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华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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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华第-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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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阳郡主道:“你当上宗主?你当上宗主要什么时候?你能不能当上宗主还两说呢,你就说这种话,你有没有为你妹妹好好考虑过?”

    沈泫猛地抬起头来:“娘,你知不知道,我在沙县的时候,差一点儿就死在桃花瘴下,我死中得活,醒过来之后所想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今以后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向上爬,把所有的权力全都抓在自己的手里,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亲人。为了能让爹爹当上宗子,我可以牺牲一切东西!”

    所以回家之后,第一个牺牲的就是自己的妹妹!

    “你你你!我怎么养出来你这样一个儿子……”湖阳郡主怒火攻心,本来她怀着孕,身子就不好,一个气不过,她竟然晕了过去。

    沈泫也有点儿慌了。“叫太医,快叫太医。”

    小二房就是一阵兵慌马乱。

    沈沅钰那边也很快得到了消息。沈泫兄妹去长沙王府参加聚会,沈沅珍一曲水秀舞技惊四座,跳完舞之后神秘失踪,再也没有在席间露面。然后沈泫带着沈沅珍悄悄地回府,十分低调,再之后沈泫和湖阳郡主关上门吵了一架,湖阳郡主不知道怎么晕倒,急急忙忙招了太医过来。

    沈沅钰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却敢保证一定有一场大戏开演了,只可惜不能亲眼目睹,真是可惜了的。

    坐在他对面的庾之瑶轻轻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喂,钰姐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你在想什么呢?”

    刚才一个丫鬟在沈沅钰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沈沅钰嘴角就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连她说话都没有听见。

    “哦哦,你刚才说什么了?”沈沅钰请了庾之瑶过府来品茶,没想到刚好赶上小二房发生这样劲爆的事。

    庾之瑶瞪了她一眼道:“这两天二哥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后背的伤恢复的挺好的,昨天又开裂了,气得史神医都想撂挑子不管他了。还是三殿下厚着脸皮去求他,他这才答应继续为二哥诊治。”

    “还有,二哥最近情绪有些不对!”庾之瑶有些忧愁地说。

    沈沅钰也有些担心起来:“庾将军出了什么问题了?”

    “他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又嘿嘿傻乐的。从前从没这样过……”她一把拉住沈沅钰的手:“钰姐姐,你说我二哥会不会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了?”

    沈沅钰:“……”大半夜不睡觉,偷偷跑到沈府里来和她说一些风话,庾璟年的脑子是有点不清醒了。

    不过心窝里隐隐升起一股暖融融的感觉又是肿么回事?

    再说郗杰回到家里,不敢隐瞒,将长沙王府的事与陶氏说了,并且表示愿意娶沈沅珍为妻。那陶氏本来对沈沅珍有几分好感,这一下子也荡然无存了:“他们沈家到底养的是什么姑娘?要不就是命硬克夫,要不就是狐媚不知检点,这样的儿媳妇娶回来怎么了得?”

    郗杰害怕郗檀惩罚他,本来想着将上床的责任全都推给沈沅珍和长沙王府,可是因为自己写的一份保证书给了沈泫,又怕他拿着这个东西生事,只好含含糊糊的,说的语焉不详。

    陶氏作为母亲,儿子虽然混蛋的掉渣,可在母亲的眼里却仍是天下最好的孩子。因此她不觉得是儿子做错了,反而一心一意地觉得,是沈家的四小姐故意勾引郗杰,以求嫁到郗家成为宗妇。

    对沈沅珍的那点子好感早就烟消云散了。

    她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真相了。

    这件事陶氏自己也不敢自作主张,便将这件事告诉了郗檀。

    郗檀就比较客观了,听了这事儿,首先想到子的儿子名声狼藉,看见漂亮的姑娘就拔不动腿,叫人将郗杰拉出去打了十板子,然后才问他是不是他一时精虫上脑,干出了这样人神共愤的蠢事。

    郗杰稀里糊涂的也说不清楚。郗檀心里就微微生了疑心,叫了太医来给他把脉,因为沈泫给他下的药分量很轻,太医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

    郗檀只好又去拜会沈弘,委婉地将这件事与他一说,最后表示,现在大错都已经铸成,郗家愿意承担一切责任,能不能把儿媳妇换成四小姐,大家一床遮羞被,把什么都遮掩过去。

    沈弘火冒三丈。

    他并没有立即答应郗檀,而是说要问问小二房和小四房的意思。

    送走了郗檀他就将沈晖、湖阳郡主以及沈泫、沈沅珍全都提溜到了北望斋。

    沈弘冷冷地看着沈沅珍,目光冰冷,满脸的厌恶,“说说吧,你在长沙王府都干了什么好事?若不是郗大人今天来告诉我,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丢尽了沈家的颜面,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祖父,不是那样的!”沈沅珍被哥哥出卖,委屈的要命,没想到一向疼爱她的祖父说出这样的话。

    沈泫连忙道:“这件事和妹妹没有关系,都是郗杰那色胚,多饮了几杯,才闹得这样不堪收拾,妹妹也是受害者,还请祖父给妹妹主持公道。如今她和郗杰已经……再嫁不得旁人了,就请祖父做主,将妹妹嫁到郗家去吧!”

    “都是郗杰的错?”沈弘使劲儿一拍桌子,“你以为你祖父是老糊涂了不成?堂堂长沙王府,婢女仆从如云,若不是有心人刻意安排,郗杰怎么能找到四丫头换衣裳的所在。若是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四丫头和郗杰怎么能够成其好事?”

    沈弘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沈弘的话音刚落,就有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有一条白绫,一杯酒,还有一把剪子。

    沈沅珍已经吓得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了。

    沈弘道:“我不管这件事到底是你们小二房所为,还是你们被长沙王府那一家子给算计了,事已至此,我是绝不会让四丫头嫁去郗家的。”

    沈沅珍嘶叫了一声道:“祖父!”

    沈弘摇了摇头:“我给你两条路,第一,你立刻自裁,只要你死了,自可堵住悠悠众口。这白绫和毒酒,你可任选其一。第二,我可以留你一条活命,但是却要将你送出建康城去,在郊区的定心庵,将你剃度了,皈依佛前,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那定心庵名为庵堂,实则乃是收容士族高门中犯了大错的女眷,庵中条件清苦,不但吃的粗粮,每天在庵中还要从早到晚地干体力活,京中女眷莫不闻之色变。沈沅珍听说沈弘要这样惩罚她,早已吓得瘫软在地。

    大声哭道:“祖父,孙女是冤枉的,孙女也是遭人陷害的,求祖父怜悯,放我一条生路了。我愿意嫁给陶恪,求祖父饶命啊。”

    沈弘长叹一声:“那陶铿也是我的老友,陶家虽然门户地位比不上京中的门阀士族,但是潜力庞大,用不了多久,取代谯国桓氏,执掌上游军政大权也不是不可能,可叹我精心为你挑选的亲事你却弃之犹如敝履,现在你想嫁给陶恪?已经晚了!我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将你这种残花败柳嫁给老友的孙儿!”

    沈晖、湖阳郡主和沈泫一起为沈沅珍求情。沈弘却是不为所动,最后不耐烦地道:“我看你是不敢死也不想死,既然如此,还是将你送去定心庵吧。”

    沈泫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他原来想的比较简单,只要妹妹和郗杰有了首尾,祖父对妹妹一向又十分疼爱,自然就会顺理成章地将妹妹嫁去郗家,谁知道他却忘了沈弘最是注重规矩,容不得沈家出现这样的失德败行之人,竟然要让沈沅珍去定心庵出家。

    要知道进了定心庵大门的人,还没有一个出来过的。

    沈沅珍要是真被绞了头发扔进定心庵,那这一辈子就彻底完了。

    沈弘已经不想再和小二房浪费时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起身就要离开。

    沈沅珍已经一翻白眼,晕了过去。湖阳郡主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老太爷的大腿,她是一个极为刚强的人,想到女儿未来的悲惨境遇,此刻也忍不住热泪纵横:“公爹,求求你,再给珍儿一次机会吧。”

    沈弘皱着眉头,若非湖阳郡主怀有沈家的骨血,他绝不会客气,铁定一脚将他踢到一边去。

    现在,当然是不能了。

    他强忍着心里的厌恶道:“你还想怎样?别以为这些年,为了宗子之位,你在沈家的所作所为我就一无所知,今次你们为了攀附郗家,竟然不惜出卖自己女儿的清白,我尚未找你们算账,你还有脸来求我?”

    “老太爷,既然无论我们怎么解释您都不愿意听,我只求您能宽限几天,让我好好劝劝珍儿,然后再将他送走。她也是您疼过爱过的孙女,您连这点要求都不肯答应吗?”

    沈弘当然明白她这是缓兵之计,可是看见昏死过去的沈沅珍,沈弘终究也有一丝不忍。

    “也罢!我便再给你们母女几天时间。”沈弘道:“不过我也警告你们,若是你们再敢玩什么诡计花样,再出任何一点儿有损家族的荣誉和利益的事情,我将不问情由,直接将你们小二房一个不留,全家发配岭外,我说到做到。”

    沈晖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他明白老太爷这句话中的含义:他的和兰陵沈氏的宗子之位,彻底无缘了。

    老太爷说完这些话,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北望斋。

    沈晖目光怨毒地看着湖阳郡主:“都是你,都是你!我叫你不要在老太爷面前弄鬼,你偏不听我的!这些年你所谓的计划谋略,到头来又能怎样,反而惹来老太爷的怨恨,从今以后我与宗子之位已经彻底无缘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这些年来湖阳郡主一直作一直作,作得他距离宗主的那把椅子越来越远,此刻他恨透了湖阳郡主。

    沈泫也一屁股坐到地上,脸色一片灰白,若是沈晖连宗子都当不了,他又怎么能担当下下任的宗主?本来他的计划很美好,沈晖个性柔弱,等他当上了宗主,自己就可以架空父亲,成为实际上的沈家掌舵人,可是现在……

    湖阳郡主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儿子。这两个人一个懦弱无能,遇事只知推诿;一个丧心病狂,连嫡亲的妹妹都要陷害。自己这一辈子,怎么摊上这样两个亲人?

    她也不想多说什么,招呼丫鬟将沈沅珍抬回了谦退堂,又命人请了太医来把脉,给沈沅珍灌了药,这才全身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耿嬷嬷陪着小心地道:“娘娘,您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操劳太过了!”

    湖阳郡主长长叹息了一声:“我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丈夫和儿子?我这些年辛辛苦苦的,昧着良心做出这些事,都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谁?”她也忍不住在心腹嬷嬷面前吐起苦水来了。

    刚才沈晖本来是想到谦退堂来看看沈沅珍的,结果到了门口就被湖阳郡主身边的女官给拦住了,他是小二房的男主人,竟然连正房都进不了,他一气之下,直接去了姨娘那里寻求慰藉去了。

    湖阳郡主听报之后气的差点没厥过去。

    耿嬷嬷道:“二老爷只是一时想不开,所谓一夜夫妻百日恩,过些日子,等他想明白了也就好了。至于大少爷,他还年轻,年轻人吗,总会犯几次错误,走几次弯路,等他年纪大了,再沉稳一些就能帮衬您了。”

    “现在不是他经验不足的问题,只是若心性坏了……罢了罢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到底不愿意在婆子面前说儿子的坏话。“我决不能让老太爷把珍儿送到定心庵去,你给我准备准备,我即刻出府,去请了父亲和哥哥来,找公爹理论。珍儿是他的孙女,也是我父亲的外孙,祖父不肯做主,那就请外祖父做主好了!”

    耿嬷嬷急得噗通一下子跪了下来。“郡主万万不可啊!”湖阳郡主出身高贵,这是她的长处,也是她的短处,因为后台够硬,她习惯了以势压人,可她也不想想,和沈弘对着干,她能有什么好下场?

    “嗯?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湖阳郡主一向知道耿嬷嬷颇为精明,对她的意见自来十分重视。

    耿嬷嬷这时也不敢在湖阳郡主面前藏拙了,“郡主请想,小姐毕竟是姓沈的,对小姐有最后处置权的仍是老太爷。况且老太爷对王爷本来就颇有微词,怀有很大的戒心。您就是请了王爷过来,也只能适得其反,不但帮不了四小姐,还有可能激化矛盾,惹得老太爷用更加凌厉的手段处置她!更何况,这件事,老太爷本来就怀疑里头有王爷的首尾,叫了王爷过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湖阳郡主连连点头,急道:“那怎么办,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珍儿被送去定心庵吗?”

    耿嬷嬷道:“如今要救小姐,便只有一个人才能办到?”

    “谁?”

    “老太爷虽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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