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的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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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的沈先生-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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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沈薄狐惑地看她。
  余念自觉失言,含糊其辞说道:“我只是怕你明天早上不吃早饭,起床又图方便不穿好衣服,加重感冒。”
  “我知道了,我等你回来。”
  “嗯。”余念也没想到这么顺利,只能在心中乞求沈薄没看出端倪,也不要追问什么。
  她今晚还得在他的药里混淆入适量的安眠药,虽然感冒药本就有助眠的功能,但药效还是不够强。
  他要安然睡到日晒三竿,拦不住她的任何行动。
  逮捕计划当天,余念很顺利丢下沈薄出门了。
  她步入驾驶座前,抬头望了一眼二楼的窗户,里面的窗帘紧闭,沈薄还在沉沉入睡。
  余念心中默念一句:“愿你一生能安稳入睡,再无纷扰。”
  随后,她开车,朝目的地前行。
  余启寒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嘀咕一句:“念念东西带来了吗?钥匙那些没忘吧?”
  “没忘,都带了。”
  “没忘就好了,你比你爸好。他从小就丢三落四,没少挨揍,调皮地像是猴子一样。”
  余念默不作声。
  “我也不明白,他怎么就肯丢下我们走了。这个没良心的,唉,欠了高利贷的话,直接和我说说,自家兄弟,能帮肯定帮。不是我说,你爸的性子就是太要强了,什么都闷在心里,死活也不肯告诉别人,凡事一个人扛。”
  余念握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听着余启寒讽刺意味十足的话,却说不出半句反驳。
  “说真的,你爸是个懦夫,这种事情都能自杀……”
  余念死咬下唇,许久尝到了一丝血腥味,这才吃痛舔了舔唇瓣,说:“他不是懦夫。”
  “哦?”余启寒笑了,兴味十足地看着她。
  “我爸不是懦夫。”
  “终于肯承认了?念念,我向来不喜欢爱撒谎的人。我一直在给你机会,想你趁早跟我坦白,或许我就不会杀你,但现在晚咯,”余启寒从怀中掏出一把枪,银白色的枪壳,与记忆中看到的那一柄枪重合。
  余启寒开始行动了,但这里距离海景房还有几米的距离,只能祈求警方尽快看到她,做出救援。
  而就在这时,余念的手表发出了讯息声。
  她破罐子破摔,直接接通,里头传来了贺颜声泪俱下的忏悔:“对不起,余念。”
  余念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蹙眉,问:“什么?”
  “我骗了你,上头还没有制定好计划,都是我捏造的。我先生在他们手里,我不敢违抗他们,我……我只能……你也爱过一个人,你应该知道我的感受。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我也是逼不得已,对不起,余念,对不起……”
  余念挂断电话,把车刹在了路边。
  一切都太晚了,她束手无策,只能任人宰割。
  余启寒还在敲击着那柄枪,嘲讽地说:“我有时候觉得你和你爸真像,性格,还有说话的语气。我总觉得像是他来和我索命了,我现在每次睡觉都会看到他,看到他跪在我面前,求我别杀你。我让他跳下去,他也跳了。听起来是不是很勇敢?明明是懦夫的行径,啧啧……”
  余念怒不可遏,她猛地转过身,揪住余启寒的衣领,恶狠狠地道:“你还是人吗?!”
  余启寒不动声色拽住她的手腕,低低说:“你就这么对待你大伯的?”
  “你还是人吗?!”余念声嘶力竭地道。
  而就在这时,从车窗的缝隙处射入一根麻醉药物的纤细注射器,直插到余念的脖颈处。
  很快,她就觉得头疼难耐,嘴里发出嗬嗬的挣扎声。
  她没能保护好沈薄,还被贺颜利用了。
  人怎么能这么坏?
  余念想到了很多人和事,胸腔闷地想吐。
  她晕头转向,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第五十四集
  这里很暗,看不见路。
  应该是在海边,隐约听到浪拍打礁岩的声音,似鼓点的合奏,悉悉索索,碎不成调,夹杂着海水咸涩的腥味扑面而来。
  余念四处张望,一斜光从天际漏入,有人踏着潮湿的海岸,披星戴月而来。
  是谁呢?
  她唤了一句:“爸爸?”
  又唤了一句:“沈薄?”
  这两个占据她的生命的男人都没有回应她。
  渐渐的,光越来越亮,像是火,又像是黎明的曙光,把那个男人焚烧殆尽,一下子点亮了她的视线。
  “啊。”
  余念惊叫一声,从床上翻身坐起。
  窗外,远处的灯塔与漆黑的海面交融,浮现出暧昧不清的幻影,一帧帧交叠在一起,毫无实感。
  她的视线依旧是模糊不清的,隐约能看出这是一栋建立在礁石上的海景房,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孤寂无援。
  四面都是海,只有船可以来往通行。
  是梦吗?
  很明显不是。
  她大口大口汲取着氧气,从喉头发出空气灌入时的摩擦声,嘶嘶入耳,焦虑又不安。
  余念需要理清楚现在的情况,她是在配合警方的缉拿工作时被绑架了?
  不对,是贺颜欺骗了她。警方还没有设定计划,是贺颜被余启寒抓住了把柄,借以威胁她,好让她上钩而已。
  可要是余启寒知道警方已经掌握他洗钱的罪证,要做的不应该是逃跑吗?光设套让她钻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贺颜并没有把警方的事情抖露出去。贺颜只是告诉余启寒,她手上有她父亲遗留下的罪证,可以控诉余启寒。她是回来复仇的……
  没错,也只有这样,余启寒才不会千方百计想着要逃跑。
  他只想赶在警方来之前,先毁掉证据,也就是从余念口中套出点什么。
  她对他来说,还有一点利用价值,没榨干之前,不会平白送死。
  余念冷笑一声,她是该感谢贺颜吗?她在救先生的同时,也没有抖出警方的底牌,而是选择牺牲她。
  又或者说,这也是警方计划的一部分。余念是个早就摆下的诱饵,而贺颜只是服从上头的命令,将计就计呢?
  现在再纠结那么多也没有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余念的身体还没完全复苏,残留着麻醉后的僵硬感,走两步,膝盖就不自觉软下,几欲跪地。
  或许是女人的天性使然,她在这一瞬间很想见沈薄,很想在他怀里寻求安慰。
  余念闭上眼,脑海中又浮现出沈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总喜欢戴上这一层假面,让人捉摸不透。但实际上,他是个深情而纯粹的男人,只有靠近心墙才能感受到心城里勃发出的炙热。这是他的心脏的温度。
  他会恨她吗?
  看起来是为了救沈薄,但实际上她也是弃他而去了吧?
  余念很自私,因为忍受不了心爱的男人出任何事故,甚至是死在她的面前,所以选择了折中的方式:苦难她自己担,以身涉险,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心爱的人之前……
  沈薄一定会懂的,懂她的冷情,懂她的自私,但他还是会原谅她,一如既往深爱她。
  余念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还不清,她欠了他太多了。
  “咯噔”一声,余念跪倒在地。
  她身上的麻醉药效还没过,凭借手臂的力量朝前攀爬着,直到拐口处漏出一线光,有人来了。
  过来的人是余启寒。
  他杵着手杖,身上的西装笔挺,连老花镜都换了一副坠金丝细框的样式。
  “还不扶我家念念起来?”他责骂身边没有眼力见儿的随从,嘴角勾起,嘲讽意味十足。
  两名魁梧的男人一左一右将余念搀扶到一侧的沙发上,还捏住她的下颚,逼迫她喝了两口水,以防脱水。
  冰冷的水灌入衣领,湿濡了前襟,冻得她一个哆嗦。
  她的呼吸愈发不畅了,像是一只濒死的鱼一样,瞪着无神的圆眼,鱼鳃煽动,无力翻身。
  余启寒就坐在她的面前,慈爱地说:“念念怎么这么不乖呢?”
  余念没有力气说话,她闭目养神。
  “如果你爸爸当年再乖一点,我怎么可能痛下杀手呢?他可是我的亲弟弟,血浓于水。我就是再怎么混蛋,也不可能杀他啊。”
  余念冷笑:“你已经杀了他。”
  “啊,人老了,事情都忘了。我是杀了他,可那也是没办法。我不想杀他,他就要杀我,我可是他亲哥哥,打娘胎里一块儿出来的亲哥哥,他就这么对我?念念,你说说,你爸还是人吗?有这样帮着外人打家里人的吗?”
  “所以你贩毒就是对的?你用贩毒挣来的钱置办产业就是对的?别说的那么好听了,你都不配提到我爸!”余念说了一长句话,气喘吁吁地捂住了脖颈,里头如刀割一般的疼。
  “念念,你知道大伯最讨厌哪种人吗?就是你这种,死到临头还要争口舌之利。你本来求求我,我就会让你活下去。但现在晚了,太迟了,你手上有的证据,早就被我销毁了,”他叹了一口气,“我给过你机会,在车上的时候,只要你和我坦白一切。看在你爸的份上,我也会留下你,这是出于我愧疚的恩赐,但你偏偏不服输,像是吸血蛭一样,爬在人腿上就不肯下来,非要吸一点精血才肯罢休。”
  “我本来就是为我爸报仇的,想我服软,你还不如杀了我。何况,我了解你,就算我服软,也不过是满足你某种隐秘的癖好,你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放过任何可能威胁到你的人,从我爸的死,我就看出来了。你以为我输了吗?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余念轻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没有任何埋伏吗?就这样独自过来送死?余启寒,你是不是当我傻?”
  余启寒眯起眼睛,不太相信她的话,但很明显,他也有些警惕,咬着字眼,一字一句说道:“不要虚张声势,我最讨厌你这种人。想死得痛苦一点,你就继续。这里都是我的人,绝对不可能被人查到,你在拖延时间,你在吓唬我。这样的伎俩,我怎么可能……”
  余念打断他的话,“你先别急,听我说。”
  她坐直了身子,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能让人信服,她能做的也只有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冥冥之中,她总有预感,会有人来救她。
  她的英雄,会来救她。
  余念启唇,继续道:“你好好想想,我爸要是真有关于你犯罪的证据,何必兜那么大的圈子,留给我?如果我真的查到什么,会不交给警方,还傻乎乎地跑到你这里来,就为了被你劫持?别逗了,我可不傻。我这叫瓮中捉鳖,这外面,都是我的人,不信你出去打探一下。余启寒,你现在是四面楚歌,中了埋伏了,还不自知。”
  她在说谎,但身为测谎师,想要避免一些说谎误区,让自己的谎言看起来真实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余念在赌,赌贺颜究竟是不是好人,赌沈薄对她的了解。
  余启寒脸上的笑意敛去,他动摇了,疑神疑鬼地环顾四周,最终回头,将枪打开保险,上膛,抵在她的额头:“别想骗我。”
  余念的手心都是汗,粘稠的质感让她更加焦虑不安。她的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几乎是在瞬息之间挤爆她的胸腔。
  该怎么办?
  这只老狐狸不信邪,估计是死定了。
  余念依旧是笑脸相迎,说:“我劝你别杀我,留着我还能当人质,到时候就有资本和警方谈判。杀了我,你可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更何况,我的船马上要来了,会有人接应我离开。之后,杀了你再抛尸海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会知道?念念怎么还学不乖呢?我都教了你这么多次,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你就杀吧,杀人了,警方可有理由当场击毙你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毕竟你是我大伯,我还不想就这样看着你死。我要你承认所有的罪证,在牢狱里反省自己的一生,守着出狱的希望,哦不,是没有希望,无期徒刑是至少的吧?然后,你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坐穿牢底,老去,死去。”
  余启寒似被震慑住了,毕竟走到这一步,谁不会担惊受怕呢?
  他做了这么多的恶事,总该轮到天来收了。
  “你别想骗我。”
  “我没在骗你!”余念恶狠狠地道,“我没必要骗一条死到临头的可怜虫。”
  余启寒深吸一口气,他将枪抵在余念的额头上,作势要扣动扳机,将她杀死。
  余念绝望地闭上眼睛,感受着那枪口里咔咔运转的机械声,不自觉幻想着黑沉沉的枪口里会飞跃出一枚子弹,贯穿她的脑壳……
  余启寒还是做到了这一步,他还是不信余念,不信自己千辛万苦创造的一切毁于一旦,他不甘,并且自负,认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窗外有人影流窜。
  恍惚之间,几道白光扫过,在剔透的玻璃上打下波光粼粼的虚影。是有人持着枪械与探照灯闯入,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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