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的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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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的沈先生-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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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念下意识捂在胸口偏左处,用掌心感受体内不住搏动的心脏。
  他总是这样,无时无刻撩动她心。
  “不过,怎样的你都好,无论是忙碌时连妆都不化的你,还是为了我穿上精致晚礼服的你,都很迷人,”沈薄将手抵在她的后腰处,跟随她的步伐,不疾不徐地往前走,“做你自己就好了,余念。在我身边,你可以选择任何你喜欢的人生,我不会阻拦你,但也决不允许你抛下我。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的未来,必须有我。”
  他的话虽蛮横霸道,但从另外一方面来想,也可以说是最实际性的表白。
  他承诺她可以执手携行,可以风雨同路,双双白头。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他想说明这一点。
  “我知道了。沈先生的嘴真甜,每天都在听甜言蜜语。”
  “哦?是吗?或许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
  “看出来了,对了,我有一件礼物给你。”余念坐上副驾驶座,从车座下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里头是一只白金手表。
  “送给我的?”
  “CK的限量版,价格当然没有上千万上百万那么高,毕竟你的女朋友也没那么有钱,但这是我的心意,不许说不好看,也不许说不喜欢。”余念滔滔不绝讲完了一段话,停下来,喘了口气。
  “我很喜欢,能帮我戴上吗?”沈薄的笑意很深,看得出是真心感到满足,“小的时候,我爸不太管我的事情。那时候我弟刚被接回家,虽然和我的关系并不好,但到我的生日这天,他还是在隔夜的泡芙上插了一根蜡烛送给我当生日蛋糕。”
  “听起来好像很温馨,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很有趣,不是吗?”
  “你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
  沈薄话还没说完,忽的收到了一条跨国短信,上面写着:沈薄你好,听说你今天又老了一岁,为了庆贺你离死期不远了,我决定慷慨地花上一元人民币为你献上祝福。祝你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补充:这段话是白心帮我发的,并不是我个人的祝愿,所以无效,谢谢。)那么,晚安,再见。
  “他是个贱人,字面意思。”沈薄微微一笑。
  “我看出来了……”余念再次沉默了。
  沈薄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钝钝地敲击两下,回给苏牧一条短信:“谢谢,这句话是送给白小姐的。”
  余念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她明白这个男人的心究竟有多柔软,以至于一直用亲弟和他针锋相对的相处方式,回敬苏牧兄弟情谊。
  他们两个也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互相看不顺眼,暗地使绊子,反而是用各自的方式守护对方,并且真心实意祝愿对方,只是表达方式不太明显罢了。
  诚如沈薄所说,他是苏牧的影子,一个在太阳底下,一个在太阳的背面。
  而她与沈薄的关系则是:他是她的后背,尽自己所能守护她。
  家人与恋人,他都在用充满爱意的方式保护着,他是个如初春般温柔的男人。
  沈薄把手机放回车座旁的零钱小槽里,轻歪了头,轻声细语:“我很开心,谢谢你,余念。”
  “你之前也有精心准备我的生日,这是回礼。还有,你我之间,不用说谢谢,太客套了。我们是很亲密的关系,以后也会生活在一起,组建一个家庭,不是吗?”这种话让余念来说,真的是让人面红心跳。仿佛是她在和沈薄求婚一样,主次都变了。
  “这话该由我来说,”沈薄握住她的手,略带薄茧的粗粝拇指拂过她突起的骨节处,残留下星点热度,又说,“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送给我?”
  “可能算不上是礼物,但却是你想知道的。”
  余念心头一跳,隐隐有种抓心挠肝的焦虑。她想问,却被沈薄止住了声。
  “去看看就知道了。”沈薄说。
  他驱车穿过深邃的隧道,往偏僻的郊区开去,那是通向另一个小镇的路,沈薄对西西里岛这个大区像是很熟悉。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映在车窗上的光影流途才渐渐变缓变慢,最终能平和地融入她的眼睛里。
  车停了,沈薄接她下来。
  这是邻边小镇的市中心,晚上七点,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店铺打烊的时间。
  周边有一家中式小餐馆,另一间是针灸加钟表修理店,上面挂着小彩灯拼接的“Aperto(开门)”牌子。
  “过来。”沈薄喊她。
  余念三步并两步小跳着追上,由于穿了高跟鞋,险些崴了脚,被他堪堪扶住。
  “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你说的礼物是在这里面吗?”
  “对,你跟我来,”他牵着她进了门,挑起门帘,对柜台前的中年男人笑了一下,说,“吴叔吗?我是之前和你通过电话的小沈,她就是余念。”
  被喊吴叔的男人拆下修手表专用的镜筒,和煦地笑道:“是念念?”
  “吴叔好。”余念局促地打了个招呼。
  “我小时候还抱过你,没想到长这么大了。要不是小沈找到我,我都不知道你的消息了。”
  余念下意识看向沈薄,企图从他的眼里搜刮到一丝讯息。
  沈薄介绍:“吴叔以前是你爸的朋友,你那枚玉就是他刻的。”
  “你查到这个份上了?”余念诧异地问。
  “你很在意,所以我就搭了一把手。但他不是知情人,拿了东西就走吧,不要把他牵涉进去了。”沈薄说。
  余念点头,问:“吴叔,我爸生前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
  吴叔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盒子,说:“他和我说过,如果你找来了,那就把东西给你,如果没找来,那就等二十年后烧了这些。你爸究竟做了什么,把命都搭上了……我也不管这些,但念念,听吴叔一句劝,这里头的水深着呢,你能收手就收手,可别像你爸那样了……”
  “吴叔,你别管这件事了,我会小心的。那我们先走了,您就当没见过我,以后有机会再联系。”
  “好,那你千万要小心。”
  余念记下了他温切的叮嘱,深深望了一眼由于常年劳作、脊背有些驼的中年男人,然后捧着那份东西,离开了小店。
  余念说:“如果可以,你帮吴叔找个新的地方开店吧。”
  “我有打算,不会让余启寒找到他的,别担心。”
  “嗯。”她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涉到案子里,也不确定这四周是否有余启寒埋伏的人。
  而不管她怀里的东西是什么,这一步也都是为了震慑余启寒用的。
  让他知道她已经掌握了至关重要的证据,逼他慌不择路到露出马脚。
  “这是警方的一步棋吗?还是说,我爸真的在生前留下这份罪证给我?”余念问沈薄,她不相信任何人。
  沈薄说:“东西是你爸留的,但我不清楚这是不是十几年前就设好的局。你爸应该是不想让你也陷入危险里,又或许这是他留给你的一根救命稻草,怕你遭到余启寒的迫害,所以才留下这张底牌。”
  “不管是怎样,我都陷入这个局里了,逃不了了。”
  余念小心翼翼拆开盒子里的东西,里头是一根粉色发带,是她小时候用过的,以及几张叠好的纸状物。
  纸张长时间闭合,有种冷硬的质感,混淆着木质抽屉湿冷的潮气。
  不知为何,余念的心情变得格外凝重,带着某种珍视的情愫,小心翼翼拆开纸张——是用软头钢笔写的信,是家书的格式,字迹娟瘦有劲,笔锋晕开,带着洒意与细腻的柔情。
  这是她父亲的字吗?
  余念的视线逐渐模糊,如同蒙上了一层灰扑扑的雾气。她诚惶诚恐地抚动页面,再三小心,生怕损坏了丝毫。
  纸上写着:“未来的念念,你好。
  你收到这封信,就代表着爸爸可能出事了。我想可能是早一步离开你了,不然肯定会在把信交给你之前销毁它。
  想说的话有很多,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还是想用最浅显的话把世间最险恶的事情解释给你听,但一回神想,这个时候,你已经是大人了吧?如果再用童话式的语言解释错综复杂的事情,会不会被你耻笑呢?
  也不知道念念有多高了,会到爸爸的肩膀过吗?还是说已经有男朋友了?结婚了?没能帮你筛选结婚对象,也是我生前最遗憾的一件事。正好说到这个,那么就叮嘱念念一句——不管我和你妈妈在不在你的身边,不管有没有人守护你,你都是最好的姑娘。你坚强、独立,一个人长到这么大,所以不需要惧怕任何事物,也不需要自卑。一旦你的结婚对象对你不好,你就果断离开他。然后给爸爸烧点纸,说说话,爸爸会帮你在阴间咒死他的……
  你找到这封信,那就说明你很在意我的死,并且倾尽一生去查明我的死因。是女人特有的直觉吗?还是我的念念真的这么敏锐,早在从前就发现了什么?我也隐隐有一种预感,我们会以另外一种方式交汇在某个交点上,可能就是现在,你正在看我给你写的信,我正在给未来的念念写信。隔了二十年,或者是三十年,我们又见面了。
  写这封信的原因很多,一方面是我想给警方一点线索,在我被灭口之前,另一个是我总想着给你留下一点什么,聊以慰藉。但在那种情况下,我绝对不能让你知道任何东西,否则就会给你引来祸事。所以我就设置了一点小线索在吊坠里,你能找到最好,不能找到,那么忘记我,幸福安乐过完一生也很好。毕竟他承诺过我,只要我死了,就一定会让你平平安安长大。
  我很无能,没能够查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被他们盯上了。为了你的安全,我告诉你,凶手就是余启寒,你的大伯。
  但不要给我报仇,能逃就逃,逃得越远越好。
  如果你和警方联系上了,那么把吊坠交给他们,其他的由他们处理就好了,这封信也是我的警告,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
  我不想我的念念受到任何伤害。
  好了,纸都快写满了,再啰嗦下去,可能写满满一本本子都写不完。
  我很想告诉你所有我经历过的时季,所有见过的风景,还有我的人生阅历以及各式各样的能够让你少走歪路的叮咛。
  然而人的一生太短太短,终有人会从人生列车下车,然后长眠在自己的归属地。这种时候,也只能一笑置之,然后洒脱地挥手,说一声再见。
  我要下车了,念念。
  从这一刻开始,你要独自前行,与我道别,与过去道别。
  我一直爱你,以及衷心祝愿你幸福。
  那么,再见,念念。
  同时,我又希望你能安康长寿,再也不见。”
  余念看完了信,心口郁结了这么多年的执念突然消散了。她想伸手去捞,却什么都捞不到。
  她无所适从,以手掩面,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沈薄将她揽到怀里,温柔地抚她的柔顺细长的后发,以低低的声音哄她。
  余念抽噎着,上气不接下气,哭了好久都没缓和回来。
  她是第一次哭得这样狼狈,这样畅快淋漓。
  “还想哭吗?”沈薄问她。
  余念摇摇头,她的眼睛布满血丝,眼妆都脱了,被沈薄用纸巾抹去浅浅的黑痕。
  “难受?”
  余念本想点头,却一时间又摇了摇头,“不难受。”
  她的的确确是不难受了。
  她见到了曾经历尽千辛万苦也想见到的人,和他在平行的时空间碰面交汇,虽只有一瞬,寥寥无几的几个字,但也足够了。
  余念已经得到了太多——有机会和一个人好好道别,各自忘却于茫茫人海中,已经了无遗憾。
  “接下来想做什么?你爸不是让你不要为他报仇?”沈薄问。
  他也看了信,知道余爸想劝余念收手。
  余念的眸光徒然凛冽,说:“诚如他所说,我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我有自己的思想,可以自行判断自己要做的事情对错与否。我绝对不会收手,他敢伤我家人,我就要让他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十倍奉还!”
  “好,我会陪着你,”沈薄以冰冷的鼻尖抵住她的额头,他的眼睛看得很深,几乎要看到她的心里去,说,“余念,你不是一个人,我会帮你。”
  “嗯,我知道。我还有你,我也只剩下你了。”
  余念没有道谢,而是搂住沈薄,抱得很紧很紧,直到那股冷冽的兰花香冲击她,将她完全淹没。
  他们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这一辈子,都会守护彼此,互助互生。
  余念和余启寒汇报了一下行程,今晚她会在外过夜,也不在意余启寒会不会怀疑,她本来就是要让他起疑心,让他恐慌,夜不能寐。
  她和沈薄在周边宾馆开了一间房,四星级的宾馆,一百欧一个晚上,不算贵,也不算便宜,价格中上,是她送给沈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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