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我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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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是我唯一- 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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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穿着那天被关进来的衣服,颊边新生的胡茬,青青的,显得邋遢潦倒。他在这里安之若素,倒真把这里当成是他的家了,由着外面乱成一锅粥。

    他走进去,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四哥,你要在这里住多久?”

    是住,不是关,若他要出去,没人关得住,若他不想出去,没人能请得走。可是他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因为贺雪生?不,更确切的说是宋依诺。

    沈存希坐在床边,甚至不能称之为床,应该是地铺。这样的地铺,他曾让依诺在新婚之夜,无望的待在这里,想想,他就觉得心寒。

    这三天,他一眼没合过,都在想她关在这里的十几个小时是怎么度过的,心里是怎样的绝望,才会让她的心变得这样的冷这样的硬?

    “遇树,叫律师来保释我出去。”沈存希从地上站起来,他身体晃了晃,沈遇树连忙伸手扶着他,他的脸白中透着黑,黑眼圈很重,他不收得皱眉,“四哥,你在这里吃白食,好歹也养得白白胖胖的,这样子出去,不知道媒体又要怎么胡说八道了。”

    沈存希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很差劲,他没有放在心上,什么样子,都比不得她当时待在这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样子惨。

    思及此,他满心都是痛楚,再也不能够将她这样放下,不能!

    沈存希拂开他搀扶的手,他还没老得走不动,也还没有倒下,他不要人扶。

    沈遇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看着他的背影,他眼眶忽地一热。沈家的男人,都是这样长情的,四哥惦着四嫂,五年的七年,一共十二年,不能忘,忘不了。

    他惦记着家珍,九年的七年,一共十六年,还是忘不了,不能忘,不舍得忘。

    可是那又怎样呢?有些东西,他们拼尽力气都得不到,错失了那一次机会,便永久的失去了这个人。

    沈遇树心中酸楚,这短短一段路,他想到自己,想到四哥,莫名悲怆。

    保释的手续已经办好了,沈遇树接过律师团带来的风衣,轻轻披在四哥肩上,他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他觉得苍桑。

    然后沈存希大步走出警局,警局外媒体记者早已经等在那里,见沈存希出来,闪光灯如海浪一样扑来,巨大的菲林伸过来,记者的问题也接锺而至,砸了过来。

    沈存希被明亮的光线刺得微眯起眼睛,闪光灯下,他的气色不太好,多了一种能撕裂人心的颓废与忧郁,可是半点都没有心虚与狼狈,镇定自若的步下台阶。

    黑衣保镖迅速过来,将记者拦在了外面,分出一条道路,让沈存希能够从容的离开。宏布纵亡。

    记者争先恐后发问,却一个字都没有得到回应,沈存希不可能回应,沈存希的律师团更不可能回应。严城快速走到劳斯莱斯旁,伸手拉开车门,沈存希弯腰坐进去,严城转身上车,车子驶出警局。

    还有不放弃的记者争先恐后的追逐,想要得到独家消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劳斯莱斯迅疾地消失在马路上。

    沈遇树趁记者去追沈存希时,悄然上车,他刚坐进车里,手机响了,他看着来电显示,是陆泽打来的,他迟疑了一下,接通:“陆泽,有事?”

    “遇树,家珍离婚了,你知道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沈遇树握住手机的手用力捏紧,瞳眸紧缩,他满脑子里都回荡着这句话,家珍离婚了,家珍离婚了,这怎么可能?

    前不久,家珍才给宋清波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他当时去医院看她,在病房外,他听到家珍与宋清波冰释前嫌的话,他终于死心。这才多久,孩子刚刚满月,怎么就离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们怎么会离婚?”

    陆泽叹息一声,不管过了多久,不过遇树已经变成一个多么沉稳内敛的男人,只要事关厉家珍,他就又变成了那个慌张无措的少年,“我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位大明星有个三岁多的私生子曝光,是宋清波的孩子,家珍……家珍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孩子还没满月,就提出离婚。”

    孩子还没满月,就提出离婚,为什么他现在才知道消息?

    陆泽仿佛听到他内心的咆哮,他说:“御行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告诉你,家珍,她也怕你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我马上去江宁市,不要告诉她!”沈遇树挂了电话,他发动车子,风驰电掣一般,向江宁市开去。家珍离婚了,他知道,此刻他不应该高兴的,但是扬起的嘴角拉都拉不下去。他承认他卑鄙他无耻,可是他再也不会让这个机会,从他手中悄悄溜走。

    宋清波,你不珍惜家珍,从今往后,她和孩子就由我接手!


第206章 真想扒了你的衣服

    最初那股喜悦过后,剩下的却是绵长无尽的心疼。沈遇树缓缓握紧了方向盘,踩着油门的右脚抽紧,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

    家珍是什么样玲珑剔透的女子?又要是怎样的绝望与心伤,她才会离开得那样绝决?

    他还记得那日他等在医院外面,她在产房里疼了多久。他就在医院停车场的车里坐了多久。他多么希望,她那时的痛是为他而痛,可是这一切都成了奢望。

    那么多人等在产房外,唯他不能,因为他一出现,便是不伦不类。他再担心她,也不愿意在此时让她难堪。他一个过去式,又以什么身份出现在那样的场合呢?

    想到这里,他的心就痛得麻痹。恍惚中,他听到婴儿的啼哭声,随即他的手机响了。是御行疲惫却又喜悦的声音,是报喜,“遇树,家珍生了,是个大胖小子,你回去吧。”

    他恍惚的听着,终于松了口气,才发现手心、背心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知道,从那一刻起,她的幸福再也与他无关了。

    他茫然地挂了电话,转头看着医院。破晓时分,红色的阳光从那鳞次栉比的建筑缝隙照射过来,他眼眶微微发烫,他痴守了她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只能选择放手。

    他没有趋车离开,反而下车,去医院外边的花店里,选了一束清晨刚运送来的康乃馨。红色的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儿,那么耀眼,也刺疼着他的眼。

    他捧着花束上了楼,在病房外面,他听到那对夫妻第一次开诚布公。他听到她疲惫却又满足的声音传出来,低低细细的,他甚至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喜悦大过于生产的痛苦。

    他勒紧了手里的花束,花瓣上滚动的露珠像是一颗颗殷红的鲜血,流淌在他心间。他最终没有进去,抱着那束花,以及他支离破裂的心离开了。

    走出医院,迎着刺目的阳光,他告诉自己,沈遇树,家珍幸福了,你也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可这才过了多久,过了多久她竟离了婚。他突然觉得他刚才的喜悦。简直卑鄙又无耻。可是再卑鄙无耻都好,他都要去她身边,他们错过了七年,他错过了她最软弱的时刻,错过了陪着她重新站起来的时刻,他不要再错过了她最痛苦的时刻。

    不管这次有多大的压力,不管这次她怎么拒绝之间,他绝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沈遇树如此想着,脚下的油门踩得轰轰作响,红色的跑车离火箭一样疾射出去,像最热烈的火焰,奔着他的心脏而去。

    两个小时后,他的车子驶入厉宅,仿佛已经知道他会来,厉御行站在车道旁等他。看到他那一瞬间,他眼前湿热,在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莫过于他。

    看他下车走到他面前,厉御行一拳头砸在他的肩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叫你不要来,你偏不听话!”

    沈遇树喉间翻涌起浓重的苦涩,一路过来,心头的焦灼冲得他唇角又疼又烫,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他唇上生疮了,他只要一焦灼,总是这样。

    厉御行曾经笑过他,说他干不了坏事,这一干坏事,嘴上就显出来了。

    厉御行看着他这副模样,他叹了叹,“遇树,别这个样子,让家珍看了,她心里难受。”四年前家珍得忧郁症,他自顾不暇,没有通知在外流浪的沈遇树,如果那时候他通知他回来陪着家珍,也许家珍不会遭这样的罪。

    “是,大哥。”沈遇树低低道。

    厉御行一怔,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叫他大哥,他仿佛能在这声大哥里听出那厚重又绝决的意味,他轻叹了一声,伸手揽着他的肩,道:“去流水苑梳洗一下,我让佣人给你备了衣服,清清爽爽的去见她,只是一样,不许惹她哭。她月子没坐好,再哭得留下眼疾。”

    “好!”这一声好,沈遇树应得格外沉重,明明听到她离婚了,他心头是攥着一抹喜悦的,可这会儿全化成了绵密的担忧。

    “走吧。”厉御行拍了拍他的肩,领着他往流水苑走去。

    半个小时后,沈遇树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突然紧张起来,他现在要以什么样子去见她?

    太凝重了,她会不会反而有负担?太轻松了,又会不会让她看起来更狼狈?

    他在镜子前挤眉弄眼,却始终找不到一个最佳状态去面对她,直到浴室的门被人敲响,他才匆匆出去。不能再磨蹭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见到她。

    厉御行看他从雾蒙蒙的浴室里走出来,此刻他已不是刚才那样焦灼,可眉宇间却只剩下慌张,他明白他的心思,他没说话,转身往外走去。

    厉宅不像沈宅一样,是连在一起的,而是分散开来,待到行了成年礼,就分出主院,自己独居一处。像古时候的皇帝,儿孙不会留在身边,却也不会离得太远。

    来到家珍的院子外,那拔高的海盗船已经在家珍结婚后,被下人移走了,那是当年他送她的礼物,那样的旁然大物,装进院子里,占据了大半个院子。

    此刻走进来,院子里空荡荡的。楼上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撕心裂肺一般。有女人温柔轻哄的声音,一直耐着性子。

    在他的记忆里,家珍很少能耐得住性子哄什么人,可是这会儿听在眼里,他心里百般难受。家珍,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家珍。宏叉围亡。

    这么想着,他脚步却没停,笔直的走进院子里,进了内厅,上楼。厉御行没再跟过来,看他进去,才转身离开。

    古色古香的少女闺阁,那日,他在院子里,亲眼看着她出嫁,他心痛如刀绞,却只能死死的忍着,忍着她被另一个男人娶回家。

    如今再走到这里,他依然心痛如绞,是因为她没有幸福。

    他走上了楼,知道她的房间在哪里,他曾不止一次来过她的房间,七年前,也有擦枪走火的时刻,最后他都忍下了,他说,他要把最美好的留在新婚之夜。

    可是他们都没有等到新婚之夜,就因为他一时的过错,永久的错失了。

    来到门外,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响亮,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女人的声音从温柔到急躁再到带着淡淡的哭腔,每一种音调都拉扯着他的心。

    他终究还是推开门步了进去,从她手里接过那啼哭不止的婴儿。很奇怪,孩子在他怀里,突然就不哭了,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了孩子,孩子真像她啊,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像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翻版,怀里这小小的柔软的身体,让他的心也变得柔软了。

    “他叫什么名字?”沈遇树不会抱孩子,高大的身躯这样托着孩子,有些别扭。

    厉家珍没想到他会来,她怔了一下,刚刚被孩子的哭声渐渐勾起的狂躁心情,竟奇异的平静下来,就像他抱着孩子那一瞬间,孩子突然就不哭了一样。

    她呆站在那里,直到他看过来,她才回过神来,她低声道:“小煜,宋煜。”

    沈遇树温柔的看着孩子,学着电视里那些父亲一样,噘着唇逗孩子,那模样说不出来的滑稽,却又让人动容,“小煜,你长得可真漂亮,等你长大了,不知道要迷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那语气竟是自豪的。

    厉家珍呆呆地看着他,从沈遇树出现在这里,她就知道,省城那边的消息一定传到他耳中了,面对他,她多少有些难堪,这是她选择的人,是她选择的婚姻,最终,她还是一个失败者,连自己的婚姻都保卫不了。

    可是那个孩子……

    一想到那个孩子,她的心就痛得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绵绵密密的。她的孩子长得像她,一丝一毫宋清波的影子都没有,而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孩子,却是宋清波的翻版。

    她投降了,纠缠了四年,忍了四年,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落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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