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途(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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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途(出书版)-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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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灏眯着眼,笑了笑:“锦然心思细腻,这些日子我们是该少来往。但是我们又不能不联系,怎么办?”

    张蔚然疑惑地问:“那依二殿下之意?”

    赵灏笑意更浓:“锦然这般聪明,她自有法子,只是这段时间要多多地麻烦她了。”

    张蔚然跟着也笑了:“只怕她高兴还来不及,总怪我没有时间陪她,以后陪的时间就多了。”

    赵灏站了起来,看着艳阳高照的天空,只觉心情格外的好。他不会因为赵漳来就放弃自己的计划,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李锦然。他要坐拥江山,也要美人在怀。他眯着眼睛,嗅到了淡淡的花香。想到不久前李锦然跟他说的话,当时他真是急过了头。倘若天下在他的手上,又何愁她到不了自己的怀抱?

    李锦然回到梅苑时,兰芝正在给花草浇水,前些日子种下的花如今已破土发芽。她想了想,去厨房又拿了一个舀子过来,将袖子挽起来与兰芝一同浇水。李锦然本就是吃苦长大的人,以前她做这些兰芝还不习惯。可如今她跟兰芝一起做,兰芝反而会兴冲冲地跟她聊天。

    以往兰芝跟她说话时,李锦然总要时不时地附和两声,可今天她没有这样的心思。兰芝跟她说锦绣今天很乖,在屋里练习写了好几篇字,她也只是点了点头。兰芝见她好像藏着心事,便将舀子放下,蹲在她跟前轻声地问:“小姐,我能帮你分担什么吗?”

    那一双眼里全是真诚,真诚的让李锦然不知要如何开口。她不想问出那些伤感情的话,可紫鹃的话犹如在耳,她不能放一颗危险的棋子在自己身旁。她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开口。

    这般表情让兰芝更是认定她有心事。她握住李锦然的手,语气十分认真:“小姐,当初我既然选择背叛二夫人来到你的身边,就决定了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所有的心事都跟你说,你有事也不要埋在心里,就算我帮不到你,至少你说出来也会好受一些是不是?”

    她既然能背叛二夫人,是不是也会背叛她?看着兰芝毫无杂念的脸缓缓开了口:“这些日子我教紫鹃读书写字,她的字十分不好看。于是我就在想,我是不是也该教你写字,会读点书写点字,总是好的!”

    她希望看见兰芝哪怕是一点躲闪的样子,可兰芝只是愣了片刻,便十分高兴地站了起来,将李锦然也拉了起来,兴奋地说道:“小姐,你对我简直太好了。你来,我念给你看,我不仅认字,还会写字。当年没卖到咱们府上时,我也曾是当地知府家的小姐,爹爹请过先生教的。”

    李锦然被她牵着往她的屋里走去,她从箱子里随手拿出一本书,指着上面的字:龋з馊'兮,风吹其女。叔兮伯兮,倡予和女。龋з馊'兮,风其漂女。叔兮伯兮,倡予要女。那些难念的字,她真的一个都没有读错。她闪着灵动的光芒看着李锦然。李锦然心里觉得有些堵,又道:“你写点字让我瞧瞧。”

    提到写字,兰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太久没写字了,小姐别见笑。”她转过身又去箱子里拿出毛笔砚台,抽了张宣纸,待研好了墨后仔仔细细地写了起来,写完之后她递给李锦然。李锦然拿着信,见那字迹与紫鹃给的丝毫不差。她再去看兰芝的眼神,里面清澈地没有一丝杂念。如果不是兰芝太单纯,就是她太有心机。到底是谁在说谎,她心乱如麻。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莫非是我写的字太难看了?”兰芝见她盯着字看了半晌,却迟迟没有说话,不由开口问道。

    “前些日子,我让你假扮成四夫人在禅院闹鬼之事,你可曾对外人说过?”李锦然忽然问道。

    “不曾,小姐交代我做的事,我谁都没有提起过。”兰芝十分认真地看着她,“兰巧死时我立誓跟随小姐一辈子,若违背誓言不得好死……”

    看来紫鹃那封信并非出自兰芝之手,不然她不会把话说得这样圆满。否则把信拿出来与她对质的时候,她会毫无退路,这不是兰芝的作风。可这个结果让她心里更不好受,兰芝没有说谎,说谎的人就是紫鹃。

    “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病了?”兰芝见她脸色苍白,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我只是累了,你的字写的比紫鹃的好多了。这字我就先拿回去了,让紫鹃跟着你学学。”李锦然从来没有这样疲惫过。不等兰芝送自己出门,便拖着步子往自己的屋里走去。

    她进屋里时,紫鹃已从床榻上醒来,坐在书案前认认真真地练着字。见她进来,便想起身为她沏茶。李锦然将她拦下,自己倒了杯茶。

    紫鹃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轻声地问道:“小姐,是不是紫鹃来这给你添麻烦了?”

    李锦然有些累,不太愿意说话,可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只好开了口:“你怎么会是我的麻烦,只是大病刚好,刚才又去看了父亲,走得多了容易困乏。”

    紫鹃想扶她去休息,李锦然又道:“我自己来吧,你还伤着呢。”她走到床榻边,有意地将兰芝写的字丢在地上,躺下后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阵儿,她听见紫鹃放下毛笔,站在自己的床榻边,轻声地喊了两声小姐。见自己没有反应,又起来不知做了什么,顷刻间屋里飘有一阵淡淡的清香,她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待听到一阵关门声后,她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见书案上放着一个香炉,香炉里有一根香在燃烧,想必屋内的香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

    她将帕子上倒了些茶水,盯着香炉出了会神。紫鹃,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才好,否则我真的不知该拿你怎么办。

    她打开门走到沈信的门口,犹豫再三,还是敲了敲门。门很快被打开,沈信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却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李锦然对于他在无人时的举动已经习惯,也没有要进去,开口说道:“来我屋里一趟。”

    沈信将门关上,很快便与她来到李锦然的屋里。沈信进了门,也闻到了淡淡的清香,却没有太大的反应,看向李锦然,问道:“你最近睡不着吗?”

    李锦然很快反应过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沈信走到书案前,看了眼香炉里的香:“眠香确实能让人睡着,但是这一根香要是都用完,你能睡一天一夜。”

    “对身体有害吗?”李锦然又问。

    “没有,就是睡得时间长点罢了。怎么,睡不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再请卫相来看看?”沈信见她真的有些疲倦,继而问道。

    “不用,我就是想好好地睡一觉,睡一下就好了。”她见紫鹃插的这根香对自己没有害处,缓缓地吐了口气,才觉得自己真的是困极了。沈信见她状态十分不好,便退了出去。

    李锦然在窗子前见沈信回屋之后才将眠香掐灭,方又回到床榻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十六章 初露锋芒

    这一觉李锦然睡得十分深沉,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她。她努力地睁开了眼,随后又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时,便看见一脸担心的兰芝,见她拿着帕子在自己的脸上仔细地擦着,抓住她的手问道:“现在什么时辰?”

    “小姐,你都睡一天一夜了,怎么喊也喊不醒你。我没办法,就喊阿信去请卫相来,这样你才醒的。”兰芝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刚哭过。

    她竟然睡了那么久,明明她将香都掐灭了啊。她扶住兰芝,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书案前,见香已燃尽,只剩下灰。这屋里在自己睡后还有人来过,会是谁?

    “兰芝,我好渴。”见兰芝也在看着香炉,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她的视线。

    兰芝很快倒了杯水给李锦然。李锦然接过水猛喝了两口,问道:“我睡后可有人来过我的房间?”

    兰芝仔细地想了想,说道:“我在的时候没有人来,但是昨夜就不知道了。”

    “将阿信找来,我有话要问他。”李锦然又想起还有卫相在,又道,“跟卫相先生说,让他不必急着走,我还有事相求。待先生答应之后,你去买些上好的高桥银峰。”她走到梳妆台前,将一根簪子拿出来递给兰芝,“将它变现应该够买高桥银峰了,去吧。”

    兰芝接过簪子,立刻去办李锦然交代的事。

    沈信进来的时候,李锦然双手撑着下巴在发呆。他咳了咳。李锦然才回过神看他,示意他坐下来。李锦然问道:“如果有人夜闯梅苑,你会不会没有发现?”

    “不可能!”沈信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我夜间不睡,就在梅苑里。”

    他的回答出乎李锦然意料之外,就算再身强体壮也是人,怎能不眠不休呢。李锦然见他并未有熬夜的疲惫,不由问道:“那你白天了?”

    沈信见她不信任自己,有些不悦:“白天你很少出梅苑,就算出了梅苑也只是在李府活动,又不会遇到危险,所以我白天补眠。”见她有些诧异的眼神,他冷哼了声,“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兰芝。有时候你单独出门,兰芝一直在梅苑。”

    李锦然并非不信他,只是一时还没回过神。她不希望别人因为她变得这样辛苦,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太软弱了,所以保护她的人才会那么费神。她握紧了手,目光看向沈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只要还在我身边,就说明我是相信你的。”

    沈信脸色才好看了一些:“那你方才问我有人夜闯梅苑……”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是不是有人潜入你屋里了,你快看看少了什么没有。主子的扳指呢,还在不在?“

    李锦然见他有些紧张,想那扳指一定不是寻常之物,连忙道:“扳指还在,我也没有弄丢东西。只是最近总感觉有人进来,所以一直睡不着。”夜里没有人闯进来,那点香的人必定是紫鹃无疑。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有我在你尽管睡便是,真要有人夜闯梅苑,也得过了我这关再说。”沈信见她脸色确实不好,又道,“卫相就在门外,你让他给你看看?”

    她点点头,出了门。卫相已在院子里等候多时,正低头看着君子兰。李锦然扯着一抹笑:“先生,锦然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将母亲移送到您那里去进行长期医治。”

    原先她并未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开始分辨不清紫鹃到底是谁的人,她不能让别人知道母亲有好转的可能,否则母亲也许会是下一个四夫人,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可以。”卫相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这让李锦然有些惊讶,道谢的话还未说出口。只听卫相又道:“上次给你母亲看病,对她的病情也有些好奇。我只医治感兴趣的病人,就算你今日不提,我改日也会提出的。如今你肯把你母亲交给我医治,甚好。”

    沈信在一旁跟着说道:“其实上次卫先生来看过大夫人,就有这个想法,只是怕你心思重,才没有开口。今日他听兰芝说你有事相求,就知道你是要将大夫人交给他,才一直等着你的。”

    卫相笑道:“你该感谢你母亲得的病是天下大夫都治不好的,否则我绝不会插手。”

    李锦然对着卫相深深一拜,无论卫相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来医治她的母亲,对她来说都是大恩一件。卫相也非矫情之人,受过她一拜之后,便开始商量将孙氏接走的日子。待日子商定妥当之后,李锦然又道:“先生,无论最后我母亲能不能治好,希望您最后告诉大家的消息都是治不好!”

    卫相一愣:“这么说,你是打算长期不见你母亲了。”

    李锦然见沈信也是疑惑地看向自己,说道:“是,我想将自己身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再接母亲回来。”

    卫相也没问她为何要这样做,却也答应了下来;又给她号了下脉,疑惑地看着她:“你何时开始睡不好的?”

    李锦然想了想,说道:“有一阵子了。”

    卫相当下大怒:“睡不好你可以让李府的大夫开安神药,为什么要用眠香,用眠香也就罢了,竟然还用了这么大的量。你不想活的话,也别败坏我的名声。”

    李锦然心下一惊,急忙问道:“先生,这眠香不是对身体无害吗?”

    卫相正在气头上,声音也高了几分,浑然不似平时的清冷性子:“你莫要骗我,当初我给你看病时,就知道你是吃了药装病,我不拆穿是念在你有难言之苦。可你知道你所吃的那些药也会有无穷后患,眠香就是引子!”

    李锦然面色早已变得苍白,向后退了好几步,幸而沈信在后面将她扶住,见她前所未有的害怕,以为真的吓着了她,对着卫相说道:“她是你的病人,你何必吓她。”

    卫相冷冷地看了李锦然一眼:“我哪里是吓她?你何不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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