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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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农场-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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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春心一直掀着车帘往外看着,感叹田野里庄稼的美丽,也怀念荒磨山上自己撒下去种子,现在多半也长得老高了。

    走了许久,前面已没了路,他们下了车,沿着羊肠的小道向前走。太阳高高挂在头顶。周围都是矮低的庄稼,没有任何遮挡,头皮都被灼的热烫烫的。

    她忽然觉得南门头上包布是很明智的。有布包着头,至少脑袋没那么晒了。

    一转眼韩骄子不见了。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着一个又大又圆的荷叶。他递给春心,“你遮在头顶,肯定凉快很多。”

    春心欣喜地把弄着,红润润的脸蛋儿,藏在绿油油的荷叶下,感觉很有情调。她问道:“你这荷叶从哪儿来的?”

    韩骄子笑笑,“据此几里外有个道观。那里荷花开的甚好。”

    她心里忽有种暖意,没想到他的心思如此细腻。

    跟着南门往前走,走出一里多地,才看见一片荒芜的土地。与四周那满绿的天地比起来,这里就像和尚头顶的癞头,难看之极。偶尔点缀一些微绿,也是野草杂草之类的。

    春心皱皱眉,“你这地里怎么什么都没种?”

    南门耸肩。“没人种,自然就什么都不种了。”

    他原来置这块地的时候,只是一时兴起,那会儿一个朋友急需用钱,把祖传的地抵押给他。那会儿他花天酒地玩的正嗨呢。自不会对这破地感兴趣,也一直没叫人打理过,搁置了十来年,不成这样都有鬼了。

    看见他那宅子,她就没想过这里能多好,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就没多失望了。从地里抓了一把土,轻轻捻动,这土还算不错,闲置了几年,养的已经挺肥了。

    她计划着在附近捉些鬼,让西门帮着管理一阵,等听话了就投入地里,把她轰轰烈烈的种田大业再次搞起来。在四周勘察了一遍,这块地离别的地比较偏远的,靠山背水,地理位置也好,阳光也充足,真真是个不错的好地方。

    转了一个圈回来,再看南门和韩骄子,两人坐在一棵树下,正乘凉呢。在他们面前摆了一个圆鼓鼓的西瓜,韩骄子正拿着刀刨开瓜。粉色的瓤,还不怎么熟的太厉害,不过在这样的大热天,哪怕吃口生瓜也是好的。

    这两人还真会享受!

    她摇摇头,走过去,挑了一块最大的咬一口,沙沙的瓤,有点甜。她咬着西瓜,含糊不清问道:“你们从哪儿摘的西瓜?”

    “地里。”韩骄子顺手一指,西边的地里正有一大片西瓜。一个个圆鼓鼓的大瓜藏在绿色的茎蔓中,深绿和浅绿相见的花纹,看着甚是可爱。在瓜田中还有一个草木搭的小棚,一看就知这是有主的。

    她很想说他们不该偷瓜的,可自己都吃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边吃一边往四边撒摸着,生怕瓜棚里突然钻出个人,大骂他们是偷瓜贼。所幸这会儿是正午,那看瓜的也不在,多半回家吃饭去了。

    三人吃完瓜,正打算走,突然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紧接着一阵风吹过,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摆,地上的花草也被吹的浑身抖动。

    夏天的天就像几岁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南门刚说了句“快下雨了”,就见天边呈现出像条长龙似的亮晶晶的闪电,随后便是“隆”的一个雷声,片刻间天上便“哗哗”下起了倾盆大雨。

    坐在树底下,既不能避雨,还有可能被雷劈死。三人跑出树下,想着要找个地方避雨。

    韩骄子道:“几里外有个道观,我的荷叶就是在那儿摘的,不如去道观吧。”

    天上乌云蔽日,遮的天都黑了,心知这雨一时半刻停不了,便快步向道观跑去。有韩骄子架着,他们跑的飞快,不一刻就到了道观门前。

    这道观不大,但环境清雅,整个道观依山势而建,宫殿金碧辉的建筑与自然山水交相映衬,显得分外幽雅。山门上挂着一块匾,上书四个大字:古月道观。

    春心看得惊叹,没想到荒野之地还有这么好的去处。

    三人站在山门檐下避雨,雷越打越响,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浇透了,在凉风里冻的瑟瑟发抖。

    韩骄子把自己衣服脱下来想给春心披上,可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也湿透了,有还不如没有呢。他转回身拍门,想进去避雨,“咚咚”的敲门声在雨中传的很远。

    一阵脚步声后,山门被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冠,她手里握着一把花油伞,模样长得甚是标致。

    “施主,这是要做什么?”她一张口,声音有点南方腔,糯糯的甚是好听,只是表情太过严肃,让人有种不好相与之感。

    南门一见美人立刻来了精神,忙上前一步,“这位女冠,咱们是路过香客,想进观烧香避雨。”

    那女道睨了三人一眼,对他们身上的平民服色似甚是不屑,撇撇嘴道:“本观不招待男客。”随后“哐”的一声,观门又关上了。

    南门苦笑,恐怕不是不接待男客,而是不接待穷客吧。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道风不正,道家之人势利眼的也居多,各家道观都以赚钱为首要,一心只想巴结贵人,过富裕生活,对原本的清修越来越淡。这样的人见多了,便见怪不怪,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定国公的大公子有一天也会沦落到穷人堆里。

    看来那个人没说错,没了定国公家族的光环,他什么也不是。

    外面雨下了半天都没有停下的意思,韩骄子用法术给春心烘干了衣服,檐下不漏雨,衣服不湿也就不觉很难受了。

    南门抱着肩膀瑟瑟发抖,也想让他帮着烘干衣服,韩骄子很客气地送了他三个字:“一边去。”

    人家是狐狸精,南门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躲一边哆嗦去了。身上冷冷的,不一刻便连连打喷嚏,看着那两个暖暖和和的挤在一处,更觉闷气。

    这场雨下了足足一个时辰,到了快傍晚才停了下来。

    中午吃的那点西瓜都化成水,顺着身体里某种液体流了出来。这会儿三人肚子都饿的难受,有心再敲开门,想到肯定又是一顿冷言冷语,也只好作罢了。

    南门摇头叹气,“算了,饿一顿死不了。咱们先去把马车找回来,赶回城里没准能赶上吃晚饭。”

    韩骄子负责去找马车,一场大雨还不定把马浇哪儿去了。南门和春心两个,则站在道观对面的一棵银杏树底下,等着他回来。这道观前后,种植古木繁多,很多都是银杏和仙人松。雨过之后,树木散发出阵阵清新之气,闻起来很是舒服。

    两人等了半响,都没见韩骄子回来,翘首以望,忽然看见官道上来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并不见多华丽,却第一眼就叫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在车顶挂着挂着一块双鱼木牌,下面挂的是明黄色的穗子。赶车的是一个穿着土黄服色的年轻人,头上戴着宽宽的毡帽,看不清脸。

    春心微觉诧异,问道:“这是谁的马车?”

    南门微微一怔,“那是宫里来的。”

    她“啊”了一声,宫里人怎么会上这儿来?

    马车在道观门口停下来,赶车之人跳下来,这才看清他穿的是宫里的太监服。

    南门看在眼里,匆忙一拉春心,两人躲在银杏树后面。

    那太监走到道观,轻轻拍了几下门,片刻之后山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个女冠,正是不久前赶他们的那女冠。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卖身作抵押

    太监低声问:“真人准备好了吗?”

    女冠点点头,“师姐在里面,稍等片刻,贫道这就请来。”

    她去后不久,从道观里出来一个人,用一块蓝色纱巾包着头,一张脸都包的严严实实,但看身形应是女人。

    太监过来扶那女子上了车,片刻后马车扬鞭而去。

    春心一直盯着那车,眼看着它绝尘远去,才收回目光。宫里来的马车,肯定是要把人接到宫里去的,只是他们接的人是谁?

    耳边响起南门的声音,“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铭心真人。”

    春心“啊”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南门笑道:“古月道观里住的就是铭心真人,这女子自然是她。”

    春心想起在端王府看见的那个道姑,铭心真人在京城应该有些名头的,也难怪刚才南门阻止韩骄子,不让他硬闯。那一日敬王把就曾要她送给端王,俨然铭心是他的人,那么现在,他又打算把人送进宫了吗?

    明琪到底什么意思,又想做什么呢?她琢磨不透,不由心中暗道,无怪乎明焕说自己这个大哥心机深沉,这么看来也确实不假。

    南门摩挲着下巴,也在思量这事,对于这个铭心他是知道的,当年他离开京城时,这位铭心才刚出家,就凭借着过人的美貌和才情,在京城中小有名气了,现在七年之后,更是名声大噪,京中不少达官贵人拜倒在她的道服之下。

    铭心原本也是贵族出身,她父曾是敕封的伯清子爵,她嫁的也好,嫁给少师李仁之子,李青岚,在当年也是一时俊杰,曾以诗画号称“双绝”。铭心自小熟读诗书,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也颇有才名。两人的结合也算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过她命不好,成亲没几年李青岚就琵琶别抱了,他看上当年名噪一时的名妓杜红娘,坚持要娶她为妾。铭心是个极为心高气傲的人,自然不允,因为此事和李郎大吵了一架。李青岚气怒之下,对她道:“你若不许,我就休妻。”

    自此那日之后,长达一年的时间李郎都没回过家。在外面买田置地和杜红娘风流快活。铭心伤心欲绝。便在古月道观出了家。她本来还想。看在昔日两人感情深厚的份上,李郎会追来阻止,可她望眼欲穿也没等到他来。后来,听人说起。她日夜盼望的李郎,早已携带娇妾出京,远赴扬州任官去了。临走时给她留了一封休书,说是前世姻缘了断,此后天涯各一方,今生不相见。

    这一消息对她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她觉得自己被人抛弃,空将一腔情意付之东流。这一连串的打击,使她痛不欲生。一改过去洁身自爱的态度,索性放纵起来,让自己亮丽的才情和美貌,不至随青烟而消散。

    也因为此,她从一个痴情万缕的贤淑才女。变成一个看破了人间真情,只为享乐纵情极欲的一个放荡冶艳的女人。

    当今皇上好道,对道家的术法很是喜爱,也喜欢穿着道装的女冠。对于某些男人来说,出家的女人总有种神秘感,与侍奉神明的女人在一起欢爱,似乎与普通女人大有不同,那种含神秘、敬仰、尊敬、春情、爱欲于一身的滋味儿,美妙无比,更让人回味悠长。

    也难怪敬王会投其所好,把铭心引荐进宫了,凭铭心的美貌,定能博得皇上宠爱。

    这两年,敬王的野心越来越大,他与端王之间的争斗也愈演愈烈。

    生活在两王之争的夹缝中,若想全身而退,似乎已成不可能了。他是方家的长子,而方家又是蕈国最有势力的家族之一,有这样特殊身份的他,除非如西门一样变成鬼,或者消失不见,让他们再也找不着,否则很难逃离这个争斗的圈子。只是就算跑了,也跑的和尚跑不了庙。现在很可能方家已经卷进去了,他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看来也是时候该见见自己父亲了……

    叹了口气,转头看春心,也是一副神游千里的模样。

    她纯情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那样子让人很有些担忧。他忽然很后悔,不该把她带进京城,只要跳进这个污秽圈子,再想洗干净出去就太难了。现在她已经踏进一只脚来,而未来,他肯定会把她的另一只脚也拽进去。

    两人发着呆,等了好一会儿韩骄子才回来。

    刚才一阵暴雨把马吓惊了,撞脱了拴马的桩子,不知奔到哪儿去了。韩骄子找了好久才把马带回来,又安抚了半天把它的小暴脾气理顺了。

    上了马车一路回城里,到了家,她就开始计划着要把地种起来。而种地自然需要农工器具的,也自然需要钱的。

    春心把自己钱袋抖出来,数了数也没剩多少。

    南门这空空如也的破宅子,要把它弄的能住人了,早花了不少钱。南门觉得既然宅子早晚是她的,也不肯拿出来钱来,所以这些只能从她的钱袋出。春心也深知投资的重要性,可是投资之后的后果,就是没钱可用了,所以当务之急的不是种地,而是想办法挣点钱了。

    她把钱袋塞进怀里,去厨房做饭,刚一出门,却发现家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个人。

    这人是常月,他是和浩然一起来的,坐在厅里和浩然有说有笑的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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