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最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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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最好的你-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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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
    “所以——”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一般,易嘉言转过头来朝她眨眨眼,“如果能够有所发展,我爸和你妈大概很快就能放宽心了,用不着老担心我会成大龄单身男青年。”
    他像是在讲笑话一样,表情是如此愉悦。
    但南桥笑不出来,一颗心悬在半空,像是被人用手提着,一旦放手,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她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你,你喜欢她吗?”
    然后用满怀希冀的目光看着他,小心翼翼,迫切不已。
    求你了。
    别说喜欢。
    千万不要喜欢她。
    狭小密闭的空间里,空调嗡嗡作响,热风吹在面上燥热到近乎沸腾的地步。
    易嘉言点头,说:“喜欢。”
    然后是一句更加肯定的:“我喜欢她。”
    砰。
    那只手猛然松了开来,心脏从高空坠落,狠狠地摔在地上。
    南桥呼吸急促地坐在那里,忽然间无所适从。
    她觉得可笑,她做了那么多,下了那么多决心,义无反顾地抛下了所有自尊所有牵绊,自以为可以不顾一切奔向他,到头来却忘了问一句他的心里是否留了空给她。
    他说喜欢。他喜欢上了别人。
    有热泪在眼眶里沸腾,就快要泛滥成灾。
    她猛然间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双手紧紧地拽着衣角:“回家吧,我们回家。”
    就连声音也是极力压制住的,怕抽噎出声,怕他为难。
    她死死掐着手心,咬着下唇,告诉自己不要哭。
    而她并不知道,坐在一旁的易嘉言在她转头后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了笑意。他看着她单薄瘦弱的侧影,看着她攥的紧紧的手,耳边是她那拼命克制住哭音的声音,忽然间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
    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伤害,可是没想到到头来伤她的却是他自己。
    他艰难地转过头去开车,低声说:“好,回家。我们回家。”
    那个家,是他们共同的家,时刻提醒着他,他们是兄妹,不该有的牵绊就该一刀斩断。
    ***
    家里的阿姨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全是南桥和易嘉言爱吃的。
    见他们一同回到家里,妈妈有些诧异地问:“怎么一起回来了?”
    却不等他们答话,就震惊地看着南桥露在空气中的额头,急切地走了上来,“你,南桥,你……”
    南桥伸手摸着那道凭空消失的疤痕,对她抿嘴笑:“没有了,我把它去掉了。”
    妈妈张着嘴站在那里,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眼眶却蓦地红了:“你,你怎么这么傻?”
    南桥慢慢地摸着额头,最后低声笑了:“是啊,我也想知道我怎么这么傻。”
    客厅里,易嘉言站在那里沉默不语,连扯开嘴角笑一笑也做不到。
    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父亲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他这次出差的情况,他答得含糊,思路也不太清楚。
    只要一抬头,就会看见坐在对面的南桥。
    她一定以为她掩饰得很好,却不知只需一眼,他就能看出她拼了命隐藏住的伤心。
    南桥没吃多少就回屋了。
    易重阳问他:“是你陪南桥去的医院?”
    易嘉言摇头:“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做完手术了。”
    做母亲的人沉默不语,自责地坐在那里。易重阳拍拍她的手:“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有的事情是可以自己决定的,你不需要怪自己。”
    这样的气氛让易嘉言心情很沉重。他很想告诉黄姨,南桥之所以会做这个决定全都是因为他,可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睡前,他思量再三,敲开了南桥的门。
    南桥穿着睡衣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他。
    他与她对视片刻,合上身后的门,终于说出了口:“南桥,我们谈谈。”
    谈什么,从何谈起,这些都是困扰他的问题。
    易嘉言走到窗边,背对她站了一会儿,才说:“卢雅微和我从各方面来说都配,对黄姨和我爸而言,她是最佳人选。从事业上来说,她的父亲也希望我们能够有所发展,这对他、对我而言,都是好事。”
    南桥没说话。
    他低头看着书桌上的那些龙猫玩偶,每一只都是他陪她挑的,伸手摩挲着一只她最喜欢的,他轻声说:“我知道对你来说,我一直都是你的嘉言哥哥,当妹妹的难免会害怕哥哥有了女朋友,担心会因此失去哥哥,这些我都能理解。”
    松开那只龙猫,他自我安慰似的笑了笑:“但是南桥,你放心,在我心里,你一直都会是我最疼爱的小南桥。不管谈恋爱也好,有了自己的家庭也好,没有什么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他全盘否认了她对他的特殊情感,把一切归结于女孩子的敏感和占有欲,归结于妹妹对哥哥的依赖。
    南桥听他说着这样的话,看着他始终不曾转过身来的背影,心里一下一下钝钝的疼。
    不是这样的。
    根本不是这样的!
    她从来没有把他当哥哥看过!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易嘉言,是那个没有缘由接受她、对她好,永远出现在她最难堪的时候,保护她安慰她的人!
    他可以拒绝她,可以不接受她,但他不能否认她的心意。
    这样想着,南桥忽然上前两步从背后抱住了他。
    怀里的人身躯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拉开她环抱住他的双臂。
    南桥死也不肯松手,牢牢地抱住他,转眼间就泪流满面。
    她带着哭音说:“就一下,就一下好不好?”
    几乎是卑微的乞求。
    易嘉言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再也拉不动她。
    是短暂的半分钟,耳边只有窗外的凛冽北风,和胸腔里沉顿的心跳。
    生平第一次,她得以张开双臂毫无阻碍地拥抱他,用她坦诚一片的真心,哪怕他自始至终不曾转过身来回应她。
    她还恍惚地想着,至少有过这样一个拥抱。
    当她老了,看着他儿孙满堂时,至少还能记起她和他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亲密的举动,记得她曾带着满腔孤勇,不辞冰雪为卿热。
    爱情是毫无缘由的事情,有一天你遇见一个人,心跳忽然快了几秒钟,而他走过转角处不见踪影时,你才忽然发现自己明白了何为怀念。
    那是如此简单的事情,不知从何而起,不知从何而终。
    就是看见你,想起你的时候,心会跳。
    就是看不见你,想见到你时,心会痛。
    半分钟的时间如此短暂。
    最后,易嘉言还是拉开了她的手,转过头来帮她擦掉了眼泪。
    他说:“傻瓜,你不会失去我的。”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看着他心疼的眼神和温柔的神情,有那么一秒还以为自己又有了希望。
    可是下一刻,他却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说:“南桥,你永远,永远是我妹妹。”
    他用这样温柔缱绻的话语,一刀斩断了她所有旖旎的念头。
    ***
    这一次,易嘉言在家里连三天时间都没有待满,就又一次收拾行囊踏上了旅途。
    他去了法国,选择留在那里监督一个项目,从头到尾大概要半年时间,他说要趁此机会好好历练。
    卢建明坐在办公室里,诧异地看着他:“我以为你不喜欢常年奔波的,还打算让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飞了,留在公司里帮我。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了?”
    易嘉言平静地站在那里,越过卢建明俯瞰着这座大厦下的半个城市。
    “是,我改变主意了。”
    “那雅微……”卢建明沉吟片刻,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雅微有自己的主意,她的决定我不干涉。”易嘉言淡淡地笑了,“而我也有自己的主意,我们俩的事情,卢总你也不要干涉了。”
    三天后,易嘉言飞走了。
    南桥没有去送,只是站在窗边看着他把行李拎上车,然后远远地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笑着跟他挥手。
    阳光太耀眼,她眯着眼睛,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也朝她挥了挥手。
    依稀记得她来到这个家的那天,他站在门口,姿态闲适地朝她笑,温柔地说了声:“南桥,你来了。”
    我来了,而你却走了。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易嘉言走以后,南桥的生活平静很多。她认真地看书,认真地学习,认真地听好每一堂课,认真地准备保研面试。
    也没有必要继续执意留在北市了,能去远方,那就去远方,反正北市也没有什么牵绊她的人或事了。
    她申请了上海的大学,想要看一看张爱玲笔下那个五光十色的城市。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
    只是像易嘉言这样的人,总是活在众人的瞩目当中,不管走到哪里,他总会时不时地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报纸,电视,新闻,他人口中……信息世界真的很可怕,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他。
    南桥总会在杂志上读到他的专访,得知他又在法国赴宴了,受邀去总统府上参观了,与某某知名法国明星共进晚餐了,与国际公司洽谈合作项目了……而无一例外的,他的身旁都有个漂亮女人的陪伴。
    卢雅微,那个女人总是笑得优雅俏皮,任何场合都不会逊色于那些高挑白净的欧洲女人。
    见多了,南桥的心好像也死了。
    她不得不承认他们很配,是从各个方面都很协调合衬的那一种。
    聚光灯下他们同进同出,相视一笑也带着十足的默契。
    南桥也总算安心了,看他过得不错,她也就没什么理由自怨自艾了。背上行囊,她挥别北市,踏上了去往上海的旅程。
    临行前与沈茜和靳远聚了聚,几个月前的事仿佛成了一道难以丈量的沟壑,三人相对无言,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放任自如。
    沈茜说:“一定要走吗?”
    “要走。”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北市呢?你的家在这里,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那么远的地方,要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里浪迹天涯?”她有些急切地说,“我和阿靳都在这里,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目光定格在南桥光洁的额头上,她颓然地靠在椅背上,“南桥,你还在怨我,是不是?”
    “要怨也是怨我吧。”一直没有出声的靳远慢慢地开口说,“如果你觉得看见我会不自在,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南桥,你没必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南桥笑了:“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是去读研的,在同一个地方待了这么多年,也该换个环境独立生活了。至于什么浪迹天涯,要不要说得那么诗意?”
    她曾经读到过这样一段话:“一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理由去坚强。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那里都是在流浪。”
    所以在北市还是在上海,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一夜,南桥和沈茜与靳远一同沿着北市的河沿走了很远。
    河堤两岸都是复古造型的路灯,在苍茫的夜色里散发出暖融融的光。这么冷的天,白鹭却像是觉察不到寒意,依旧乐此不疲地从河面上一跃而起,盘旋在暗沉沉的天际。
    这样走着,走着,竟忽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在吴镇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骑车在河堤上说笑打闹,大声吼叫。
    沈茜提议说:“来来来,我们一人大吼一句自己的梦想,要用尽力气把肺吼破,以示决心!”
    说罢,她第一个大吼:“我,沈茜,今后一定要做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女强人!我要开自己的公司!要有花不完的钱!要傲娇到全世界的男人都臣服在我脚下任我挑选!”
    回头瞪着哈哈大笑的南桥和靳远,她吹胡子瞪眼睛:“笑什么笑?该你们了!快点!”
    靳远双手放开车把,也跟着大吼:“我,靳远,今后一定要做一个很厉害的摇滚歌手!我要开演唱会!要有满场为我欢呼的观众!要写很多很多歌,让全世界都用心听!”
    沈茜欢呼着鼓掌,南桥也情不自禁笑着拍手。
    “你现在就有为你欢呼的观众了!”她说。
    靳远眼神璀璨地望着她,但笑不语。
    沈茜嚷嚷:“好了,到你了,南桥!快,大声吼出来!”
    南桥茫然地思索了片刻,却始终找不到梦想所在。
    为了不扫兴,她只能大声喊道:“我,南桥,今后希望和我最爱的朋友一直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始终不离不弃,永远永远做最好的朋友!”
    沈茜没好气地对着她的后脑勺不清不重地一拍:“什么鬼?让你说自己的梦想,你这是什么破梦想啊?”
    “可我的梦想就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啊……”南桥弱弱地分辨。
    “做人总该有点志气啊!你这是轻而易举就能实现的事,根本不算梦想!”沈茜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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