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北堂长风本来觉得这人是谁无所谓，可是经过了这魔气改造这一遭，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问问清楚了。
恶魔可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东西，面前这个人甚至还搞了这么多魔气过来。
连方清名原本还在挣扎，听到这个问题，他整个人一愣，随后也不怕疼了，仰天大笑起来。
他笑得癫狂，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他这么恨这两个人，恨不得生啖其肉，甚至不惜丢弃自己的性命就为了杀了他们。
结果呢？结果人家气定神闲的站在他的面前，表情轻松，语气还很疑惑。
“你是谁？”
是啊，他们已经名扬天下，是所有人都看好的下一位神君了。他却是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蝼蚁。
“我是谁？我是谁？哈哈哈哈哈哈，我是谁啊！”连方清名大笑，他转头吐出了一口血沫。
“我是要你们命的人啊！”连方清名收住了笑容，刹那间露出了一个狰狞的表情，竟然是要直接自爆。
早就在一旁准备的小狐狸直接束缚住了连方清名的灵魂。她微微的抖了抖，这个人的灵魂让她很不舒服，黑糊糊、阴冷冷的，几乎没有半片温暖的阳光地带。
活的这么累的人她也是第一次碰上。她硬生生的用自己的精神力压制住了这个已经失去了理智的灵魂。
北堂长风休息了一下，时间牢狱终于锁定了连方清名。只见原本都在慢慢破碎的身体瞬间就凝固了。
收集了大量魔气的南秋凝看已经没有自己出手的必要了，便退到了北堂长风的身边，看着小狐狸陡然间一变的脸色。
是有什么问题吗？
“好、好了。”小狐狸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说道。
北堂长风一听，眉头一挑，只见那具已经凝固住的身体忽然直接变成了一团粉末。
这可不是空间到碾压的，而是直接用时间道加快了时间的流速，直接到了爆炸之后变成了碎末的时候。
“呃啊啊啊啊！”明明肉身都已经消失了，本该一同消散的灵魂却坚韧的还滞留在了空气之中，发出了不甘的尖叫声。
连方清名不死心的最后看了一眼那边的三个人，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他现在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后悔，为什么不在北堂长风询问他名字的时候，说出自己的的名字呢？
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喊出自己的名字，他无法接受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最后敌人轻飘飘的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就要身死道消了。
就这样死去他实在是太不甘愿了，他居然真的就要这样不留姓名、无人记住的像条丧家之犬一般的死去了吗？
不行，不……
“嗷呜呜~”北堂长风和南秋凝转过头，就看到原本人形的小狐狸直接化成了妖兽的模样，碾压清理了连方清名的灵魂。
她露出了一个嫌恶的表情，这家伙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太恶心了，死的这么干脆都是便宜他了。
南秋凝将最后的一点魔气都吸收了，再用人间道保护好自己，这才接住了观看了连方清名所有记忆的小狐狸。
“嗷呜呜！！！”小狐狸愤怒的指责起连方清名，然后就被一点都听不懂的南秋凝戳了戳。
讲人话。
小狐狸变成了人形，揪着南秋凝的衣服，还是有些缓不过来，奶凶奶凶的控诉：“他太恶心了！”
她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具体怎么个恶心法。”北堂长风戳了戳她的小脑袋，恶心这点他们已经充分的了解到了。
“他叫……什么来着。”小狐狸失忆了一瞬，毕竟连方清名这个名字在连方清名的记忆中已经消失了很久了。
“哦对，连方清名！”小狐狸想了一下，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南秋凝和北堂长风听到这个名字倒抽了一口凉气，连方这个姓氏……
“他太恶心了！”两个人脱口而出。
这不用小狐狸说了，这货大概就是那个恶心人不自知的连方家的老祖吧，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碰面的一天。
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魔气和灵气
小狐狸揪着南秋凝和北堂长风两眼泪汪汪的控诉着连方清名的罪行。
其实关于连方清名的事情他们大概也猜的差不多了； 基本就是一只草鸡在下界被当凤凰最后到了上界被打回了原型的故事，后面他心里扭曲； 做了一大堆丧尽天良的事情； 最后落到这个下场也算是他罪有应得了。
“他的魔气是哪里来的？”南秋凝和北堂长风问了一个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啊，”小狐狸挠了挠脑袋； “他捡到的。”
“捡到的？”南秋凝和北堂长风脑海中同时浮现出连方清名在那里收集气体的模样。
……
这玩意要怎么捡到。
“是捡到了一副身体； 是叫恶魔吧。”小狐狸一眼就看出他们又在瞎想了，赶紧澄清讲清楚。
“这个连方清名遇到那个恶魔的时候； 那个恶魔已经很受了重伤，要是没有被连方清名大概过不了多久也会死掉的吧。”小狐狸摸了摸下巴。
这个运气啊。南秋凝和北堂长风感慨一声； 这人的所有的运气大概都用在了这上面。
只可惜恶魔不仅没能成为他的保命符； 反而变成了催命符。不仅仅是他的催命符； 还是许多无辜的人催命符，好好的前途硬是被这家伙折腾没了。
两个人想到连方密地里那几十条被困在雕像里的灵魂都直觉着恶心。
不过这家伙活得确实够久了。明心死了也有几十万年了，大概就是那时候有恶魔入侵吧； 虽然没有惊动上界，估摸着是被万古帝君他们很快就压了下来。
不过毕竟是杀了明心； 又有恶魔的尸体流到了连方清名的手中，可见当时的恶魔不是真的悄无声息的被打回地狱的。
连方清名得到这恶魔的尸体后，一开始并没有想用这尸体干出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
他一开始只是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想挖出这个修真/世界更多的真相。
对这些有无数手段的修士来说，有时候问一具尸体问题要比问活人来的轻松简单多了。连方清名就是这样从这具恶魔的尸体上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信息的。
但也就是这个彻底摧毁了连方清名最后的信念。
在面对远远超出自己想象的东西的时候，人大概是分三种的。
第一种是深深的被震撼到，察觉到自身的渺小； 最后被这根本不是自己能企及的目标打倒，信念被摧毁，一倒不起；第二种是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后，愤发而起，反而更加激发他们向上走的信念；第三种则是无欲无求，事不关已，只过好自己眼前的日子就好，震撼不震撼对他来说也就是一闪而过的情绪罢了。
很明显的，这个连方清名就是第一种。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上界的一条小虫子，希望有朝一日化茧成蝶，扇动翅膀，制造出能够影响整个上界的龙卷风。结果这个恶魔的记忆告诉他，像他这样的人，不过就是上界的一粒尘埃罢了。
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也就变成一颗小石头，别说龙卷风了，微风都吹不起来。
这也是火元主人和青阳岛主一开始死活不愿意让南秋凝和北堂长风接触到更高更广阔的世界的原因。
这还不是他们应该接触的，这不是一句玩笑话。
当年云天宗都不敢让炼气期看金丹开辟紫府呢，他们需要面对的差距哪里是那几道雷劫能够比拟的？
不过南秋凝和北堂长风显然不是那第一种人，他们就是第二种人，意识到这样天堑一般的差距后，他们不仅没有松懈和恐惧，反而更加向往，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说起来他们当年就直接去过地狱了，还见到了那么多恶魔，甚至遇上了在当时对他们来说太过于强大的真魔。就这样也没有产生什么心理阴影，只能说这就是个人心性了。
连方清名被打击到后，彻底不想留在上界了。他已经完全意识到了，凭借他的天赋和修为，想要在上界再次享受到在下界高高在上的待遇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所以最后他试图回到下界，并为之付出了努力。
这大概也是上界的第一人了吧。
一般人就算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也想不到任何办法，毕竟他们已经飞升了，他们的强大已经让他们不被下界的规则所容纳和接受。可偏偏这家伙得了这具恶魔的尸体，并在里面发现了进入到另一个不能进入的空间的方法。
恶魔算是入侵的老手了，他们的存在就是对一方规则的挑战，他们那些所谓的方法不是血腥二字能够概括，这已经完全违背了伦理。
连方清名开始操控着下界的连方家的人帮他制作回到下界的身体，这个过程漫长了点，却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他要是把这份精力放在修炼上，也不至于现在还是三品真神。”南秋凝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也许有人，就比如说连方清名这样的人觉得南秋凝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她是被上天眷顾的人，天赋、心性无一不是上佳，对其他人来说十分困难的事情到了她的手上就变得无比的容易。
但他们也忘了一件事，心性这东西本来就不是天赋，这只是属于个人的精神力。老黑资质那么差，还不是进了六星，就是神君里也有天赋一般的，同样成为了神君。
南秋凝当年刚入修真界，可是直面落不得好下场的未来，还不是这样一步步走了过来。
在她看来，没有做到时空乱流里那位文家的小徒弟的努力，就不要怨天怨地了。
能够飞升的人，哪个就真的是天赋极差的了呢？
再说了，这位连方家的老祖宗，多多努力一下，天神可能达不成，做个一品真神、二品真神成为玄级势力的受人敬仰的长老也不是不可以。
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小猫因为成不了老虎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吗？
还不是以前被捧得太高了，自尊心受不了了，不然也不会选择出一条回到下界倒退的不能再倒退的路了。
反正这位连方清名就选择了这样一条路，而且闭眼走到了黑，坑死了一群原本有大好前途的连方家人。
他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把魔气研究的能放在人的身上了。说不定扔到现代还能成为科学家呢。南秋凝随便一想。
回到下界的计划被南秋凝和北堂长风破坏之后，连方清名就真的有些疯癫了，虽然说他原来就挺疯了。
他浑浑噩噩的过了段日子，他已经不想成为人上人了。他只想把破坏了他唯一希望的南秋凝和北堂长风杀了，并以此为他继续活下去的目标。
活成这样也是够悲哀了。
他估摸着他们两个还要过一段时间上来，他开始尝试着将魔气运用到人的身上，来让自己的力量和实力增幅。
这本来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魔气和人的灵气就不是一个体系里面的东西，就像恶魔不可能使用灵气，在充满灵气的环境中还会受到影响。
现在要让人体吸收魔气甚至还利用魔气增强的实力，这困难程度并不亚于让靠着氧气呼吸的人类开始靠着氮气生存。
结果连方清名真的做到了，虽然还有一堆副作用，但是也已经足够可怕了。
南秋凝和北堂长风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他们对视了一眼，压下了心中的焦虑。
如果人类可以使用魔气了，那么反过来说，恶魔有没有使用灵气的可能性呢？
有的吧。
恶魔一直上不来，融入不了这个位面。上界的大能们用强大的实力压着是一回事，但是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他们是入侵者，是外来者。
他们自然的被这个位面排斥着，人不能在除了地球以外的地方生存，恶魔也不能在地狱以外的地方生存。
这才是他们至今显得无能的原因，毕竟谁也不想背着个氧气瓶过日子。
可就是这样的受到限制了，恶魔们也从来没有选择放弃，他们还在不断地挑战着这里的规定，试图用蛮力强行将魔气灌入这个位面，强行驱赶走灵气，让这个不适宜他们生存的环境变成他们的居住地。
还好连方清名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还好连方清名的眼界有够狭窄的。才没有让更可怕的事情发生，还及时的被他们发现了。
后面的事情他们也差不多猜到了，就在连方清名研究出了一点小成果，开始关注着这个上界的动向——
他也不得不承认南秋凝和北堂长风就是能够引起上界震动的人物。
但是他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够引起这么大的浪潮，一时间他们的风头几乎要盖过了几位帝君和神君。
连方清名简直要气疯了。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那微不足道的目标就这样被这些人轻巧的打破，而这些人却站到了他一辈子也企及不了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