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福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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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福临门-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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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莺语欲哭的小脸让六郎心头一阵焦急,却只能先稳住她:“莺语,慢慢说。”
  “是夫子大人!怎么办,我家小姐不见了!”莺语啜泣着,“昨晚还好好的,早上叫小姐起床,就发现人不见了。”
  六郎与她确认:“你一夜都未离开过阿福身边?”
  莺语点点头:“是,我怕小姐夜里口渴,昨晚就宿在了外房中,一早起来,小姐人就没了……”
  六郎想了想,又问:“人可是还在府中,你细细找过了?”
  在正经事上,莺语还是秉承了为主家办事应有的良好素质:“怕有遗漏,我召集了府上的下人,丫头、婆子、家丁,连厨子我都问过了,都说没见过小姐,小姐一定不在府中了!”一字一句,皆说得条理清晰。
  “这事神奇了!”老管家办事稳重,此时也顾不上责怪六郎,对身后问道,“昨夜守门的谁?”
  看门的家丁从门后走出,那是一脸的茫然:“昨夜是我的班,我敢保证,小姐没从正门出去过。至于后门嘛,虽是上了锁的……不过,小姐从后门出去过。”
  这件事,六郎知道,那日还让他堵个正着呢!
  莺语却是矢口否认:“自从小姐走后门,撞见来做法事的婆子,老爷便将钥匙收了去,未再走过后门了。”
  这下,老管家急了:“一个大活人,还能被风吹出府去不成?”
  “或许,阿福姑娘真是被那阵风给吹走的?”雾黎想起了昨夜的那阵阴风,月朗星疏,天象平稳,那风刮得莫名其妙。
  “昨夜有风?”六郎向前踱了两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古时有人轻功了得,来无影,去无踪,一阵风大便可死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卷走活人。再听众人所言,六郎基本明白了:“若是没有猜错,阿福这是又被人掳去了。”
  年近七旬的老管家差点吓瘫过去:“小姐……”
  “来人,先扶齐伯进去休息。”六郎一把扶住老者,“大家少安毋躁,出手之人必有后招,我自有法子救阿福脱险。”
  雾黎:“主上,那现在怎么办?”
  六郎只 回了一个字:“等。”
  不出所料,当天晚上,有人飞刀传书:让六郎明日,一人到良城江边赴约。
  “这是让我单刀赴会。”
  “卯时就去?天都没亮啊……”老管家不放心,别看骂六郎时毫不嘴软,但终究是拿他当自己人看,“萧夫子啊,还是报官吧,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若不按字条上说的做,我怕阿福会有不测。”六郎安抚道,“齐伯,你无需担忧,我会一切小心的,定将阿福完好无损的带 回来。”
  “主上,我……”
  雾黎话未说完,已被六郎拦下:“雾黎,你不要跟来。”
  六郎不徐不急地将纸条叠好,放入袖子中。
  原来那掳走阿福之人意在等六郎出现,待他一到良城,才传来消息。知道歹人的目标在自己身上,六郎安心了许多。
  初春时节,卯时尚早,而六郎寅时,就已出发了。
  关心则乱,六郎不知身边那些想要帮他的人会不会义气用事,偷偷跟随,就此害了阿福的性命。代价太大,他不能冒险,所以在告知众人时,将字条上的时间向后错了一个时辰。
  天色还未打起,六郎出门时抬头看了眼日月同存的景象,自知今日有劫数。但万事只要下了决心,定有 回报,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山间之间,江水澎湃。
  六郎刚一站定,只见一抹鹅黄落入眼底,对面的巨石上,有一少女,双手反绑,倒地不醒。
  “阿福!”他刚要上前,便有一玄色身影挡在了齐福身前。
  六郎定睛一瞧,此人正是“虎狼双煞”中的李天虎!
  李天虎面色阴沉,眼神像把锋利的刀子,似要将眼前人千刀万剐:“萧六郎,你总算来了!”
  前一晚,六郎已收到雾黎的飞鸽传书,知道他的弟弟李天狼死在了阿福手里。
  今日相见,目标还不够明确吗?
  “六郎……六郎,别来……”齐福嘤咛两声,仍是未曾清醒。
  这几句梦呓倒是吸引了李天虎的视线,他转身利落的拉起齐福手上的绳索,将她挟制在身前。
  这般动作,阿福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先是感受到来自背后的压力,知道正被人控制于股撑之中,视死如归的神情划过她惨白的脸庞;一转头,恰好对上立在汹涌的江水对面的萧六郎担忧的眼眸,瞬间又有些埋怨。
  为什么要来!
  终是狠了狠心,向对面喊去:“萧六郎,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你之间早已恩断意绝,再无瓜葛,你少管闲事,快点走!”
  对岸的六郎不语,只是这般定定的望着她,不离不弃。
  齐福见喊话没用,侧转过头来,对身后的李天虎说道:“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就是杀死李天狼的人,你既然绑了我,为何不赶紧为至亲兄弟报仇!”
  “阿福,不要说了!”六郎连忙阻止,生怕激到李天虎,伤了她分毫。
  可如今的李天虎还用得着齐福激将?他早已做好了打算:“小娘子,要杀你,我早就动手了,何必要等现在?”
  杀弟之仇,他固然要报,但要是能从中利用齐福引出萧六郎这条大鱼,完成相爷吩咐的任务,那后半辈子荣华富贵将是享之不尽!
  换句话说,这种人,从始至终都是唯利是图的。
  “你想如何?”只要他需求,便还有得商量,六郎并不惧怕这种人,不过是周旋,不过是他这一条命罢了。
  “姓萧的,你倒爽快!”
  见两人以自己谈起条件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萧六郎,我不用你救,你快走吧!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的,你何苦再搭上一条性命?”
  在破庙那晚,无论是否有人助力,那把刀都是她亲手□□李天狼的胸膛的,她也曾为红烧肉的死动过杀机。她知道,李天虎是要定了她这条命的!
  可六郎听而不闻,继续对李天虎道:“说吧,你要怎样?”
  “在爷爷面前还玩起你浓我浓这一套,我呸!好啊,好一对亡命鸳鸯,那我倒要试试,你们两人是否真能牺牲自己,保全对方。”李天虎眼神邪佞,扫了眼脚下那奔涌不息的涛涛江水,一抹狡猾的笑容挂上嘴角,“我每数一个数,你们各往前走一步,五步之后,你萧六郎若还在岸上,这小妞就要到江里去喂鱼了!哈哈哈哈~”
  齐福还在不断的与身后之人对抗着,却听到六郎果断 回了一个字:“好!”
  他不要命了?
  “李天虎,你要先了解一件事情,我萧赢不是无名之辈,我乃是胜国的君主。”
  李天虎听后一愣,却是不信:“怎么,现在想起来编名号来威胁老子了?晚了!”
  对于讥讽之音,六郎不为所动,继续道:“我,若是今日死在这江水之中,你定要遵守诺言,放过齐福。不然,全胜国将是你的敌人。”
  李天虎冷笑一声:“你猜我信吗?”
  六郎突然目光锋利,气势逼人:“我来前已留下圣旨,你敢伤她一分,我必屠你满门!”
  

  ☆、第46章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你敢伤她一分,我必屠你满门!
  一字一句,皆震慑人心。
  李天虎本是对六郎的话一字不信,此时,心中竟也生出些忌惮。
  无论真假,齐福知道,此时,六郎是不会走了。
  劝不住,只能这般与他隔江相望。对岸的那个男子,在朝阳之下,身形伟岸,似是周身笼罩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光辉。
  六郎愿意为了她而牺牲自己,这才是让齐福最恐惧的事情,还沉浸在烦乱的心绪不能自拔之时,身后如兵刃入心般冷酷的声音已然响起:“一!”
  身后的束缚一去,突然失去了控制的齐福不由得向前一步,慌乱的望向对面的六郎,却见他眼神坚定,毅然决然地也向江水迈近了一步。
  与齐福不同,当下的六郎心中平静安定。
  “阿福,你现在可能记不起了,但有些事,我想告诉你。你只听我说便好。”六郎知道,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可能永远没有机会了,“你我相识于幼年,那时,只道是我单恋于你,谁知,在你失踪之后,我终是看清了,你才是用情至深的那个人……”
  “六郎,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所以你不能死,你要给我说清楚啊,我想知道……”她是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感受到六郎将要消失于她的余生,齐福害怕了。
  “二!”身后,李天虎的声音就如道崔命的符咒般喊出。
  而对面的男子,对此竟无动于衷。
  “还有石榴,”六郎似是在 回忆着什么,眼中突然浮现出一抹笑意,“你问过我,一个石榴算什么?它虽不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但它却像是月老的红线一样,让我遇见你,让你有所求于我,让我有机会接近你。阿福,你知道吗,我本想为你剥一辈子石榴的,但好可惜,那个人终究不会是我。”
  阿福就快要被这一前一后的两个人逼疯:“萧六郎,你要放弃我吗,就这么卑鄙的一个人逃走,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吗?你这个懦夫!”
  李天虎才不管他们打情骂俏,还是生死相许,他只当是看戏,见哪个操纵皮影戏的人会对手中的玩意儿动恻隐之心?他眼中暴戾渐深:“三!”
  “靖忠说得对,论哪个女子受得了毁婚之辱?”一想起对阿福毁婚的事,不只是阿福,六郎也是一直耿耿于怀,眼中泛起泪光,“阿福,不要恨我,就是因为太过自信,坚信会与你再次相见,会得到你的谅解,我才会有恃无恐的挥霍你对我的真情……可是,我却从未真心想要负过你啊!”
  怎么办,怎么办,听六郎根本不听她的!
  齐福发现自己阻止不了,竟是什么都阻止不了……
  “萧赢,我求求你……六郎,我求求你……夫子,我求求你了……不要死!我不恨你,真的,你死了,阿福活不下去……”歇斯底里之后,齐福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承受接受失去六郎,此时她别无它求,只想他能好好的活着,哪怕不在她身边,只要他活着。
  可六郎如交代身后事般的口气让她明白,一切都是徒劳。
  他当真执意要这么做吗?
  不知不觉中,一滴眼泪滑落,落入滔滔江水之中,阿福绝望的凝视着江面,然后再次望向对岸的男子。
  当干脆的“四”字从李天虎的口中出说,意识到这将是他能对齐福说的最后一句话后,六郎的中脑突然一片空白。
  原来人生苦短,可以相守的时间不长,能够道明心意的机会转瞬即逝。可他,还未曾对阿福说一句温情的话语,一句让她能记得自己一辈子的真心话。
  没时间了,六郎猛然抬起头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对岸喊去:“阿福,你是我萧赢这辈子唯一想要娶的女子。”
  话音刚落,只听江水之中“噗通”一声!
  李天虎再抬眼瞧时,看到对岸的男子已然不见了踪影,却没想到,眼前的丫头几乎是同一时间冲入了翻滚的江水之中。
  他们竟然同时跳了江!
  初春,天气尚且春寒料峭,更不要说江中的温度有多冷冽。
  齐福的双手被绳子反绑,一入江中便向江底沉去,水流立刻从四面八方涌向她,将她淹没。她又不会闭气,一时间嘴中、鼻中全是水,不能呼吸。随之,极度的恐惧感也向她袭来,蔓延全身,而这种恐惧在浑沌的大脑中慢慢升腾后,她仿佛是 回到了那个常常会梦到的时刻。
  一个个场景轮换,似梦似真……
  御膳房的小屋子中,她似是在与人谈话。
  “长姐,我也要吃那个!”这会儿子,她应是在求人,撒娇着拉起长姐的胳膊摇啊摇啊,无赖至极。
  “看在御绣局就放她一天假,她还记得来看长姐的份上,我就去做吧!”长姐笑言间,转身出了屋子。
  “你就宠她吧!”宫女打扮的女子笑着对长姐道,随后,也跟着出去了。
  屋中一派其乐融融。
  画面一转,似是两个太监打扮的人在为她带路。
  不知不觉间,已随那两人走到一处僻静之地,她认不出这是哪一院、哪一所,越走越是心虚。她忍不住,出声发问:“咦,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姑娘只管跟我们走就是了。”前面走着的太监生硬地 回道。
  一股不安笼罩心头,她突然想要逃,可刚一有动作,就被走在后面的太监一个飞身抱住了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我不跟你们走,长姐还做了点心等我呢……我不……”她口中话尚未说完,已被另一个太监及时捂住了嘴巴。
  画面再次转动。
  当她慢慢张开双眼时,已身在一处黑暗之中,手脚被人帮着,倒在地上。
  还未来得及挣扎,她似是听到有人在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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