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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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逼我做圣母-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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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房这边人口少,房屋多。九宁一个人住的蓬莱阁庭院深深,长廊回环曲折,光是养花的院子就有好几个。
  每一座院子都又大又宽敞,回廊屋宇出檐深远,古朴大气。
  妇人们家中人口多,住的地方逼仄,一个院子正房、厢房住满了人,两夫妻头晚上吵架,第二天全家都知道了。
  看着九宁住的蓬莱阁,再想想自己的闺房,一众妇人沉默了。
  路过一个没有铺设地砖,也没有栽种花木的院子时,一个妇人撇了撇嘴,道:“这边很多年没住人了,也不修整一下,房子空置太久,住着肯定不舒服。”
  其他妇人勉强附和了几句。
  五娘没说话。
  周都督疼爱孙女。九宁住进蓬莱阁后,她就是蓬莱阁的主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随便折腾,今天挖几棵树,明天拔几株名花,后天推倒一面墙。周都督从不管她,哪怕她把房子给拆了都行。担心她一个人住寂寞,还让人凿了几个池子,引来活水,架起水车给她闲时取乐。最近还命人将好好的院子改建成射箭厅和打球场,只因为九宁说想和婢女们玩蹴鞠。
  她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祖父?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五娘低下头,贝齿轻咬红唇。
  九宁住得比她好、穿得比她好,那又怎么样?
  世人瞧不起这些俗物。
  在江州,周家五娘的名声可比九娘的名声好听多了。
  九娘长得再漂亮也没用,没人敢娶她。
  而自己端庄温婉,已经有好几家世家上门打听亲事。
  这么一想,五娘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
  知道周百药肯定要来教训自己,等传话的侍从一走,九宁赶紧爬起来,指挥侍婢们收拾好院子。
  做戏要做足,她散开长发,打开卷草纹银盒,挖了一星儿透明的脂膏,用掌心的温度化了,往脸上拍了些,拍得双颊雪白。
  上午还指着她的鼻子骂,下午就来求她救人,求人的姿态还那么傲慢,竟然只打发一个下人过来传话。
  真当她九宁是活菩萨?
  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
  九宁挪到平时赏花的阁子里,躺在卧榻上,衔蝉抖开锦被帮她盖好。
  阁子建在园子里,三面大敞,风景秀丽,撒气就该选这样的好地方。
  这边刚布置好,就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小婢女冲进阁子,在屏风外面道:“阿郎来了,五婶她们也跟来了!”
  九宁在被子里扭来扭去,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眼睛一闭,合目装睡。
  不一会儿,周百药沉着脸踏进阁子。
  侍婢们跪坐在卧榻周围的簟席上做针线,直起身,恭敬道:“阿郎,九娘睡下了。”
  “叫她起来!”
  周百药扬声道。
  衔蝉答应一声,掀开罗帐,推了推九宁。
  九宁一动不动。
  衔蝉道:“阿郎,九娘回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刚刚吃了药,药里加了助眠的东西。”
  周百药眉头紧皱。
  这时,等在阁子外的妇人们忍不住了,推开婢女,踏上石阶,冲进阁子。
  刚走进阁子,众人都是一怔。
  九宁喜欢打扮得风风光光的,住的地方自然也不能寒酸。阁子虽然只是赏花的地方,因为常在这边午睡、看书、习字,也布置得富丽堂皇,一匹百金的锦罗幔帐,一面墙那么大的博古架,架上累累的摆满了各种珠玉宝石盆景,檀木镶嵌云母石落地大围屏上嵌了足足几百颗明珠……
  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知该先赞叹哪一个。
  九宁反正是没什么顾忌,有什么摆什么,什么贵摆什么,家具陈设,玩器装饰,大多数是崔氏嫁妆里的东西,不仅华贵,还雅致。
  只有窗下几只古董金光闪闪,一看就知道是给暴发户炫富用的,和整个阁子的风格不搭。
  这几只古董原本是周都督房里的。周都督觉得自己眼光很好,经常让下人把古董搬到最显眼的地方放着,大大方方显摆,逼着裴先生等人赞美那几只古董。
  有一次周都督问九宁那几样古董好不好看。
  怕他不高兴,九宁昧着良心夸那几只古董造型独特,颜色鲜艳,独具匠心……
  一不注意,夸过头了。
  周都督以为她喜欢,立刻让人把古董挪到她房里去:“观音奴喜欢什么,只管告诉阿翁。”
  九宁一惊,赶紧推说不要。
  周都督哈哈大笑,拍拍她的发顶,“拿去吧,既然喜欢,就不要推辞。阿翁这里好东西多的是。”
  九宁只能含泪收下祖父的馈赠。
  这东西绝不能放卧房!
  周都督心情舒畅,看,孙女都感动哭了,她肯定很高兴。
  ……
  妇人们环顾一圈,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随随便便一座阁子都有这么多好东西,九娘的卧房该有多奢华?
  五娘的视线在那几只古董上停留了一会儿,垂眸走到妇人们身后,心中暗讽:这么俗的东西,也只有九娘会喜欢。
  半晌后,她们才想起自己冲进阁子的目的。
  “九娘,婶子给你赔罪。婶子不该怀疑你。”
  五婶回家后被公婆和丈夫骂了一顿,这会儿再不复早上的理直气壮,走到卧榻前,大声道。
  哪里不能睡,非要在阁子里睡,摆明了是故意的。
  九宁不为所动。
  五婶皱了皱眉,趁侍婢们不注意,上前几步,狠狠推一下九宁。
  衔蝉惊叫了一声,推开五婶,“婶子放庄重些,九娘还病着呢!”
  五婶知道九宁装睡,忍气道:“九娘,婶子给你赔不是,婶子错了,求你发发善心,救救你两个兄弟。”
  九宁侧身酣睡,呼吸均匀。
  妇人们怒火直冒,但被侍婢们挡着,不能再上前,只能暗恨。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九宁在装睡,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但她就是不睁眼,就是不起来,就是要为难亲戚,五婶她们有什么办法?
  妇人们对视一眼,想起老太太刚才用下跪打动周百药,心一横,双膝一软,就要跪下。
  今天先把这小九娘给哄好了,以后有她的苦头吃!
  逼自己的婶婶下跪,这样的跋扈女子,哪家敢娶?
  等膝盖真的落地,跪倒在厚实的波斯绒毯上,妇人们齐齐呆住,久久回不过神。
  这时候九宁不是应该马上醒转,从卧榻上爬起来拦住她们吗?
  就是她不拦,她房里的婢女也应该替自己的主子拦一拦啊?
  为什么婢女们一个个杵在那儿不动?
  妇人们目瞪口呆。
  九宁竟然真的让她们跪下了?
  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
  卧榻上的九宁听到一阵清晰的膝盖落地的声音,然后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众人心头仿佛万马奔腾而过,留下一片狼藉。
  一个个风中凌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九娘竟然真让她们跪了!
  周百药没料到女儿的气性这么大,险些气晕过去。
  他打出那一巴掌后,心里是愧疚的。越愧疚,他越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越要找理由说服自己那一巴掌是九宁应得的:他是父亲,女儿不懂事,他打她那一下,也是被气狠了,说到底都是九宁自己太任性。
  再加上族人们的挑拨,周百药心里仅存的一点愧疚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恼怒。
  “你给我起来!”
  周百药推开婢女,大手扯住锦被,要拉九宁起来。
  九宁心里直翻白眼,正要顺着他的动作起来装个头晕恶心什么的,突然听到一阵惊呼声。
  随即是周百药的一声闷哼,什么东西倒在地上了,旁边的人似乎吓到了,惊叫着跑过来,到处都是脚步声,一片嘈杂。
  九宁眼皮悄悄掀开一条缝,往外面看。
  刚适应光线,直直对上一双微微泛了点浅绿的眼眸。
  九宁吓了一跳,全身僵直,赶紧闭上眼睛。
  片刻后,眼皮又轻轻颤动了几下,睁开一点点。
  那双眸子还看着她,目光平静。
  九宁嘴角抽了一下,有些气恼:明明知道她在装睡,就不能善解人意地当做没看见吗?
  她眼珠一转,干脆不装了,小手抓着被子,对着周嘉行甜甜一笑。
  梨涡浅皱。
  周嘉行不知在想什么,看到她笑,立刻扭过头去。
  阁子里乱成一团。
  周嘉行刚刚带过来的几个健妇左手抓一个,右手拎一个,强行把跪着不肯走的妇人们架起来送出去。
  动作不客气,嘴里却说着客气的话:“九娘昏睡,受不得惊扰,夫人们,得罪了。”
  妇人们嘴中发出一连串惊叫。
  周百药躺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周嘉行刚才冲进来推开他,看起来好像没怎么用劲,但不知怎么回事,周百药竟然没站稳,往后趔趄了好几下,撞到熏笼上,打翻旁边的香炉琴桌,然后脸朝地摔了个大马趴。
  侍婢们心中称愿,没有上前搀扶。
  两个僮仆实在看不下去,扶起周百药。
  周百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当着众人的面丢丑,一张脸气得能滴出血来,读书人的风度优雅全没了,怒指周嘉行,喝道:“刁奴!还不跪下!”
  周嘉行抬起眼帘。
  卧榻上的九宁不装睡了,兴奋地坐起身。
  差点忘了,要论拉仇恨,如果周嘉行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呀!


第29章 使君
  虽然唐室只剩长安京畿之地容身; 但仍为天下正统。谁第一个推翻唐室; 势必成为众矢之的。
  因此各大藩镇再怎么嚣张; 也不敢杀进长安去。只能互相征战,想方设法扩大自己的地盘; 壮大势力。
  这抢地盘呢; 必须有一个理由,不然师出无名。
  “忠君”是最好用的遮羞布。
  比如占据河东的李元宗,今天骂这个狼子野心; 明天骂那个阴谋不轨; 先发檄文一通骂; 然后表示自己要为君分忧; 派兵攻打。
  被他盯上的那一方不甘示弱,也发檄文反驳; 表明自己对朝廷的忠心,骂李元宗阴险狡诈。
  每次混战前; 檄文满天飞。
  后来周嘉行崛起,他做事干脆果断; 谁挡了他的路,二话不说,领兵征伐。
  檄文?不需要。
  借口?也不需要。
  他要平定天下,恢复旧日河山,四海之内的藩镇全是他的敌人; 还需要费心找借口吗?
  连李元宗这样的人都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发兵; 周嘉行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说打就打,绝不废话。
  南北各大藩镇恨得牙痒痒。
  这个年轻后生简直太不要脸了,就不能按着套路走吗?
  周嘉行看着闷声不响的,拉仇恨的功力不可小觑。
  九宁望着他高挑的背影,双眼闪闪发亮。
  她不介意周百药和周嘉行这对父子在她的阁子里打一架。
  打吧,打得越热闹越好!
  一道含怒的阴沉视线掠了过来。
  周百药冷冷地看着九宁。
  九宁赶紧收起幸灾乐祸之色,扶额作虚弱状,“怎么这么吵?”
  眼帘微抬,扫一眼左右,神情茫然,“阿耶,你什么时候来的?”又指指阁子外狼狈的女眷们,“怎么这么多人呀?”
  听她的语气,仿佛在怪周百药他们把熟睡的她吵醒了。
  周百药气得嘴唇哆嗦,面如猪肝色。
  这会儿懒得和女儿计较,他一甩袖,扭头看向周嘉行:“还不跪下?”
  周嘉行没动,淡淡地瞥一眼周百药。
  眼神里没有一丝惧怕或是恭敬。
  周百药哆嗦得更厉害了,脸上阴云密布。
  他的侍从上前几步,怒喝周嘉行:“苏晏,阿郎命你跪下,你还不跪?”
  见他仍然站着不动,几人围上前,朝他扑过去。
  其中一个对着他的膝盖狠狠一踹。
  “唉哟”几声惨呼,周嘉行只抬了抬胳膊,就把侍从们打飞出去。
  “岂有此理!”
  看着倒在自己脚下呻|吟的侍从,周百药怒不可遏,精心保养的胡须一颤一颤的。
  “把他给我拿下!”
  他一声令下,满室寂静。
  阁子外的护卫们一动不动。
  周百药一愣:这帮家奴都反了不成?
  “郎君……”听到消息的管家急匆匆赶来,小跑进阁子,从横七竖八躺着的侍从间穿过,走到周百药身边,躬身作揖,小声道,“苏郎君在军中任校尉一职,不是家奴。”
  周百药脸色一白。
  周都督帐下的亲兵、护卫随他出身入死,忠心耿耿。周家定下规矩,军队部曲,不管职位高低,就算是刚入伍的小卒,周家子弟都必须以礼相待,不能轻慢,更不能把他们当成家奴呼来喝去。
  从前有位周家六郎仗着自己是嫡出,打骂夜晚巡逻的守兵,还讥笑他们是周家养的狗,没资格查问自己。
  周都督知道后,勃然大怒,当着六郎父母的面,命人将六郎的腿打断。
  六郎痛得死去活来,在房里养了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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