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途(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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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途(出书版)-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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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是,你不要多想。”李锦然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是因为我没有二哥上进,也没有四弟会讨人喜欢?”赵澈语气温柔地问道。

    “你认识我这么久了,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那样的人?”李锦然抿着唇看他,带着股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孩子气。

    赵澈心中荡起一片涟漪,笑容更加明显,只想将这孩子气的她拥入怀中,却知道此时火候未到,只笑着看向她。李锦然后知后觉地知道被他戏弄,羞红了脸,不再理他欲转身离去。赵澈却像是知道她的心思,在她还未有动作前便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好了好了,我跟你赔不是,看在我过几日就要走的分上,你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可好?”

    “走?你要去哪里?”李锦然疑惑地看向他。

    “去廓山。”赵澈有些不舍地放开她的手笑道,“你送我如此厚重的大礼,我只好笑纳了。”

    想不到他竟然真答应去廓山那样艰苦的地方,想必也是明白廓山之行不仅能保全他的性命,还能赢得民心。她相信凭他的能力,假以时日一定能有一片自己的天地。她笑了笑,轻声地说道:“谢谢你这般信任我。”

    “你可会等我回来?”

    赵澈问她的话跟她要说的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李锦然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正要再问,便见赵澈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也不要藏在心里,带着我的玉佩到皇宫去找皇太后。”

    李锦然惊讶万分,睁大眼睛看向他,说道:“三爷此话怎讲?”

    赵澈依旧笑如春风:“我如今要离开,不知何时会归来,有些事不能再装作视而不见。二哥对你虽心有眷恋,可到底抵不过他想要的江山,四弟优柔寡断又是个成不了气候的。若你最后有了难处又找不到人帮衬,去找我的皇祖母。我已将你跟她说了……”

    李锦然看着赵澈,未料到他在府上养伤多日,却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她只觉得自己犹如在光天化日之下没穿衣衫一般,在他面前毫无秘密可言。她缓缓地低下了头,在他看来自己就是那依附着男人才能向上爬的人吧,心中忽然感到无比失落。赵灏讽刺她,她可以一笑而过。可赵澈说的这番话,她却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赵澈见她低头不语,以为她在为自己私自做主感到不悦,急忙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辛苦,并无别的意思,你可是怨我未曾和你商量便自做了主张?”

    李锦然摇了摇头,慢慢地挪着步子往前走。他没有因她对别人的利用而看不起她,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怨他。她心中尚有一事不明,为何他料定皇太后会答应他的请求。她将心中的疑问脱口问出,却见他表情变得不自在起来。正疑惑间,便听他带着几分羞涩地说道:“我跟皇祖母说,我对你十分喜欢,有心想娶你做我的正妃。奈何你不肯答应,我只好强行占有了你,如今你已有了身孕……”

    赵澈的声音越来越低,竟是连自己也听不见了。他知皇祖母十分疼爱他,却不见得能将李锦然好生庇护,只好用此拙劣计策,再看李锦然时见她的头低得更深。

    李锦然哪里想到他会这样回复皇太后,只觉得面颊燥热不堪,有意要说些别的什么:“不是说好皇太后生辰那天,我们在皇宫会面吗?”

    赵澈微微一笑,说道:“我既要去廓山,大哥与二哥必然不会再对我有防范之心,因此那些事就都让它过去吧。”

    李锦然心中暗叹,赵澈心胸宽广。原先她有一计,欲要在皇太后生辰那日,给赵漳下一个圈套,却不想他不愿再追究前尘旧事。

    “锦然……”赵澈轻声喊道她的名字,却又欲言又止。

    “嗯?”李锦然抬眸看他,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在我没回来之前,一定不要让自己有事。如果出了事,一定要去找皇祖母。”赵澈格外认真地说道。

    李锦然知赵澈并非多言之人,如今他将这话重复说给自己听,必是关系到生死。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答道:“我答应你,在你回来的时候,定能看到活蹦乱跳的我。”

    赵澈见自己来的目的已达到,又陪着她在李府散了会儿步,知她在李府未曾出过远门,便将自己看过的美景细细地说给她听,直到她满面笑容时才将她又送回梅苑。

    出了李府正门时,齐云站在马车外已等候多时。待他上了马车后,齐云驾着车快马加鞭地向长阳城外驶去。赵澈闭上眼睛,脑海里皆是李锦然的一颦一笑。他没有告诉李锦然,今日便是他离开长阳城的日子,城外有他的忠诚良将在等着他一起去廓山。她的良苦用心他都懂,她既然希望自己平安无事,那他一定会好好地活着,也会用自己的方式让她好好活着。

 第二十八章 借刀杀人

    梅苑亦如往常般安静,却又与以前的安静大有不同。李锦然看着那些仆人将二夫人放在屋里的精贵摆件一件件抬走后,站在空荡荡的屋里发呆。就在半月前沈信还是她信任的人,如今却要将他赶出去,她心里难过却又无法言说。无论是拓跋照还是沈信,若非他们是西凉人,又或者两国之间并无国恨,她会竭尽所能地帮助拓跋照出谋划策,让他赢得战事胜利。可如今西凉的敌人便是大庆,大庆胜则西凉败,反之大庆败则西凉胜。无论哪一方输了,她心中都不会感到高兴。心烦意乱间只觉口渴难忍,她抓起案几上的茶壶欲倒些茶水出来解渴,却发现茶壶空空如也,才想起今日并未见到兰芝。沈信伤的那样重,她必是去了他那里。她微微一叹,再过几日,沈信回了西凉,又遣散了兰芝,梅苑必是比如今还要冷清。无论沈信能在梅苑待到几时,有些事情她还是需要提前做的。她放下手中的空茶壶,向沈信的屋里走去。

    沈信的住处与李锦然相隔并不远,她才出门便听见兰芝隐隐的哭声传来。她放轻了脚步走近细听,闻得兰芝大声痛哭道:“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们,你明知道我们彼此是敌人,你为何还要待我们这么好。”

    只听沈信压抑地说道:“若不是主子让我保护小姐,你以为我愿意来大庆。大庆皇帝心狠手辣,连那太子也阴险狡诈,若不是当初承诺与我西凉互通友好,让世子失了警惕之心,他赵漳能偷袭得了我西凉?是啊,你们大庆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赢得胜利,我们西凉却十里长街披麻戴孝,为西凉王与世子悲戚痛哭。若不是主子,我恨不得将大庆每一个人都千刀万剐……”

    李锦然站在门外,将沈信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极为仔细,想不到大庆的胜利,竟是赵漳背信弃义换来的。拓跋照自是明白这一点,自他成了西凉王后,必是想过要将大庆欠他的一并都夺了回来。可如今他却没有这样做,他一再的忍让,成了大庆的连连战胜。他在西凉昏迷不醒的时候,想必也有许多人对他心生不满吧。李锦然不忍再听下去,正欲离开,便又听沈信痛心疾首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保护小姐吗,我时时刻刻都希望她死掉。她若是死了,主子才能一心一意地治理西凉。你心里只有小姐,我心里也只有主子。你看着小姐受苦受难心里难过,难道我看到主子被奸臣评头论足就好过吗?红颜祸水,她就是红颜祸水啊……”

    沈信的话还未说完,兰芝已是怒红了双眸,抓住沈信的衣衫高声说道:“不准你这样说我家小姐,我不准!”

    沈信受了重伤,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只重重地喘着气,嘴角渗出鲜血,眼神悲痛万分。李锦然站在门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丝毫未见有生气的迹象。她自嘲地笑了笑。其实不需沈信提醒,自己都觉得是个红颜祸水。曾经是她不知真相,可如今知道了,她若是再让拓跋照两处为难,那就白白辜负了拓跋照对她这些年来的好。

    李锦然走进沈信的屋里,拍了拍死死拽住沈信衣衫的兰芝,轻声地说道:“沈信字字句句所言属实,你又何须这般生气。”

    兰芝撇过头不去理她。李锦然又道:“拓跋照是阿信的主子,他站在拓跋照的立场说话有什么错。”

    兰芝低着头,声音小得不能再小:“我只是不希望别人说你不好,任何人都不行。”

    李锦然心生温暖,拉过兰芝的手,说道:“嗯,我知道的。”见兰芝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才看向沈信,“既决定与拓跋照断绝来往,那就不必再麻烦卫相帮我的母亲诊治,还请你通知卫相将我母亲送回李府。”

    沈信抬起头,眼中含着歉意,为方才说的话感到惭愧。他在李锦然身边良久,知道她的为人,若不是在气头上,断然不会说出让她难过的话来:“卫相医术高明,给夫人治病再好不过。何况主子也希望……”

    李锦然找了凳子坐下,疲惫不堪地说道:“你是聪明人,知道怎样做对他最有利。倘若真不希望他与我再有所牵连,就该明白我不能再接受他的任何帮助。”

    沈信在床榻上沉思良久,终是点了点头,咬牙道:“好。”

    李锦然看了眼怒气未消的兰芝,见地上还有一盆鲜红的水,水中还一块染血的帕子。想来兰芝还在给沈信清洗伤口,她也不再多打扰便起身走出门。

    自从赵翰在周荷面前做戏,让其误认为自己与他心生间隙后,赵翰便再没来过梅苑半步,算来已有两日。再过三天便是赏花大会,赵翰需要时间与周荷情意缠绵,让周荷放松警惕,好落入他编织的大网中。想到此,李锦然的嘴角微微地扬了扬。

    当周荷挽着李承欢来到梅苑时,便看见李锦然嘴角边挂着浅浅的笑。不由想到那晚她搀着老夫人来梅苑时,老夫人先前明明对她十分信任,可被李锦然插足后,老夫人对她言语间已是疏离开来。她明明接到梅苑来了刺客的消息,却没有抓到人。不仅人没抓到,连通报消息的人也一并消失了。周荷的眼睛阴沉了几分,抬起头时却笑靥如花,在李承欢耳边说道:“不是说早就想锦然姐姐了吗,如今来了又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李承欢看了眼李锦然,很快又看向别处。李锦然见她看自己犹如看一头凶狠猛兽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以前她在自己跟前总是粗枝大叶,现在小心翼翼起来还真是不习惯。她站在院子里笑吟吟地看向李承欢道:“大姐可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让你非要离大姐这么远。”

    李承欢摇了摇头,还是不肯向她走近一步。

    李锦然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声:“承欢现在长大了,也懂得藏心思了,大姐都看不懂你了呢。”

    李承欢才又看向李锦然,说道:“张妈妈死了。”

    李锦然疑惑地看向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李承欢盯着李锦然看了半晌,似是在确定她话中的真伪。却听周荷笑道:“姐姐忘记啦,张妈妈进入大牢时可是从你这接走的,听说……”

    李锦然的眼睛看向周荷时骤然转冷,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冷声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以为装模作样与我亲近,我便能忘记你的所作所为。你可真是天真。”

    周荷眼看着就要流下泪水,李承欢想为她说几句好话,然还未来得及说。李锦然就走到她身边,长叹了一声说道:“承欢可知农夫与蛇的故事,当初她想害你毁容时是谁救的你?”

    李承欢低着头缓缓开口道:“是大姐。”

    李锦然又问:“从小到大,你从二娘那里受了委屈,又是谁费尽心思哄你开心?”

    李承欢双肩微微颤抖,声音哽咽地说道:“是大姐。”

    李锦然冷冷地笑道:“很好,原来你都还记得。现在你来怀疑大姐,认为张妈妈是我害死的。你难道就不知你这样做,会让大姐有多伤心吗?”

    李承欢抬起头看着李锦然,眼里已被泪水沾满,见李锦然神情哀伤,一定是被自己伤透了。她再也不顾多想,紧紧地扑进李锦然的怀中,连连低声道歉。周荷见到这一幕,恨不得上前将李锦然撕得粉碎。这样的结果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原本按她的计划,李承欢应该是对她又恨又怕,她只需要再在旁边挑拨几句,就能让李承欢彻底失去对李锦然的信赖。那时候,李承欢才能真正为她所用。可现在……她眼里晦涩的光芒只一闪而过,再抬起头时恢复了往日温柔。

    “姐姐,承欢年纪尚小,难免做事欠考虑,姐姐不要生她的气才好。”

    周荷温柔如水的声音传进李锦然的耳边,叫李锦然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如今二夫人已进了大牢,周良此时必然知道二夫人入狱的缘由,故而不敢轻易得罪她。可笑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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