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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气势骇得那几个男生身体狠怔，干咽着口水，看着秦野，连连点头，异口同声，“说完了说完了。”
秦野脸色更黑了，“还有想说的么。”
“没！没。”几个人又一同摇头。
“那还要去开黑么？”
“开……不。不开了。”
见几人那一脸 ‘被抓包’的郁闷表情，秦野略微舒服了点，然后，伸手一掏，就掏出了几张卷子，“这个。给你们。看你们挺闲的，那就多做点吧。记得！不要有敷衍的东西。”
“不是吧！”看着平白多出来的卷子，几人再也受不了了，哀嚎起来。
那样子看得教室里其他同学，心有戚戚焉。心想着，下次绝对不在老大妹妹面前多嘴半个字，老大新发明的 ‘考题惩罚’，简直是杀伤力一万，一碰就掉血，还是持续掉的。
秦野也懒得管他们的哀嚎，转头看到宣音唇边的笑意，脸紧绷着，道，“走吧。”
“嗯。”宣音忍笑着，朝着其他人挥了下手，就乖乖地跟在了秦野的身后。
才走出去不远，就听到七班教室里爆发出一声声悲惨的叫声。
“老大！你不能这样啊！”“真的会死人的！”“老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放过我们吧！老大！”
其声音，哀惨之极，简直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所有听到的人，对秦野的可怕程度，又脑补了一个档次。这二年七班的学生，到底又承受了秦野多少的摧残，才会发出这样惨烈的声音。
秦野带着宣音一路朝校门口走去，一路上，大部分都避开了。
以前那些偶尔会冒出来跟宣音打招呼的 ‘迷路’男生们，一个都没再出现。而一些女生，则碰头在一起，小声地说着什么，一看那神情，就知道是在议论这对兄妹。
秦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由放慢了脚步，看向眼神似乎有些放空的宣音，心里有些难受，不由道，“抱歉。小音。”
“嗯？”宣音有些不解地歪了下头，她也就出神看了下系统1010一些事的进展，哥哥怎么就道歉了。
“因为我说是你哥之后，周围的人，基本都不太敢接近你了。”
秦野看着四周刻意被空出来的状况，眉头皱了起来，自己的风评如何，他哪会不知道，只是懒得辩驳罢了。
如果、如果是梁穆的话，肯定不会这样了。他哪会不清楚梁穆的情况，天才学霸，漫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单是这些头衔，哪怕人再冷漠再高傲，也依旧有人喜欢。哪像他……凶神恶煞，打架一流，脾气不好，成绩差……
秦野眼底的光，逐渐黯淡起来。
“要是梁穆……”
“哥哥！”宣音陡然打断，“其实我觉得这样没问题。”
秦野略微意外地抬头，只见宣音真挚地看着他，认真地一字一句道，“那些男生，让我觉得挺苦恼的。反倒是要多谢哥哥，自从他们知道七班秦野是我哥哥后，基本上没人敢骚扰我了。”
“至于那些女孩。可能大家想的不太一样，所以，以前就聊不到一块。”早在很久之前，周宣音就和这些女孩子聊不到一起，比起那些八卦、娱乐、男孩子等话题，她更喜欢学习，喜欢探索，喜欢研究。
“那时候还想着要融进集体，拼命地去找话题，但现在发现，这样反而更轻松。也许，我的朋友，在更广阔的天空里等着我吧。”
说着，宣音的眼睛里，全是亮闪闪的光，就如璀璨的星河般。
秦野心头的那一小片阴影，似乎也被照亮了。
“哥哥也是。学习的感觉，不错吧。”宣音笑道。
顿时。秦野脸色一变，哼了一声，“我那只是闲着没事干。随便学一下。”
“那也很好嘛。哥哥是很厉害的，以前的成绩也很棒，计算机什么的，一学就会。以前还有老师说你，努力努力说不定就改变了一个时代呢。“宣音道。
系统1010早就推算过了，秦野的确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就和梁穆在医学上有天赋一样，好好培养，说不得将来真的能像梁穆一样。嗯……她也该好好努力才行。
只是秦野不信，用力地揉了揉宣音的头发，哈哈笑了起来，“那是开玩笑的啦。也就你相信呢。”
“为什么不信呢？”宣音瞪大了眼睛，“我觉得哥哥，很厉害呀。”
如此真挚的眼神，看得秦野心头一怔，转而舒心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秦野笑道，他会努力的。他的妹妹，相信他呀。
察觉到秦野内心细微变化后，宣音没再在这上面纠缠下去，鸡血适度地打就好了，过犹不及。
就在这时。宣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梁穆的。一接电话，宣音面色微变。
“爷爷病危！”
秦野连忙招住了一辆出租车，两人迅速上车，朝医院奔去。
第110章
梁氏医院的急救室外； 梁穆抓着手机； 通话早就结束了，但梁穆的姿势还是一动不动的； 如一座雕塑般，头微偏着； 看不太清表情。
“人来了么？”夏秘书走了过来。
“在路上。”梁穆转过脸； 灯光下； 眼眶微红地看向急救室那边的门。
夏秘书安慰道； “会没事的。”
梁穆喉间轻嗯了声； 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到； 面上没有半分的波澜，他就这么站在墙边； 身子离墙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站得笔直如松，侧垂着的手放在裤袋。
但夏秘书深信，那手一定捏紧成拳。自梁氏夫妇去世，这么多年来这对爷孙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可见梁老爷子在梁大少心中的地位。
如今安慰的话也只是安慰罢了，只希望那位二小姐能尽快赶到； 不要再让少爷一个人了。
夏秘书心底微叹； 沉默站着等待着。
静默等待的时间显得分外漫长。也不知等了多久； 一连串焦急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墙边站如雕塑的梁穆，闻声望去，在看清走廊深处的人影时； 一双死水般寂静的眸子，刹那微微亮了起来，犹如在黑夜中点亮了一盏灯。
只见走廊那头宣音一脸担忧地朝这边小跑过来，身后是面色凝重的秦野。
夏秘书松气的同时，欣慰地笑了下。
“哥哥。”宣音才跑近，梁穆的手臂就往前伸去，待宣音跑到他面前时，正好扶住她。
小姑娘看了眼那边大门紧闭的急救室，又回头看向梁穆，眉尖、眼底尽是担心，是担心那位老人家，也是在担心梁穆。
在看到宣音的那份担心时，梁穆悬着的不安的心，一点点稳稳往下落起，内心深处那冰天雪地般的黑暗，也恍若吹进了一股暖流，有种大地回春的暖和感。
他握着宣音的手臂，感受着手指间传来的温暖，柔声道，“我没事。爷爷那边也不会有事的。”
耳边系统1010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主人。这次梁爷爷会平安度过的，不用担心。”
宣音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然后站在梁穆身边，握着他冰冷的手，似是有些紧张，她握得有点紧。
低望着宣音的手，梁穆眼底温暖着，轻轻地反握了回去，就如小时候一样，然后他看了眼一旁安静待着的秦野，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秦野则瞥了眼宣音一眼，就低过头，不再多看，而是拿着手机发信息给秦爸秦妈，解释今天晚回的原因。
四个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走廊上，等待着。
终于。门开了。
主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轻松地笑了下，“老爷子已经没事了，接下来好好休息便好……”
夏秘书和主治医生那边继续交谈，而梁穆、宣音和秦野都围到了急救推床边，见梁老爷子的确无事，才真正安下心来。
“1010扫描一下。”宣音心道。
等将人送到病房时，系统1010扫描分析的数据，也就到了。
看完报告，宣音心叹了下。
“这个没有办法改变么？”
上面的数据分析及推测，最后得出的结果，和原命运线中梁老爷子的情况相差无几，连去世的时间都近乎相同。
“改变不了。梁老爷子不是因为意外或者是突然病重去世，而是他已经老了，身体机能无法再继续运转了。”
宣音垂了垂眉眼，看向一旁望着梁老爷子眸光黯然的梁穆，不由握他的手更紧了，轻声道，“我在这里。哥哥。”
“我会陪着你的。”
闻言。梁穆的手轻轻抖了下，抬起脸，看着近在咫尺的宣音，眼神微微亮起。
他说，“嗯。”旋即，唇边绽出一丝笑意，如沐春风。
是啊。他还有妹妹在。妹妹就在这里，就在他身边。他不会是一个人，也不再是一个人了。他还有小音。
曾经心口呼啸的风声，渐渐弱了下来。好像那里的风口被什么堵上了。
心头。暖暖的。
秦爸秦妈后面也赶了过来，但看到人的确是没事了，留下了水果篮，就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秦野回去了。
本来梁穆是想要宣音回去的，只是宣音一句‘想陪着哥哥和爷爷’就马上让梁穆软化了。见宣音不回去，秦野自是不想回，可最后还是被秦妈强行给带了回去。
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宣音和梁穆一起陪着熟睡的梁老爷子，夏秘书也早离开了，去处理一些事情。
梁氏大部分的事情基本都已有梁穆接手了，因此就是现在梁老爷子退居二线了，也全无影响。
“小音以后能常回来么？”梁穆问完，就补充解释道，“以爷爷现在的身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开。我想，我们能多陪陪他。这么多年，其实我都没好好陪过爷爷。总想着等找到你。”
话到这里。梁穆的声音有些低沉了，眼角泛着水光。
“好啊。”宣音甜甜地笑着应了下来，她本来就打算接下来好好陪陪自己的亲哥哥和爷爷。现在也正好。
梁穆心喜，露出一角的笑意，身心轻快不已。
两人又聊了几句，宣音便翻出了练习册，开始做起题来，梁穆坐在一旁，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本基因相关的学术原文书看了起来，时不时会指点宣音几句。
病房的灯光下，氛围十分融洽。
处理完事情回来的夏秘书，看着正在为宣音小声讲题的梁穆，哑然失笑。
恐怕也就这对兄妹培养感情，是做题解题吧。唔……这做法，挺梁大少的。也挺好的，热爱学习，天天向上嘛。这不，就是那不爱学习的秦野，不也是在这样的影响下，开始努力读书了。
又看了看解题的兄妹俩，夏秘书会心笑着悄然离开了。随后，宣音的一些必要物品就搬去了梁家小宅的卧房，哪怕秦野的脸拉得老长了，他也没说半个不字，只是默默地和一助理默默地将东西送去梁家小宅，再默默地回去了。
那背影，后被小助理汇报给夏秘书时，形容成落败的丧家小犬。听得夏秘书大笑不已。
当夜。七班的同学，只觉得自家老大今夜的题海攻击格外的疯狂，连原本的群名也变成了‘大家一起来做题’，弄得七班这群孩子一个个忍不住想要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哪怕是去学校了，也未能逃出魔爪，到手的卷子好像更多了？
“老大他咋了。”“该不会又受了什么刺激吧。”“这两天小妹都没来，好像是请假了。”“哎哎？难不成小妹生病了。”“有可能。难怪老大脸色那么差。”“肯定是照顾小妹累的。”
就在他们越说越多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弱弱地响了起来，“那个……这和我们的卷子越来越多有什么关系么……”
众同学沉默了一下，最后有人叹道，“还是先做题吧。”
一群人面面相窥了一阵，不约而同重重一叹，一个个全回了自己的位子，一边唉声叹气，一边还是乖乖地写起试题。
哪怕心里再怎么不想写，老大的试题，还是认真对待比较好，否则‘考题惩罚’会来得更加猛烈。
每每到这个时候，学渣们总会忍不住用羡慕的眼神看向班上成绩还算不错的班长、学习委员等人。
每次接收到诸多同学羡慕眼神的班长和学习委员等人，心底都好笑得很。实际上也只有他们认为自己是在帮秦野做题，不过这样也好，不帮秦野做题，只怕这些人当场就罢工说不写了。
也难为秦野老大的这份苦心了，真不愧是七班的老大。班长暗暗敬佩地看了看那边边做题边散发低气压的秦野，再和学习委员他们交换了下眼神，决定什么都不说。
如果秦野知道他们的想法，只会来一句‘你想多’了。
比起七班同学的煎熬，一班的何倩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火上烤着。
从知道自己妈妈的事情后，何倩就觉得遇到的每个人都在看她，用疑惑的、嘲弄的、鄙视的各种眼神，就是路过一条狗，也觉得是在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