是知道的,这时候就再信信。”
  “我自然是信六郎的。”廖氏叹气,对着菩萨双手合十,拜了拜,“可是刀枪无眼,他一个文人,偏生护着殿下去了那里,我如何能不担心。更何况,成王一旦真的帮着殿下起兵了,那六郎就成了……成了逆臣了……”
  “夫人莫担心,阿郎聪颖,如何会想不到这个,必然是有了胜算,才去赌这一赌的。”章婆子上前,扶着廖氏回到内室坐下,又让侍娘赶紧去厨房做碗吃的来。
  “夫人,阿郎去了北地,您挂心也是正常的事,只是别太累着,您想想,这儿还有娘子在。您可不能思虑成疾就这么倒了,您倒了,娘子肩上的重担可就更沉了。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年纪,万一撑不住,那可如何是好。”
  章婆子这话说的在理,廖氏叹了口气:“新妇年少,即便再聪颖能干,到底也才十六七岁,我若是真的在这时候倒了,怕是连她都要累倒。”
  “夫人念着娘子的好,娘子心里是清楚的。”章婆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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