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的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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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的沈先生-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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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薄微仰下颚,目光放空,片刻,道:“你的吃相倒是有趣。”
  “有趣?”余念窘迫,“是很丑吗?”
  “让我想起了我以前养过的一只猫,它的吃相也是这样,护着食物,生怕被人夺去分毫。”
  余念有一手护着碗沿的习惯,这是为了防止吃饭时因动作过大,而打碎碗筷,她急忙收手,岔开话题:“沈先生也养猫?”
  沈薄意味深长地笑:“怎么?只许你养猫,不许我养猫?”
  余念几乎是在瞬间想起了从前,她暗讽沈薄有洁癖,对外拘谨客套,对内张牙舞爪。所以,他现在逮住了机会,好借猫来“羞…辱”她,就为了报当初的一箭之仇?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对人处事,还真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余念撇嘴,却也不敢顶上司的话。像猫就像猫吧,就当是夸她乖巧可爱好了。为了避开沈薄灼灼似火的眸光,她只能侧头,看向小白。
  自从旅店回来,小白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望着漆黑的窗外,目光放空,却不曾想将酒水倒在了裤子上,瞬间湿濡了一片。
  他手忙脚乱抚干那些酒泽,懊恼地用纸巾一遍又一遍擦拭着。
  余念颇感好奇,问他:“小白,你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怎么了?”
  小白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微咬下唇,又松开,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余念不信。
  他不敢与她对视,分明心里有鬼。
  余念追问:“究竟怎么了?你不说,那我就猜了。”
  小白瞪大眼睛,结结巴巴:“没事,余念姐,别担心。”
  余念却不管他这一套,自顾自说:“我记得前天你还好好的,就昨天开始的。昨天你应该是和徐倩他们去搜山了,难道在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徐倩了,别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会让我担心的,明白吗?”
  “我……”小白挠挠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凑到余念的耳边,细语:“那个,徐倩好像……有点问题。”
  余念知道他是不想让沈薄听到,于是配合地压低声音,问:“什么问题?”
  “她……亲了我。”
  余念一口清酒就喷出来,不小心呛到了喉咙里,热辣的滋味冲鼻,咳得面红耳赤。
  她拽着小白出门,对沈薄歉意笑笑:“我和小白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沈薄挑眉,“哦?一起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
  “……”她好蠢,紧张到找借口都没能考虑妥当。
  “那我也一起去。”沈薄起身,很快就加入了余念的“闺蜜团”,一起去厕所。
  五分钟后,他们一起来到了屋外的人造石桥上乘凉。
  余念看了一眼沈薄,不懂他为何执意要跟过来,就因为他们说秘密不带上他,所以导致他心理不平衡了?
  沈薄也害怕遭受冷落吗?
  当然,这个想法仅仅在她脑海里逗留了两秒,很快就被她驱逐出脑海——怎么可能啊?这种满肚子坏水的笑面虎,怎么可能在意被人冷待,事后报复倒是很有可能发生。
  余念转头,问小白:“你说的那事是怎么发生的?”
  小白说:“嗯,就是分析了一下地势,找到了瞭望塔的位置。然后,她就这么上来了,可能是……夸奖的意思。”
  “但你很在意,是吗?”余念觉得这有点不好办,她也不是当知心姐姐的料啊,难道要她劝——被亲是很寻常的事,并不是什么令人在意的行为。也不需要因为这样一个亲昵的动作而心绪繁乱,影响到自己的日常生活?
  但这些话对于她来说很受用,对于小白来说,效果就相差甚远了。
  余念求助一般望向沈薄,后者慢条斯理地看了她一眼,轻笑,说:“这种事情再寻常不过,如果仅仅因为一个吻就扰乱了自己的心绪,那么今后又能做好什么事情?”
  小白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垂眸,说:“很寻常吗?”
  “很寻常。”沈薄下了定论。
  忽的,他蓦然握住余念白嫩的手指,抵住指腹燎上一吻,道:“就好似这样,不过是一个亲吻仪式,并没有什么深意。”
  小白点头,“我明白了。”
  余念为了配合沈薄的实验效果,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点点头,实则她的脊背早已酥麻,指腹上残留的余温犹在,在衣角上擦拭了三番两次,都无法将那炽热的气息祛除。
  就算他因材施教,临时起意,也不能把她当做实验对象啊!
  他怎么不亲小白去?那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我吻你,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我是你的上司,这是礼仪……
  好吧,亲小白的确很怪,亲她的手背好像就正常许多了。
  余念深呼吸两口气,尾随在沈薄回了包厢。
  临进门前,沈薄扶着门把手,回头,说:“余小姐,刚才……”
  余念急忙打断他的话,“没事!我一点都不在意,你也别纠结,不就亲个手背吗?亲吻礼仪什么的,我都懂的。”
  “是吗?”他的嗓音被压抑得很低,意味深长地反问。
  “嗯。”余念点点头,再一看他黑沉的脸色,下意识后退一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呃,是她这样说,显得不够释然吗?为什么沈薄没有半点因她的识相而感到愉悦?反倒是隐隐有一丝不悦?
  她疑惑注视着沈薄,他清俊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深邃,原本挂着的浅笑也渐渐消弭不见了。
  但沈薄的失态也仅仅局限一秒,很快,他又恢复了那样皮笑肉不笑的神态,说:“余小姐再吃一点东西,我先去前台结账。”
  “嗯。”余念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迈步进门,再吃了几块裹在青椒里的炸豆腐。
  大约到了凌晨,余念他们才回到了家里。
  余念喝了不少酒,脸颊泛红,微醺。
  她洗完澡,以手枕头,躺在床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酒意驱使,她总想到沈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想了一会儿,迷糊间,又将他的脸与梦中的那个黑衣少年重合,完美糅合到了一块儿。
  时隔一个月,她又梦到了那个黑衣少年。
  下着大雨,他的伞撑在她头上,将干净的手帕递给她。
  等少年收回手时,余念隐约看到了他深黑袖口内的一道伤疤,是烫伤,经脉起伏着,像一朵云的形状。
  她终于想起了一点当年的事情,只是那个少年的脸还是隔山隔水,隐在雾气内,渐渐得越走越远。
  余念从梦中惊醒时,已经是早上十一点了。
  屋外有人敲门,她哑着嗓子唤:“请进。”
  来人是沈薄,他端着一杯热水,彬彬有礼递给她:“宿醉醒后,都要适时喝点温水,身体比较容易吸收水分。”
  他的嗓音温婉,目光柔和地落在余念的眉间、眼睫上。
  而余念的目光,则落在他凑近的手上,那指节分明的手,沿着纤长的指腹望去,隐约能看到一道烫伤,在掌心与腕骨之间,就在那个恰到好处的位置,若隐若现。
  余念几乎是一瞬间想到了那个少年,他也有这个烫疤,白云的形状,相同的位置。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太过于强烈,几乎是一瞬间将她摧毁,海啸一般,将她完全覆盖淹没。
  她难以置信地问:“沈先生,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


☆、第三十一集

  余念抬头,对上了沈薄那一双如雏鹰般明锐的黑眸。
  他的眼尾狭长,微微半阖,眼角嵌入一道明显的深壑,扬起淡淡的弧度。只一瞬,他又恢复了平静,似笑非笑:“从前吗?”
  他上扬尾音,说的意味深长。没有直接承认,却也并不否认,这让余念更加感到好奇。
  余念抿紧下唇,死死盯住他,企图从这个男人脸上寻到一丝一毫的破绽,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只言片语:“对,从前。你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父亲的死,那么肯定事先调查过我了。我就说,凭沈先生的人脉与手段,什么样的精英人士找不到,为何会偏偏盯上我?怕是这里头就有这一层渊源。”
  沈薄但笑不语,他将温水轻轻放置在床头柜上,坐到一侧的皮质沙发上,瞧着这架势,怕是打算促膝长谈。
  余念被他那种近似打量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僵直着脊背,凑近了,说:“所以,你绝不是临时起意,你是早有预谋。”
  “为什么十几年前的事,你会记到现在?”沈薄单手支颔,饶有兴味地问。
  余念几欲脱口而出,刚说了一个“我”字,就顷刻之间哑了嗓子。
  这要她怎么说?说她对他梦寐思服,说她对他念念不忘?
  “嗯?究竟是……为什么呢?”他起身,凑近她,居高临下,望着她。
  余念对上沈薄那一双笑意盎然的眼睛,忽的一种浓烈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他明明知道答案,却想利用她的话,因她亲口说出来答案。
  这个男人看似平和好亲近,但实际上,只是一只披着羊皮混淆入羊群里的狼,明明饥肠辘辘,却能很好压抑住自己的饥饿感,就为了深入敌营。
  他究竟是有如何强大的自制力与掌控力呢?
  “沈薄……”原来那个少年的名字,是沈薄吗?
  余念的舌尖翻搅着他的名字,温含暖化,像是一块严寒的冰,吮吸在炙热的舌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被融化成一汪凉泉,迫不及待饮下,泊泊注入心底最深处。
  沈薄脸上伪善的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沉静与温柔。
  他垂头,侧到余念的耳畔,让她看不清脸上表情,低低说道:“我一直记得你。”
  余念的身躯一颤,她很快从那种缥缈的臆想中回神,察觉沈薄炙热的鼻息吐纳在她光洁的锁骨上,隐约涌入衣领里。
  “记得我?”她终于恢复了警惕心,梦里的少年再美好,那终究只是过去式,现在的沈薄太过于危险,至少潜意识里告诉她,没有完全的把握,绝对不要靠近这个男人。
  “从前的你和现在的你一样有趣。”
  “从前的我?”
  沈薄推回来,再次陷入沙发来,他撑着头,闲散地道:“那时候,我只是凑巧路过事发现场。我看到了你,站在雨里,明明从紧攥的手指还有半跪的膝盖这些细节里察觉出死者是你最重要的亲人,但你没有哭,最该嚎啕大哭的人却这样镇定。所以,你吸引到了我。”
  这的确很像是沈薄的处事风格,余念继续听下去,也没有迫不及待打断他的话。
  她当时的确没哭,想哭,想嚎叫,却没有眼泪。她只觉得喉头嘶哑,出声喑哑,一瞬间丧失了所有五感。
  那时候,雨下的很大。
  她只觉得腹部翻搅,想朝外呕吐,带着所有激愤与不甘,像是呕出灵魂一样。
  余念哑着嗓子,轻声说:“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是吗?”
  “我早该想起来的,也可能是我懦弱,所以将这段记忆一直封存在大脑深处,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我看到有人胁迫他,手里有枪,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一定没错,他不是自杀。”
  沈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食指缓缓敲击在唇瓣的褶皱上,说:“听我继续说,余小姐。”
  “你说,我听着。”
  “我想要看清你的眼神,所以才主动走近你。为了避免让你怀疑,所以我选择了做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递了一张手帕给你。当你转过身时,我看到了你的眼睛——眼睛很空洞,像是拥有另一个永恒的荒芜世界。这让我觉得很新奇,不知该说你坚强,还是该同情你被死者打击到这样的地步。只是,你成功吸引到我了,我很想看看,拥有这样眼神的女孩,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而现在,你超乎了我的想象,变成了一个令人着迷的女人。”
  余念听不出他话中的赞许之意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至少,沈薄与她梦中痴迷的那个少年大相径庭,就连她一直觉得沈薄给她递手帕是发自内心的温柔之举,没想到也包含着这样的令人无奈的目的。
  余念终于找到了梦中“情人”,也释怀了,“说实话,沈先生之前的举动让我很感激,甚至觉得自己还是被人关爱着的。虽然你的善举目的不纯粹,但也的确温暖过我的少年时期,我还是很感激沈先生的。呼——幸好找到你了,我也想当面说一句,”余念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谢谢你的手帕,沈先生。”
  沈薄也报之一笑:“不客气。”
  “那我先换一件衣服。”余念下达逐客令。
  沈薄识相起身,临到门前,忽的回头,说:“对了,余小姐。我向来不喜欢以善举‘要挟’别人报恩,以身相许这种事,还是相守相知以后,对方心甘情愿比较好。”
  余念没明白他话中深意,但结合起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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