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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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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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来了!我们等了一辈子,可算将您给盼来了!”
    纪骏三人:……等等!说好的可怕、冷漠和排斥呢?
    这边纪骏三人认知炸裂,那边的岳轻也是有点糊涂。
    他手被老人家握着,倒不好抽出来,只能跟着老人家往村子里走去,一边说:“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之前没有来过这里……”
    “没认错没认错,我们等的肯定就是您。”老村长笑眯眯说,突然伸手一指岳轻,再说,“您既然来了,就先帮村子里看看风水吧?”
    岳轻顿时一怔,就是旁边的谢开颜也抬起眼睛:“您知道我会看风水?”
    老村长嘿嘿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自己为什么知道。
    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岳轻略一沉思,索性走一步看一步,顺水推舟也就答应下来,看起了村中风水。
    从村口入内,只见小村傍山而立,依水而建,屋舍零散分布,大约数百人口聚集在一起,交通阡陌,人畜和谐,十分宁静。
    岳轻先赞了一句:“宁静祥和,是个好地方。”
    山清水秀生机旺,穷山恶水出阴煞。像这样山水和谐的地方,就算有点妨碍,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谢开颜语带古怪:“确实是个好地方。”说罢伸手向前一指。
    岳轻顺势看去,就看见远远一行村人从山上走下来,他们上身□□,腰下围个虎皮裙,肩扛手提,满载而归,一个个不是托着条一两米的大蛇,就是扛着个差不多半人个儿的野狼老虎,偏偏还都面相年轻憨厚,老远地就放下猎物,规规矩矩冲老村长问好打招呼。
    纪骏三人:果然没变,还是这么可怕,一个个十*岁就能生撕虎豹……
    老村长:“行了,你们都回家去吧,今天贵客进村。”说完还冲岳轻一笑。
    岳轻:“……”
    他决定再看看这个村子的风水究竟有多好了。
    岳轻拉着谢开颜信步向前走去,先见一水弯弯曲曲,曲折三回,自眼前蜿蜒流过,有如牛轭,再看牛轭之后立着一栋屋子,笑道:“牛挑湾,主仕途,但这水太浅了点,官帽不高,屋子恐怕里头住着个村官吧?”
    老村长高兴道:“大师慧眼如炬,那就是我的屋子!”
    岳轻继续向前,沿着大路走了一会后,只见两侧地势微微加高,房子倒是变得少了,只有零星一两座建在路边的。
    岳轻一眼看去,点头道:“有意思,地基草蛇灰线,伏在建基日,势在成屋时。”
    “这是什么意思?”李嘉听得云遮雾绕,不耻下问。
    “草蛇灰线说的是屋子建在略高的地势上,生机流动有如草蛇爬行般隐迹于丛中。是一个主前期平稳,后期发达的宅基,居住在其中的人一般到了中年会越来越顺遂。”岳轻稍微解释了两句。
    说完之后,他犹觉得有些不过瘾,于是看准了地脉行进之处,伸足一点。
    只听一声轻微的闷响,地面隆起了一条小土丘,从岳轻足底的位置,蜿蜿蜒蜒地向前方的宅子的方向行去,草灰伏线已经初具端倪!
    纪骏三人跟着还岳轻不久,但他们渐渐发现了一个真理:跟着岳轻吃惊不奇怪,不吃惊才奇怪。于是该拍照的拍照,该记录的记录,分工协作,井井有条,别提多淡定了!
    李嘉边拍照边还自然地调侃起来,有了岳轻这一手,他突然觉得这村子里那些生撕虎豹的人似乎也没有那么*了:“高手外练一身筋骨皮,内练一口先天气,今天见识到了!看吧,脚一跺,地就整个都翻起来了。”
    老村长捻须微笑,频频点头:“很是很是。”又对岳轻说,“我们再往下看看?”
    “村长既然找我来看风水了,又何必纠缠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岳轻随意道。
    “您的意思是?”老村长眼中精光一闪。
    “找一个地势高的、能看见整个村子的地方吧。”岳轻含笑说。
    “您跟我来!”眼见岳轻挑明了,老村长也十分爽快,拉着岳轻再往上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几人就上了最近的一座山上。
    站在山巅朝下,整个村落的所有格局尽入眼中。
    岳轻一眼看去,只见水流沿小村环绕,水流之上,村落之中,犹如龟俯巨石,当下叹道: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好一块龟栖之处!”
    言罢,似乎那俯于地面的龟灵也听清楚了岳轻的感慨,只见周围的生机突然应声而动,自那巨石之下氤氲而出。
    浓浓的白色雾气自巨龟的四足之下向整个村落蔓延,村中的人畜草木,全都沉浸在这浓浓的生机之中。
    一呼一吸,白气自人与兽的口鼻中进入,又从皮肤表层丝缕溢出,自内而外滋养身体,在尤其特别的几个人身上,那溢出的白气还会随人身而变出淡淡的颜色,以显示主人之命理。
    岳轻稍定睛看去,光凭颜色差异,便知哪家要喜得贵子,哪家命中有官,又哪家出门有小灾。
    而这一村上下百余人,在龟息之地日日沐浴白气,一眼看去,竟都是寿命绵长,富贵平安的好命格,其神异之处确实不可简单度量,实在叫人叹为观止。
    从迎接岳轻进村到了这个时候,老村长突然面露紧张。
    “龟栖之处,寿遐年增,寿不缺九,年不满十,如果我猜的没错……村长,村里的人绝少生病,而且寿数能到九十有余,却总超不过一百,对不对?而且就算在九十多岁的时候,也口齿清晰,思维敏捷,如同中年一样。”
    “这样好不好?”老村长迫切问,问的问题却有些含糊不清。
    岳轻若有所思地看了老村长一眼,觉得自己自进入这个村子开始,老村长就有目的的引导他说出某一句话来。
    但此时线索太少,他也不及细想,话便自然出了口:
    “岂止是好,简直大好特好!”
    话音落下,岳轻突然觉得心中有一种模糊的感应掠过,好像什么锁扣登时解开了一样。
    正当他莫名其妙之时,只见老村长突然间哈哈大笑:“好好好,大好特好就好!恩人啊,我没有辜负您的嘱托,龟栖之地没被破坏,古墓也没有被发现,我完成了对您的承诺!”
    这局势兔起鹘落,岳轻还傻在一旁,就见老村长瞅了旁边的纪骏三人一眼,嘿嘿笑道:
    “事到如今,我也直说了,他们这三个小傻瓜去的殿,是假殿,从那里永远进不去真正的地宫!真正的地宫啊,就等着您来呐——”
    三个小傻瓜:“……”
    岳轻:……我靠,信息量太大,简直消化不了。
    谢开颜:淡定地看岳轻。45


☆、第四六章

老村长看着几人,倒是笑了:“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纪骏三人:“为什么?”
    老村长淡定:“因为我们这整个村子,都是守墓人。而您——”他手指着岳轻,“就是我要等的人。”
    纪骏三人:“……”主角模板!
    岳轻清了清喉咙,表示:“我不认识你们。”
    老村长笑道:“您认不认识我们不重要,我们认识您就够了;您还不知道古墓究竟是怎么回事吧?我来向您介绍介绍……”
    纪骏三人突然感觉到莫名的压力,有一种自己工作即将被抢走的感觉,连忙打断老村长的话,对岳轻说:“墓葬在出土的时候找到了碑文,通过对碑文的拓印破解,我们已经解读出了入葬者。”
    “之前你没和我说过这个。”岳轻冷静回应。
    “……”纪骏假装自己没有听见,“入葬者姓熊,名昂,是春秋战国时期楚晋国王族,与楚文王熊赀同时期。”
    “然后呢?”岳轻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一句话的资料还是从碑文上翻译下来的,剩下的全不靠谱,他们觉得自己翻译错了正在重新翻译。所以说,他到底要怎么告诉大师啊!纪骏暗暗有点内伤。
    这时老村长呵呵一笑,开始补充:“相传熊昂少小聪慧,不同凡俗,从垂髫之年就立誓修仙访道,常年出没于名山大泽,多有神迹,晋文公重耳在位时曾多遣人寻访朝拜,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乃至于到了战国末期秦将一统天下的时候,都有他的消息传出。”
    岳轻算了一下。
    楚文王生年不知,卒年为公元前675年。
    秦始皇生卒年为公元前259年—公元前210年。
    姑且不说历史上究竟有没有熊昂这个人,做个简单的截头去尾计算,也就意味着……
    岳轻玩味道:“他活了416年?”
    老村长信誓旦旦:“一点没错!”
    岳轻叹气:“我真是学考古的……”所以这故事也真太不靠谱了吧!
    纪骏:“呵呵。”尴尬。
    讲完了姬文昂的野史,老村长将脸色一整,又对岳轻说:“您听这一句话。”
    说着他一步上前,凑到岳轻耳边,轻轻念出一句话来。
    “春分秋分之夜,于山闲坐,小酌数杯,清谈两句,即见分晓。”
    岳轻听完,心头一动:“今年农历的秋分是几号?”
    纪骏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就是今天,怎么了?”
    “没有怎么。”岳轻神色如常,“既然老村长说你们开的古墓是假的……”
    纪骏三人一脸那是不可能的,这一定是村长在骗我们的。
    纪骏说:“大师忘了?壁画与陶罐都是在那里拿到的。”
    老村长干完了自己该干的事情,稳坐钓鱼台,满脸闲适。
    岳轻接着说:“那你们先去古墓那边,我和小颜在这里呆一会,明天和你们会和。”他止住还想说话的纪骏,“行了,就这么决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山上的人陆续下了山。
    小小的山包上只剩下岳轻与谢开颜。
    早晨的雾在这时间里已经散了,天气蓝得清朗,风从远处吹来,将空中的云朵吹散,留下断断续续的丝缕,是白云的曳尾。
    “小颜?”谢开颜对岳轻对自己的称呼发出了疑问。
    “那你想让我叫你大珠还是叫你招财?”岳轻诚恳询问,表示自己什么都可以。
    “……算了,还是这个吧。”谢开颜。
    他在崖边坐下,看向前方。
    山村在脚下,山峦在远方。群山耸峙,山势连绵成龙,间或有峰峦秀翠,奇峰而起。
    “在想什么?”岳轻也坐在了谢开颜旁边,随口问道。
    “想古墓。”谢开颜说,“和我前世寻找的那个人。”
    这是桃花村之后,两人第一次谈到谢开颜的前世。
    对于这件事,岳轻一直有些好奇,但是他显然没法和一只猫正正经经地谈前世今生,过去情怀;至于那一只猫,显然也不想和他谈这些。
    “记得他是谁吗?”岳轻问。
    “不记得。”
    “记得他的名字吗?”
    “不记得。”
    “那记得你自己是谁吗?”岳轻曲线救国。
    “不记得。”
    “记得你自己的名字吗?”
    “不记得。”
    “……”岳轻也是无言以对了!
    谢开颜倒是忽然弯了一下嘴角。
    “不知容貌……不知名姓……不知因何而记忆……不知因何而寻找。”
    “然记忆经年不衰,执着轮回不替……也许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找到他。可我亦不知找到他之后要做什么。”
    谢开颜缓缓说来,声音并未有太强烈的波动。
    剖除了轮回几世而不肯更改的执拗,他对于这件事,对于这个人,拥有的最直观的感情全是疑惑。
    对他的疑惑,对自己的疑惑。
    以及对这一份执着背后感情的疑惑。
    他一阖眼,还能记得那一日。
    那一日群仙宴上,众仙云集,虽俱言笑晏晏,风流随性,唯其虽灼于日,而亲于月。
    叫人心甘情愿,匍匐足下,仰望其容。
    “但我……”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会找到他……”
    一定会找到他。
    从远处吹来的风忽然加剧,将谢开颜吹散下来的长发吹起。
    发尾柔柔地抚过岳轻的脸颊,像情人的手,有一种异样的温柔。
    岳轻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这调皮的发梢:“起风了,扎起来吧。”
    谢开颜“嗯”了一声,还沉浸在过去没有出来,自然地向岳轻偏了偏脑袋,娴熟示意对方帮自己梳理头发。
    岳轻:“……”
    他帮谢开颜掬了两下长发,丝缎一样的触感让岳轻的手有点痒,还有一种正替自家爱宠梳理毛发的诡异感。然后他不由自主将谢开颜的长发编成了一条长长的辫子,最后再找出一条布绳来,在发尾扎个蝴蝶结,完工!
    谢开颜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一下自己被编起来的长发,又看了一下笑吟吟的岳轻。
    “如何?”岳轻。
    “很好。”谢开颜说。
    岳轻也颇感满意,又欣赏了一下谢开颜雌雄莫辩的模样,开始在草地上寻找一些花叶,打算装饰一下谢开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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