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不大，地上的垃圾随处可见。
艾老头生怕女孩不高兴，急忙介绍：“这座院子平时就我自己居住，也懒得收拾，就是太乱了点。每周末都有专门的清洁工统一来打扫，今天很不巧正好周五……。”
欣然早就用异能看清了艾老头心中的想法，资质好的徒弟难寻，这个女孩还明白事理。他总觉得买了小瓷碗交好对方痕迹太过，占了姑娘便宜，心中有点愧疚。好在将来的师徒关系大可以尽心尽力去教她，还了欠她的人情。
欣然尽管用异能发现了艾老头心中的想法，有些话绝不能不拿到表面上来说，还需要客气一番：“艾老爷子，我们在这里和你学习古玩知识，需要交多少学费？”
艾老头脸上皱纹一紧，脚下犹如踩到一条大火龙，马上跳起来：“丫头，你说话见外了，现在你和我谈钱，纯是打我的脸。”
欣然顺水推舟地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占先生的便宜了。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她一拉慕容机，两人郑重其事地就要跪下行礼。
艾老头急忙拦住：“现在是什么时候，不兴古礼了……。”说是这样说，心中却暖暖的。他心中感叹，没想到慧眼识珠，选中了这个丫头当徒弟，实在贴心，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欣然已经把他的心思揣摩透了，知道老爷子就喜欢过去那一套，尽管这个礼没拜成，但是心思尽到了，老爷子高兴就成。
既然礼不用行了，敬茶不能再省了，好在欣然对茶道有点研究，决定露一手。
她带着讨好的口气对老人说：“老爷子，那我们给您沏茶吧？我现在就去烧水。”
老爷子指着门外不远处厢房改成的厨房，欣然推门走了进去，看见里面确实脏乱。看出老爷子从来不做饭，不知道他平时喝茶怎么办，还是从来不喝茶水。她简单地清理了灶间的垃圾。
屋里有个液化气罐，估计是经常不用落了一层灰。看到自来水阀门这里有水，寻到茶壶，先把炉灶点着烧上水，然后找到抹布清理起来，过了一会再看，灶间旧貌换新颜了。
她这才拿起茶壶回到了客厅，发现老爷子和慕容机聊得不错，多皱的脸上似乎暂时被熨平了，双眼眯缝起来。老人看到她进来，把桌上的茶杯和茶叶推给她，估计是刚才欣然去烧水时找出来的，茶杯上玻璃材质表面布满了指印和污垢，看起来不知扔到旮旯犄角多久了。
欣然心中感叹：老爷子一个人的生活真够潦倒的。
她再拿起茶叶闻了一下，不知道是几年前的陈茶，散发出一股霉味。看到欣然皱起眉头，艾老头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歉意地说：“一个人对付惯了，好久没喝茶了，茶杯有点脏。”
欣然想要说：艾老爷子，岂止是脏呀，简直是惨不忍睹。伸手就拿出百万元rmb之人，连喝杯茶都这么能对付，实在想不通，也太能对付了……。
她还不好意思批评他，毕竟人家是长辈，偌大年纪一个人生活也够可怜，再说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同。
她暗暗下定决心，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反正爹妈都没有了，就把他当成自家老人照顾好了，经常给他做点美食送来，等学习完抽时间去街上买点好茶叶，再买一台纯净水机和水桶，让老人家喝开水方便些，也花不了几个钱。做事要凭良心，怎么说在老人手中赚了一百万。
打定了主意，她神色自然地把茶杯清洗干净，给老人沏上两杯带着霉味的茶。
她一拉慕容机，两人把茶杯高举：“师傅，请喝茶。”又关心地补充了一句：“师傅，你意思下就可以，这茶还是别喝了。”尽管她沏茶的时候，把茶叶清洗了两遍，依然能感觉出淡淡发霉味道在空气中飘动，她怕老人喝坏了肚子。如果不是为了礼仪她一定会把茶水倒掉，现在只好忍住，把仪式进行下去。
艾老爷子也许是渴了，也许是高兴了，尽管听到了欣然的话，也不管不顾地把两杯茶各喝下去了半杯。
欣然心里嘀咕：老爷子，万一拉肚子千万别怪我，我可是给你提醒了。
老爷子喝完茶，看见两位年轻人关心的目光扫来，心中一暖，多少年了，一个人生活在这个院子里，就喜欢摆弄点古玩，和几个老家伙吹吹牛皮，从来没有感觉到被人关心的滋味，今天看到两人关心的神色，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为了让两位孩子高兴，艾老头想起一件让他得意的事：“对了，我给你们看样好东西，上次那个毛瓷小碗我清洗干净了，想让你们看它本来面目，你们跟我来。”
艾老头兴致勃勃地把他们带到书房，这里有个精致的货架，货架上有几件古董，中间有个红丝绒垫子上放置的一只白色小碗，小碗上简单大方的图案，和光滑的整体形成一种浑然天成之势。
这还是那只脏兮兮的小碗吗？再看内壁上一点油漆痕迹都没有了。欣然惊呆了，没想到小碗在艾老爷子手中，回归了本来面目，真让人刮目相看，实在是大出意料，她暗自庆幸卖对了，如果在她的手中小瓷碗照样会明珠蒙尘。
艾老爷子看见两人惊喜的面容，暗自得意：“怎么样，我用特殊方法除掉了上面的油漆和脏东西，才让它重见天日，将来你们认真学习也会达到我的水品，年轻人好好学习吧！”
欣然好奇地打量书架上一堆古书，天文地理知识都有，古玩知识尤其多，看到徒弟们观察书架，老人抽出来两本：“你们闲来无事回去看，这都是最基本知识，我上午讲课，下午你们自己学习。每天讲课前我要考你们……。”
欣然扫了一眼书皮，一本历史知识，一本古玩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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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纠纷
看完了毛瓷的巨大变化，三个人重又回到客厅落座。
艾老爷子开始讲华夏五千年的历史，足足讲了两个多小时。欣然看到老爷子又累又渴，想起现已经到中午了，老人家一定也饿了，听到老爷子讲解告一段落，她关心地提议。
“老爷子，都中午了，你不饿我们都饿了，既然老爷子不收我们的拜师礼，中午我们请你吃一顿饭，算作拜师礼如何？”
“好吧，那我就叨扰你们一顿！”艾老爷子也确实饿了，看他们诚心相邀，也就答应下来。
也不知道是欣然来时嘱咐的；还是对老爷子不熟悉，慕容机今天异常老实，俏皮话也不敢说。他在两人身后默默地跟着，似乎真像他们的贴身保镖。
他们对这这里环境不熟悉，老爷子领他们来到附近一家小饭馆，估计是他经常关顾的地方。一进门就有人和他热情地打招呼：“艾老爷子，又来吃饭了？”
老爷子脸上显示出自豪的神色：“今天我徒弟们请我吃饭，和往日不同。”
大家好奇地看到艾老爷子身后多了一男一女，男的帅女的靓。
大家都对他投来羡慕的眼光：“老爷子大喜呀！”老人对大家说：“同喜！同喜~！”语气轻松，似乎年轻了好几岁，多皱的老脸上皱纹都舒展开来。
他似乎是为了安慰他们，低声对两人说：“这里的菜肴不错，我就习惯吃这里的味道。”
本来看到老爷子领到这里，欣然感觉有几分歉意。随着老爷子的解释就释然了，还是主随客便的好，反正将来在一起的时间长。
三人在轻松的气氛下吃了顿可口的午餐。他们把老爷子送回去，把书装在兜里，就告辞离去。
欣然还要去给老爷子买茶叶和纯净水机。老爷子费尽心力教课，什么也不图，咱们也得表示一下。
她和慕容机一说。他也举双手赞成。原来他还想古玩知识一定会枯燥乏味。没想到艾老爷子讲的知识声情并茂，他听得津津有味。原来学习中也有乐趣，古玩的玩字上确实寓意深刻。
两人来到超市选好了纯净水机，又要了一桶水，买了几样茶叶，让店家按照门牌号码送过去。看看时间还早，慕容机提议。
“老婆，咱们再去潘家园转转。昨天那一百万赚得真过瘾，一想起来我就兴奋，也许就是这个动力，今天学的知识掌握的特别快……。”随之邪魅的双眼熠熠生辉。
欣然看他的样子心中好笑。急忙给对方敲警钟：“慕容机，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财迷，晚上还要回去接孩子，不能逛太晚了。再说，不是每次去都能赚到钱……。”
两人边说边走了过去。也许到了下午，这里的人流比昨天要多。
路两旁小摊上卖家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买卖双方都在抓紧一切时间做生意。买家双眼盯视着各摊位上货物，试图在众多旧货中找到值得出手的物品。欣然观察着来回走动人流，寻找懂行之人。
突然。慕容机的身边挤过去一位年轻人。只见他穿着一套白色带蓝条的普通运动服，手中拿着一个布包裹，匆忙往前行去。
对面来了一位身穿破旧西装的老人，或许是脚下踩到石子，正好脚下一歪，两人撞到一起，只听‘哗啦啦’一阵乱响，年轻人手中包裹掉在地上。
年轻人顿时满脸煞白满头大汗，语音颤抖地大喊了一声：“我的定窑白瓷呀！”
他一把揪住撞倒在地上，还未曾站起来的老人，恶狠狠地说：“你走路没长眼睛呀，把我的祖传宝贝撞掉地上了，价值上千万呀！我也不要你多赔，五百万一分不能少。”
老人相貌憨厚，穿着打扮很普通，一看就是生活在底层之人，一听年轻人呵斥，身体如筛糠般地颤抖起来，不断辩解道：“小伙子，做人要讲道理，你那么贵重的东西拿着横冲直撞，随便找个倒霉蛋撞碎了，谁知道你那堆东西是什么？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呀？”
街上闲逛的人很多，看见这里起了纠纷，大家都站在一边看热闹。
众人纷纷议论：“莫不是老头遇到碰瓷之人吧！真倒霉，五百万呀！现在的人真敢骗，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所谓碰瓷就是拿假瓷器撞到对方身上，讹对方钱财的一种做法。这在潘家园已经成了屡见不鲜的事情，如果知道谁设计碰瓷，他不但在这个街面上，在古玩行里甭想混了，大家都会不齿他的行为。
还有人摇头晃脑：“我看不像碰瓷，小伙子真可怜，祖传之宝就这样鸡飞蛋打了，一千万定窑白瓷实在太可惜了。”
大家的眼中都露出了同情之色，纷纷指指点点。欣然和慕容机也躲在一边看热闹。
年轻人说他的道理，老头说他的道理，两人吵嚷起来，人越聚越多，他们吵下去没完没了。
地上的包裹无限委屈地躺在那里，无人敢去碰，它在为里面破碎的瓷器悲哀。
这时，一位五十多岁相貌堂堂的中年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对吵架的两人说：“你们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把交通都堵塞了，我给你们断下官司如何？”
针锋相对的两人马上转移了目标：“你谁呀，凭什么？”
附近看热闹的有人认识此人，大声喊叫起来：“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古玩界高老，你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既然他来了，这里的事很快就能解决了。”
又有人好奇地问：“高老是谁？”
很多人双眼都亮了，满脸鄙视地望向问话之人。
有人耐心地解释：“高老是华夏对古玩最有研究之人，华夏四大古玩鉴定大师，就有高老、艾老、王老、费老，他的一双眼睛相当厉害。前几年轰动一时的假玉案，就是他分辨出来的，瓷器和玉件都是他的强项……。”
欣然由于前世和古玩界没有交往，第一次听到华夏四位鉴定大师，其中还有一位艾老，莫非他们的师傅就是其中之一？姓艾的人比较少，还都在古玩界混。
如果真是他，那今天拜师竟然拜到一位名家，真是捡到宝了，以后可一定要抱紧他的大粗腿才是。明天来学习一定要问清此事。
只见众人议论的高老稳稳地来到了近前，直奔包裹而来，他小心地打开了年轻人的包裹。里面果真有一堆新磕坏的瓷器碎片。只见碎片表面确实是白色无开片。
所谓开片是指古玩中由于年代过久，当初的油漆自然开裂，微微翻卷过来，像鱼鳞那样在瓷器的表面显示出来，前期是辨别真伪的一种手段，后来造假者连开片都能仿制，让人不能不叹服。
只见破碎的瓷器胎质粗糙，上有牡丹印花图案，后面提款‘官’
高老指着碎片说：“所谓定窑白瓷，是象牙白古朴花瓶，你们看这件瓷器，白色太亮，没有一点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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