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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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碧-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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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榆转过身来,抬头见他脸上酒晕还在,双颊泛红,抬手给他揉了揉太阳穴醒神:“才从琅轩院回来。”她只答了这么一句话,便再不愿详细说明在那里和人说了什么话。
  桑榆扶着虞闻坐到榻上,绞了块帕子过来给他擦脸:“喝了这么多,可有那里觉得不舒服的,要不要喝点醒酒汤?”章婆子如今顶了沈婆子的位置,自然比从前更尽心尽力地服侍起他俩来,这时候只怕小厨房里的醒酒汤早已备好,只等着她喊一声,立马就能端来。
  虞闻坐在榻上,仰着头看她,笑道:“有些不舒服。”
  桑榆正想回身去喊阿匪,想起前几日廖氏才将阿匪指给了阿祁如今正在赶制嫁衣,这时候在门外当差的只有棠梨,想着便要亲自去趟小厨房。不料这才转身,忽然被人抓着手腕,稍一用力,向后一带,又重新被人揽进了怀里。
  桑榆无奈,坐在虞闻的膝上,扭头瞪了他一眼,脸颊发烫。男人低笑,眼中带着渴求,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又下移到唇上,低声道:“我看阿芍的肚子滚圆,像是快要生了。我们,什么时候也生个孩子?”
  离开大都去北地前那一夜,他们二人极尽缠/绵,却到底没能成功怀上。桑榆当时看着葵水又来,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尤其是在得知阿芍怀孕的时候,更觉得惋惜。
  这会儿听到这话,她忍不住就红了脸,将脸埋在他胸前,闷声道:“明日我要去师父那儿,你……别闹太晚。”
  即便是穿越而来,桑榆在房/事上依旧不是个太主动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然滚烫。
  虞闻轻轻应了一声,而后在她唇上轻轻吻着,唇瓣厮磨,带了暖暖爱意。桑榆被吻得有些发颤,尤其是口舌被人缠住的时候,身子更是忍不住一颤,求饶道:“别……”
  虞闻微微松开手臂,瞧见她水润的唇瓣,湿漉漉的眼睛,灯火之下分外动人,免不得情动,又吻了吻她的眼帘,感觉到唇下不由一颤的眼皮,心下一沉,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哎!”桑榆一时不备,忽地天旋地转,下意识就将人的脖子给搂住了。
  虞闻低头,见她脸上绯红一边,也不言语,抱着人,径直朝内室走去。珠帘外的烛火噗地就吹灭了。
  到床上,被褥已经被铺好了,桌上还点了香,气味十分淡雅。
  桑榆被轻放在床上,还没来得及起身说话,男人已经欺身压了上去。
  桑榆的脸愈发地滚烫起来,甚至还有些慌乱。男人低声哄着,气息就拂在脸上:“别紧张……我想你了……”桑榆被羞得不行,见他直起身子,脱得只剩□上一件月牙白的绫缎中衣,幽深的眸子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自己,她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咬着唇,伸手就在男人的腰上掐了一把。
  男人呆了几秒,随即露了笑脸,转瞬将人扑倒,顺手就卸下了水红锦绣的床帘。
  桑榆忍不住低呼,门外棠梨听着动静,刚想询问,章婆子端着醒酒汤过来听见声音,忙腾出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低声嘘道:“好孩子,你不懂,这时候可别没眼色打扰了主子的好事。”
  棠梨微微发愣,屋子里的动静却没停下。她听了一小会儿,渐渐烧红了脸颊,而后点头支吾道:“我……我知道了。”
  章婆子满意地拍了拍棠梨的头:“好孩子。”她看了眼另一只手端着的醒酒汤,惋惜道:“浪费了一碗汤。”不过要是浪费一碗汤能早些换回来一个小郎君的话,倒是件美事。
  作者有话要说:_(:з」∠)_姑娘们,妹子们,明天大结局了_(:з」∠)_暂时先预告一下,做好准备。话说今天这章肉沫子应该没事吧=,=这都只是肉汤了,比我们单位食堂的汤还寡淡呢。

  ☆、第125章 太2平令(四)

  清晨起身的时候;桑榆在被褥里滚了滚,想起和柳娘子说好了日子要碰面;饶是觉得浑身酸痛;也只能咬咬牙,爬了起来。
  她半坐在床上;穿上中衣;想要下床,可身子实在疲软的厉害;不得已;只好撩开床帘;唤了声棠梨。
  阿芍掀开珠帘走近内室,见娘子坐在床上,神色还带着倦意,掩唇笑道:“娘子,阿郎已经吩咐了热水,可是要先沐浴?”
  见是阿芍,桑榆红着脸瞪她:“你身子不利索还到处乱走!”
  几个婆子抬着热水走进净房。阿芍一边笑一边扶着桑榆起身。
  “是娘子说的,如今我月份大了,平日要走走锻炼锻炼,胎位正了,孩子才好生出来。我这不是在锻炼么。”阿芍说着,服侍桑榆在热水中泡下。
  “六哥又起早出门了?”
  “过几日九殿下就要登基了,阿郎最近想必事多,卯时就离府了。对了,阿郎说夜里宰相府设宴,娘子早些回来,好换身衣裳再去宰相府。”
  桑榆闻言,微微颔首。
  依旧是崇贤坊的柳宅,单一清趁着天气好,阳光不错,正在院子里铺晒草药。桑榆进门时,正有清风拂来,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药香。
  “二娘来了。来来来,你瞧瞧这个!”单一清抬头见着桑榆,赶紧献宝似的碰着一个锦盒走了过来,“刚从别地找来的茶矩摩。”
  桑榆站定,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抿嘴笑了:“茶矩摩?这不就是郁金香吗?又名红蓝花、紫述香、草麝香。只是这东西,大邯少见,师公是从哪儿得来的?”
  单一清原本献宝似的拿出来,是为了显摆,结果盒子才开,就听见桑榆说出了名字,顿时有些悻悻。等到桑榆问起来处,马上就又精神抖擞起来。
  “对,这是郁金香,《金光明经》里喊它茶矩摩香,生于大秦国,二三月有花,四五月可采。这东西大邯是有,可产地太少,价高不好得!”
  单一清说得越发高兴,身后忽地就传来几声咳嗽。
  桑榆嘴角含笑,对着来人俯首行礼:“师父。”
  柳娘子站在厅前屋檐下,见单一清不大好意思地把盒子阖上,低头继续晒草药,忍不住就噗嗤笑出声来:“行了!你这几年搜罗了那么多宝贝,哪样不是为了二娘,回头给你时间嘚瑟。”她说罢,招呼桑榆过来,转身进了花厅。
  又有侍娘端了茶水糕点进厅服侍。
  这一坐,就过了几个时辰。
  晌午过后,柳娘子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遂命人置办一桌小宴。
  再之后的时间,就都给了单一清。
  桑榆和单一清的关系,与其说是徒弟和师公的关系,不如说,是亦师亦友。
  单一清没收过徒弟,一身医术,也只教导过桑榆一些。平日里对着妻子的这个徒弟也从来都是多番照顾,有什么难得的草药,尽量都会多寻一份,留给桑榆。如柳娘子所言,这些年,他没少把搜罗来的宝贝放在仓库里,专门留给桑榆。除了这难得的郁金香外,像是一些需要从关外采购的草药,他也都会留心。
  自从九皇子事成之后,单一清也算是终于轻松了下来,这回终于得空抓着桑榆就药理一事进行商讨。那些满仓库囤积的宝贝,终于得见天日。
  最后,桑榆哭笑不得地带着载满一辆马车的宝贝,晃晃悠悠回了虞府。
  一直送她出门的柳娘子,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方才转身,靠在单一清肩头,闭了闭眼,低声道:“到底还是留不住她。”
  这个世界太大,大到充满了各种未知,她不知道下一次再见会是在什么时候,只是才刚分别,就分外想念这个一同生活了好多年的孩子。
  几日后,九皇子承天受命,正式于太庙登基,改年号嘉明,文武百官俯首称臣,黎民百姓万民拥戴。
  登基那日,风和日丽,宫外的百姓生活依旧,而一道宫墙之隔的皇城内,气氛却是严阵以待,所有人都谨慎和小心着。
  历朝历代,新皇登基总是要大赦天下,将狱中有罪之人赦免的赦免,减轻罪行的减轻。成王防着这一手会造成后顾之忧,特地与九皇子商议,将大皇子和一众党羽的罪行公布天下,并且提前做了处置。以至于,真当登基之时,九皇子只免除了百姓半年赋税。
  司农卿怕赋税免了,财政支撑不住,在九皇子登基前得知有这个意思后,赶紧连着太府卿一道找上孙宰相和成王,想请两位好好劝劝九皇子。谁知成王却说殿下心里是明白的,朝政也完全支撑得住,不然也不会有这个意思。
  再看孙宰相,也是点头同意的样子。此言一出,两位也就没想说的话了。
  登基大典,九皇子身着龙袍,率领一众宗亲大臣于太庙祭告先祖,之后由孙青阳所率的近卫营护送回宫,于正阳殿正式登基。
  那一条笔直通往正阳殿的路上,铺设了烫金正红的毧毯。红毯两侧,是文武百官比肩而立。站在正阳殿阶下为首一人是孙宰相,再往下依照官阶站着的都是当年老皇帝在世时曾经重用过的官员。
  九皇子踏过红毯,目光轻轻扫过两侧,与站在孙宰相下手的虞闻四目相对时,在大都和北地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迅速转了一圈。他收回视线,慢慢地踏上了正阳殿前的盘龙玉阶。
  先皇遗诏被礼部尚书再度宣读后,九皇子正式接过了成王递来的玉玺。
  沉甸甸的玉玺拿在手里,一方玉玺的背后,是大邯万千子民,万里江山。
  他拿稳玉玺,深吸一口气,转身向着文武百官抬起双臂,高举玉玺。
  玉阶下,孙宰相率先跪下叩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一瞬,所有文武百官随之叩首,山呼万岁。
  新皇登基后,遂册封有功之臣。在宦官所宣读的诏书之中,因从龙之功受封的官员不在少数,还有不少因平反后正式起复的臣子,其中对于武将的俸禄依旧从前。同时也昭告天下,但凡有功绩但被上峰夺功者,只要证据确凿,即可越级状告。
  在宦官一条一条宣读获封受赏的官员时,所有人都在静静等着秘书少监虞闻的名字。
  谁都知道,虞家六郎虞闻,是当年先皇面前的红人,因为朝廷内部的倾轧这才被贬,去了千里之外的大都,成了一个小小的县令。
  可所有人也都知道,也是他,陪着当时还只是一个被人追杀的皇子的新皇只身去了北地。去到那个风沙扑面,正与北夷鞑子激战的地方,投奔成王,而后又举兵杀回奉元城,清君侧,夺回帝位。
  新皇登基,册封了许多官员,孙青阳被封十六卫大将军,就连当初一路护行的谈文虎,也因此得封正五品上的亲勋翊卫羽林郎将。
  如此,以虞闻的功绩,理当不会仅仅只是回到秘书少监的位置。
  然后宦官将诏书宣读到最后,竟不由地顿了下,方才继续朗声道:“大都县令虞闻,天资聪颖,继承父志,于朕,有定国之功,然心系百姓,知疾苦,故特封开国侯,以传五代。”
  封侯是在情理之中的事,传五代也并不为过,但直至最后,诏书上都没提到虞闻是不是会从大都回来继续担任秘书少监。毕竟如今的少监之位不过是他暂代的。
  但,新皇似乎并没有招他回朝的打算。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唯独虞闻一人,面色不改,上前叩头谢恩。
  新皇低头,看着面前平静如水的男人,心中大动,嘴唇轻轻动了几下,沉声问道:“卿当真不愿回朝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臣方才明白,不是新皇冷待了虞闻,反倒是虞闻自己并不愿回朝。
  虞闻不语,接过诏书,跪下,深深的拜下:“臣谢恩。”
  新皇登基后,给了虞闻开国侯的爵位,却没命他回奉元城继续为官。消息传来的时候,虞家的心情一时五味杂陈。
  秦氏特地去陪廖氏说话,原以为能安慰安慰她心底的失落,却不想廖氏摇摇头,笑着说:“那孩子不愿回来,有他自己主意。大都挺好的,不用担心。”
  廖氏都这么说了,虞家人哪里还有别的话,左右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六郎夫妻俩愿意回大都,自然有他们的打算。
  离开奉元城前一日,桑榆和虞闻陪着廖氏去了趟奉元城外的龙华寺。
  看着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虔诚叩拜的妻子,虞闻微微垂下眼帘,想起了当年,在阿娘的小佛堂里,那个跪在白玉宝瓶观音像前,对着菩萨低声祈祷的瘦小身影。
  他还记得,那日西下的日光照进心中,将他之前所受的不忿一扫而空,从此便在心中驻下一个人。
  他回身,找到龙华寺的一位师父,捐了千两,只为他爱护的妻子点上一盏长明灯,学着那年她在菩萨身前的祈祷,保佑她永世平安。
  愿观世音菩萨慈悲,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许我此生所爱,无碍,无伤,无颠沛。
  作者有话要说:_(:з」∠)_至此,正文结束,明天还有两个番外。

  ☆、第1外26章 番外。十年踪迹十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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