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妹种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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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妹种田记-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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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凌州的王府比起来,昌城的建筑明显精致婉约的多,亭台水榭错落有致,山石花树曲径通幽,和绿湾小筑的布置格局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然见过了老孟头,询问了一些府中事宜,对这座京城里的诚王府总算有了一些了解。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之中,整座王府占地约四十亩,府邸和花园融为一体,景色十分秀丽,在大惠朝的所有王府之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规模了。
  不过这府里如今只住着三房人,都是一些年老体弱的下人,是诚王前往凌州之前,留在京城看守屋子的,而这次跟随诚王进京人员还不到十人,稀稀落落的人烟也更衬得整座府邸空荡荡的。饶是苏然知道诚王性子冷,府里不会留太多人,也十分诧异,堂堂一个王府竟然冷清成这个样子。
  因王妃新丧,还未出孝期,府里各处都挂着白,萧索肃杀的景色影响得人心里凉飕飕的,苏然乖乖地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喝了一些热茶,用了几块点心,看天色还早,就歪在床上歇息着,因心里盘算着事情,怎么也睡不着。
  这次诚王回京是为了上缴兵符的,兵权就是底气,他会乖乖地交出去么?皇帝,准确的说是何家,一定不会满足于此的,他们后面还会出哪些招呢?更让苏然担心的是,诚王如今没有了苏家的支持,势单力薄,又该怎样自保?还有何素娥,她逃离了凌州城,应该也回到京城了吧。
  烦心事一箩筐,越想越心烦意乱,索性丢开了手,还是见机行事吧。她同往常一样,闪身进了春草园,打算做些农活分散心思。
  几天没进来,田里的稻子已经到了收割的时候了,这次种出来的稻穗,真是少见的粒大饱满,秸秆也比外面的稻秆粗壮许多,都被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腰。
  剥了一粒稻子,晶莹的米珠子圆鼓鼓的,十分讨喜,苏然将它丢进了嘴里,嚼得嘎嘣脆儿,舌尖上残留着甜津津的味道。
  她又从一堆农具中找到了一把镰刀,站在稻田中央,小心谨慎地收割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使用镰刀,弯曲的刀片用起来还有些不顺手,有好几次险些割到自己的腿上。
  锋利的刀刃一茬一茬的割着,将将割了三分地,就已经累得瘫坐在地上了,她看着身后倒下的一片金黄,欣慰地叹了一口气,今天一天是收不完了,她咬咬牙,做了几个伸展动作,拉了拉酸胀的胳膊,坚持着又割了两分地后,就收拾了农具,洗干净了双手,算着诚王差不多要回来了,仓促地出了园子。
  刚一出来,就听前院传来诚王回府的唱诺声,眼下苏然扮演着诚王唯一的贴身丫鬟,伺候他日常起居的重担统统落在了她的肩上,苏然看着一身尘土的自己,急忙忙脱下了脏乱的衣裳,换上干净的衣裙,一路小跑着赶往正殿,在半道上正巧遇上迎面而来的诚王。
  “殿下回来了,要先用膳吗?”
  “不用。”
  “那要先回书房处理公务吗?”
  “嗯。”
  又是这样的语气,最近诚王和她说话,一句话都不超过十个字,态度十分冷淡,苏然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跟了上去,研墨倒茶这些活儿,还得她来做。
  磨好一砚墨水,苏然的手腕已经酸软麻胀不已,在春草园内累了一天还没休息,紧接着又要伺候人,累得她腿都站不直了,她转过头,悄悄打了一个哈欠。
  “去那儿坐着,别在这儿碍事。”诚王扫了一眼哈欠连天的苏然,僵硬地说道。
  苏然交换着双腿颠了颠脚尖,轻轻行了一礼,解脱般走到朱漆木椅边,放松着身体坐了下去,诚王没有发话让她离开,她也不敢擅自离去,只好一个人静静地等待着。
  之前诚王说带她进京是要她帮个忙,可如今他只顾着忙活自己的事情,完全把这一茬儿丢到了脑后,苏然有好几次都想提醒提醒他,可一看到他冷若冰霜的脸,只好把话儿都咽了回去。
  接连打过几个哈欠,眼前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苏然心想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她,只要眯一小会儿就好,看了眼正在聚精会神处理公务的诚王,她轻轻地趴在小几上,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这一觉仿佛只睡了几秒钟,直到一阵寒风吹得门扇哐啷一响,她才猛然惊醒,入目的却是一片黑暗,良久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书房的椅子里,枕着的双臂已经发麻,炭火也已燃尽,书房内早已空无一人,诚王不知何时已经丢下她离开了,只留她一人独自坐在冰冷的黑暗之中。
  苏然哈着气搓了搓冻僵的双手,肚子响起了咕噜噜的叫声,饥寒交迫,她扯着嘴苦笑一声,揉揉瘪下去的肚皮,出门觅食去了。
  晚间寒气逼人,苏然裹紧了衣襟走在小径上,迎面遇上了匆匆赶来的老孟头:“哟,暖香姑娘你来啦,快些随我去用饭吧,给你留了一碗汤泡饭。”
  “谢谢您嘞。”苏然拍拍脸颊,小跑着跟了上去。
  扒着热乎的汤饭,胃里明显暖和了起来,老孟头将一只烤好的红薯放在苏然面前,缺了牙的嘴巴一咧:“尝尝这个玩意儿,叫甘薯,京里最近时兴着呢,卖得可贵!”
  红薯产量很大,甚至饥荒之年还能靠它活命,在前世并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这里大概是因为还没普及的缘故,价钱要贵上许多吧。
  好久没尝到这个味儿了,苏然剥开一只,热乎得直烫嘴:“这是好东西,怎么不多种些呢。”
  “嗨,哪家有那么多闲地种这个,新赋刚颁下了来,又多收了一分税,种田的,苦哇!”老孟头憋着嘴,一张老脸皱出几道褶子。
  苏然舔舔嘴角的红薯渣,琢磨了一小会儿,还是开了口:“孟大爷,有生的红薯么,给我一只吧,这东西不难种,府里不是有个小菜园么,等春天的时候育了苗,就能种下去了。”
  “嘿,姑娘您还会种田,真是稀罕。”老孟头啧啧称奇,上上下下盯着她瞅了一遍。
  苏然不好意思地笑笑,辩解说自己杂书看多了,而后又跟着老孟头去了储粮的屋子,挑了一只拳头大小的红薯,上面还覆盖着一层泥土,保存的很完整,十分适合做种薯。
  和老孟头聊了一会儿家常,亥时三刻就快到了,这是诚王将要歇息的时分,苏然一口吞了剩下的红薯,噎得她嗓子生疼,还顾不上喝一口水,便和老孟头打了声招呼,小跑着赶往上房去了。
  她先去了耳间,炉子上已经热好了水,她提起一只滚了水的铜壶,哼哧哼哧地到了诚王的房门外,屋子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她先仔细听了听动静,才轻轻敲了敲门。
  “殿下,该洗漱了。”
  “进来。”
  苏然用胳膊肘推开了门,小心翼翼地抬着水进了屋,屋里的诚王一身便服,倚坐在榻上看书,苏然进屋后,他头也未抬,直接无视了她。
  苏然先往架子上的盆里加了凉水,再兑上热水,用手试了试温度,才转身面向诚王:“殿下,水已经调好了。”
  诚王“嗯”了一声,眼神依旧未离,他翻过一页书,直到看完了那一页的尾处,才起了身,朝苏然走来。
  慢悠悠地行至苏然面前,再将双手一抬,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神无波无澜,苏然一脸莫名地和他对视着,呆立了几秒钟,才回味过来这是让她伺候他呢。
  垂下眼偷偷翻了个白眼,腹诽道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不能自理,虽心里哼了好几声,但她还是顺从地卷起了袖子,将他的双手压进清水中,捧起一抔温水浇了上去。
  洗完手苏然正准备沾湿手巾让他洗把脸,诚王见状眉头一皱:“换水。”
  满是嫌弃的语气。
  苏然咬着后槽牙吸了口气,强颜欢笑着安慰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明面上还是乖巧地捧着水盆出去了,然后发泄似的一把泼到了树根下,看着热腾腾的水汽升起,苏然握起拳头,在黑暗中对着诚王的屋子示威般挥着。
  晚上她又自然而然成了诚王的值夜小丫鬟,在诚王床脚处的榻上歇下了,夜里诚王要了一次茶,其余都相安无事。
  这几日诚王一直处在忙碌的状态,早出晚归,连累的苏然也疲惫得长出了黑眼圈,除了要伺候挑剔的王爷大人,她还要忙着收割春草园里的稻子。她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将那亩地收割完,剩下的难题就是脱粒了,苏然学着在菜头庄看到的脱粒方式,捧着一捆稻子对着一只方木桶使劲儿摔打,扬起的灰尘雾蒙蒙一片,苏然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歇了一小会儿再继续,现在的她只想多多储备一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可惜她人小力轻,敲打了小半个时辰,只打下了小半桶来,她只好找来几块手掌大小的鹅卵石,对着稻穗使劲儿敲打,这样脱粒比空手摔打省力许多。她大致估算了一下,这次一亩田的产量,大概能有七八石,这样的产量,在这个亩产只有两三石的时代是不可想象的,即使在后世,也算是高产作物了。
  春草园里还被她一点点搬进了不少东西,除了农具和种子,甚至还储备了一些炊具和调料,有过上次露宿野外的经历之后,她就习惯性地储存了一些必需品。
  一个时辰的强力劳作下来,苏然的肚子早就空了,她正好想尝尝刚打下来的稻米的味道,就用石椿捣了两把稻子,脱去了稻壳,架起一只袖珍小炉,炉子里放了一些碎炭,她又在上面铺上了一层干草碎,吹醒了火折子点了火。再将米下到小铜锅中,加了一瓢水,放到炉子上慢慢煮着。
  火炉里的火力不够,煮了近两刻钟才焖好了饭,一掀盖子,顿时香味四溢,是新米独有的香甜味,苏然也顾不上烫,挖了一勺吹两下就塞进嘴里,烫得她咧着嘴哈气,舌头滚了两下,就迫不及待地咀嚼了起来,顿时觉得这滋味觉得比蜜还甜。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夜不归宿

  
  诚王正呆在书房里练字清心,最近他的火气有点大,进宫面圣的事情不太顺利,他都已经回京几天了,折子流水似的递了进去,就是不见父皇露面,只不断有口谕传出,催他速交兵符,早朝也停摆了好几日,目前全由太子监国,何丞相辅政,机敏的他立刻就嗅出了一丝不正常的味道。
  另外家里的那个丫头也叫他不顺心,本想着冷她两天,杀杀她的骄矜气,叫她还敢把他的一腔心意糟蹋了,却没想到这丫头全没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伺候他也算是尽心尽力,全无一点脾气或是忐忑不安,这就更让他恼火了。
  他实在想不通她的小脑袋瓜子里都想些什么,若是换做平常的女子,他根本不需流露出一星半点意思,她们早就挤破了头也想凑到他的身边去,哪像他已经巴巴地去献了殷勤,她还是冥顽不灵,她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明明他也能感受得到她的心意,但她就是不肯敞开心扉,好似就有那么一道坎迈不出去。
  他隐约觉得她是在害怕,但怕什么?怕被拘束?可她这性子,心里又不存事儿,放在哪儿都能活的很好的呀,何况自古以来,女子一旦出嫁,都不可能像做姑娘时随心所欲的。
  想得烦了,他就把手里的笔杆子狠狠地掷到了笔洗中,溅出几滴污水,染黑了他刚练好的字,他恨恨地想:女人就是不能掼狠了!
  这天午饭,诚王只咽下几块甘薯蒸糕就没有食欲了,站在一边替他布菜的苏然见他每样菜只动了两口就叫人撤下了,又默默替那些菜可惜。
  她早就摸清了他的喜好,饭后沏了一壶铁观音,凉到八分热的时候才端上来给他,看他一脸心不在焉地喝着,估摸着是遇上什么难办的事了。
  恰巧这时,府里迎来了一位极其罕见的客人,老孟头刚颤着腿儿跑进来通报,就听见他身后一阵洪亮爽利的笑声。
  “哈哈哈哈,六弟,我来看看你了!”一男子从老远外就扯着嗓门,大刀阔斧地走来,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年纪,面白脸方,蓄着一绺小胡子,身形已有些微发福。
  诚王赶忙放下茶碗,笑脸相迎:“臣弟惶恐,理应由臣弟先去拜见太子殿下的。”
  “六弟,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怎么才三年没见,你就改口不认我这个三哥了!”
  “三哥折煞我了!”诚王笑笑,恭敬地说着。
  太子哈哈一笑,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又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啧啧摇起了头,最后看了一眼低眉敛目,前去沏新茶的丫鬟的背影,对着诚王摇头叹道:“老六,你这日子过的也太清苦了些,我来这一路,一个下人都没见着,府里怎么只有一个丫鬟服侍你!不成体统!改明儿我送两个好的来给你使唤!”
  “不敢劳三哥费心,这次我进京是领罚的,自然不敢铺张过甚。”
  “哎呀,这也太不像话了,听哥哥一句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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