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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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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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就这么一个货色你配给斯雅,你自个儿不心痛吗?”
  直戳人心,当头棒喝!
  闵氏脸一白,就连想糊弄过这晚的陈氏身子也颤了颤。
  “斯雅虽说英年早逝,可他是为了大康的百姓战死沙场。光凭着这份恩义,就是配了哪个好姑娘都不算辱没人家!”李氏冷笑:“你们也是心宽,若斯雅是我儿子,我哪里舍得这么糟蹋!”
  周伯庸僵硬地坐在上首,眼圈突然就红了。
  他盯着眼神惶惶不安向他求救的闵氏,这些日子对闵氏累积起的失望,此时此刻突然就决了堤。李氏的这句话,简直剜了他的心!
  可不是吗?就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闵氏一意孤行地配给了斯雅。就像婶娘说的,这是把他们斯雅踩在脚底下糟蹋。
  原他只当闵氏一时糊涂,现如今看来,根本就是疯了魔。
  “如此也好,”周伯庸头疼欲裂,突然张了口说:“来人,去看看王氏醒了没有?”
  水榭不大,这边他提及王氏,立即就有人去偏房看。
  王氏刚幽幽转醒,听见外头小厮在问她是否醒来。想着‘剑’字房里的一切,她脸上又青又白,当即又闭上眼,假装还未醒来。
  下人听说未醒,转身立即去回话。
  人一走,屋外立即恢复安静。
  王氏打量着屋里屋外都没人,便掀了被子下榻来。她身上已被人换了衣裳,是水榭婆子应急拿过来给她换的,十分老气。王氏嫌弃扯了扯,想了想,亲自去偏厅偷听。
  周伯庸听到下人回话,摆了摆手,叫他退下。
  这般他也懒得管王氏是否在场,当着众人的面儿道:“来人,备纸墨吧。斯雅媳妇的这般德行,我们斯雅确实不必再要了。今日叔祖母叔祖父都在,我便在此替了我儿给王氏一封休书。”
  这话一说,悄悄猫过来的王氏,傻了。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进门不足月余就被休弃; 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王氏再顾不得听墙角,牵起裙摆冲了进去。周伯庸看到她,连话都不让她多说一句便将休书给了她:“王氏; 往后且自行珍重吧。”
  王氏觉得荒唐,她可是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就这么一封休书就被打发出去?
  怎么可能!
  这屋里怕是也没为她说话的人,王氏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闵氏。这件事可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做得到的。她一个出入国公府的新媳妇,哪里有那么大本事往男宾身上伸手?若非闵氏大开方便之门……
  闵氏被她求救的目光看得一悚,立即喝道:“还不将王家姑娘拉出去!”
  下人倒是懂眼色; 飞快地捂了王氏的嘴将人拉出去。
  偏厅里一群人没一个眼瞎的,自然看得出里头猫腻。但闵氏到底是国公夫人; 她的颜面还是要顾忌的。
  李氏冷冷一哼没说什么; 命几个儿子将周礼言扶着,转身便要走。
  “还望侄子能好好处理,”李氏摇摇头,以前还觉得侄媳妇会来事儿,现在看来是舒坦日子过久了人也糊涂了; “斯雅这孩子,别说你们自家爱惜,我做叔祖母的也爱惜着。伯庸啊,你好好想想……”
  周伯庸心中大恸; 好久说不出话来。
  陈氏嘴角颤了颤; 立即硬撑着安排人好好安顿周礼言一家。
  等人一走; 陈氏手中的拐杖狠狠一跺; 呵斥着叫闵氏跪下。闵氏心中不是滋味,看了眼周伯庸,低着头便跪在了陈氏跟前。
  “母亲,儿媳……”
  闵氏本来只是想叫周斯年这回能顺一顺她的心,哪成想下人们无能,这都能弄错了屋子,“儿媳不过是想给斯雅留个后……”
  “留后?!”陈氏没想她到这个地步了还较一口劲儿,“斯年不是已经同意将过继一个给斯雅?你怎地还不死心!”
  “母亲……”
  闵氏没料到会是这样情形,若不然她决不会做这个糊涂的决定。
  陈氏却已然不愿听她说,摆摆手示意她闭嘴,转头问周伯庸:“你预备怎么处置?”见周伯庸没说话,她又道,“你若不处置,我来处置!”
  “不必,”周伯庸摆摆手,深沉道,“母亲不必如此。闵氏此番行径儿子万不会包庇的,等过继仪式完成之后,闵氏你搬去家庙住一段时日吧。”
  “公爷!”
  闵氏大惊,猛地站起身来:“这般惩处你不觉得太过吗!”她是当家主母,若被罚去家庙,谁来主持府中庶务?
  “府中庶务你莫担忧,”陈氏知道闵氏心中所想,瞥了一眼她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没烂呢,就先管着吧。”转头又冲周伯庸道,“我记得你别院还住着两个姨娘……方姨娘是商贾出身是吧?”
  她摇头叹气:“方氏那错也罚了这些年,叫她回来帮我看看账!”
  “母亲万万不可!”闵氏这下才慌了,“方氏她一个妾能帮你什么!”
  “我说叫她回府就回府!”
  陈氏拐杖重重一跺,一锤定音:“明日就派人去别院,把两个姨娘都接回府中吧。说起来,两个姐儿一个快十三,另一个也差不多十一岁了,叫她们都回来看看女孩儿定亲出嫁。”
  说罢,她丢下一句乏了便由着罗嬷嬷扶着回院。
  周伯庸也摆摆手,抚着额头回房休息。
  闵氏看着空荡荡的偏厅,一时间竟茫然不知所措。明明计划的好好儿的,只要周斯年与王氏圆了房就好,怎地突然就变成这般模样?
  次日一早,李氏一行人便去了榕溪园讨要结果。
  王氏早上已经被一顶马车给送回王家,现如今出府快一个时辰。陈氏将屋内的下人都挥退下,才郑重跟李氏道了歉。
  直说规矩松散,叫李氏见笑。
  李氏虽说与陈氏是同辈人,但陈氏的年纪却要比她大上两轮,听闻闵氏将被送去家庙为周家烧香祈福也就息事宁人了。
  “大嫂作主便是,”陈氏都说到这个份上,李氏也晓得适可而止。转而提到另一个事儿上,“昨儿我打量着,二小子认定的那丫头,肚子少不得有六个月了呢。唇红齿白的,养得挺好的。”
  陈氏笑:“盼着是个曾孙女,小子有了,再来个女儿,儿女双全最好。”
  两人说着,李氏便问起了过继的事儿。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过继一是儿作个见证,眼看着还有九日便开宗祠,这人选也没定下来。
  “给斯雅传香火的,你们可定下是哪个小子了?”昨日她来的匆忙,还没去看过周斯年的两个孩子,“这事儿尽早定下来。”
  陈氏也着急,不过别说做爹的周斯年拿不定主意,就是她这个太奶奶也说不好。反正两个孩子都好,没哪个辱没斯雅的:“不急,还有好几日,等孩子爹娘想清楚了再提也不迟。”
  “也好,”李氏点点头,“一会儿抽个空,我去瞅瞅两孩子。”
  说起两个曾孙,陈氏满脸笑,两人这笑说了一场,也算把昨夜之事揭过去。
  ……
  周斯年得知水榭之事,已然是午膳的时候。
  昨晚醉得太厉害,他难得睡过了头。着亵衣歪坐于床榻之上,他眉宇蹙着,十分不舒服的模样。
  夏暁叫绿蕊送来解酒汤,喝了一盏才终于舒服了一些。
  昨夜之事动静很大,周斯年醒来便有暗卫禀告。
  紫杉从中动的手脚再小,自然也瞒不过明熙院暗卫的眼睛。周斯年知道闵氏被送往家庙是夏暁从中使了坏,气她对他母亲不留情面,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不过抛却这些,又隐秘的甜滋滋。
  夏暁这丫头一声不吭的,对他护食也护得太厉害了……
  说实在的,周斯年自己也烦闵氏近来的胡搅蛮缠。这般接二连三对他使手段,若非她们自个儿下手太重也不会如此自食恶果。
  扶着头疼欲裂的额头,周斯年立在窗边闭目养神。
  默默气了好半晌,最后决定当不知道这事儿。
  夏暁私心里也清楚自己那点小手段瞒不过周斯年,不过看他没来责问她,反倒跑到一旁一个人默默消化掉怒气,眼里还是泛起了丝丝笑意。
  周斯年这个人,意外的可爱!
  ……
  这日傍晚,周家的侧门处陆续进来两辆两个青皮马车。两个年过三十的貌美夫人抱着包袱,一前一后地进了国公府。
  夏暁晚膳用过了挺着肚子在园子里转圈儿,将将好碰上了方姨娘。方姨娘约摸三十五上下,五官不是顶美,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如水般温柔的气质。
  夏暁立在花丛后头,眼睛幽幽地眯了起来。
  果不其然,这日夜里闵氏就发了一场大怒。只是两个姨娘是老太太亲自发话给接回来的,闵氏再发怒,也没法子将人再赶回别院去。
  在这几日里,夏暁就明显感觉到闵氏的气息从她四周消失。
  夏暁因此为闵氏跟这个方姨娘脑补了一段恩怨情仇,也算终于喘口气。周斯年看她这几日毫不掩饰自个儿的幸灾乐祸,只觉得这丫头当真欠教训!
  九日后,开宗祠过继一事如约进行。
  周斯年应了夏暁的决定,将博艺记在周斯雅的名下。
  周家请了一些德高望重的族人来见证,夏暁原是没资格进周家祠堂的,但念在她是生母而周斯年又带了她过来,便没人说她不合时宜。
  过继其实就前期准备麻烦,真正做,也就将族谱更改的事儿。当将周博艺的名字从周斯年名下划去,写到周斯雅名下之时。对宗族没什么切身体会的夏暁很冷静,反倒是周斯年红了眼圈。
  夏暁暗中捏了捏他手指,周斯年才收敛了情绪。
  过继仪式成了后,一行人去了宗祠的偏厅。
  趁着人都在叙话,周礼言收到周斯年幽沉沉的视线,轻咳了一下。
  他朗声说:“依我看,博艺往后还养在二房好了,莫要费那劲儿特意分了开,反倒叫孩子去了生地儿不适应。”
  闵氏闻言,脸色陡然一变。
  周礼言说着话,视线掠过她瞥向了上首的陈氏,中气十足道:“大嫂的年岁也大了,没太多精力教导孩子。侄子大老粗一个,别提照顾小娃娃,左右孩子在哪儿照看都一样。斯年这小子也不会委屈了博艺。”
  陈氏这几日接连经受这一团闹剧,疲乏的厉害。不说她对两孩子的疼爱不少半点,但她清楚自己确实没精力照看。
  正要说这样也行,一旁闵氏忍不住站出来。
  “五叔这是说哪儿的话,国公府这么大,哪里指着母亲去照看?”闵氏绣帕掖了掖眼角,艰难地笑笑,“斯雅的孩子,我来看顾就行……”
  “你哪有这个功夫?”周礼言怪异地看着她,一副她说什么傻话的模样。“难不成你要带着一起去家庙……”
  “五叔!”
  闵氏陡然尴尬,周礼言这个大老粗,竟当面儿这么揭她的短!
  见宗祠的周家人都看过来,她连忙低下头,牵强道:“……这事儿,我们府上自有安排,就不必五叔您……”
  “你这是说哪里话?”周礼言皱起眉,“我是周家本家人,孩子要怎么教养,放谁跟前教养最好,必须得一一事先商议好。别怪五叔多事,斯雅孩子的事儿,我是万不会不管的。”
  说罢瞥了一眼周斯年,又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闵氏,心中暗暗叹气。真不晓得这母子官司打得,若非周斯年一早来信拜托,他也不会在中间做恶人。
  快速敛下心中所想,他转头看向周伯庸:“伯庸侄儿你怎么说?”
  周伯庸沉吟片刻,一锤定音:“……就养在二房吧。”


  ☆、第一百二十章

  周伯庸说到做到; 过继之事完了,便将闵氏送去了家庙。
  因着归期未定,闵氏这般一走还不知何时回府。
  叔祖父一家在京城呆了没到一个月便要启程回漠北。陈氏周伯庸等人尽力挽留; 最后一行人至多留了十日,周伯庸十分遗憾。
  人走后; 除却博艺的名字被记在周斯雅名下,仿佛也没甚改变。
  周斯年却有点消沉,接连好几日坐在桌案前写写画画,眉心蹙得很紧。
  夏暁瘪了瘪嘴,古代男人对宗法血脉的看重她确实不太能理解。不过看在他心中积淤郁气的份上; 偶尔她午睡时,周斯年坐在床沿静静盯着她的肚子看,夏暁勉为其难地假装不知道。
  夏暁只当他是一时难过,好心地装了好几日乖巧。
  直至某日夜里热醒,听见他在耳边轻声说话才知他的不舍。话里毫不掩饰森然的警告; 他说:“夏暁,爷可以为你放弃孩子,所以你心里往后只能装着我一个。必须做到,若被爷发现你做不到……”
  他说得轻飘,却瞬间叫迷糊的夏暁一个激灵清醒了。
  清冽的气息呼在脖颈里; 缠绕不去。这般霸道又偏执的话,根本不像出自周斯年那人之口,夏暁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
  闭着眼睛,她翻了个身将后脑勺对着他。
  才将将翻过去; 又被周斯年手下轻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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