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佳丽心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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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佳丽心悦我-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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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明玦:“……”他从未听过,哪个宫妃有如此奇葩之目的,不由也是痴了。
  联想到德妃娘娘倾慕自己姐姐已久,眼中全然无视他。
  他疑惑地上上下下看了谢令鸢一道。
  又上上下下看了谢令鸢一道。
  再上上下下看了谢令鸢一道。
  ——个子高,行走坐卧虽然规矩,却不够柔美,少了闺秀的婉约仪态。
  难道,这个人,也是和他一样的难兄难弟,裹着假胸、随身携带大蒜香囊?
  他迟疑地伸出手,学着德妃刚刚的样子“不小心闪了腰”,手往德妃娘娘的胸上碰了一下。刚一碰上去,就触了毒一样收回来——居然是温软的,没天理!
  他一脸复杂难以言喻地看向德妃,这人不是大兄弟,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是个对萧怀瑾的后宫“心存邪念”的女?人?
  谢令鸢自己用这套招数抱了后宫无数佳丽,岂能看不穿,对他怒目相瞪,而武明玦已经两颊发烫,全身都不自在,倏地起身,匆匆请辞道:“男女有别,若娘娘没有别的吩咐,在下就不多叨扰了!”
  说完,在边境杀敌无数、受伤也不眨眼的怀庆侯世子,逃也似的离去。
  …………
  待走出了丽正殿视线,武明玦方松了口气,听音几步跟上来,压低声音,旁人凑近了也听不到:“公子,德妃那里,会不会向陛下告密?”
  武明玦思忖片刻,微微摇了摇头:“应该是不会,告发我对她好处不大,不如拿捏了我的秘密,以此作为要挟。”
  念及此,他不禁轻叹一声:“没想到我在后宫事事谨慎,除了请安从不踏出殿门一步,却还是被人觑出了不妥。德妃是如何发现我不对劲呢?”
  听音也跟着叹一口气:“可见德妃此人,深不可测,竟不可小觑,必是明察秋毫之人……她定是许久前便看穿了,可见后宫之事,一切尽在德妃掌握中。”
  武明玦不寒而栗地点头。
  听音安慰道:“不过,公子也不必忧心,待生辰宴上,您为陛下献歌一曲《张女从军行》,陛下大概又要几个月不想见到您了。”
  武明玦握着宫扇,还觉得手指尖烫烫的,方才偷偷一戳的触感萦绕不去,忽觉这深秋时节,他好像穿多了,脸上烧得慌。秋风吹来,好像吹了很久,脸才恢复了知觉。

  第二十三章

  九月廿三,萧怀瑾的生辰便到了。
  宫中一派喜庆祥和,连去岁打败仗的阴霾,都仿佛被驱散。
  朝阙殿往日常被用于帝王的冬至、年节赐宴,如今虽然不请外臣,但钱昭仪喜欢它亮敞宽大,还是将地点选在了此处。大殿没有像其他宫殿那样有高高的玉阶台基,为的是防止万一有刺客混入,侍卫可以迅速赶到。而附近,则有假山和御花园环绕,往常宴上喝多了酒,人有些醺醉时,便可以来这些地方透透气。
  所以朝阙殿看上去,是不如其他宫殿那般醒目。
  。
  朝阙殿中,皇帝和太后还未驾临。
  谢令鸢着正装,坐在皇后右下首,与贵妃相对。这里离得门口较远,视角广阔,往外看去,后宫女子们都已到了,三三两两不时私语。
  曹皇后先行主持宫宴,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起身,端了一杯酒,声音沉稳端庄:“今日,我等为陛下同祝生辰,诸位也当敞开胸臆,尽乐才是。近日有西凉国边境通商,从敦煌运送来的甘瓜。此物难以久存,本宫一直让冰库镇着,今日赐下来尝尝。”
  宫人将果盘端上,谢令鸢:“……”
  说的这么宝贵,害她这么期待。一看,这不就是哈密瓜么。
  她顿时无比怀念从前,餐叙晚宴上来自世界各地的自助水果。她吃了一口……然后决定,为了重返现代痛快地吃哈密瓜而奋斗。
  。
  皇后从席上走出,额头的日月牡丹花钿碎光流离。最让谢令鸢佩服的,是她跪坐了那么久,起身居然稳稳当当,不愧是丞相孙女,礼仪教养挑不出一丝疏漏。
  皇后绕开案几走下殿阶,一边说着端庄慈祥的话,一边向着下席位置走去,一一祝过。算着时辰,祝完酒开餐时,陛下也该过来了,尚宫局把时间都是卡好了的,她正好可以带妃嫔们相迎。
  皇后走到谢令鸢面前时,谢令鸢心中一闪——忽然想起了有次慈善晚宴,自己正在装优雅,林宝诺翻着白眼扔了一片火龙果,害自己滑了一跤,被某个国民男神接了个满怀,导致传了三个月的绯闻。
  她平时对着皇后,除了请安就是请安,规矩都不能逾越一步,哪儿能有机会抱住皇后?今日生辰宴,皇后下来祝酒,是极难得的机会了。
  谢令鸢向来行动果决——对不起了皇后娘娘,宫斗就是这样残酷!臣妾有罪,你来打我啊!
  一块瓜皮扔到了皇后的脚底下。
  何贵妃坐在斜对面,嫉妒的目光时刻不离皇后,无意中看到了德妃将手藏在案几下进行的这一番小动作,登时心中乐开了花。
  ——不错,谢德妃孺子可教也。本宫看她,顺眼了!
  一想到母仪天下、端庄高雅的曹皇后,将在众人面前摔个大马趴,何贵妃对着曹皇后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曹皇后还未来得及细品贵妃为何忽然肯对中宫和颜悦色,便风姿端正地一脚踩上了瓜皮,身子向后一滑!
  “啊——”她惊呼!
  端了四年母仪天下的皇后架势,毁于今朝!
  皇后祝酒,定然不会带宫女在身后,眼下宫女想要冲上前扶住她,已是万万来不及。霎时,贴身宫女,尚宫、尚仪几个人跪倒,皇后若是在她们眼前摔个大马趴,是她们失职!
  说时迟,那时快。
  又见德妃,对,又见德妃!从席上一跃而起,她身子前倾,玉手一捞,时空仿佛停滞,皇后倒入了德妃的怀中……
  刹那间,山河崩裂,沧海桑田,世事仿佛淌过了千年,云卷云舒犹在天边。
  二人四目相对。
  “圣人驾到——”
  随着传报声,萧怀瑾踏入了朝阙殿的大门。
  太后不许他的生辰大肆操办,不许便不许吧,他的皇后及爱妃们,为了他精心设宴,如此朴素一些,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他目光往大殿中扫去,满堂莺莺燕燕,他第一眼便看见在大殿正中央,皇后倒在了德妃怀中,德妃抱着皇后,二人正四目相望。
  于是天子陛下站在大殿门口,被殿中这一幕惊呆……这是宫宴没错吧?
  大殿中恢复了安静,见皇帝驾临,一众妃嫔从席上起身,跪到席侧,各种娇柔声音混杂在一起:“见过陛下。”
  曹皇后惊魂未定,见皇帝来了,匆忙跪地:“见过陛下。臣妾御前失仪,还请陛下责罚。”
  萧怀瑾的目光,不由自主挪向一旁的谢令鸢。谢令鸢对上他的目光,忙俯首:“臣妾御前失仪,请陛下降罪。”
  皇帝心情复杂地挥了挥手,无非就是皇后差点踩着瓜皮摔倒了,德妃去救而已。大概是哪个宫人方才收果盘时无意中掉落,亦或许是有谁扔来陷害,可偏偏没人看到。
  皇后则心中暗恨,方才贵妃露出那抹微笑,瓜皮定然是贵妃扔的,故意扔到了自己脚下!堂堂何氏贵女,其心可诛!
  萧怀瑾一副十分豁达、愉悦的微笑:“无妨,平身吧。今日是庆生的日子,众位爱妃齐聚于此,为朕庆贺生辰,朕甚感欣慰,怎么能责罚于你们。皇后和爱妃们快起。”
  此时,何太后也来了,御宴气氛更是严肃不少。待太后落座,皇后便主持着开宴,众妃嫔纷纷祝酒献艺。有弹琴、有献词、有作画……
  萧怀瑾的目光在满堂中扫过,落在了武修仪身上,想到怀庆侯府百年勋贵,他一念忽起,微笑起来:“朕是许久没见到武修仪了。”
  武修仪被点名,优雅地走出席位。
  谢令鸢已经接受了他是个战场上杀敌不眨眼的公侯世子的身份,此刻见他行走婀娜,她德妃都走不出如此聘婷绰约的步子,那长腿一伸,杨柳腰一扭,混在后宫里竟没有任何异样,谢令鸢眼睛简直辣的睁不开。
  武修仪笑了笑,一开口嗓音能刮走十里飞沙:“陛下,臣妾不才,为您献上一曲家父从边关听来的《张女从军行》。此为北境士兵广为传唱之曲,亦是歌颂惠帝朝时殉国的张将军,臣妾以此助兴,愿我大晋开平无战事,逢战则必胜。”
  一时间,全场竟沉默了。
  曹皇后面色微变,何贵妃嘴角抽搐。二人难得默契。
  萧怀瑾一时竟不能阻止,只恨自己嘴欠。可他总不能以声音难听为名,驳了武修仪吧;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劝武修仪下去。
  于是,待尚仪局的司乐宫女传报乐名后,武修仪就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小手鼓,背对着皇帝,左摆臀,右扭腰:
  “张家姑娘~十七呀八,她没~有兄弟没有娃,一纸军令……”
  他“咚咚”敲着鼓,转了一圈,嫣然回首看皇帝,以鼓遮面:
  “到了她家,她爹妈愁得眼都快瞎……”
  ……谢令鸢觉得,她才是眼都快瞎了。世子啊,你这样黑你姐姐,真的好吗?
  。
  “张家姑娘十七呀八,她收拾包袱跨上了马……”
  武修仪做了个跨上战马的动作,绣着紫藤花的裙子跟着翻起来。本来是挺好看的,但谢令鸢一想到他是世子,觉得眼睛又瞎了一次。
  边关的民谣嘛,都是些游牧民和老农民干活时你一句我一句对唱出来的,比起有平仄、有典故的正经乐府词,可谓是粗鄙不堪,再配上武修仪那一副神来之笔的嗓音……
  边地民谣粗俗,然而这歌声简直污染了民谣。
  且因为是民谣,清商署也没有曲谱,竟不能伴乐,于是偌大大殿,空旷回荡着武修仪如破风箱一般的嗓音,连个缓冲都没有。
  “蓬头垢面(咚咚)到了军营呀,从此再也没回过家……”
  大殿内一片寂静,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何太后,终于是撑不住,面具般的冰冷神情有了一丝裂纹。
  白昭容则以袖遮面,悄悄捂住耳朵,驱散耳边绕梁不绝的余音。明明她唱的乐府版《张女辞》声如天籁,然而听了武修仪的民谣版,她几乎可以三日不觉肉味。
  其他妃嫔,已经是哀求地望向皇帝,她们实在撑不住了……
  “张~家姑娘十七呀八,比起男儿一点也不差,要用就用~最利的刀,要骑就骑最烈的马!……”
  。
  “好!唱得好!朕重重有赏!”萧怀瑾终是不能再折磨自己和爱妃们,及时打断了武修仪,昧着良心说出了这番话。
  天可怜见,这一定是他生平最大的谎言。
  武修仪意犹未尽道:“陛下,臣妾这歌还没唱完呢,那……臣妾日后再为陛下献唱,可好?”
  ……见武修仪眼巴巴望向自己,皇帝觉得接下来大半年,他又不想看到武修仪了。
  丽妃捂着耳朵,扭着杨柳腰出列,轻笑一声,眼波横流:“武修仪另辟蹊径,也是用心良苦。只是这边关民谣嘛,终究粗犷,臣妾为陛下排了一支舞,也想为姐妹们去去粗犷之气。”
  萧怀瑾以前只是觉得丽妃花容月貌,此刻看她,简直是云阙瑶台上,乘风下凡的仙女,赶紧速速恩准她。武修仪则遗憾地退回了席间。
  。
  郑丽妃站在大殿中央,奏乐之人分坐在外围,正准备起乐——
  哪里都有的德妃忽然又冒了出来,拜道:“太后,陛下,臣妾不才,十分欣赏丽妃妹妹的舞姿,想为丽妃妹妹伴舞,也一道献艺呢。”
  丽妃正挽出婀娜姿势,闻言脸色倏然而变——
  德妃怎忒的无耻?
  她郑妙妍以舞技冠天下,力压京中闺秀圈,德妃竟然想借着自己的绝世舞姿,来凑热闹沾光、献媚争宠?
  要不要脸?
  丽妃气得咬牙切齿,正待禀明天子,请求将德妃斥退,却见德妃已经笑盈盈地走到了大殿中央,向着自己抛了一个如花的媚眼。
  随即她模仿丽妃的动作,摆了一个与丽妃相对的起手式。重心下移,腰胯曲动,一手在头上挽花,一手伸向对方。这个对舞姿势,待会儿跳起来,可以十分自然地抱住丽妃,其他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心机深沉的恶毒女人!
  丽妃被恶毒的德妃,气得浑身发抖。萧怀瑾却是一笑,点头允了。反正谁来跳都随意,只要别叫武修仪唱歌就好。
  奏乐响起,笙埙排箫胡笳琵琶箜篌钟磬齐上阵,仙乐飘飘。忽然,殿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韵律——
  “啊!!”
  有盘子摔碎的声音,宫女惊叫着往殿内冲来,随即被什么扑倒在地,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掐断了。
  众人目光望过去。
  谁敢在御前宫宴上喧哗?一位尚仪司令正要把这不省规矩的拖去发问,随即被映入眼帘的一幕惊呆了——
  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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