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最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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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最好的你-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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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他弯腰安抚着身旁的一个小姑娘,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正呜咽着,满脸通红。
    那只藏在心里的白鸽骤然间张开了翅膀,呼啦一声飞走了,剩下的是一片浩浩荡荡的喜悦。
    南桥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竟然忘记了这一刻该做点什么,是该放声大笑,还是失声痛哭。
    她统统不知道。
    她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觉得全世界都在这一刻明亮起来。
    上前去吧,去抱住他。
    有个声音在心里说。
    不是说好了要让他明白你的心意吗?你险些一辈子都错失他,现在就去坦白心迹吧,不论结果如何,仅仅是为了安心,为了下一次再发生这种可怕的意外时,你不会因为未曾告白而痛苦绝望。
    南桥迈开了步伐,像风一样朝他跑去。
    不够宁静安谧的清晨,不够辉煌敞亮的教堂,不够浪漫唯美的地点,不够喜悦安乐的时间。但这些统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在那里等着她。
    他平平安安的,一切安好。
    她也就带着滚烫的热泪,笑着朝他奔去,从背后踏踏实实地抱住了他。
    易嘉言几乎是浑身一震,被人从身后抱住,他是迷茫的,不知所措的。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开那双环住自己的双臂,可是才刚刚握住那两只纤细的手腕,他就好像有所察觉一般,猛地定住不动了。
    人群在说话,气氛很嘈杂。
    可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慢慢地,慢慢地叫出两个字:“……南桥?”
    是与上一次一模一样的姿势。
    她不顾一切地从背后抱着他,死也不肯松手。
    那一天,他做了最决绝的事,亲手把他的小姑娘推开,一字一句斩断了她所有的希冀,就好像要齐根斩断她对他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感情。
    而这一刻,他忽然间再也没有力气把她的手臂掰开。
    南桥隐忍很久的眼泪在这一刻忽然就崩腾而出。她抱着他的腰,面颊贴在他的背上,那些水渍像是从年久失修的水龙头里爆发出来的一样,根本停不住。
    她一遍一遍叫着他:“易嘉言,易嘉言……”
    我多开心你还活着。
    我多开心还能再一次这样抱着你。
    就好像知道这一刻你还活着,能够亲眼见到你,亲手拥住你,此后死去也不可惜。
    在这样嘈杂的人群里,她拥住的人还是一点一点掰开了她的手,然后回过身来。
    南桥知道,那个拥抱到这一刻就该结束了。
    旖旎的一刻也该结束了。
    她抬头看他,泪眼朦胧,正欲将“易嘉言”三个字转换成“嘉言哥哥”,正欲齐刀斩断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就看见他忽然间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里。
    是比她方才还要用力无数倍的一个拥抱,死死地,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里一样。
    “南桥……”他哑声叫着她的名字,不顾一切地抱着她,这不单单是一个拥抱,是要将她融入骨血,融入生命。
    南桥整个人都放空了,大脑里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她错愕地抬头看着易嘉言,却还未能来得及看清他面上的表情,就感受到突如其来的阴影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易嘉言低下了头,覆在了她的唇上,所有滚烫的情感与温热的气息都变成了一个深刻绵长的吻,印在了南桥的嘴唇上。
    轰。
    有什么坚实的堡垒骤然倒塌,她魂飞魄散,茫然无措。
    是在做梦吗?
    梦见她找到他了,而他回应了她的感情?
    她像是灵魂都被人抽走,心脏都被人掏空,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可是那颗在胸腔里跳得越来越厉害的心脏却在提醒着她,她还活着,他也活着。
    他撬开了她的唇,将温热的气息尽数渡了进来,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是放纵的,狂浪的,是不顾一切的。
    是大难不死,得以再见挚爱的喜悦。
    是抛开一切,从此无畏相爱的勇气。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那个拥吻也许只持续了须臾,可只有亲吻的人才知道为了这一刻他们等待了多么漫长的时光。
    教堂里的人忽然间欢呼起来,因为爱是夜空里的焰火,哪怕见证它的人素不相识、语言不通,但抬头仰望同样的璀璨夜空时,也会为同样的美好而心动。
    易嘉言离开了南桥的唇,低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依旧是那双熟悉的黑眸,澄澈透亮如高山之巅的皑皑冰雪,少了些许柔和的笑意,却多了一些深刻的情感。
    他拥着他的小姑娘,那么纤细的身躯,那么脆弱的灵魂,却不知哪里来的满腔热血不远千里为他而来。
    南桥却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地红了脸,几乎不敢直视那双亮得过分的眼睛,只是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小声说:“这,这么多人看着呢……”
    易嘉言不为所动:“所以呢?”
    “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了……”南桥的心里其实有些挣扎,羞赧有之,不舍有之。
    “这样是哪样?”易嘉言低声问她。
    南桥的脸一下子红成了烧得正旺的火光:“就,就刚才那样……”
    易嘉言点头,松开了拥着她的手,轻声说:“以后不会那样了。”
    什么?
    南桥一下子慌了神,语无伦次地解释说:“不是,我不是不喜欢那样,我只是……下次没有人的时候,其实可以——”
    她慌乱地抬头看他,却在看清楚他唇角那抹隐忍的笑意时顿住了。
    她好像……上当了?
    易嘉言看着她呆呆的模样,终于展露笑颜,是两天以来难得的笑,开怀而肆意。他拉着南桥的手坐在后排的长椅上,问她:“连夜赶来的?”
    “嗯。”
    “在飞机上睡了吗?”
    “没有。”
    他低头覆住她的手背,说了一声:“傻孩子。”
    南桥却忍不住反驳他:“你也只比我大四岁。”
    “四岁还不多吗?”他把她的头轻轻摁在自己的肩膀上,“睡一会儿吧,南桥。”
    她顺从地靠在那只肩膀上,却低声说:“不敢睡。”
    “为什么不敢睡?”
    “怕醒过来后,发现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梦。”
    易嘉言久久没说话,最后慢慢地用力,握住了掌心里的那只小他很多的手掌。
    “其实你能来里昂,能够找到我,能够像现在这样踏踏实实靠着我,对我来说已经是个梦了。”
    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梦,一个永远也不想醒过来的梦。
    ***
    南桥睡着了,哪怕之前再三嘱咐自己闭眼休息一下就行,别真的睡过去了,但长途跋涉和通宵不睡的疲倦化作睡意袭来,几乎没过几分钟,她就在低沉冗长的人声里睡去。
    也许是教堂这个地方容易给人一种平和宁静的安全感,也许是周遭的人们窃窃私语着她一个字也听不明白的语言,总之她昏昏沉沉地陷入沉睡中,一睡就是很久。
    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缕阳光透过头顶的窗户射进来,明晃晃的,险些睁不开眼。
    南桥动了动,发现自己躺在长椅上,面颊下枕着的是易嘉言的毛衣,折得整整齐齐,变成了一只小方块。身上搭的是他的西服外套。
    主人却不见了。
    她有点心慌意乱的,生怕之前一语成谶,一醒过来他就消失不见了。于是把外套掀开,站起身来四处张望。
    教堂里没有他的身影。
    南桥慌慌张张地走出了教堂的大门,看见夕阳都快落山了。
    她居然一觉睡了这么久?
    所幸她略一搜寻,就找到了易嘉言。他在离教堂十来米远的地方,大概是一家面包店的门口。
    夕阳如画,朦胧的橘红色光芒把他笼罩其中,因外套与毛衣都拖给她好眠一场,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衣,外面套了件毛衣背心。
    天气还有些冷,他身影单薄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店员将他的面包打包。侧脸在融融的光线下很漂亮。
    南桥走近了些,听见他在跟年轻的店员说英语:“麻烦帮我把牛奶热一热,加糖。”
    店员笑着问他:“先生,你喜欢甜牛奶?”
    他摇头:“不是我,是——”
    是什么呢?
    南桥屏住呼吸,听见他含笑道出:“it’smmilk。”
    心脏一下子像是被什么击中,四肢百骸都开始融化。
    南桥就在离他几米开外的地方,店员看见了她,转过头来亲切地笑着:“iselle。”
    日安,小姐。
    易嘉言不经意地侧过头来,顿时与她视线相遇。
    店员大概把南桥当成顾客了,用法语询问她想要买点什么,南桥指了指易嘉言,用英语回答说:“’danything。i’mjust。。。。。。”
    just什么呢?
    本想说她只是来找人的,但心念一动,南桥忽然间弯起嘴角,轻声说:“i’d。”
    我就是刚才他提到的那个女孩——“mygirl”。
    再看易嘉言,他的面颊居然有那么一点红。南桥忍不住开怀大笑,他却把店员打包好的牛奶与面包拎在手里就往回走。
    “不是买给我的吗?”南桥笑着追上去,“快给我啊,我都快饿晕了。”
    易嘉言头也不回地说:“我是说买给mygirl的,你就那么肯定你是那个girl?”
    中英夹杂的话说起来总是很滑稽,哪怕是易嘉言也不例外。
    南桥笑着凑过去:“不是我,还能是谁?”
    恰好走到教堂门口了,易嘉言随手在人群里指指点点:“可能是她,是她,是她……或者是她。”
    表情竟然还那么一本正经的。
    南桥笑得停不下来,最后干脆一把拿过他手里的那只纸袋,坐在最后一排的长椅上拿出长棍就啃起来。
    易嘉言坐在她身旁,忍俊不禁:“小姑娘家,这么没吃相。”
    她一面啃面包,一面含含糊糊地反驳:“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我没必要装。”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在我面前总是素颜朝天,吃吃喝喝也毫不避讳,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不悦我?”易嘉言从纸袋里拿出那瓶热牛奶,掀开盖子,送到她手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南桥把长棍掰成了两半,因此腾不出手来接牛奶。易嘉言见状,也就顺势把瓶子送到她嘴边。
    她状似平静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温热的牛奶里有淡淡的甜味,一路蔓延到了心坎里。
    再抬头时,她目光浅浅亮亮地看着他:“不悦的话,就不会一个人对着网上的化妆教程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练习了,不会买来一大堆化妆品反复琢磨应该先用哪个再用哪个,不会请室友吃饭,只为虚心请教我适合哪种装扮,更不会成天旁敲侧击想从妈妈那里打听你喜欢哪种风格的女孩子了。”
    易嘉言挑眉:“可我从来没有见你精心打扮过。”
    南桥低头笑,声音慢慢地变轻了:“越是想漂亮,越是不敢漂亮。想让你看见我最好看的样子,却又怕你疑心我为什么会盛装打扮,怕你察觉到我那些不堪入耳的小心思,怕你识破以后就会对我敬而远之。”
    所以哪怕学会了怎么变漂亮,也根本不敢在你面前变漂亮。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却没人说过心悦君兮君不知时,又哪敢为君容?
    小姑娘低头垂眼,声音小小地讲着那些只属于女孩子的敏感心思,却不知道这副模样在他人眼里是怎样的生动如画。
    易嘉言也不说话,看着手里的牛奶瓶出神,他不是一个善于剖析心事讲给他人听的人,很多事情只在心里透彻。
    只是鬼使神差的,他把牛奶瓶凑到嘴边,就着刚才南桥喝过的那一小块尚且带有牛奶渍迹的玻璃,轻轻地贴了上去。一口温热的牛奶顺着口腔淌下去,隐隐约约带着她的气息,好像她整个人都在他的身体里。
    南桥久久没听见他说话,于是忍不住悄悄抬头去看他,结果恰好看见这一幕。
    他,他竟然……
    唰的一下,她的脸烫得快要爆炸。
    “那个,我喝过——”
    “我知道。”
    “你,你其实可以喝另一边——”
    “我故意的。”
    南桥呆呆地看着他,脸红心跳,不明白为什么做这种羞人事情的是他,结果他看上去那么淡定,她却心慌意乱,都快要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却见易嘉言用手摩挲着那一小块玻璃,含笑说:“南桥,别脸红。”
    “它自己就红了,我有什么办法啊……”南桥红着脸嘀咕,有种埋怨的意味。
    “所以你要克制住。”他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地下命令。
    南桥抬头有些无语地瞪着他:“我克制不住怎么办?”
    他定定地看着她,忽然间低头在她唇上碰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然后是更加一本正经的语气:“既然你克制不住,那我就只好放任自己了。”
    南桥的脸轰的一下,简直快要炸开了,不,炸开的是胸口,是心脏,是胸腔里那颗即将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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