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从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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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夫从良记-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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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看过来,后者朝慌忙起身,结果因为坐得时间太久,未曾挪动过身子,江孟真一下子就朝她的反向倒了过来。郝澄下意识地接住了他的身体,后者抬起头与她对视,那双漂亮的眼眸中还带着几分惴惴不安。

    江孟真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现在呢,现在咱们能够谈谈了吗?”

    这语气实在是酸楚,郝澄没有能拒绝,一手扶住江孟真,另一只手把一旁的椅子拉过来,让脚酸麻的他坐了下来。

    “咱们坐着谈吧。”虽然天色已晚,玄月早已高悬穹顶之上,但今日若是不把话说开,两个人怕是谁都没有办法安睡。

    江孟真先道:“竹取冒犯了你,我可以把他发卖出去,我向你保证,以后这府上也没有人敢怠慢你。你若是觉得这些下人用的不顺手,可以让他们都迁出去。”

    担心郝澄觉得他心狠手辣,他又道:“这些下人可以去田庄待着,咱们换一批过来,你亲自来训,这样你用着也能够顺心。”

    郝澄没有提下人的事情,也没有对此发表意见,而是反问道:“那你呢?”

    江孟真怔住了,他咬着下唇,面露挣扎之色,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郝澄猜他想歪了,当下解释道:“我没想过要你学人家的夫郎那样三从四德,明明心里不高兴,还要大度地给做妻主的纳进来一个又一个的夫侍。我也永远不会希望你像那些下人一样顺从我。”

    她停顿了一会,缓了口气,又接着道:“妻夫之间要平等才能长久的走下去,所以我欢喜你吃我的醋,也不介意你耍小性子。反过来也一样,我也有情绪不好的时候,我也希望你能够包容我。”

    江孟真忙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你什么时候情绪不好,都可以和我倾诉。”

    说起来惭愧,郝澄年纪比他小那么多,但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她包容他的次数比较多些。这或许是因为郝澄性格比较温吞的缘故,她发脾气的时候实在很少。

    她一般是被踩到了底线的时候,或者是有人触碰了她的原则,她才会发作,但不发作则以,每一次发作都弄得人够呛。

    郝澄揉了揉额角:“既然要说清楚,那我先说自己的看法。我知道,我的性格也有缺陷,有的时候,想着事情不大,也不计较了。但是一点点累积了,达到那个线我就会发作。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宽容大度,也是很记仇的。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这一点我要向你检讨。”

    江孟真道:“人都是这样的,这没什么不对的,我也一样的。”不管是谁,吵架起来都爱翻旧账。这一点他和郝澄一样,某个□□被点燃,前面积累的不愉快便攒到一起爆发。

    郝澄吐了口气,做了几回深呼吸,也不再和江孟真这样互相认错下去,而是试图平心静气地道:“既然如此,废话咱们也不多说了,还是转回来最开始那个话题。”

    她话音刚落,江孟真便主动地道:“你先前不是问我去了哪,见了什么人吗?昨日我出去林府,见了外祖父,然后去了书坊一趟,和表姐谈了公事和先前话本的事情,然后提了一下方余的事情。方余她写的故事的开头很不错,要是出了书受追捧,她会安排人排成戏。再有就是我回了府,然后宫里的御用来了一趟,就是先前你知道的那个王御医,替我调理身体的那一位。至于她和我谈的内容……”

    江孟真一口气说完前面的内容,踌躇犹豫了半晌,他才接着道:“大夫今日说,我子嗣艰难,年纪也差不多,若是今年还不能怀上孩子,极大的可能,以后都不会有。还有,外祖父也说,如果我实在是生不出孩子,可以为你纳一个夫侍,或者是从青楼赎回一个清倌,去父留女。”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极其狠厉,他能这么心事重重,显然也是考虑过林老爷子这个建议的。

    郝澄听得有些瞠目结舌,她也听说过什么去母留子的,但那个是发生在古代的皇宫之中,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应当是去父留女,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也未曾想过江孟真会动这样的念头。

    她把“你疯了”这三个字咽了回去,语气十分严肃地道:“你不用想这个的可能性,我便是不要孩子,也决不会和别人生孩子。”

    江孟真叹了口气:“我知道。”

    “既然是这件事情,你何必这么费心思的瞒着我?”郝澄实在想不明白,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瞒着她的,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又不是江孟真一个人的事。

    她分析道:“你总是这样,喜欢做事情瞒着我,有没有想过我也有自己的想法。若是我今日不询问,你自己瞒着,将来擅自作主张,我会更恨你一些。”

    生活又不是那些狗血的电视剧和小说,女主角或者男主角们总是爱打着“我为你好,所以我就不说”“明明两三句就可以把误会解释清楚的事情,非要憋着,各种隐忍”

    人家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谁能够想清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叹了口气:“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商量,两个人选择双方都能解释的做法。若是一方瞒着另一方,然后做些所谓的我觉得是为了你好的事,我不会觉得这个人是真爱另一个人,所以各种隐忍牺牲,我只觉得这个是傻子。夫郎如此聪慧,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一点?”

    江孟真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郝澄定定地看着他:“夫郎是真的明白,我今日到底是为了什么发火吗,我要的不是只有口头上的做到而已。”

    阴奉阳违谁都会做,郝澄要的从来不是口头上的敷衍而已。而且今日的江孟真只是因为她发了一回火,所以主动地把事情说出来,他的性子是习惯做事情都自己解决了,然后挑她听起来能够接受的再说给她听,这样瞒着瞒着,迟早他会做出来她事后无法忍受的事情来。

    江孟真抿了抿唇:“那你想让我如何做?”

 第75章 56。6。10|

    郝澄沉默了半晌:“用不着发卖竹取,责罚一顿,降为三等的小厮便是了,或者是送到田庄里去。其他的还留着吧,毕竟用的顺手了,态度都一样的话,要换新的来,也没有什么区别。”

    竹取倒也没有做错什么,顶多是对她这个做主子的态度不够恭敬罢了。绝大部分人都有些逢高踩低的,换了新的人进来,她要是对这些做奴才的太好了,和现在的这一批也没有什么差别。

    虽然发卖竹取的话杀鸡儆猴的效果要更好一些,不过郝澄到底还是没有和这古代社会森严的封建阶级融合得很完美,比起这里土生土长的上层阶级,还是多了几分怜悯宽容之心,除非竹取犯了大错误,不然她还是不愿意选择发卖这一条路的。

    江孟真应道:“那就降到末等的小厮,再送到田庄上去。”虽然两个人之间不仅仅只是竹取的事情,但后者算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原谅竹取。

    既然是两个人商量的结果,郝澄对处置竹取法子也没有旁的意见,踌躇犹豫片刻,又道:“我说要另外买个房子搬出去的话,也是一时气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不过这几日的话,我还是睡在书房吧,就以公务繁忙为由,咱们两个也能好好冷静一下。等到都想清楚了,想到好的磨合方式。我再搬回来。”

    江孟真性格高傲,而且对名声这方面本来就很敏感。她若搬出去,那只会让外人看了江孟真的笑话,也看了她自己的笑话,所以搬出去,是无论如何行不通的。

    江孟真见她态度坚决,也知道这分开几日互相冷静是免不了的,当下便咬了咬嘴唇,好商好量的道:“不睡书房行不行,你睡在床上,用两床被子,我不碰你。”

    这大热的天,屋内虽然有降温的冰盆,但一床薄毯都热得厉害,更何况是两床被子。郝澄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江孟真便又退了一步,提出了一个提议:“那我睡软榻,你睡床。”

    郝澄思考了片刻,最后还是也退了一步,她弄了个竹床搬进房间里,江孟真睡床,她睡那张一人手臂宽的竹床。

    关于竹取的处置,是妻夫两个吩咐管家做的。听到自己处置的竹取煞白着一张脸,掰开那些拉他的小厮的手,疯了一般要往外头冲。

    两个干粗活的阿公的手立马拦住了他,死死地拽住了竹取。到底是个干惯了精细活的,竹取的力气怎么敌得过这些阿公,他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

    管家嫌他吵闹,便让人用抹布去堵住他的嘴:“还不拿东西把他嘴堵上,嚎得这么厉害,要是吵到了主子,我看你们谁担待得起。”

    竹取摇头去那伸过来堵他嘴的东西,头上束发的簪子也在挣扎中散落下来,披头散发地狼狈极了。

    他口中不住喊着要让江孟真为他做主:清秀的小脸上还潸潸落下泪来:“你们骗我,我要去找主子,我尽心尽力地伺候主子,什么错都没犯,你们凭什么发落我!”

    竹取作为一等的小厮,以前在这府上也是很风光的,便是管家也会给他几分颜面。他年纪尚轻,伺候江孟真又贴心,等到再大一些,也能找个比较殷实的商户,或者比较好的人家嫁出去当主夫。

    原先也算风光,一下子落到这种地步,他心中如何哪能忍得下去。

    管家却让人制住了他的脑袋,面容严肃地训斥了几句:“便是看在先前的交情,我劝你几句,你现在这副模样去寻主子,下场只会更惨。你在府上待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做下人的本分,这次原本是要将你发卖出去,还是家主大人为你求了情。”

    话管家也不再多说,让仆妇塞住了竹取的嘴,便让人将他带了下去。管教这些下人是管家的责任,江孟真当然也训斥了管家的失职,并罚了她两个月的月俸。

    管家当然不敢对做主子的有什么怨言,但这些底下的仆人她是可以管教的,送走了竹取之后,她又将府上所有的下人都集中在一起,顺带着把竹取的下场讲了一遍。

    “主家心思好,待下人和善,你们不知道珍惜,竟开始阴奉阳违起来。这次竹取的事情,是因为家主念在竹取年幼,不然不只是降至末等,发落庄子这么简单。”

    她顿了顿,又道:“正君是主子,家主也是主子。不管是哪一个,都不能怠慢半分,你们听见没有?!”

    底下那些仆妇和小厮悉数齐声回答:“我们听见了。”其中见过竹取被拖走现场的下人,答声尤为响亮。

    管家见状,满意点点头。人群中却传出一个小声音来:“那若是主家吩咐,要我们瞒着另外一个,那我们到底该听谁的啊?”

    竹取的事情,一发生就传开了。不过具体的原因她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是竹取怠慢了做家主的。惹了家主不高兴,结果正君也不高兴,竹取这才被处置了。这府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觉得郝澄性格好,然后蹬鼻子上脸的。

    有些人就是因为郝澄的好脾气,性格又宽和,十分念着她的好。但江孟真性格那么强势,得罪了郝澄不行。得罪了江孟真更不行。

    管家一时语塞,一个声音骤然在她后面响起:“自然是听家主的。”

    管家忙转过头来,江孟真正站在她的身后,很显然,方才开口的便是江孟真了。

    一群下人慌忙向江孟真请安,后者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我和妻主之间是妻夫,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说的,糊弄她便是糊弄我,再有竹取的事情发生,便是妻主为你们求情,我也不会理会。”

    这次下人倒不说什么我知道了的话,一个个低眉顺目的,恭恭敬敬的表情足以告诉江孟真她们的态度。

    江孟真说完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右手边的方向,郝澄正站在回廊尽头的一根亭柱边上看这里,很显然,他和这些下人的话,她都停在了耳中。

    见江孟真回望过来,郝澄便转过头去,绕过曲曲折折的回廊,捧着一些厚厚的书又往书房的方向走。

    江孟真忙追了过去,管家抹了一把汗,又开始训斥起来,这些人也不敢看什么做主子的热闹,乖乖站在原处停训,不敢转过去头去看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冷静,就是冷静了七八日的时间,七八日内,两个人仍旧是一起吃饭、一起早起、一同入睡,还是在一间屋子里呆着,但显然不如先前亲近。

    江孟真想了许久,信不信任这个问题,他还是没有想得很透彻,但他很明白一件事。这样的日子,他肯定是不想再过的。

    既然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当下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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