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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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逼我做圣母-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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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习惯,九宁一直对主角有种莫名的、强烈的、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敌意。这次周嘉行救了她,她才真正以妹妹的身份去了解他,慢慢不像以前那么防备他了。
  她不想破坏他们之间这种和睦友爱的关系。
  仔细斟酌,想了几个办法,九宁觉得都不怎么妥当,不知不觉就困了,香甜一觉,翌日早上起来,帐篷外已是一片透亮。
  起迟了!
  九宁连忙爬起来,自己洗漱穿衣。
  刚套上靴子,周嘉行走了进来,穿一袭窄袖猎装,手里端了只托盘,盘上几只大碗,天气冷,碗口都倒扣了碗盖保温。
  他绕过屏风,俯身放下托盘,示意九宁坐下。
  “吃。”
  还真是惜字如金。
  九宁偷偷腹诽了一句,走过去,盘腿坐在食案前,好奇地一只只掀开碗盖。
  都是她没吃过的东西,看样子像是羊肉、辣汤、牛羊奶之类的吃食。
  她对着周嘉行眨眨眼睛。
  周嘉行知道她这是在询问,没有解释什么,只递了个银匙子给她。
  九宁接过银匙子拿好,拍拍身边的地毯,仰起脸问:“二哥你不一起吃吗?”
  周嘉行顿了一下,坐到她对面,倒了一碗泛着酸味的茶,等茶凉了些,碗推到她手边。
  “吃了这顿,收拾好东西,我送你回江州。”
  九宁忍了忍,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他这说话的语气,怎么有种两人以后再也不会见面的感觉?


第54章 返程
  雪后初霁; 天晴如洗。
  璀璨朝霞没于茫茫群山,渐渐收拢最后一道霞光。新雪初化; 融化的雪水顺着瓦楞流淌,滴滴答答。
  集会最后一天; 忙碌的商人们穿梭在散落山谷的帐篷之间,人来人去; 车来车往,川流不息。
  踩踏的人太多,积雪上多了一层斑驳的灰黑色。
  九宁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瑟瑟她们送她的礼物和周嘉行给她买的珠宝,穿一件厚实的红地蹙金狩猎纹孔雀罗翻领窄袖袍; 额前一枚翠羽花钿; 头梳螺髻,遍饰珠翠; 戴挡风的毡帽,胸前佩珠璎珞,手上套手笼; 腰束嵌宝革带; 脚下踏一双软香皮靴; 出了帐篷。
  怀朗和另外几名亲随牵着马等在帐篷前; 都是一色的白氅衣; 负弓佩刀,人高马壮。
  周嘉行站在雪地里嘱咐阿青什么; 阿青一声一声恭敬应答着。
  九宁在旁边等了一会儿。
  吩咐完事情; 周嘉行转身抱起她送上马背。
  和在周府箭道教她骑射时一样; 他先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把缰绳递到她手里,低头帮她扣上系扣。
  他做这些的时候通常不做声。
  梳成发辫的卷发披散肩头,五官深邃,薄唇轻抿,脸上没什么表情。
  九宁捏紧软鞭,看着周嘉行低垂的乌黑眼睫,心想,二哥细心起来还真是无微不至。
  不过对着他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完全看不出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他们一行人整装待发,好不气派,周围好奇的人们忍不住问:“郞主这是要去哪里?”
  阿青笑笑,道:“昨晚林子里的野狼嚎了一整夜,扰人清梦,今天郞主带苏小娘去打猎,弄几张狼皮回来做褥子。”
  旁人闻言,哈哈大笑。
  少年郎君急着在心上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英勇,苏晏平时再老成,也不能免俗嘛!
  周嘉行迎着族人们明晃晃写满揶揄的注视,翻身上马,轻叱一声。
  九宁驱马上前,和他并辔而行。
  十几骑亲随跟在他们身后,簇拥着他们离了山谷,将人声鼎沸的热闹集会抛在身后。
  阿青领着人留在帐篷外,目送他们走远,咧嘴一笑,对身边的人道:“去告诉少主,这两天不要到处瞎跑,郞主要给他交代,他老实守着罢,可别错过了。”
  那人应了一句。
  今天是大晴天,和煦的日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道路两旁的青山翠谷皆掩在皑皑白雪下,展目一望,目之所及,晴空之下,一片冰雪琉璃世界。
  被朱鹄他们抓住时,九宁无心欣赏风景,这会儿想到马上就要回江州了,按行程阿翁也即将归家,心情舒畅,走过一处窄道时,扬起软鞭轻抽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一直垂至地面的树枝。
  唰啦几声,枝头积雪簌簌飘落。
  抖落掉束缚,低垂的树枝陡然一个快如闪电的挺身,弹向高空。
  靠得最近的九宁还没反应过来,“啪”的一下,被透湿的枝叶拍了一脸雪水。
  水珠顺着毡帽往下淌,几片枯黄的叶片黏在她娇嫩的脸颊上,又冰又凉。
  九宁愣了一下,举着软鞭,笑容僵在嘴角。
  果然,她就不该嘚瑟。
  身后的亲随们见状,忙催马疾走,本该上前帮忙,但看到九宁发懵的样子,不知是谁带头闷笑了一声,其他人也停下来,忍俊不禁。
  周嘉行淡淡扫一眼左右。
  亲随们赶紧低头,拨马转身,退得远远的。
  九宁瞪一眼弹回去的树枝,有一点愤恨,还有那么一点尴尬——只有一点点而已。
  下巴突然一紧,周嘉行探身过来,放下鞭绳,抬起她的脸。
  粉面桃腮的小脸湿漉漉的,鬓边几缕碎发,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
  九宁回过神,晃晃脑袋甩掉水珠,嘿嘿道:“我没事。”
  周嘉行嘴角扯了一下,浅色眸子里笑意一闪而过,举袖抹去贴在她雪腻鼻尖的叶片,帮她擦脸。
  好在她戴了毡帽,头发没湿,眉间翠钿是鱼胶制成的,也不怕水。
  擦干净脸,九宁依然还是粉妆玉琢、光彩照人的漂亮小娘子。
  不过脸色比刚才要苍白一点。
  周嘉行收回手,扭头看一眼不远处的怀朗。
  怀朗会意,骑马走过来,从马鞍上解下一只兽皮酒囊,抛给他。
  周嘉行单手接住酒囊,拔了塞子,递给九宁。
  “喝两口。”
  这是怕她淋了雪着凉么?
  九宁平时常吃酒,接过酒囊,照着他说的喝了两口。
  醇酒滑入唇齿,起初没有什么滋味,还以为是清水,不一会儿舌尖泛起几丝清甜,然后喉咙里热辣辣的,手脚暖和起来。
  九宁又喝了两口,酒囊还回去,笑道:“好酒!”
  周嘉行看着她渐渐恢复红润的小脸蛋,说:“这是塞外的梨花春。”
  九宁奇道,“我吃过梨花春,没有这个烈。”
  周嘉行似乎笑了一下。
  “这是私酿。”
  九宁道:“二哥你们也卖酒?”
  周嘉行摇摇头,“酿来自己喝。”
  九宁轻笑:“原来二哥懂酿酒。”
  周嘉行说:“略懂一点,小时候跟坊里的人学的。”
  九宁眉眼弯弯:“二哥你懂的东西真多。”
  会持家,会做生意,会打马球,会行军打仗,会管理朝政,经济民生、军国枢机全都心里有数,他可真贤惠啊。
  周嘉行沉默。
  他懂得多,并不是因为他聪明,而是小时候颠沛流离,必须多学一点才能养活自己。
  继续前行。
  怀朗看似虎背熊腰、凶神恶煞,其实是个话多的人,又最爱品尝美酒,看九宁刚才饮酒豪爽痛快,忍不住和她搭话:“九娘平时常吃什么酒?”
  九宁轻甩软鞭,笑答:“石榴酒、松花酒,剑南的烧春,河东的葡萄酒,岭南的灵溪酒,黄桂稠酒、黄醅酒、米酒,五云浆,我都吃。”
  “剑南的郫简酒,九娘可吃过?”怀朗咽了一口口水,“剑南多竹,这种酒就是放在竹筒里酿造的,喝的时候把竹管剖开,香闻一里!”
  他描述时一脸陶醉,显然对那种酒念念不忘。
  九宁来了兴致:“这我却没听说过。江州也多竹,只要是有人烟的地方必有竹林,这个郫简酒是怎么酿的?”
  怀朗大笑,“这个酒也只有剑南那边的乡民才能酿得出,以前我跟着他们偷学过,回来让商队的人学着酿,酿出来的酒远不如他们的醇香,别说学个七八分,连三四分都没有!口感软绵绵的,跟喝蜜水一样。”
  九宁道:“或许是水土的缘故,好水配佳茗,好酒也得要好水。”
  怀朗点头,“剑南的水好,竹子也好,酿出来的酒更好。”
  两人正说得投机,周嘉行忽然插话进来,叫住怀朗,“你去前面探路。”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周家三郎已经迎过来了,我们不走水路,抄近道走。”
  朱鹄和马贼们为避人耳目,走的不是商路,而且常常躲进深山里。
  周嘉行这次送九宁返回江州,当然不会如此。商队常常来往江州、鄂州,他知道几条近道,又没有车马负重累赘,可以赶在明天和因为担心九宁的安危而提前出发的周嘉暄汇合。
  怀朗意犹未尽,应了声是,拨马拐进一条岔道。
  后面的亲随目送怀朗的身影消失在山道深处,心中暗笑:郞主带着苏九出来,话还没上几句你就凑上去打扰他们,这么没眼力见,活该!
  九宁让怀朗的几句话勾起兴趣,追上周嘉行,“二哥,怀朗说的酒你也吃过?”
  周嘉行嗯了声,道:“只是借竹管清香而已,滋味其实不如五云浆。”
  五云浆是宫廷御酒,香气浓郁。九宁是世家贵女,自小喝这种名贵的酒,未必会喜欢郫简酒。
  “喔。”九宁点点头,笑了笑,“不过听起来很有趣。”
  走了一会儿,九宁问周嘉行:“二哥,你是怎么认识苏城主的?”
  大概是因为马上要分别的缘故,周嘉行很有耐心,道:“以前贩盐的时候认识的。我和人赌|马,赢了十几场,城主注意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加入商队。”
  九宁好奇:“什么是赌|马?”
  周嘉行沉默了一会儿,道:“就是看谁相中的马更好。”
  九宁眼睛一眯,直觉他肯定隐瞒了什么。
  如果赌|马只是比赛相马的话,他用不着迟疑一下才回答。
  这个倒也不难猜,九宁常常去斗鸡场和其他世家子弟比赛,身边又有十一郎这种整天和闲着没事干的浮浪子弟打交道的纨绔,大约听说过一些。
  赌|马的是人,那些纨绔子弟出钱相马,然后挑骑手骑着自己的马互相比试。除了赛马以外,还设置各种惊险难关。
  这些比赛往往越刺激越好看,捧场的人越多。为了获胜,纨绔们要么以重金利诱、要么以权势胁迫,逼骑手完成他们的要求。
  赌|马经常闹出人命。
  周嘉行可能是那个被挑中的骑手,不管对方的马要多好,他都能凭借精湛的骑术获胜,所以苏慕白才会动了招揽他的心思。
  那时候他应该才刚刚十岁出头,大郎周嘉言在他这个年纪还离不开乳母的照顾,他已经尝遍世道艰辛。
  九宁出了一会儿神,道:“二哥,你真厉害。”
  周嘉行神色淡然,“也不是次次都赢。”
  一开始他是生死掌握在其他人手上的骑手,为雇主给的赏金搏命。一个月后他拿着自己积攒的赏钱和人对赌,自己是自己的雇主,赢遍所有人,然后联合其他人更改比赛规则。那时其他曾和他在场上比赛的骑手死了一部分,剩下的不是继续玩命就是只剩下一口气。
  周嘉行问他们愿不愿意跟从自己,所有人选择为他卖命。
  苏慕白当时就是赌场的主人之一。
  一路无事。
  傍晚时分,他们在途中一座驿站歇脚。
  如今世道太乱,朝廷无力管束地方,很多驿站早已荒废。临近鄂州的驿站表面上还挂着驿站的名头,其实已经沦为普通邸舍,靠接待来往商队勉强维持生活。
  几人在驿站打尖休息,吃了顿热饭,继续上路。
  到了一处繁华渡口,横过大江,再往西是一片开阔的河谷平原。这是大江长年累月冲刷出来的一片沃土,土地肥沃,河沟密布,虽然几乎每隔两年就受一次洪水侵袭,但土质特别适合水稻生长,是江州和鄂州良田最集中的地方。
  九宁的田地就有一部分在这块平原上。
  她骑在马背上,展眼四望。
  连日大雪,平原银装素裹,雪后晴光洒遍大地,玉树琼枝,粉妆玉砌。平时的山谷平原总是一片青翠,郁郁葱葱,满眼皆是绿意,如今换上银装,分外壮丽。
  九宁一袭锦袍,在平原上跑马,风吹衣袂猎猎,笑着说:“听说北方不像江州处处是丘陵山谷,那里的平原一望无际,一眼看不到边。”
  眼前这块平原是江州最大最开阔的原野,远远还是能看到天边如水墨画一般晕染起伏的丘陵线条。江州多山,虽然山不高,但平原河谷被切割成一块块破碎的田地,又有数不清的河流蜿蜒而过,两个村子明明隔得近,却得一绕一绕走上大半天,不像北方横平竖直。
  九宁没见过什么是真正的“一望无际”,想来那景色一定非常壮观豪阔。
  平坦的官道上,清脆的马蹄声在山谷中回荡。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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