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可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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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可鉴-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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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联新闻里甚至还附了一条顾襄憔悴复工惹人怜的讯息。
    呵——
    闻姜简直被逗乐,她是不是该买点儿白菊花寄给那些媒体人感谢一下。
    闻姜捻了捻眉心,将手机还给程放。
    她此刻回去,于事无补。
    色达已经近在咫尺,她既然已经走到这里,再回头,没人能保证日后还有西行前去的机会。
    只是她看了那堆新闻后的心情,就像吞了苍蝇般膈应。
    ***
    早饭后再启程,闻姜依旧是和陆时寒并排坐在车后排。
    山路陡峭,饶是经验老道的司机老王,也不能完全地控制住车身的颠簸。
    走到半路,飘起了雪。
    程放回头:“寒哥,你说准了,真下雪了。”
    陆时寒嗯了声,似乎对于交谈兴趣缺缺,专注看着车窗外沿途的风景。雪一飘撞在车窗上,他视线一时氤氲。
    颠了几十分钟,闻姜微觉头疼。
    昨夜休息不佳,另外可能高原反应作祟,她试图通过聊天转移注意力。
    她问程放:“你是渝州人?”
    程放摇头:“你是看我们车牌挂那里的才这么问吧,不是,从n市过来。”
    闻姜哦了声:“挺远。”
    老王插话:“远道而来走一路见得多,才更有价值。”
    闻姜屈指蹭车窗上的雾气:“是路上耗掉的油比较有价值吧。”
    程放笑,他见识多次她另辟蹊径的说话方式。
    他问闻姜:“你多大?”
    闻姜说了真话:“二十七。你呢?”
    “二十六,”程放摇头,“还以为能换来一声程哥,原来是要叫闻姐。”
    闻姜收回蹭车窗玻璃的手指,没置可否,而是接着问:“你老板的年龄呢?”
    程放:“……”
    陆时寒就在车内,闻姜问得像是如他不在一般。
    程放回头看了看闻姜,又看了眼陆时寒,动了几次唇,考虑到说什么都是错,嘴又重新闭严实。
    “他姓陆,名儿呢?”闻姜又问。
    程放这次觉得回头看都挺尴尬,只盯着司机老王看。
    车内静下来,他寄希望于慢慢熬。
    熬到闻姜变正常。
    就在程放天人交战,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陆时寒温文的眼一抬,内里深邃如潭的黑泄出来。
    他眼抬得缓,勾唇淡笑,胸腔微震,对程放下令:“告诉她,说精准点儿,别说错了。”

  ☆、第6章 疯子(增)

第六章:疯子(增)
    陆时寒虽然发话,但车内气氛仍旧诡异。
    看似宁静,实则像暗潮汹涌的漩涡。
    让人觉得奇怪而尴尬。
    好像有任何一点异动,都能掀起雪崩般的巨变。
    昨晚他们在出行的路上才捎上“闻蘅”。
    时间不长,但此刻程放却突然有种陆时寒和“闻蘅”有前怨宿仇的感觉。
    程放不敢轻易动唇回答。
    直到闻姜屈指敲了敲车窗催促:“嗯?”
    程放回看了眼陆时寒。
    他依旧注视着车窗外,眉目蕴着一丝疏离。
    这态度似乎对个人信息外露是真的不在乎。
    程放舔了下口腔壁,深呼吸:“寒哥全名陆时寒。有时温暖有时寒,陆时寒。比你大。”
    闻姜较真:“大多少?是陆哥,还是陆叔?”
    叔……
    程放头皮一麻,顿了下,视线重新定回陆时寒脸上。
    陆时寒此刻唇线紧绷,似乎在压抑着某种即将喷薄而出的情绪。
    程放跟他多年,他脸上一向表情寡淡、慵懒,让人辨不出情绪,只气场迫人。
    现在这样……着实少见。
    不敢继续答,程放心绪一转扯开话题:“听说去色达,跟旅行团大巴进去之前要签生死状。”
    老王附和:“路难走,为了保险。”
    闻姜笑了下:“显矫情。”
    陆时寒斜睨她一眼。
    闻姜改口:“开玩笑。”
    陆时寒微微降下他那侧的车窗,凉风即刻灌进来,同一缕风先掠过他的唇他的脸,而后是他身旁的闻姜的唇和闻姜的脸。
    窗外连绵的山峦之上都覆着深深一层雪,聚着光,散着凉,千年如一日。
    藏区风情已现,五彩的旌旗迎风招摇,天幕垂得低,似乎一伸手,就能摘下薄如蝉翼的云。
    闻姜目光被吸引。
    冷不防,突然听到身后袭来一道低笑:“大概没人觉得好笑。”
    闻姜没回头,弯唇,她挑事儿,就是想看这男人能哑巴多久。
    他这么快就忍不住,这结果她挺满意。
    “你不是人?”闻姜把话扔回去。
    ***
    进色达之前,闻姜蜷在后排睡着了。
    车子颠簸,她也没醒。
    陆时寒瞄她一眼,见她脸上的雀斑,比昨日少了不少。
    斑是不会自动消失的,他忍不住嗤笑。
    这女人以为别人和她一样不带眼镜近视到看不清人脸吗?
    还是以为别人的智商和记忆力均掉线,看过之后,对她脸上那些“斑”的位置和个数完全不会有印象?
    他扫过一眼,没再看,继续提醒自己离她远点儿。
    最好过会儿到达目的地,就打开车门扔下去。
    山路渐趋平缓了起来,陆时寒昨夜休息一样不佳,微闭眼假寐。
    刚阖上眼皮不足一分钟,突然车子紧急转方向刹车。
    陆时寒睁开眼睛那刻,见前方同他们相向而行的一辆jeep,像是对准他们一般直直撞过来,老王打方向规避,仍旧没避开。
    他抿着唇,见程放和老王打开门下车同对方理论。
    ***
    驾驶室没有被波及到,但车前的保险杠和左侧大灯均已损毁。
    程放一下车就想骂人。
    神经病啊,艹!
    他坐在副驾驶位上,那一刻的感觉就是对方想谋杀。
    要会车时他们开的明明没有任何问题,是对方一直往他们这侧挤。
    他们没计较打方向规避明明可以避开,对方偏偏也跟着转方向不避非要撞上来。
    且程放和老王还没开口,jeep上下来的一个打着耳洞叼着烟的男人,抖了抖烟灰吼:“不长眼?!”
    程放乐了,也没怕事儿:“你们是没长眼。”
    老王拽了下他胳膊,示意他别冲动。
    老王跑这条线遇到过一些挑事儿的,有经验,缓言说:“行车记录仪该拍的都拍了,你们的责任。报警。”
    又下来几个同伴傍身,叼烟男揉了下眼睛,笑得恣意同时恶意满满:“聋,没听到。”
    程放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可这次真骂出来:“sb。”
    叼烟男扔了烟:“你tm再说一句!”
    他伸臂推程放,程放一闪身,叼烟男用力猛,推空,一个趔趄。
    程放:“哦,这会儿不聋了?”
    ***
    闻姜是在撞车那一刻醒的。
    车猛晃,她靠在靠背上的脑袋失重下移扎进一处柔软温热的地方。
    她睁眼后,先观察了下地形。
    呵——车内之大,她脑袋怎么就下滑到陆时寒的身上了。
    部位还那么敏感,他两腿间。
    闻姜捏了下眉,脑袋无意识地蹭了下,而后抓着前排靠背起身。
    坐正了她也没去看身旁那个男人的脸色,紧接着就旁观了上面那一幕。
    对付无赖流氓,程放还是太温柔了,废话个什么劲儿。
    闻姜摸在车门把上的手微微用力,起了青筋。
    眼见叼烟男再度要推搡程放,闻姜开车门。
    车门刚开了一条缝,突然陆时寒的手覆在她手背上,重新把她那侧车门关死。
    闻姜看他。
    他侧脸冷如这暮雪千山:“老实待在车上。”
    闻姜凉笑,这人还挺凶。
    好像她不听会挨揍似的。
    这账她买,闻姜最终老实待在车上。
    她见陆时寒开门下车,他腿长,身高又高,矗在那堆人里,衬得jeep上下来的那几个人像矮胖的土豆。
    他气质一向凛冽,不说话像这雪山上经年历久的寒冰,不知道能冻死对方几个人。
    闻姜叹口气,人比人气死人可真是真理。
    她又笑了下,她在车上旁观,这感觉怎么就那么像助纣为虐呢?
    不科学。
    ***
    陆时寒下车之后,挡在程放身前。
    程放即刻松了口气。
    陆时寒将程放和老王都隔到身后。
    两车离得近,走这几步,他已经看清双方车辆的损毁程度。
    且通过jeep车洞开的后门,看到jeep车后排陈列的那些东西。
    有仿真充气娃娃,有米分面……
    下车前他以为这是一堆混混,原来是一堆垃圾。
    一堆可怜的垃圾,碰瓷错了人。
    陆时寒问得漫不经心,沁着雪寒:“这会儿是聋,还是不聋?”
    他眉一蹙,眼深邃而暗。
    p人堆里有人嚷:“卧槽,问问问,问你大爷。”
    陆时寒冷横眉:“耳聋听不懂人话,还眼瞎想撞死人?”
    “爷爷愿意这么开。”他过于凛冽,对方回话底气弱了下来。
    陆时寒笑,双眸益发幽暗:“哦,原来还脑残。”
    他缓缓揉了下右手腕,就在jeep人堆那几人交换眼神的瞬间,他猛地从其中一人手里夺过一根钢棍。
    而后他侧身迈步用对方的钢棍,狠狠砸上对方完好的前车挡风玻璃。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无迟疑。
    陆时寒凌厉的速度,利落的身手,喷薄而出的力量让一堆人呆立当场。
    砰,砰……哗啦,砰……
    各种声音交织。
    那块玻璃先是碎裂成蜘蛛网状,而后脱落米分碎。
    整个过程不过瞬间的事儿。
    陆时寒砸完以后甚至还用手掂了掂钢棍,往jeep车那堆人前迈了一步,问:“以后车该怎么开,看懂了?”
    p那堆人面面相觑,结舌,妈的,碰上个神经失常的。
    ***
    p那堆人眼里透着惶恐。
    程放裹了裹衣领,此刻狐假虎威。
    老王愣了下。他是一直以为陆先生有些清冷不可测,但适才那种磅礴的气势,还是惊到了他。
    闻姜在车内捏了下安全带,勾唇,暗暗心语:疯子。
    ***
    对方滚得麻溜神速。
    三个男人回到车上之后,程放回头:“寒哥,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陆时寒揉了下手腕:“打断他们的腿,手疼。”
    程放:“……旁边是崖,我们要是翻下去,不可能活。”
    老王插话:“这堆人的确畜生,无冤无仇的。”
    “磕了药”,陆时寒想起车上那堆米分面状的物体,“正癫”。
    程放咬牙:“那还山路飙车,真是病的不轻。”
    闻姜听到现在才插问,问题理智:“砸了一时爽。可要是刚刚那堆人一起上呢?”
    程放想得简单:“我和王哥也上。”
    闻姜想知道陆时寒的答案:“你也这么想?”
    陆时寒扣上冲锋衣的兜帽,眼微闭继续撞车前那般假寐:“跑。”
    闻姜笑了下,这倒和她不谋而合。
    既然那是堆垃圾,他们又不是垃圾回收站,浪费那时间做什么。
    ***
    路上打了这个岔,车也没去修,老王继续往前开,一路开进色达喇荣寺五明佛学院。
    老王和程放、陆时寒开门下车。
    闻姜在车上捯饬了下,才开门下车。
    入眼的画面,是坐落在雪山上层层铺开的红色房子,配着白色的窗棂,像从简笔画中走来。房子的红色连成一片,和红红的经幡一起,氤氲红人的眼。
    至纯的视野。
    蓝的天,白的雪,红的房,绿的草……
    那种最原始的色彩给人的冲击,是过去仅从那些平面图上感觉不到的。
    来对了。
    闻姜下车那刻,视野充盈,胸腔一点点热了起来。
    她站到陆时寒身侧。
    和适才不同,她顶了一头假发。
    发丝很长,比她此前剪掉的长发过之而无不及。
    站得太近,风一吹,那些发丝飞扬,扫到陆时寒的脸上。
    力道很轻,像挠,让人烦,让人心痒。
    陆时寒往前迈了一步,离她远了点儿。
    闻姜跟上去:“你躲什么?”
    靠的近,风停不下来,那些发丝再度扫在他的脸上同时也扫在他的心上。
    陆时寒烦。
    闻姜不烦。
    看到伞她就怀疑,看清他的脸她才确定是故人相见,曾经的仇,虽然晚了点儿,但她得报。
    ***

  ☆、9

第七章:衡字头上一把草
    抬头是高耸的看不到尽头的台阶。
    闻姜那句“你躲什么”落了之后,陆时寒没再动。
    她的发扫过来,他知道她又在挑事儿,她故意为之。
    她动,他便静。
    看着身前那堆数不尽的红房子,和位于最中心的被称为曼陀罗的“坛城”,闻姜将假发掖到耳后问:“有信仰吗?”
    陆时寒沉默。
    闻姜吐出一句国骂,又问:“说句话能死人?”
    陆时寒慢条斯理地将扣在冲锋衣衣领上的墨镜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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