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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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官途-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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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曲水流觞,没有人抛砖引玉可就冷场了,故而若是先让我和黄兄赋诗一首,给后面的人时间思考,岂不妙哉?若这次诗会流传出去的诗词够好,我们还能集诗成册,印成诗集,到时候整个苏州府的文人谁不知道这次诗会?说不定能像兰亭集会一般,引为雅谈!那纪兄可就要在苏州府名声大燥了!”

    诗会若是举办的好,也能为学子铺路扬名,人一旦有了名气,做什么都会容易一些。最简单的,同样的学子,如果所作文章差不多,但是一个有名气,一个籍籍无名,那么在主考官心中有名气的那个肯定能多一些印象分;若是这个主考官是以后的皇帝陛下,那么整个官场的起点就要高别人一等了!

    纪文和原本还有些怒意的,听完林清一席话却是感兴趣起来,只是稍稍一想,还是提出了疑问:“想法是好,这海棠诗你们先作,再让后面的人作,也确实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只是若是曲水流觞,怎么可能正好轮到你们先作诗?这水流可不听你的话啊!”

    林清淡然一笑,已然套到这次诗会的题目,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纪文和:“这是“雅歌台”边的座位,我画出来两个圈的地方,就是这次会最先拿到酒杯的两个地方。到时候你只要安排黄兄坐到这一处,我坐这一处即可。”

    林清实地去看了一次怀园,测算了水流的速度,怀园中所用酒杯的重量和每个石头座位的角度,选出来最有可能会先被水流带到酒杯的两个位置。林清也不能保证准确,毕竟还要算上当天的风速的影响,但是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当然,林清的主要目的是诗文题目,这个只是附带准备而已,若是纪文和不提,他也不会提。

    纪文和原本还想问一些东西,但是见到林清满脸自信的样子倒也相信了他,况且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诗会罢了,就算不如预期中那样顺利,弄个曲水流觞、效仿先贤,已经算是风雅之事了。

    林清所求只不过是公平二字,黄永智既然早得了诗题,他也不过晚上半天知道,这才算是真正的约斗啊!

    所以这场真正的诗文约斗,其实在三天前两人就已经开始了,林清这几天也是为了这首诗增删无数次,才最终成诗。想要七步成诗,千年也就出了一个曹子建啊!

    只是没想到,林清这一手打的黄永智有点狠,差点一下子打到他到了自我怀疑的地步了!

    这场诗会最终成诗一十二首,其中五首实属上成,另有七人未作出诗来,被众人灌了不少酒。而林清这首诗,最终名列魁首,得到了众人一致的恭贺。

    最终算是宾主尽欢,有人甚至喝的酩酊大醉而去!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家书抵万金

    林清只花了短短半年的时间; 就从丙班升到了甲班; 而跟着他一路升过来的只有李守泽一人,虽然两人的名次越拉越远,但是李守泽也稳稳地升到了甲班; 让林清不得不感叹这人的天赋。唯一的好处是,在升班的过程中,林清已经搬出了原来的宿舍,总算可以和黄永智等人分道扬镳。

    甲班中也有林清的老熟人; 那就是王英杰和柳泽旭两人,而且巧的是如今他们三人住一个寝室; 另外一人因为家中有事而拜别书院老师; 离开云天书院了。

    在和柳泽旭的相处中,林清发现这人虽然不善交际、为人腼腆内向; 但是也是一个心思机敏; 聪慧异常之人。只是柳泽旭志不在举业,一手水墨丹青书院中无人能出其右; 只是在别人看来难免有玩物丧志之嫌。

    “林弟,王兄; 你们帮我看看; 这幅画如何?”柳泽旭放下笔; 左右端详了一番; 然后招呼林清和王英杰来品鉴。

    林清放下手中的书本; 凑到柳泽旭的书桌前看过去; 只见柳泽旭画的是一副王母祝寿图; 整张图色泽明艳,王母的一颦一笑,整个天宫的和乐融融,就连云雾彩霞都尽在画中,整幅图长度近一米,费了柳泽旭半个月的时间才画完,可见柳泽旭是花了心思的。

    王英杰品鉴完长叹一声道:“柳弟,你只要将绘图上十分之一的心力用在举业上,何愁不能金榜题名!”

    王英杰同柳泽旭一般出身名门,王家是苏州府的显贵世家,祖上出过一内阁大臣,两位大学士,如今在朝中也有一番不小的影响力。

    其实林清不知道,王家还是曹家的姻亲,曹知瑞就是王英杰的嫡亲的表哥。王英杰生母的嫡妹就嫁到了曹家。两个盘踞在苏州府的大家族强强联手,王英杰也算是书院中数得上号的名门公子了。

    不过王英杰的相貌比起柳泽旭来讲,要差了一大截,方脸大眼,显得比较古板正直,待人接物也更加直言不讳。或许是家世带给他的底气,若有不平事,他也喜欢管上一管。

    王英杰和柳泽旭自小相识,家世又相当,算是多年好友。因着林清救过柳泽旭的命,所以王英杰对着林清也很是看重礼让。

    之所以王英杰出此言,是因为柳泽旭在读书上不太用心思,比起林清的手不释卷,柳泽旭将更多的心思都花在了琢磨画作上,书院里教导书画的秦夫子十分赏识柳泽旭,甚至还将他正式收入门下,格外严加指导。柳泽旭虽然也保住了在甲班的位置,但是名次一直在最后十名,堪堪不落到最后去,为此王英杰劝了柳泽旭几次,可惜他无动于衷。

    在世人看来,科举进学才是大道,书画之流虽然也被读书人追捧,但是若沉迷于此那就有些因小失大了。

    柳泽旭听了王英杰的话也没作声,而是双眼恳切地看向林清,希望他能点评一番。

    柳泽旭的眼睛非常生动传神,一双杏眼盯着人看的时候,琉璃色的眼珠子光华流转,美的让人一颤。

    幸而林清早就见多了柳泽旭的美貌,因为年岁缘故也只把柳泽旭当作弟弟看待,没有什么邪念,否则自己现在虽是男儿身,但是前世却是女子,真怕自己面对美色时会把持不住。

    林清也觉得奇怪,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是男儿身的缘故,或许是身边同龄男子年纪都太小,林清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子产生过其他想法,但是也没有对女子有过臆想。

    翻过年林清已经十三岁,这个时候的少年已经到了慕少艾的年纪了,但是林清却感觉自己出奇的无欲无求,平淡的让人心惊。尤其是想到再过几年,自己也要面临着娶妻生子的情况,头就开始大了起来。

    幸亏这还有几年时间缓冲,林清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一边,不去深思。

    林清的目光从这幅图上的每一个细节审视过去,以前林清对绘画一道是不懂的,但是奈何同寝室中出了一个画痴,就算不会绘画,但是想不懂品鉴也难了。

    “确实很好!是柳兄近日所得最好的一幅!看来柳兄在画作上又精进了。”林清观赏完由衷赞道。

    柳泽旭嘴角忍不住上翘,林英杰虽然是他从小长到大的朋友,但是为人太过刻板,一心志在仕途,有时候他还是觉得和林清讲话更加轻松一些。

    柳泽旭细心地将画卷了起来放入画桶中:“既然你们都说好,那么我就将这幅“王母祝寿图”裱起来,作为我祖母六十大寿的贺礼,你们说如何?”

    “这自然是好!你祖母最疼你,只要是你亲手所作,她肯定是喜欢。你这也是提醒了我,到时候我也得准备一份礼物。”王英杰也是马上想到了,再过两月就是柳家老太君的六十大寿,两家来往甚密,自然到时候王英杰也要去一趟。

    “林清,要不那日你也一并前来?”柳泽旭看林清似乎被冷落到了一边,立马邀请到。

    林清有些犯难,作为朋友,应邀实属正常,但是这种官宦子弟家的家宴,林清实在不想参与,所以表情上也带了出来些。

    柳泽旭低低一笑,劝解道:“林弟,我看你终日苦读,也该给自己放个假,况且我几次在祖母面前提起你,她老人家早就想看看你呢!”

    林清推辞不过,只得应下。

    王英杰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想了想又扭过头看向正在整理画稿的柳泽旭道:“泽旭,你近日可要勤勉一些,这个月月末山长就要回书院了,到时候可是会看所有人的考试成绩的。既然礼物已经挑选好,那么也该多温习功课,做些正事了。”

    云天书院的山长名叫杨盛安,字致知,是杨文舒的嫡孙,江南首屈一指的大文豪,当世有“南致知,北远山”之美誉,说的就是江南的杨致知和北方的安远山这两个当世大儒,文坛中的两位泰山北斗。

    可以说杨致知随手写一篇文章,都能让所有读书人趋之若鹜,今天若是杨致知说诗词该走婉约派,那么明天就有一大片书生开始研究婉约派的诗词改怎么写。这样的人,说是被读书人供上了神坛也不为过。

    在云天书院所有学子的心目中,杨山长就是高于一切的存在。五个月前杨山长受天禄书院邀请前去讲学,最近要回来了,还正好赶上小考,书院中的学子都马足了劲想要一展所学。

    柳泽旭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继续整理手上的东西。

    林清也读过杨致知的文章,确实针砭时弊、发人深省,文采斐然又不落入俗套,自成一家。随着对这些四书五经学的的愈加深入,林清就更加能看出来自己和别人的差别。虽然如今也可以做出像样的试帖诗和八股文,但是在真正的大师面前,自己也就只能算入个门而已。

    “杨山长的文章千锤百炼而成,每每读来都让人废寝忘食,书院中多少学子希望能得到山长的赏识,让山长指点一番?所以这次考试必然竞争十分激烈,柳兄确实该多温习一下功课。”林清之前从不喜欢劝柳泽旭多读书,因为在林清看来,既然柳泽旭一心扑在画作上,那也是他个人选择的事情,旁人无法置喙。有道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说不准以后柳泽旭也能层位一个名留青史的画家呢?

    只是读书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这次柳泽旭掉落到了后五名之列,那就不美了。

    没想到柳泽旭没有接过林清的话题,而是话锋一转:“那林弟也想得到山长指点?”

    林清一愣,接口道:“这是自然,书院中谁不想得到山长的指点?”

    王英杰好笑地看了林清一眼,想说不想的人就在你面前,但是想想还是忍住了。

    柳泽旭若有所思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清也没有在意,看到柳泽旭手中的画作,脑海中也想了一下到时候去柳家祝寿该送些什么礼物?

    又从柳家老太君身上想到了刘氏,不知道家中近日可好?自己寄出去的两封信是否已经收到?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家中人的回信,说不思念那是假的。

    可惜这个时代,山高水长,家信只能花点银子让车队带回去,都不知道是否能顺利送到。

    就在林清想着这个事情的时候,林家村这边才收到了信件,而且是两封信一起。

    原来那捎带的人第一回带信回来给忘了,第二回又捎信去林家村才想起。幸亏第一封信还在信匣子里,没有丢,所以就两封一起送了过去。

    林三牛第一个拿到信件,高兴的不知所以,只是他也就认识信封上的“林清”二字,只能快步走到堂屋对众人喊道:“狗子来信了,狗子来信了!”

    家里正是在准备晚饭的时候,听闻都围了过来,可惜大家拿着信件面面相觑,一个人都不会念。

    也是巧了当时,张立学正好到林家来报喜,林三妮今天刚刚诊出身孕,惹的张氏又哭又笑。

    张氏这半年,儿子外出求学,她天天日思夜想;女儿又一朝嫁作他人妇,从此进了张家门,再也不能常伴左右,身边总觉得空落落的,有时候干活都神思不属的。今天双喜临门,又知道女儿在张家过的很好,怀孕了,还收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子的信件,怎能不心绪翻腾?

    林清这两封信相隔两月寄出,讲了他在江南的所见所闻,读书求学的日常,还有林东阳的近况,两封信一共写了近三十页纸,但是刘氏听完后还是不断催促张立学:“还有呢?狗子还说了点啥?”

    张立学读完林清的信也是对林清选择的路产生了很多唏嘘和钦佩之感,看了一下手上所有的信纸,确定道:“奶,没了,林清就写了这么多。”

    张氏刚刚还亮着的双眼一下子有些暗淡下去了,李氏也是看着那厚厚的一刀纸,多想再听听自己儿子现今在做什么,可吃得香睡得饱,可挨过冷受过冻?第一次李氏后悔起当时没有像林三牛夫妇一般将儿子送进学堂读两年书,不求别的,只求这时候能写封家书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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