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讲大道理》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别跟我讲大道理- 第1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换成一个懂经济的,会说,我们可以学美国,卖武器卖弹药卖粮食给打得一塌糊涂的华夏各诸侯;
    换成一个务实的,会说,赶紧趁此机会,招揽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充实满洲人口,发展满洲工业;
    换成一个有大局观的,会说,不如我们现在去东南亚做一票,打越南打菲律宾,反正现在胡灵珊管不过来……
    但载湉只会茫然。
    真是个老实的废物皇帝。
    看再多的世界新科技,看再多的国家机密资料,只会照本宣科,按部就班。
    慈禧微笑,满清的未来,到底该怎么办,就看胡灵珊能不能熬过这一劫了。  
     
        
正文 93。责任的范围
     王家是一个很开明的家族,秋瑾要巨款建学校; 王家二话不说就给了; 秋瑾要闹革(命),王家也支持了,秋瑾怕连累王家掉脑袋,大肆张扬与王家断情断义; 王家也没有在秋瑾的儿女面前说秋瑾的坏话。
    不论王廷钧,还是他的父亲王老爷,都深深的知道; 满清是不行了; 再按照满清这个路子走下去; 华夏只怕是要永远做外国人的奴隶; 永远华人与狗不得入内了。
    作为华夏人,家里出了个巾帼英雄,为国为民,王家虽然没有气魄举家参与; 但还是愿意尽最大的力量支持。
    因为; 这是为了整个华夏; 为了4万万华夏同胞; 今后几百年几千年的未来。
    那些被满清朝廷悬赏花红的革(命)志士,个个都是真英雄。
    王廷钧和整个王家万分的钦佩。
    曾经捐官做过满清官员的王廷钧,深深的明白革(命)的难度和风险,他无时无刻的不在担心秋瑾的安危。
    然后,这世道就忽然变了,秋瑾等人竟然得了杭州,在消息闭塞的湖南小地方的王廷钧还没有消化这个消息,又是更惊人的消息接连而至,直到华国建国。
    这是革(命)取得了成功了?
    王廷钧反倒疑惑了。秋瑾和那些革(命)志士口口声声要抛却性命,为了华夏而奋斗的结果,就是推翻了满清后,建立一个新的帝制国家?
    说好的共和民主呢?说好的三权分立呢?说好的开眼看世界呢?
    王廷钧忽然惶恐万分,权利使人腐化堕落,难道那些伟大的革(命)志士,竟然在金钱和权利面前,飞一般的堕落了?
    想想曾经“闯王来了不纳粮”的李自成,得了北京后,一夜之间,从上到下数十万军队全部用高台跳水的速度腐化堕落,王廷钧就不寒而栗。
    秋瑾,徐锡麟,宋教仁,陶成章,黄兴……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在王廷钧的脑海中闪过。
    要是这些人为了权利和金钱,被**蒙蔽了心灵,那么,王廷钧必须打醒他们。
    叫醒一个沉迷金钱和权利的人,有多难?
    王廷钧知道。
    总要有人尝试唤醒那些曾经光彩照人的英雄们。
    他为此不惜献出生命。
    “秋瑾呢,还有徐锡麟和宋教仁呢?”王廷钧问道。
    围着他热切的招呼的原光复会的人们,笑着解释,徐锡麟和宋教仁都去了澳大利亚,秋瑾则待在了印度。
    王廷钧心里一阵激动,秋瑾,徐锡麟,宋教仁,他们依然挑选了为国为民的道路,坚强的承担了民族振兴的道路。
    看来,堕落的,只是胡灵珊,或者,胡灵珊一直就是混进革(命)队伍的奸细。
    秋瑾他们或者还不知道,华国已经变了质。
    王廷钧厉声责问光复会的熟人们,这还是民主共和的国家吗?这和满清有什么区别?你们都想着荣华富贵,背叛革(命)吗?
    熟人们愕然。
    “王兄,革(命)的目的,是让百姓的生活变得更好,让国家更强大,采取帝制还是共和,只是手段,有许多西方国家也是帝制,比如英国,德国,他们都……”有人急忙向王廷钧解释。
    “明明可以走更好的道路,为什么要走回老路?”王廷钧厉声打断了对方的话。
    在华夏千年来的巨变的关口,全华夏的人都在寻找共和民主的道路,就连满清的官员,老朽的牙都要掉了的张之洞,也知道民主更好,想要建立民主政府,却被胡灵珊逼得走上了帝制的道路。
    这胡灵珊简直是华夏的千古罪人。
    熟人们无语,当年他们采用帝制的时候,内部也有人想不通,只是在经历了很多很多的挫折,见识了很多很多华夏的真实现况,听了严复张謇,甚至马克斯·普朗克博士等人的见解后,才认为一个国家的发展,只有沿着现有的基础发展,才是最好的办法,跳跃除了会摔跤,还会剧痛。
    熟人们拉着王廷钧,打算细细的解释,毕竟这个话题太大,牵涉的□□太多,需要各种大范围的现实数据做论据,没有办法几句话说清楚。
    王廷钧只是冷笑。
    借口,都是借口。
    为什么不走共和制的道路,怎么保证老胡家世代都是明君,难道就不怕再出一个闭关锁国的满清吗?
    明明有这么大的问题,但这些已经身居高位的革(命)志士们,全部忽视不见。
    王廷钧一阵悲哀,热泪盈眶:“不想当年的英雄,今日俱成腐朽。”
    看着王廷钧悲痛悲愤的神情,熟人们明白了,这丫的根本就是个理想主义者,完全看不清现实的阻碍,以为只要有一颗爱国爱民的心,地里自然会长出庄稼,国库里自然会有钱,工厂自然会有机器,老百姓自然会觉悟高涨。
    “王兄,近日就有船去印度,不如先去与嫂夫人团聚吧。”熟人们叹息。
    王廷钧拱手道别,毅然离去。
    华国的官员们,对这个情景和熟悉。
    自从华国越来越强盛后,各种质疑帝制的声音,从来没有断绝过。
    许许多多的老朋友前来质问,为何要叛变革(命)。
    他们当中,有的是羡慕妒忌恨,当年同为草莽,今日地位悬殊,需要找一些能够拉平心里状态的理由;有的,却和王廷钧一样,只是理想主义者,只是从来没有能够接触到大范围的,深入的,最基础的华夏国情,总是书生意气的以为能这样,能那样。
    华国的官员们只有苦笑。
    这些充满热情和怒气的老朋友们,根本不会相信,有多少的百姓,听说华夏没了皇帝,表情惊讶的好像天塌了下来,或者对华国的皇帝赞不绝口,理由仅仅是给了化肥,少收了一点点税,做了一次公正的判决。
    在真正的管理国家后,才会知道,脱离现实,是多么的愚蠢。
    王廷钧在印度见到秋瑾后,第一句话就问:“你知道,胡灵珊背叛了(革)命吗?你知道胡灵珊一心一意做皇帝吗?你知道胡灵珊下令冒犯皇族的人都要诛九族吗?”
    秋瑾微笑,用力的拥抱丈夫。
    “杭州发生的一切,我全部知道,我全部支持。”
    王廷钧一怔,不可置信的颤声问道:“你也堕落了?”
    秋瑾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为了这个民族,我已经踏入了黑暗,等待着天亮,哪怕阳光会让我化为灰烬。”
    ……
    1910年,对很多人来说,是个雨水多得让人疯狂的年头。
    湖北,武穴。
    “唉,怎么还在下雨啊。”某个农民凄惨的道。
    “今年也完了。”另一个农民蹲在地上,木然的道。
    从1909年开始,武穴县内大雨成灾,渍涝严重,田里的积水多得能游泳了,当年的粮食歉收也就算了,更误了之后的耕种时令,偏偏雨水还是不停的下,竟然连补种的机会都不给百姓们。
    这1910年,只怕是要春荒了。
    “只有求官老爷免了钱粮,再发点救济,四处借点,或许能熬过去。”说话的农民心里没底,大家都遭了殃,只怕也借不到什么,必须早作打算。
    “孩子她娘,你带着娃去挖点野菜,能挖多少,就挖多少,我去城里买点粮食。”男人低声的道。
    女人略带惊慌:“现在就开始吃野菜?”
    “多留点米,心里也有点底啊。”男人道。
    女人想起了小时候经历的饥荒,打了个抖,急急的招呼家中的孩子,带着斗笠,匆匆的去摘野菜。
    “大人,今年是必然收不到粮食了。”师爷无奈的道,去年就建议过,要少收点钱粮,让农民们多留点种子,多留点元气,偏偏这个新知县就是不肯听。
    新任的知县何庆涛瞅了一眼师爷,淡然的道:“让城里的米商平价出粮。”
    这个师爷就是蠢材,这么多地方都在涝灾,他这个新上任的知县,不照常征收钱粮,不做出点成绩,怎么显得与众不同?
    何况,总不能上任第一次政绩考核,就因为收不足钱粮,得一个大大的不及格吧。
    老百姓没有粮食,那就找米商平价出米嘛,米商亏损,关他p事。
    “你们几个都记住了,米价只能是去年的价格,不得有任何的上涨。”何庆涛冷冷的对米商们道。
    一群米商都苦着脸:“大人,今年多地粮食歉收,米价涨了三成,要是按照去年的价格,只怕我们都要亏本。”
    这话中有虚有实,米价是真的比去年涨了,但是,米商们大可以从外地调粮。
    只是,这难得的发大财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
    “百姓遭难,你们要是敢打着发财的念头,本官就让你们知道王法的厉害。”何庆涛冷冷的道,他不是傻瓜,自然知道米商要是涨价,百姓就要闹腾的。
    “是,大人。”米商们恭敬的回答。
    门口,众位米商互相瞅了一眼,心意共通。
    知县老爷能管得住价格,能用官威威胁他们不准涨价,但是,能管得住他们卖多少吗?
    “从今天起,不再售米。”某个米商叮嘱着伙计们,“所有的平粜米已交商会统一代售,店中无存米"。
    伙计看看店内的大量存米,或低声叹息,或谄笑。
    全县的米店,都悄悄的开始了拒绝售米。
    “明明有米,为什么不卖?”某个人厉声的责问米店老板。
    老板淡定的道,本店已经没米了。
    这个拙劣的谎言,立刻就被人揭穿。
    “前几天还看见你们大包大包的进米!”
    老板微笑,真的没米了。
    围拢的人越来越多,个个都在指责米店不卖米。
    人多壮胆。
    “大家抢米啊!”有人恶向胆边生,大声的叫,率先推开米店老板,冲了进去。
    几十个人,一窝蜂的跟了进去。
    很快,抢米的风潮,蔓延到了其他米店。
    “湖北现在很缺米?”张之洞惊讶的问,他还真不知道这些小细节,他的印象中,湖北作为产量大省,从来就不愁大米。
    手下苦笑,越是作为产量大省,越是容易爆发饥荒。
    为毛?
    最底层的知县如何庆涛,怎么可能在前几任知县都完美完成收粮任务的情况下,偏偏就自己手里收不足粮食呢?
    哪个当官的会拿自己的乌纱帽开玩笑。
    只能是不顾百姓死活了。
    张之洞无奈,人多了,总有些事情无法制止。“那整个湖广,粮食充足吗?”
    手下点头,倒是和往年基本相同,毕竟发生涝灾的地方不大。
    张之洞送了口气,眼看要大战了,粮草第一。
    几封紧急电报,破坏了张之洞的好心情。
    陕西又是旱灾,又是地震,总之,地里颗粒无收;河南黄河泛滥,哀鸿遍野。
    陕西大佬在电报里几乎哀求了,再不给点粮食,人人脑袋上要插稻草卖人了。
    湖广管粮食的官员脑门冒汗:“虽然今年湖广收粮还行,但是,绝对做不到同时救济陕西和河南。”
    难道就看着他们饿死,或者易子而食?
    换做没有组队刷胡灵珊之前,张之洞绝对做得出来。
    没粮食就是没粮食,总不能为了救人饿死自己吧?
    但是,此刻要是不给粮食,基本联合立刻破灭,而且,陕西已经有部分军队悄悄潜入了湖广,张之洞必须考虑这些陕西军队翻脸的可能。
    “今年江浙和安徽的粮食产量不错。”有手下提醒道。
    安徽产量不错?张之洞愕然。
    安徽北部被胡灵珊抢回去,也就去年的事情,张之洞还是很了解安徽北部的情况的。
    安徽北部连年灾馑,民情困苦,张之洞又抽不出太多的粮食救济,这才造成了胡灵珊一派人进攻,安徽北部的城市就嗖的投降了。
    安徽北部和南部比,简直是朝鲜和韩国的对比。
    “今年不一样了。”手下解释,安徽北部被归属华国后,华国朝廷不断地兴建水利,开垦荒田,又派人指导农事,普遍使用化肥,今年的收成,是嗖的就上去了。
    张之洞默然不语。
    化肥……西学……胡灵珊……百姓……饥荒……
    “向胡灵珊求援,要粮食!”张之洞惨然道,老夫的面子,怎么能和数万数十万灾民的性命相比。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