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影投下来，苏白月躺在床上瑟瑟发抖。
男人抬手，抚上她那条纤细漂亮的蓝色鱼尾，声音微哑，透着一股不可明说的晦涩，“你说，我的腿，是怎么好的呢？”
苏白月瞪圆了一双眼，歪头，继续装傻。
男人却掐着她的下颚，把她的脸给掰了回来。
身后的录像又放了起来。
这次放的是她偷偷摸摸挖人鱼肉，给霍恒拌在代餐粉里面的画面。
整整半个月，每天都不间断。
霍恒如果再以为这是条傻鱼的话，那他真的应该去看看智商了。
男人的手劲略重，苏白月红着一双眼，声音软绵绵道：“疼。”
霍恒松开手，反掐住她的脸蛋肉。
白嫩嫩的脸蛋肉被霍恒捏着，就像是捏了一颗刚刚剥皮的鸡蛋。
“你有什么目的，嗯？”霍恒俯身，凑过去，落入那双瑰丽如画的美眸中。
男人的目光极富有侵略性。
苏白月瑟缩着往后躲了躲。
自己的鱼尾却被霍恒给夹住了。
男人直接就把鱼给压到了身下，一手掐着她的脸，一手按着她的腰，顺着漂亮的腰线抚到她细腻的鳞片。
“不说实话，就把你做成红烧鱼。”
苏白月觉得自己很委屈。
明明做好事的是她，怎么受罪的也都是她呢？
苏白月眼睛一睁一闭，猛地圈住霍恒的脖子，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声音糯糯道：“喜欢你。”
男人一愣，没想到人鱼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纤细娇小的小人鱼挤在他怀里，长长的尾巴绕住他的腰，软绵绵的蹭。
霍恒哑着喉咙，视线往下看，落到人鱼那粉嫩色的殷红嘴唇上。
刚刚喝完奶，小小的嘴，透着一股奶香气。
霍恒是个男人，还是个很正常的男人。
人鱼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身姿妖媚的蜷缩在他怀里，浑身滑溜溜的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喜欢我？喜欢我哪里？”
喜欢你像老父亲一样照顾我。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
“好看。”苏白月小小声的说完，还假装害羞的把脸埋进了霍恒怀里。
却不料男人面色一变，“只是好看？”
难道还有其它的吗？这还不够吗？
苏白月智障鱼装久了，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有点进水了。
她小心翼翼的加了一个形容词，“很好看？”
男人霍然沉下脸，把鱼端端正正的放到自己面前。
“识字？”
苏白月摇头。
测出她的智商只有三岁后，人鱼养育院直接就把她的文化课取消了。
“为什么装傻？”
苏白月抱着一双小嫩手，想了想，“可以少生孩子。”
稍微聪明一点的鱼，就会变成多方争抢的生孩子工具。
人类认为，越聪明的鱼，生出来的孩子质量也就越好。
相反，像苏白月这样的智障鱼，反倒没什么人要。
霍恒听着小人鱼的话，突然就笑了。
原来真的不傻。
还知道隐藏自己。
见男人只盯着自己不说话，苏白月心里又慌了。
她赶紧表明真心。
“你好好的，要养我哦。”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看，我都帮你把腿医治好了，你一定不能亏待我哦。
霍恒脸上笑意更深。
还是条颇有心计的鱼。
装了这么久的傻，真是难为她了。
“砰砰砰”，突然，外面传来鹿葵拍打玻璃缸子的声音。
霍恒重新坐回轮椅上，目光深沉的盯着被自己顺势抱到了怀里的苏白月。
小人鱼睁着那双黑乌乌的大眼睛，一脸委屈加害怕。
“放心，不做红烧鱼了。”
霍恒不得不承认，他被这条鱼吸引了。
安抚完鱼，霍恒搂着人往外面去。
鹿葵那边已经快被撑死了。
苏白月这条傻鱼给她倒了一整袋鱼粮。鱼粮吸水膨胀，已经涨到半缸子了。
鹿葵一呼一吸之间就是一大口鱼粮。
她已经吃的快吐了。
“快帮我把鱼粮弄出去……咳咳咳……”鹿葵艰难的从鱼粮里挤出来。
霍恒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你说你是研究人员，研究什么的？”
鹿葵不再隐瞒，“研究人鱼，”顿了顿，她看向霍恒怀里的小人鱼，压低了几分声音，“我有能让人鱼的鱼尾变成人类双腿的药水。”
霍恒双眸微睁，下颚绷紧，却没有说话。
鹿葵继续道：“不过我需要很多研究材料。如果你能帮我弄来的话，我就能做出来。”
鹿葵很自信。
霍恒沉默半刻，突然垂眸看向苏白月。
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你想要什么？
苏白月一脸无辜的跟他回视。
想要鱼权吗？
霍恒在心底叹息一声，抬手，招来机器管家，让它帮忙清理鱼缸，然后又给鹿葵准备了一辆全自动人鱼婴儿车。
这是真的准备让鹿葵做人鱼药水了。
鹿葵终于从那该死的玻璃缸子里出来了。
虽然她依旧没有鱼身自由，但起码不用再忍受那条蠢鱼时不时的智障行为了。
“你的主人，是帝国元帅？”鹿葵一边做药剂，一边问身边的机器管家。
机器管家点头。
“那她呢？”鹿葵指了指苏白月。
“主人的人鱼。”
鹿葵已经通过机器管家了解了整个帝国的现状。
作为一条人鱼，如果她没有找到饲主，就会被送回人鱼养育院。
而现在的人鱼养育院显然不是一个好去处。因为那个曾经把她抓去地下实验室的人跟人鱼养育院里面的高层是一丘之貉。
所以归根结底，她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玩，玩……”小人鱼抱着瓶瓶奶，又颠颠的跑过来跟鹿葵玩了。
对于这条蠢鱼，鹿葵是非常不喜欢的。
而作为一个研究人员，鹿葵的心又是很硬的。
她根本就不认为那天在地下实验室，这条蠢鱼对自己有救命之恩。
她认为这只是巧合而已。
鹿葵知道，现在她能呆在霍恒身边，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而这条蠢鱼就不一样了。
她是霍恒饲养的人鱼。
比她更光明正大。
鹿葵看着人鱼身上那件漂亮的人鱼裙，想起那个俊美高贵的男人，又想起自己被关在地下实验室里的脏污景象，整只鱼就忍不住想歪了。
按照那个白大褂的说法，她本来是要替换这条蠢鱼的。
鹿葵以为，像霍恒这样的男人，这种鱼怎么配得上他？
应该说，整个帝国的低智商鱼都配不上他。
鹿葵能看出来男人势在必得的野心和欲望，她认为，男人需要的是像她一样的人鱼，而不是这种蠢鱼。
就算是生孩子，她生出来的孩子也一定会比这条蠢鱼更聪明，更健康。
……
自从被揭发以后，苏白月也不用在霍恒面前装白痴鱼了。
不过霍恒却开始不接受她的人鱼肉。
甚至阻止她自己给自己挖人鱼肉。
“你的腿还没好。”苏白月一脸为难的看着霍恒的腿。
霍恒道：“没关系。”
他有另外的途径。
霍恒的途径就是鹿葵。
鹿葵作为“阶下囚”，被挖几次鱼肉当然是有怒不敢言的。
但另外一方面，她又庆幸自己比那条蠢鱼多了其它的作用。
鹿葵认为，她迟早会代替那条蠢鱼的。
那边，随着自己的腿脚越来越好，霍恒的烦恼也与日俱增。
自从他揭发人鱼后，人鱼都不跟他撒娇了！
霍恒知道，人鱼一向是没有情感的。
但如果是智商成熟的人鱼呢？会不会像人类一样拥有情爱？
霍恒知道，自己已经陷下去了。
不过没关系，就算人鱼没有情爱，他只需要，将她一辈子绑在身边，不就好了吗？
霍恒抬手招来机器管家，“现在虐人鱼事件发酵的怎么样了？”
“已经被帝国镇压。”机器管家一板一眼道。
霍恒沉思半刻，“再把它掀起来。越热闹越好。”
第196章
网络上对霍恒的诋毁流言已经闹到腥风血雨的地步。
甚至已经有人在军事基地前拉横幅，坐地呐喊了。
而霍恒对此却是不屑一顾，甚至根本就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帝国一边镇压，一边派人到了霍恒的军事基地。
来的人是帝国皇帝身边的亲信，名叫何大河。
“元帅，陛下让我来问候您。”
何大河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穿着绅士服，目光犀利的给霍恒行礼。
霍恒坐在轮椅上，神色懒洋洋的道：“恕我不能相迎。”
何大河看了一眼霍恒的腿，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暗暗吃惊。
原来真的残废了。
作为帝国元帅，霍恒确实拥有别人没有的军事头脑。还有那身强悍的体魄和矫健的身姿。
从小就是人人羡慕的对象。
只是可惜，原本应该称霸星际的男人，现在却只能屈居在一张小小的轮椅上。
这样的耻辱，不是普通人能经受住的。
不过看这位元帅的面色，似乎过得还不错？
“元帅，现在外面对您的猜忌颇多。为了帝国的颜面，皇帝陛下决定先将您的人鱼送回人鱼养育院。”
霍恒原本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紧。
注意到霍恒的动作，何大河不禁面露喜色。
原来李肃说的没错，这位元帅对那只人鱼确实看重。
如此一来，帝国也就有了制衡霍恒的鱼质了。
霍恒缓慢坐直身体，看向那位皇帝亲信的目光也从慵懒不羁变得深邃凌厉。
“你说什么？”男人一字一顿道。
何大河没想到，虽然残疾了，但这个男人浑身的气势却不减反增。
他略微紧张的站起来，“皇帝陛下说，现在外面的流言对您非常不利。如果您不愿意将人鱼交给人鱼养育院的话，还有一个办法。”
霍恒知道，何大河后面要说的话，才是重点。
“皇帝陛下可以替您和公主举行婚礼，一起抚养人鱼。”
帝国皇帝的公主很多，他常常用联姻的方式来控制下臣和权贵。
霍恒知道，帝国皇帝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他被流言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如果他接受了公主，就意味着他变成了皇帝的人。但如果没接受，就会成为皇帝的敌人。
意思就是这么简单。
帝国皇帝对他发出信号。
现在，只有帝国才能救你。
可怜霍恒为帝国做了那么多，最后得到的却是帝国皇帝的猜忌。
霍恒突然想起父亲死前，在房间里跟帝国皇帝的秘密谈话。
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除了皇帝。
而第二天，父亲就去世了。
霍恒已经开始怀疑。父亲的死，除了是李肃刻意为之外，可能还有帝国皇帝的默许。
功高盖主的后果，一向如此。
“元帅，这件事，希望您能甚重考虑。”那边，何大河站起来，“对了，我需要检查一下人鱼的安全状况，回去禀告给陛下。”
霍恒眯起眼，那张俊美的脸上面色有些阴沉。
但很快，他就侧身让出了机器管家，领着何大河往他的住处去。
“她正在睡觉。”
霍恒隔着玻璃缸子，把那只正在睡觉的人鱼展示给了何大河。
人鱼长发披散，蜷缩在玻璃缸子里，露出漂亮的蓝色鱼尾。
何大河也是第一次看到传说中拥有蓝色鱼尾的人鱼，果然跟别的鱼都不一样。
不过这鱼看着确实有些营养不良。难道网上说霍恒虐待人鱼的事其实是真的？
可是何大河转头看到屋子里乱扔的人鱼玩具，还有那些堆得满满的人鱼吃食，又觉得不大可能。
外面的人不了解霍恒，可帝国内部的人却是十分了解霍恒。
霍恒从来不欺负弱小。
他有属于他的骄傲。
“元帅，我需要替您的人鱼检查一下。”
霍恒耸了耸肩，做了个随便的姿势。
何大河拿着检查仪器上去，趁霍恒不注意，把一块东西塞进了人鱼的鱼鳞里，然后若无其事的道：“元帅，人鱼没什么事，就是有点营养不良，我等一下让人鱼养育院的人开点药送过来。”
“劳烦。”霍恒说完，让机器管家送何大河出去，然后自己转着轮椅进了房间。
房间里，另一条小人鱼正蜷缩在他的床上，嘴里叼着瓶瓶奶，睡着了。
那些漏出来的奶渍沾湿了他的枕头。
小人鱼却无知无觉的，依旧睡得香甜，小脸红扑扑的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霍恒关上房门，从轮椅上站起来。
他已经能自行走动了。
虽然还不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但霍恒相信，再过不久，他就能完全恢复。
苏白月似有所觉的睁开那双惺忪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