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途(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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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途(出书版)-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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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管别人去不去的,只要你去,我便去。”周荷眼里光华璀璨,从衣袖里递给他一个木盒子,便挣开了他的怀抱向前跑出去。

    赵翰将盒子打开看了看,竟是一个绣着祥云图案的荷包。他嘲讽地笑了笑,为了正妃之位,周荷可谓煞费苦心,想到她刚刚与自己的亲密接触,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嘴唇。正欲抬腿走人,便听见身后一阵笑声传来。赵翰眉头皱了皱,似是对这笑声心生不悦。

    “看不出周荷对你倒是存了些心的。”因赵翰是背对着李锦然,所以她并未看见他有何表情,见他面对着周荷离去的方向,竟连身后有人都未曾察觉,忍不住暗讽地说道:“可是在她的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赵翰不知李锦然在他身后站了多久,也不知周荷方才吻他时有没有看见,只听着她冷嘲热讽的语气,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从前都是女人奉承讨好他,何时受过这种气。这些日子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本就打破了自己的底线,如今又被她这样这说。他转过身一脸怒容地看向她,正欲开口。便见她蹲在地上环抱着自己,低垂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他正在气头上,哪里想到要去安慰她,只冷冷地看着她。

    “她总有那样的本事,才来李府就能赢得所有人的心。赵灏初次见她便被迷了心智,甚至为了她跟我对立。我只当他未曾经历过女人,被她迷惑实属正常。可你呢,如今连你都与她郎情妾意缠缠绵绵,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李锦然自嘲地笑了笑,“若不是我亲眼看见,你还想骗我到什么地步?”

    赵翰心中的怒火因她这番话瞬间熄灭。他以为李锦然当真刀枪不入,却不想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女人,见她此刻消沉的面容,叹了一声将她扶了起来,轻声地说道:“明明是你让我用此计将她卷进来的,怎的她上了套,你又开始埋怨我。”

    “我只怕你到时舍不得了。”李锦然怅然地说道,“她连吻都给了你,必是做了一番挣扎,你却不曾推开她……”

    “我说你怎地忽然发起脾气,原来是看到这个。呵!周荷虽有美貌,可到底是个藏着心思的狠毒角儿。若不是在她身上有利可图,这种女人我向来是避而远之的。”赵翰看着她面色疲惫,又道,“不是睡了吗,怎又出来了?”

    “做了个噩梦,不敢再睡了。”李锦然本是在他走后确实睡了过去,却反反复复地做着同一个噩梦,从床上惊起再也无法安睡,就想随意散步,来到凉亭就看见他们亲密相拥的场景。她是真的有些怕,怕赵翰经不住美人的诱惑而毁了她的大计。

    “什么梦,可愿跟我说说?”赵翰拢了拢她垂至耳畔的发,语气轻柔地说道。

    想到那个噩梦,李锦然的泪水忽地夺眶而出。她紧紧地抓住赵翰的衣衫,哽咽地说道:“我梦见母亲死了,锦绣含泪离开了我,就连兰芝……兰芝也不要我了。”

    赵翰见她面色苍白、双肩轻颤,眼里所有的光华都沉了下去。他将她揽入怀中,有些不忍她意志消沉的模样,叹道:“明日我与你一起去周府,将锦绣接回来可好?”

    李锦然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泪水早已将他的衣衫打湿。赵翰也知她不愿让锦绣回来的原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李锦然虽舍不得这个妹妹,却也不会打破她的大局。她要将周氏与周荷二人以自己的力量去铲除。明明是一介女人,却背负这样重的包袱。若是他,怕是早已支撑不住了吧。不知怎的他忽生怜惜,又道:“不如将你母亲接回李府,让她回家陪着你可好?”

    李锦然再次摇了摇头:“有卫相替母亲问诊,对母亲只有好处。何况周氏与周荷二人一日不除,母亲就一日不能回来。”

    赵翰再次叹了一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第一次面对女人他词穷,只好握住她的手,却感到她手心里细汗密布,想来真怕极了。他牵着她向梅苑的方向走去。曲径通幽处满是芬芳的鲜花,蝴蝶翩翩起舞。明明美极了的风景,李锦然却一直低头不语。赵翰将她失落的样子尽收眼底,说道:“你且不必难过,待周荷进了监牢,周良垮台,周氏的日子便也到了头。你与母亲、锦绣便能一家团聚。相信我,这天不会等多久的。”

    赵翰的话深深地触动了李锦然。他很少用这种不带目的的口吻与她说话。不可否认,赵翰确实明白李锦然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若是没有那些相互利用,或许她也会如那些女人一样爱上他的吧。只可惜生在这样的世家,又能有几分真情实意呢。

    到了梅苑口,赵翰似是对她极为不放心,又叫了兰芝陪她。此时天色渐晚,他不宜在梅苑久留,只好起身告辞。

    待赵翰走后,李锦然坐在凳子上傻傻地发着呆。兰芝见她这般模样,知道她这是想锦绣与大夫人了。她想了想,将衣袖里的信拿出来递给了李锦然。李锦然接过信,上面的字迹再熟悉不过,嘴角终于露出了几抹笑容,心道锦绣终于长大了,知道在周府给她写信报平安。可这信是如何送到兰芝手上的,李锦然有些疑惑。不待她问出口,兰芝便开口说道:“多亏了三殿下,不知他是从何处得知锦绣小姐在周府的,竟买通了锦绣小姐身边的丫鬟银铃。这银铃隔三岔五地便会将锦绣小姐的信送到我的手上。所以小姐你放心便是,锦绣小姐在周府被人好生照顾着呢。”

    为什么又是赵澈,李锦然微微有些失神。他救了她数次已无以为报,可她却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他不仅没有因此疏离她,反而暗中给她帮助。她不禁喃喃地说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好。”

    兰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姐,他不是对谁都这么好的。”

    “此话怎讲?”李锦然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就好比咱俩受伤那一回,同样都是昏迷不醒,我由他的侍卫照料,而他对你却是不眠不休地整日守在床榻边啊。行医给我包扎伤口时,多次向我问起你跟二殿下的关系。我守口如瓶一字未曾向他透露,可我看得出,行医是想你跟他在一起的。”兰芝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小姐,无论你跟谁在一起,只要你高兴就好。但我总觉得二殿下心思太重,四殿下之前又与太多女人有染,就只有三殿下我最中意。只可惜他是个病秧子,不然我一定站在他那边的……”

    什么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的,好像所有的男人都围着她转一样。若是让兰芝知道,她跟赵灏、赵翰二人走的这样近不过都是互相利用,她会不会惊讶到下巴掉在地上。被兰芝这么一搅和,她心里的阴霾散去不少。见兰芝兴趣高昂,分析得头头是道,只抿着嘴轻笑着并不多作解释。

    兰芝见她心情好了不少,才将提着的心放下。

    夜色已深,外面传来关院门的声音,知道这是紫鹃离了梅苑去往琉璃阁。兰芝的脸色沉了下去,道:“小姐,这紫鹃你如何处置?”

    在兰芝面前,李锦然从未有过半分遮掩。提及紫鹃,她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悲痛:“如今她是二夫人的人,我怎好随意处置。”

    兰芝知李锦然与紫鹃曾经情谊深长,虽前些日子有割袍断义之举,可若是真能做的下狠决之事,便也不是今日的李锦然了。然而有些事无论李锦然喜不喜欢听,她还是要说的:“紫鹃曾跟着你,如今又跟了二夫人。若是她不曾将你做过的事跟二夫人说便罢,倘若说了出去,以二夫人睚眦必报的性子,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二夫人是怎样的性子李锦然再清楚不过,可要处置紫鹃,她无法下得去手。对她来说紫鹃如同锦绣一般,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亲人。何况紫鹃又为她受过伤,她永远不能忘记紫鹃在琉璃阁所吃的苦。若说紫鹃今天跟着二夫人,她也有无法逃避的责任。当初是她将紫鹃送到琉璃阁的,是她教紫鹃那一套享受富贵荣华的说辞。她心里不好受,可紫鹃是她推给二夫人的。李锦然叹了一声,语气有几分低落:“兰芝,试问这个世上,又有谁不爱金银财宝。其实她说的没错,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连件像样的衣衫都未曾给她买过,所以她这样做我不怪她。”

    兰芝就知道李锦然会说这些话,愤愤地说道:“明明就是她不对,你还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般纵容她,她可记得你的好?二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哪怕是去了府衙仍将她留在梅苑,为的是什么。紫鹃这是在监视你啊,小姐,她知道我们这么多的事,万一倒戈相向……”

    “那就等那天到来再说吧。”李锦然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她相信紫鹃不会做出背叛她的事,如果真的有,她会将她的想法扼杀在最初的时候。而且二夫人的好日子也没几天了,她也不会给紫鹃这个机会的。

    兰芝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李锦然挥手打断。兰芝只好闭了嘴,可心中那口气咽不下,站起了身欲要出去。可门刚一打开,她“啊”的一声尖叫出声。李锦然往门口看了一眼,立刻跟了出来。

    只见沈信一身夜行衣沾满了鲜血,手持长剑撑着地面,粗重地喘着气。兰芝早已吓得不敢言语,傻愣愣地看着沈信。李锦然很快回过神,向兰芝叫道:“快去烧些热水来,把院门从里面反锁。”她看了眼沈信血迹斑斑的衣衫又道,“去杀只鸡,将鸡血放干留在碗里。”

    兰芝惊慌不已,看了沈信浑身是血,眼睛都变得红了起来,站在门口看着憔悴不堪的沈信,颤着声地说道:“他会不会有事。”

    “若是有事卫相怎会让他过来,你快去烧水,这伤口要及时清理。”李锦然将沈信搀扶着往屋里走去。兰芝听罢此话才急急地往厨房跑去。

    李锦然将沈信扶到床榻上,欲替他解了衣衫。沈信皱着眉按住衣衫表示抗拒。李锦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强求,只开口道:“不想让人发现你在这里,就把衣衫脱下来。”

    沈信知道李锦然聪明无比,自然瞒不过他被人盯梢的事,可他无法做到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脱衣衫。李锦然叹了口气,暗道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拘泥于小节,却还是背过了身子。沈信见状咬了咬牙,将一身沾满血迹的衣衫褪去。待李锦然转过身时,见沈信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满面羞红,想到他平日里威武不能屈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信沉着一张脸,故作愤怒地说道:“我伤的这样重,你还笑得出来。”

    李锦然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笑道:“伤的这样重,你冒着被人跟踪的危险还要来梅苑找我,就说明你知道自己死不了,也知道我不会让你被跟踪的人发现。既然你好端端地活着,我为何不能笑?”

    知道李锦然伶牙俐齿,沈信自知说不过她,只将头撇到一旁不去看她。

    李锦然见他嘴唇干裂开来,起身为他倒了杯水。沈信一身刀伤快马加鞭地连夜奔波数百里,滴水未沾,见到李锦然端来的水便想起身去喝,奈何刚起身刀伤又裂开来,他皱着眉一声不吭。李锦然见状叹了几声,将茶杯送到他的唇边示意喝下去。沈信却又不依她,裹着被子躺了下去。

    兰芝从厨房将水打好端了进来,正好看见沈信别扭不肯喝水的样子。她连忙将热水放下,接过李锦然手中的茶杯说道:“小姐你身体才好,怎能再做这些劳累的事。我来便是!”兰芝将水送到沈信的嘴边,沈信不再犹豫一饮而尽。

    若是继续站在这里,恐怕沈信也不会让她替他擦洗伤口。李锦然将带血的衣衫拿了起来向门外走去。也许过不了多久门外就会有人敲门,她必须要将衣衫藏好才行。她看了眼院里这两日兰芝重新打理过一遍的花圃,在花圃的中间挖坑将衣衫深埋,又去厨房将事先吩咐兰芝备好的鸡血倒进盛满水的木桶中,将木桶的水倒入花圃里。才回到屋里,见沈信已换上干净的衣衫,不由揶揄地说道:“怎的兰芝能给你换,我就不能?”

    沈信并不回她。兰芝却急了,嚷道:“你是小姐,怎能给下人做这些活。”

    李锦然笑了笑问道:“你问问沈信,他可有把我当成小姐?”李锦然正说着话,大门忽然有人拍的咚咚作响。

    兰芝急的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小姐,怎么办,一定是跟踪阿信的人来了?”

    李锦然看着沈信,毫无半点慌张,沉着冷静地说道:“母亲被卫相接去诊治,奈何她瘫痪在床,我担心卫相一人照顾不来,便让你前去帮忙。卫相医术高明诊治初见成效,母亲已有了笑容,你连夜赶来向我通报!”且不论沈信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单拿卫相做借口再好不过。卫相长年在外行游,想得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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