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月抓了抓脑袋：“嗯，这样好！”
“去无妄吧，不过月儿，方才你也听到了，漆寒在洛旋来的后三天，也来了一次无妄。”
“嗯，我知道啊。”容倾月侧过脸。
云修离眯起眼眸，然后缓缓闭眼：“那之后……那之后……我有了意识。”
什么？！漆寒来了无妄之后，‘云修离’此人才开始有了意识！她知道云修离与漆寒的关系，但还是有些惊讶。
容倾月望着天空：“洛旋死了五千年了，还能操控现在的局面，再怪异的事情我也见怪不怪了。”
“也对，走吧。”
……
第一层知晓云流城往事，第二层知晓洛旋记忆，那么第三层，就是与漆寒有关了。
再次踏上无妄，心情到是平静了许多。
九麟也如同知道了一般，安安静静的站在无妄的中心。
“上回来的时候，极其麻烦，我记得我还找了机关破解，今日……”容倾月看向九麟：“大神等我们很久了？”
“吾不缺时间，不过片刻。”九麟道。
云修离沉默，上一回花了很久才找到九麟，这一次，九麟就在这儿等他们，还真有点不习惯。
“汝等来意，吾已知晓，只不过……知晓汝之身世，需要用代价来换。”
代价？不会吧，不过是知晓一件事而已，用什么代价。容倾月撇撇嘴。
“大神放心，我们明白无妄的规矩，大神请说，您要收取什么代价？”云修离笑道，顺手捏了捏容倾月，低声道：“放心。”
于是容姑娘一愣，她怎么感觉，这个九麟大神要被骗了呢……云修离压根没打算给什么代价啊！
“汝想知道些什么？吾根据汝想知道的，来收取代价。”
云修离浅浅勾起一个笑容，声音低沉沙哑：“我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魂魄。”
等会？！容倾月一惊，他没有魂魄？！
惊讶的不仅是容倾月，还有九麟，九麟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奇怪：“汝……怎么可能无魂魄……”
“是真的，这是忆魂大神与我说的。”云修离耸耸肩，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忆魂大神不知道原因，我想您应该是知道的，只要您告诉我，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出！”
容倾月嘴角一抽，你丫的什么代价都能给？！
却见云修离对她眨了眨眼睛。
她现在是真的确定，九麟大人这什么‘代价’，是一丝一毫，都收不到了。
果然，九麟沉默了。不过是不亏是活了几万年的神，他定了定神，转向容倾月道：“上回见汝，汝记忆中的‘查无此人’，如今可明了了？”
容倾月一愣，怎么把话题转到她身上了？这转移话题的手法可有些低端啊。她点点头：“啊，我已经知道了，多谢大神关心。”
“哦……”九麟应了一声。
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失望呢！看来云修离的问题还真是为难人。
这时候，云修离有说话了：“她是知道了为何那之前的‘容倾月’是查无此人，也知道了奕城为什么不存在，可是我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无魂无魄呢，大神……”
容倾月楞了一下，丫的，她不知道奕城为什么是不存在的啊！就算是漆寒的幻影，那也应该是按照漆寒来算‘存在’的吧。
只见宸王殿下又一次眨了眨眼睛，于是容姑娘咳嗽了两声：“是啊！大神，我都知道了，他不知道的话，心里会难过的，您就说吧，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给！”
其实容倾月见云修离这么嚣张，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九麟不知道为什么云修离无魂无魄。
他半晌后，才愣愣道：“确实无魂无魄啊……奇了，漆寒来吾处交换的时候……是有魂魄的，怎么可能……”
‘漆寒来吾处交换’！云修离眼眸一眯，算是抓住一个关键点。
容倾月与云修离对望一眼，她道：“大神，您到底知道不知道啊？对了，他虽然无魂无魄，但是体内却有残魂呢！”
“残魂？！”九麟转过身，看着云修离，虽然他没有五官，但是容倾月能感觉到，九麟在注视着他。
“漆寒君上的残魂在我体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云修离佯装不悦：“我与漆寒君上本就是同生，想必他的残魂在我体内也实数正常，我只是想知道，我的魂魄呢……无魂无魄无来生，这感觉可不好啊……”
容倾月附和点头，心里却也不是滋味。
是啊，无魂无魄无来生……也就是说，阿离死了，就是死了啊，从此消散于天地了。
“啧，既然汝都明了，汝与漆寒之关系，那么吾也就明说了。”九麟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漆寒用他的实体，换出了汝之后，汝确实是有魂魄的——汝也见到了，忘尘那儿，有代表汝生命的花灯。”
容倾月挠了挠头皮，云修离的？莲花灯，就是上面有名字的那个莲花灯么。
云修离点头：“是啊，然后呢？”这时候又抓住一个关键点‘漆寒用他的实体换出了汝’，云修离暗暗沉下心，他猜的果然不错，他本不存在，是漆寒用无妄‘换’出来的！
而容倾月显然也是明白了！微微张嘴，侧过脸看了看云修离：“阿离……”
听到容倾月的那声‘阿离’，九麟便以为这二人又要催促了，忙道：“姑娘莫要悲伤，吾再查一查过往。”
容倾月顿时闭了嘴，丫的，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云修离是漆寒，交换出来的……也就是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云修离不是‘人’。
所以他担心自己对他有偏见？动物都能成精呢，云修离成人了怎么不行！孙悟空还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呢。
她展颜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九麟大约去翻阅典籍了，云修离和容倾月走到这一处台子的边缘：“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问么？”
容倾月摇摇头。
“我大约猜到了我从何而来……试探九麟而已，如今目的已然达到，果然与我所想，分毫不差。”
“其实……”容倾月垂眸：“虽然是漆寒换出来的，可是你是你他是他。难怪漆寒总说什么，你这一身战气从何而来，你应该感谢他否则就没有你了，这样的话。其实一开始你说你是他的傀儡那时候，我就怀疑了，我觉得不是这么简单的。”
你是你，他是他……
之前他会担心，若是倾月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把他与漆寒混淆。因为的确，他与漆寒为同生，在某种道理上来说，漆寒用他的实体，换出了云修离，云修离用的，就是漆寒的实体。
所以奕城才会‘查无此人’，所以漆寒的残魂，才会选择云修离的身体，所以云修离，才有资格代替漆寒去‘死’——就是云修离本该死于二十岁那一年，只不过，谁说是漆寒创造出来的，就非得按照漆寒安排好的人生活下去？
第235章 朝堂，风云又起
“原本创造出我，确实是为了替漆寒死去，不过出了些意外。”云修离惦着手中随意捡来的石块，神情悠然：“漆寒必然没想到，他‘创造’出来的这个人，不仅没有按照他的剧本走，而且……还颠覆了他的一切。”
颠覆了他的一切啊……容倾月单手抚着下巴，秀眉一挑：“阿离指的是，那个预言？那么那个预言指的到底是不是你，云流城未来的君主？”
云修离摩挲着手中的石块，唇角微微上翘，“若我说是，月儿……会如何？”
“云流城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情形如何了。不过若是你想，我必当追随！”容倾月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这回到是云修离犹豫了，他眸中深情似海：“你这般，要我如何……”
“要你如何告诉我以前的某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容倾月微微侧过脸，金色的光线投射出她的轮廓，浅笑一声；“堂堂宸王殿下，为什么会对我一个无权无势人人可欺的小嫡女那般的好，我不是没有怀疑过！”
云修离眼眸微微下垂，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竟然无法再进一步。
他承认，接近容倾月确实有其目的——洛旋的转世，现任廉贞祭司啊，他要重回云流城夺权，怎么可以少了廉贞祭司。
只不过后来，容倾月这个名字对他来说，重要的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无论何时何地，她都陪着自己。
云修离忽然抬眸，盯着她的眼睛：“月儿，这是你第一次知晓我的念头——若你说不愿、不喜，那么我就此放弃！”
“第一次知晓你，想夺回云流城的念头？不是。”容倾月摇摇头：“你忘了，初三祭祖的时候，金凤盘旋之时，我问过你，宸王殿下为何不夺一夺东尧国君之位，你说……你志在天下。”
那时候？云修离浅笑一声，薄唇弯起：“没想到，那时候就已经露陷了。”
容倾月耸耸肩：“我就知道，世界上哪来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当初宸王殿下那样对我好，定然是有目的的，不过我却也……我却……”
容倾月最后只是挪了挪嘴唇，竟然说不下去了。
不管云修离的初衷是什么，他爱她，护她，真心对她，这些都不是假的。
相爱的人在一起之后，何必计较从前，是用了什么理由、什么方法在一起的呢。
“不说这个了，我也很想回云流城的，若是有办法了，一定要告诉我。”容倾月点点头：“我们先来讨论一下你没有魂魄的事。”
“我就知道瞒不过月儿。”云修离上前一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见容倾月面色一红，云修离才缓缓道：“此事我还不确定，所以暂时不能告诉你，我的魂魄为什么消散了，等时机成熟，你会知道的。”
“不想说？”容倾月挑了挑眉。
云修离不想说的事一般分两种——怕她接受不了的，和真的没有把握的。
如果是怕她接受不了……那么她方才说的那些可就白说了，云修离不管是什么人，她都不介意，想必阿离是明白的。
那么就是……没有把握了。他的魂魄能够起什么作用，去替他做一件，他都没有把握的事情？
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消散。
见她愁眉苦脸的模样，云修离上前将她拢进怀里。容姑娘一声叹息啊，多久没有这样安心的靠在他的怀中了？
“咳，咳！”不远处九麟尴尬的咳嗽声响起。
容倾月嘴角一抽，转过身看向九麟，故作难受：“大神，您可查出来了么？”
“这个……吾未曾查出，但汝有魂魄确实不假，汝如今无魂无魄，吾猜测，或许是无妄出了错。”九麟抬头，看向空中那个巨大的交换枢纽：“无妄已有几万年，错误也是在所难免……”
容倾月不好意思的看向九麟，这位大神可要继续纠结了，因为……云修离不打算说，定然是做的很隐秘，九麟都查不出的事情，也只能用‘错误’来解释了。
既然九麟没有查出来，那也不能够收取代价了，对于九麟这一次失误，他很意外，许诺算是欠下了云修离一个人情。
九麟啧啧一声——他当初给那枚手环的时候，是觉得云修离对自己是如何来的，并不清楚——可如今他居然知道自己是漆寒换出来的，奇怪啊奇怪！
容倾月呵呵的讪笑两声，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想知道的东西弄到手了，还让九麟欠下了一个人情……不愧是云修离，真的，不愧是云修离！
这一回来到圣影之地，可谓是‘大获全胜’，想要知道的全都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也知道了大半。
“在想云流城？”云修离勾了勾唇角，看向天际。
“嗯，在想如何去云流城。”容倾月诚实回答。
云修离伸手，见她乖乖的将小爪子递给自己，勾唇一笑：“如今的你我，即使知道了云流城在何处，也去不了，还得勤加修炼，至少突破十阶……”
话还没说完，就被容倾月的惊呼声打断：“十阶？！你到还好说，可是我才五阶啊，勉勉强强能够到六阶，十阶，没几个人能够达到的吧？”
“在东尧确实难修炼，不过过些日子，不是要去圣境了么？”云修离提醒道：“炼丹之术也不可荒废，圣境虽然平和，但是也不乏有不服之人，我们到了那儿之后，想必挑战书就能接到手软。”
“嗯……也对，炼丹炼药，还有我起死回生的木属性都要好好练习，等等，你方才说，我们？！”容倾月深吸一口气，“你要和我一起去！”
“你去了，我岂有不去之理？”云修离淡淡反问，两人转瞬之间被传回了天医谷入口。
一起去最好，容倾月还在想呢，自己清醒过来之后，就没有离开过云修离，要真的离开他，肯定会不习惯。
“天医谷……如今可以确定画灵之术是师父他老人家迫于无奈才给你下的了，那么现在要告诉他实情么？”容倾月问道。
“不必，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