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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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考科举-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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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话本看多了吧!方长庚看他一眼,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论语》扔给他:“随我去京城有什么不行的,但是别忘了姑姑让你跟着我的目的,先把这本书读熟了,每天临五十个字,做到了这些再考虑去京城的事。”

    袁丰连忙接书:“那是一定的,我可不能给表哥丢人!”

    两人边聊边收拾完房间,这时已经是临近傍晚了,吃完山庄里下人送来的晚饭,方长庚便整理仪容,去见了徐修。

    “你如今已经是举人,也不必等弱冠之年,今日我来给你取字,如何?”徐修见了他,第一件事就是为了这个。

    方长庚自然愿意得很,恭敬道:“学生谢老师赐字。”

    徐修捻了捻胡子:“你既名为长庚,字便取晦之吧。”

    他的名字取自《诗经·小雅》中的“东有启明,西有长庚”,长庚乃黄昏星,意味着黎明前的黑暗,“晦”字与之同义,是古人常用来取字的办法。

    方长庚露出笑容:“谢恩师!”

    徐修亦微微一笑,他原以为自己深居于落霞山,用不了几年就化为山间一抔黃土,对于外孙女清漪将来的归宿便是有心也无力。而有她娘悲剧在前,他说什么都不敢轻易把她许给富贵之家,唯愿为她找一个踏实可靠的夫婿,保她一生不受一点委屈。对于方长庚,他起先并未太过在意,只当作提点一下后辈。然几年下来,却渐渐觉得这孩子可靠,小小年纪又已经是举人,便是出身不好这一点都成了优点,又有他以及徐闻止这一层关系在,若是两人能成婚,必然不至于压到外孙女头上去。

    身边老仆便为他支招,让一对小儿女好好相处一段时日,若是外孙女也喜欢,那这事就能成,若是两人仅有友爱之情,他也认可方长庚做他的学生。

    要是方长庚知道徐修在为子孙考虑时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且确实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一定会因此跌破眼镜,只是他现在还全然蒙在鼓里,做梦以为是徐修眼神犀利,看出他将来必定不凡,因此对他青眼有加呢……

    从第二日起,方长庚便制定了详细的作息表,自学为主,若遇到不懂的可以随时向徐修讨教。有时他也会与徐修一同早起登山,或闲聊或探讨学问,受益良多。

    同时他也发现,徐修虽闭口不谈他前朝为官诸事,但心里显然对被削籍之事依旧耿耿于怀,已然成了一块心病,极易触景伤情,便会引发喘疾。

    方长庚便明里暗里开导他,虽不能让他彻底消除心底的不甘,却也开怀不少。

    显而易见的结果就是,徐修对方长庚是越看越喜欢,虽表面上看不出端倪,但方长庚这个当事人却心里有数。

    如此一个月后,方长庚习惯了在山庄的日子,也终于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徐清猗。

第70章 相遇

    其实只是在花园里正巧碰见; 按说以两人前几年相处下来的朋友情谊; 又同住一个屋檐下; 早就该见面一聚,可因为上回那一出,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避开对方经常会去的几处地方,以至于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遇到了。

    可还没等方长庚说什么,徐清猗便先浅笑着开口:“最近住得可还习惯?是我失礼了,你来这么久都没好好招待你,刚好庄里收到一批新茶,茶具已经让蕊儿摆在前面六角亭; 不如一同去吧。”

    方长庚见她今日穿了一袭素白袄儿; 下着淡青色月花裙; 不施脂粉的脸越发清丽可人; 出于爱美之心不禁也多看了几眼,以至于过了稍久才回过神; 发现徐清猗脸色已经有些不自然; 心中暗道:大概是因人生遭遇较为坎坷; 徐清猗性格不同于养在深闺无忧无虑的娇小姐,不熟时觉得她仪态大方且坚强,一旦熟了不经意间便会露出“刻薄”之态; 话里话外针锋相对,显然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这样面冷心热的女子; 只要不被她先前强势的表现吓到; 其实很好相处。他自觉还算了解徐清猗,上回落水之事后心想徐清猗并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可今日一看,却发现她对他说话又见外起来,后来又对他的目光反应略大,不像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徐清猗与他同岁,亦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突然露出让方长庚有些陌生的神态,对她遭遇心生怜惜之余,他心中不禁再次浮起些微异样。

    但显然两人都对这莫名其妙的情愫产生了排斥反应,方长庚不想让徐清猗觉得不舒服,便也毫不犹豫地笑道:“什么失礼不失礼,这么说起来,是我没及时拜见主人,无礼在先,要怪就怪我吧!”

    徐清猗的神情渐渐恢复自然,方才方长庚一双黑亮的眸子忽然莫名地打量她,不知为何心就漏跳了一拍,并非别的什么,而是方长庚的变化确实极大。

    女孩儿本就比同龄的男孩儿更早成熟,不说心理,外表上就可见一斑。因此两人相处了几年,虽说方长庚一直沉稳不似这个年纪的男孩儿,在身形上却依旧幼稚,在她窜个子的时候,甚至还比他高了一些。后来因两人每隔几天便会见一次,也很少注意到他的变化,自然不会产生任何奇怪的想法。

    可这回不过大半年未见,她再见到他,竟已经比他矮了一头还多,虽说还带着少年的单薄与清瘦,但却完全不同于大多读书人弱不禁风的模样,反而十分有力。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出现了那天他轻易就抱起她的场景,原本该脸红的,可心底却蓦然浮上一阵带着些许痛恨的羞恼,见方长庚有些无辜地看着她,只好尽力忘掉那些画面,复又镇定自若地笑着转圜了几句,两人一同往六角亭而去。

    能做的无非是品茶弹琴作画,这几年下来方长庚一手无骨花画得愈发精进,他也曾试探似的拿到先前的书斋去问价,书斋老板当即告诉他,这幅画少说可以卖十五两,若是卖了几幅后有了名气,价值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方长庚眼下不缺银子,便也打消了画画去卖的念头,但若是以后生了变故,或是遇到缺钱的时候,不至于无计可施。

    徐清猗在一旁刚想夸赞,身后的蕊儿便忍不住惊叹了一声:“小姐你看,这荷花就像真的似的,比上回老太爷祝寿时有个人送来的什么道子画的可好多了!”

    徐清猗顿时咽下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轻笑道:“这如何能比?你一个小丫头,看不出那副画的奥妙,只知道哪个看上去好看就是好的,不知一幅画的精髓在意境,而非外在。”

    蕊儿无故被徐清猗一通教训,有些委屈地跺跺脚:“我识字不多,只知道一幅画看起来赏心悦目就是好的,哪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小姐这不是欺负人呢~”

    她和丝雨自小就跟在徐清猗身边,主仆感情很好,大多时候说话也比较随意,只要不触到徐清猗的底线,便是再过分徐清猗也不会生气。说实话,平时她家小姐可不会这么与她上纲上线地纠缠于这种事,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让她有些郁闷。

    方长庚自顾自笑笑,并没有说话。

    蕊儿心思一动,指着那副画道:“方公子,不如您把这幅画给我描样子吧,我正好要绣几条帕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花样才好,这下可有现成的了。”

    方长庚顿了顿,心下叹了口气,面上却十分认真地答道:“这画不适合描花样子,便是描出来也失了韵味。你若是要做这个用途,还不如让袁丰给你画,反倒好些。”

    蕊儿短短这点时间内又被否定,细细的柳叶眉顿时成了八字眉,闷闷地说道:“那还是算了,找他还不如我自己来呢。”

    袁丰和蕊儿每隔几日就会下山采购自家公子小姐要用的东西,偶然一次相遇便结识了,关系还很好,总之袁丰没事就去找他“蕊儿姐姐”,让方长庚觉得十分好笑。

    徐清猗见状便挑眉道:“你要花样子,让我给你描几个不就行了,还是非要人家方公子画的,看不上我的?”

    蕊儿顿时没了自怨自艾的心情,惊跳起来:“我哪敢啊!以后再也不眼馋别人的了,小姐可饶了我吧!”

    徐清猗顿时笑出声,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经此一遭,方长庚与徐清猗抛下了之前那件事的芥蒂,因为见面的机会多,友情进展自然飞快,不过两三个月,两人就相处得十分自然了。

    而时日一久,方长庚愈发感到徐清猗心思沉重,虽然伪装得极好,但只要稍微细心地观察,就能发现她不经意间就会发呆,眉头紧蹙,眼里流露出令人不忍的愁绪。

    她平日里大多时间与琴棋书画相伴,偶尔会去马场骑马,除此之外却没别的乐趣可言,方长庚便有心想了一些法子供她解闷。起初还是钓鱼捉鸟之类的,后来觉得山间野味不可浪费,几人就地刨个坑烧火烤鸟烤鱼在山庄里也不算奇景,除此之外他还要兼顾学业,一年的时间就这么匆匆过去。

第71章 回村

    春意初发; 离徐闻止与沈霖离开永州已经过了一年有余; 方长庚后来拜访沈赫时得知沈霖去年在去往京城的途中得了风寒; 久卧病床不起,至于会试自然就错过了。而徐闻止一向发挥稳定,得中二甲第三,又过了朝考,如今任翰林院的庶吉士,不日就要回乡祭祖,风光无匹。

    本朝殿试一、二甲共取殿试前十名者,前三名为一甲; 即状元、榜眼、探花; 后七名则为二甲; 都是正经的进士出身; 至于三甲共三十人,赐名同进士以示区别。

    其实这三等只意味着名次的前后; 最多就是入翰林难了些; 对将来仕途却没有必然的影响。想那曾国藩还是同进士出身; 最后依旧官至大学士,这样的例子并不在少数。

    只不过文人相轻,读书人最看不透的偏偏就是名声; 多了一个“同”字,顿时就在这进士身份上撒了泥点; 反倒成为了士林中的笑话; 就是曾国藩到了六十岁也依旧对此耿耿于怀; 更别说普通人了。

    对方长庚而言考虑这些还为时过早,但要依他的心意,自然是不想中三甲的。只是殿试录取人数实在太少,举国之内居然只有四十人能入选,他也不敢夸口能中前十,只能更加发奋苦读,增强自己的竞争力。

    “表哥,东西都装好了,我向庄里借了匹马,到山下再租个车驾,也能快点儿到家!”袁丰嘹亮的声音打断了方长庚的思绪,他放下手里的信起身,准备去奎文阁向徐修告辞。

    这封信是王复托人送来的,除了诉说他在京城一年来发生的诸事,也提到他已经在京城西市买了二十亩地,已经在着手建房,待他一年半后去了京城,就能收到铺子的租金了。王复还给他算了一笔账,一亩地能建十五至二十间房,二十亩地就是将近四百间房。有些作店面用,有些则供人租住,按照京城的物价算下来,一个月就有八十两租金收入,一年则将近千两,除去平时的维修费,请人收租的人工费,以及供奉上头的消耗,最多四五年就能收回成本,而房子的所有权还在他们手里,确实是一笔极好的买卖。

    若是在京城买现成的宅子,还要合心意的,说什么也要五百两往上,寻常人一辈子都指望不上,因此大多租房子住,对于房子的要求自然也不会太高,他们所建的便是这种“经济适用房”。

    至于利润分配,两人约定了三七分,方长庚三,王复七,对方长庚而言却省了许多功夫,不然必定要牺牲读书的时间,对他来说得不偿失。再者,他要考文举,若是被人知道私下做这种买卖定要为人不齿,但王复就不一样了,在名声上比他少受约束,能抛头露面与各方关系接洽,这也是方长庚当初支持王复的原因。

    也容不得他不为此费心,京城开销极大,做了官员后便是服饰上的花费恐怕也要上百两,更不说打点上下关系,因此只要找到赚钱的机会,方长庚就不能放过。

    怀着心事到了奎文阁,却被李伯告知徐修这两日总觉得胸闷气短,眼下正卧床休息,不方便见风——李伯就是数十年跟在徐修身边的老仆。

    方长庚只好麻烦李伯入内禀告一声,随后便与牵马的袁丰一同下山。

    回到云岭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方长庚一进村就有不少干完农活正要回家的村民围过来,纷纷感叹方长庚如今一点都不像村里出来的人,气派得不得了,听得袁丰露牙直笑,方长庚则在一旁故作羞涩地笑,对于村民们的热情有些难以招架。

    路过田垄,方长庚却发现边上好几亩地都空着,显然是未事耕种的样子,不禁奇怪地皱了皱眉。

    与他同行住村尾的叔伯方大年看着那几亩地,眉间的皱纹重得能夹死苍蝇:“去年种的蔬菜大丰收,本来全村都以为能多赚一些银钱,没想到太多了卖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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