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考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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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考科举-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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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婶婶得了方长庚的保证,自然安心了不少,见方长庚家就要开饭了,也没再叨扰,说着话就出了他们家院子。

    吃完饭,老李氏也忍不住问方长庚:“要是这葡萄能种出来,要不咱们也跟着种两亩?”

    方长庚立即摇头:“种葡萄也发不了大财,只是比种蔬菜好些。还不如收村里的葡萄做葡萄酒还有葡萄干,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奶,你和爷爷年纪大了,在家该享福就享福,可别去凑这热闹。”

    老李氏表示自己听进去了:“好好好,不掺和不掺和,咱家现在这样我已经满意了,贪心可要遭雷劈……”

    方长庚忍不住笑了:“这就对了!”

第75章 疾病

    第二天,方长庚就带着袁丰回了府城; 去院子放好行李; 刚准备去找徐修,就看到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从花园尽头的小径跑过来; 见到他连忙行了个礼,抬起头时眼里已经急出了泪花。

    “方公子; 你快去看看老太爷; 一大早旧疾又发作了,小姐让我下山去与徐府的人说一声,得先走了!”说完提起裙摆就要走。

    方长庚眉头紧皱起来,袁丰立即插话道:“我去我去; 姐姐你就歇着吧!”

    话音未落,人就一溜烟儿跑没影了,小丫鬟尚未反应过来; 愣愣地看着袁丰离开的方向; 方长庚则早就加快脚步往奎文阁而去。

    他刚进山庄那段时日; 徐修的身体分明有见好转,但随着时间推移; 也不知是心病兼多年沉疴到底损伤了根本,还是年纪到了,眼见着徐修病情每况愈下; 什么大夫来看都只会摇头叹息; 他再担忧也无济于事。

    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到徐修房门前; 李伯在外头候着; 看到他时低低叹了口气。

    方长庚轻声道:“李伯。”

    李伯突然抬起手抹了抹眼睛,眼睛用力睁大看着廊顶一动不动,想说什么却又哽咽住,让方长庚心里不安更甚。

    难道就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徐修的病就恶化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

    他刚想走进去看,耳边忽然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低泣,这声音顿时让他一颗心如坠千斤,酸痛不已。

    李伯哽咽道:“公子快进去看看吧,老太爷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方长庚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会如此!

    他再不敢耽搁,微微颤抖的手最终稳稳落在门框,深呼吸后推开虚掩的门,看到徐清猗正趴在徐修床前,脑袋埋在手臂里,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浑身上下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他僵着脸看向床榻,徐修极其安静地躺在床上,脸颊瘦地连肉都没了,肤色蜡黄,眼睛只睁开一点,露出的眼珠混沌不堪,见他进来似乎极轻微地转动了一下,渐渐地竟抬起眼皮,放在锦被外面的枯瘦的手也极缓慢地抬起,朝他招了招。

    方长庚不敢犹豫,大步走过去跪在窗前的脚踏上,语气像是怕惊扰了他老人家:“老师,我来了。”

    徐修虚弱地“嗯”了一声,没想到徐清猗听到声音剧烈地颤抖起来,没有任何预兆地号啕大哭,只是声音闷在手臂里,并不觉得刺耳,唯独其中深重的悲哀却触动了人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震颤久久。

    方长庚喉咙干涩无比,伸出手臂轻拍徐清猗的背,不知不觉就红了眼。

    徐修这副模样,他就是再不想承认,心里也明白李伯的话不是危言耸听。

    但这不可能!怎么会来得这么突然?他根本不能接受,更别说徐清猗!

    他想听徐修对他说两句话,可眼下的情形,徐修根本出不了声,他只能又沉又缓地说:“老师,您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先好好养病,等天气再暖和些,咱们就能去踏青了。”

    徐修疲乏地眨了两下眼,艰难地摸摸徐清猗的头发,随即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沉睡。

    方长庚咬咬牙,手穿过徐清猗腋下将她托着让她站起身,随后后退几步轻声道:“老师会好的,别哭了。”

    徐清猗却把头埋在胸前不肯看他,只收了哭泣声胡乱点了几下头,然后转身就往外走,从头到脚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刚过来守在门外的蕊儿和丝雨都不敢上前,只能忧虑地跟在徐清猗身后。

    方长庚不放心地跟在最后,蕊儿和丝雨对视一眼,悄悄地走到方长庚身边。

    “公子,我们没法劝小姐,还请你帮忙多开解她,让她别难过太久,我们怕小姐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

    蕊儿央求似的说道,显然这两天下来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方长庚点点头:“你们放心,我会看好她的。”

    说完,方长庚也不再和她们多话,跟上徐清猗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直走到那个六角亭,徐清猗才背对着他,冷冷的语气夹杂着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哭音:“你不用跟着我,我不会有事的。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可以吗?”

    方长庚答非所问,语气平静:“我走之前老师不是还挺好的,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徐清猗顿时沉默了,胸膛却开始剧烈起伏,僵持了一会儿,她猛地转身就要往外走。

    方长庚眼疾手快地抓住她手臂,眉头微皱:“你不想说可以,我也没资格插手你的家事。但我们都想要老师尽快好起来,对吗?”

    徐清猗抬起哭得通红的眼,无声的泪水顺着巴掌大的脸不断地往下淌,就这么一直安静地看着方长庚。

    方长庚心脏一阵阵缩紧,轻叹了口气,把徐清猗小心揽入怀中,终于听到她大哭出声。

    “顾……顾尚仁把我接去京城……我不知道他和爷爷说了什么……呜呜……”

    顾尚仁是徐清猗的亲爹,当朝的开国功臣,受封武靖侯。

第76章 顾尚仁

    提起顾家和徐家的渊源,还得从前朝说起。

    彼时顾尚仁之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医院院判; 徐修却已位居正三品礼部侍郎; 前途无量。要不是两人自幼有同窗之谊,儿女未出生前就已经说好结成亲家; 顾尚仁还高攀不上徐修之女。

    而顾尚仁中举后就成了时为前朝太尉的昭武帝的幕僚,深得昭武帝的信任; 没想到几年之后; 昭武帝便拥兵自立,最终攻下京都,前朝覆灭。

    好在昭武帝知人善任,从谏如流; 对前朝旧臣十分宽厚,几乎保留了一半前朝原班人马,其中始终保持中立态度的徐修也在其内。

    若论本心; 徐修早就不满前朝皇帝骄奢淫逸的行径; 但臣事君以忠; 旧帝对他有提拔之恩,他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 又无力力挽狂澜,只能兢兢业业坚守岗位。后来改朝换代,对于任贤革新; 锐意求治的昭武帝; 哪怕徐修心里始终定义其为乱臣贼子; 却不得不承认昭武帝之举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是天命所归,因此依旧兢兢业业坚守岗位。

    然而跟随昭武帝的开国功臣们看不惯徐修这样的前朝遗臣占据高位,想方设法拉徐修下马,昭武度看在眼里,既不支持也未反对,意图显而易见。徐修一面觉得心寒,另一面只能默默忍受,即便事态愈演愈烈,也不屑与那帮人转圜。

    后来徐修被迫卷入一场“作弊门”,正处在人生低谷,又逢他唯一的女儿在顾家被小妾陷害,生产时不幸殒命,让徐修怒火中烧奋起反抗,最终免了死罪,却只能削籍回乡度过余生。

    这回顾尚仁之所以能亲自来永州接徐清猗回京,是因他父亲故去正处于孝期,一路扶棺归乡,于是就抱了带嫡女回京的想法。

    他前来拜访徐修时,徐修毫无心理准备,一是被顾尚仁的话给气到了,二是对老友故去的消息痛心不已,身心俱受到冲击,倒在病床上就起不来了。

    在这件事上,方长庚到底是个外人,也不好评判其中各方对错,只能祈求徐修的身体能有转圜,千万别出事。

    第二天徐府就来人了,徐闻止不久前刚到永州,还来不及和方长庚相聚,却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形下。

    先去看望了徐修,之后徐闻止就去了方长庚所在的院子,两人见面后无心寒暄,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徐闻止才说:“表妹这回是一定要去京城的,到底她亲爹在那里,于情于理都拒绝不得。”

    方长庚无意识地转动手里的茶盏:“恐怕她不会答应,何况,老师这回未必……”他话说一半就止住了,自己也觉得有些烦躁,便盯着窗外平息心情。

    徐闻止苦笑:“我跟你不说见外的话,就算大爷爷这回躲过一劫,但底子早就垮了,又能坚持几年?表妹今年已经十七,表姑父就是存了给她寻一门亲事的心,所以才不顾大爷爷的身体状况执意要带她回京,你觉得表妹她愿不愿意重要吗?就是大爷爷,这回恐怕也要松口了。”

    其实方长庚何尝没想到这些,徐清猗终究是顾尚仁的嫡女,血浓于水,顾尚仁不可能不为徐清猗着想。且自从徐清猗娘亲故去后,顾尚仁至今没有续弦,虽仍未得到徐修以及徐清猗的原谅,但态度还是明摆着的,任周围谁听了也不好再唾骂顾尚仁是再世陈世美,甚至还可能替他说几句好话。

    “方才你没见到,表姑父连夜寻到了一位神医,是他父亲的旧友,医术高深但几乎不出山,已经在着手医治了,只是还不知道结果。但我看他那样子,应当还有余地。”

    徐闻止拍拍方长庚的肩膀,出言安慰道。

    方长庚默默点头,不仅是担忧徐修的状况,更为徐闻止刚才的话而压抑。

    若是徐清猗跟着顾尚仁回去,恐怕等不到他去京城会试就要嫁人,可这难道不是好事?顾家是高门大族,顾尚仁是天子重臣,必定会给徐清猗挑一位门当户对的夫婿,他有什么好郁闷的?!

    方长庚突然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面色是少见的阴沉,吓了徐闻止一跳。

    “不是,你先别急,这事不还没定下来吗?咱们还是先等大爷爷身体好转,其他的容后再议。说来表妹去京城也是好事,以后你我也能多加照看,不然她一人在永州,我还真不放心。”

    方长庚停下来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徐闻止脑筋转得极快,回味了一下方长庚的眼神,想到他和徐清猗孤男寡女在山庄共处了一年,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两人之间,不会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吧!

    他眼里的惊恐倒把方长庚气笑了。

    “你想什么呢?快把脑袋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倒了,别说出来气人。”

    徐闻止眼神古怪,语气更加古怪:“我可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你要是有那种心思,最好早点跟大爷爷说,没准还有点希望。”

    方长庚抿起嘴角,居然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含糊其辞道:“你想多了,还是先等老师的好消息吧。”

    徐闻止心明如镜,多少明白了一点,站起来伸手按住方长庚一侧肩膀,十分郑重地说:“说实话,还是把表妹交给你我最为放心,但是吧,这事咱们都做不了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会在表姑父面前给你说好话的。”

    方长庚听得心里越来越乱,也看不透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若说他对徐清猗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假的,但这里面似乎怜惜之情大于男女之情,而非单纯的喜欢两个字能概括,唯一明确的是,他不想见到徐清猗在她父亲的安排下嫁给别人。

    “这可是你说的。”他淡淡开口。

    徐闻止瞪大眼,这是承认了?

    方长庚朝他翻了个白眼,下一刻就见袁丰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两人道:“神医走了,我在旁边偷听了一会儿,大致意思是好好调养还有救,别的就不清楚了。”

    方长庚和徐闻止神情一松,终于吐出一口郁气,脸上也有了笑容。

    “那有没有说现在能不能探望?”徐闻止忙问道。

    袁丰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我倒听到了,神医说徐老要静养,这两天身边只留一两个人照顾就行,因为人一多屋子里的空气污浊,杂乱人声也会令身心郁燥,都不利修养,所以都要规避。”

    两人只好打消了前去探望的念头,静静等待消息。

    经不起上下山来回奔波,徐修的亲弟弟,徐府的老太爷就留在了山庄,其余几个外侄都有事要忙,日落之前就离开了。

    徐闻止本想留下,但有些应酬不便推脱,于是也回了徐府,打算忙完这两天再上山。

    至于顾尚仁,接下来几天都不间断地亲自来山庄探望,待一会儿就离开,因此方长庚也没见过这位武靖侯的真容。

    这样足足过了一月有余,徐修才有精神开口说话,也能坐起身喝药了。

    方长庚去探望时与刚从屋里出来的的徐清猗迎头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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