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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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妃-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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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变了脸色,正要与掌柜争执一番,被谢桥拉住。“二婶娘,凡事先来后到,既然已经见过面,不一定非要用膳,我们改日再约?”
      柳是清不顾柳氏的叮嘱,仍将公务带到酒楼,只怕当真是很着急。
      柳氏听闻谢桥改日再约,便知她对柳是清还算满意,心头一喜,连忙应承下来。
      谢桥踏出雅间,撞入一道视线,抬眼望去,只见秦蓦眸子幽邃漆黑似一团化不开的浓墨,透着森寒凛然之气。
      秦蓦负手而立,剑眉下一双冰冷锐利的眸子扫过柳是清,落在谢桥地身上,陡然滋生地怒火将他的瞳眸染的灼亮。
      “是你!”
      见到秦蓦,谢桥还有什么不明白?
      之前掌柜那番话早有破绽,柳氏极为看重今日相看之事,定是早早将雅间订下,如何会当日再随意安排?
      一来柳是清的确有要紧事在身,二来她不想徒增是非,便就此散了。
      谁知是他搞的鬼!
      秦蓦踱步至她的身边站定,眼角微垂,斜睨她一眼。擦肩而过的一瞬,扣着她地手腕一拉,谢桥被拽进雅间。
      嘭——
      门扉被大力合上。
      谢桥被他一推,后背重重的撞在门上。
      “你干什么!”谢桥痛的吸口冷气,手揉着背脊。
      秦蓦漆黑深沉的双眸深沉而复杂,蕴含着她看不懂的情绪,阴晴不定。
      砰砰砰——
      外头响起一阵阵拍门声。
      谢桥转身开门,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一只大手按住门扉,微微开启的门,再度合上。
      谢桥怒瞪着他:“快开门,二婶娘会担心!”
      秦蓦逆光而站,面容一片阴影,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那道灼烈而隐含怒火的强烈视线,仿佛要将她看穿,令谢桥不安的朝后挪了挪。
      “二婶娘?”秦蓦漆黑幽邃的眸子里火光跳跃,讥诮道:“怕是不然吧?怎么,之前不是说不到三十不成亲,转眼间就急着找相好?”
      谢桥一愣,诧异的看着他。
      “这么想嫁人,不如就做我的女人。”秦蓦说完这句话,自己一愣,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微妙感觉。
      谢桥,他不讨厌。
      看见她与别的男人相处,就仿佛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走的愤怒。
      与其如此,倒不如在他没弄懂这怪异的心思前,将她时刻放在身边看着来得安心。
      谢桥微微一愣,细细的端详着秦蓦。他喜怒不定,令人捉摸不透。愤怒下的话,她并未放在心上。他许是对她有淡淡的一缕情丝,但不足以到他娶她的地步。
      “你知道你方才说什么话?”谢桥仰头看着他,冷静的问道。
      “答应或是不答应?”秦蓦对她的反问,心生不悦。
      “我从未想过要嫁给你!”谢桥直言,一把推开他。
      怒火自他胸腔喷薄而出,秦蓦骤然拉住她的手腕,拉近他的怀中,俯身凑到她的眼前,透着危险侵略的气息,定定的看着她。咬牙切齿道:“答应或是不答应?”
      外面的门扉敲的更加急促。
      谢桥对他胡搅蛮缠一阵心烦意乱,猛地挣开他紧握的手腕,冷声道:“不答应……”
      秦蓦大怒,猝不及防的吻住那一张一合,吐出勾动他怒火的红唇。
      柔软的触觉,清甜的香味,令他心生荡漾。
      谢桥一怔,睁大眼眸,狠狠瞪着他。惊怒交加,咬住他的唇瓣,猛然一推。抬袖狠狠擦了擦唇瓣,怒极反笑道:“郡王不容别人拒绝,所以用这下三滥的手段,逼人就范?”
      秦蓦的心口被她这句话刺痛,倏地一怔,黑眸中的怒火缓缓散去,渐渐清明。
      他想说不是,可——
      方才的确冒犯她!
      “我……”
      “你蛮横霸道,做事决断从不曾过问别人的意愿,不懂得如何去尊重对方。这样的你,凭什么我会嫁给你?”谢桥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如同利刃扎刺在秦蓦的心口。
      他冷峻的面容瞬间崩裂,在她心中,他这般不堪!
      十指紧握成拳,指节因大力泛着青白之色。
      “口是心非!”秦蓦定定的看着她,当真如此,为何有时给他关怀?
      “随你怎么想。”
      秦蓦打开门,阔步离开。倏然,脚步一顿。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却是渐行渐远。隐约听见他们的谈话声——
      “华姐儿,你没事吧?”柳氏关切的问道。
      “无事。”
      “你得罪过燮郡王?”柳氏回头睨向秦蓦,眼底闪过担忧。
      “算是吧。”
      柳氏道:“今后得小心避着他。”之前他凶煞的眼神,太令人可怕,生怕他对谢桥做出什么事来。
      “好。”谢桥漫不经心的应道。
      直到再也听不到声音,秦蓦回首望去,已经不见她的身影。
      她果真对他没有半分心思。
      她所做的好,是否都是讨好他,寻求庇护?
      亦或是……他会错意?
      只是一个人太久,人人不是惧怕他,便是向他索取,从来不会有人问他怕不怕,有没有危险!
      所以,她一句寻常的话,令他曲解。
      秦蓦,如是想。
      日光笼罩在他的身上,身影长长倒影在墙上,透着一股落寞。
      ……
      谢桥乘坐上马车,柳氏站在车下与柳是清话别。望一眼马车,低声问道:“如何?”
      柳是清沉吟道:“很好。”
      柳氏满意一笑,便听他又道:“她很安静。”
      柳氏心口一滞,心里隐隐闪过担忧。谢桥性子稳重,也并非聒噪之人。若是他二人成亲,成日里也没有两句话,不知她这番举动是对是错?
      忽然,谢桥撩开车帘道:“柳公子,你那本书可否借我带回府中?”
      柳是清将那本野史拿给谢桥,便听谢桥道:“我过几日还给你。”
      “好。”
      回到府中,容阙脸上含笑,一副慈父的模样,和蔼的说道:“可用膳了?我吩咐厨房备着饭菜,这就让他们端上来。”
      谢桥并不理会,径自走在桌旁倒一杯茶水,端着漱口。
      他浓烈的气息残留在她的唇上,扰地她神思不属,心烦意乱。
      啪——
      杯子重重搁在桌子上,惊得容阙心口一跳,关切道:“遇上不顺心的事?你告诉为父,为父替你想办法解决。”突然想起柳氏今日里安排柳是清与谢桥相看:“若是不中意柳是清,推拒便是,不必担心你二婶娘……”
      “住口!”容阙的声音在耳旁想苍蝇般嗡嗡作响,吵得头痛欲裂。
      容阙立即噤声,见她倚靠在引枕上,眉宇间透着淡淡的疲倦之色。连忙吩咐下人炖一盅燕窝温着,待谢桥醒来再端过来。
      明秀看着容阙指使着白芷、半夏忙地团团转,眼底闪过讽刺。
      如今才知晓关心小姐,未免太迟了?
      众人退去,屋子里安静下来。
      谢桥辗转反侧,毫无一丝睡意。
      脑中不断回想酒楼那一幕,他的那句话如同一颗石子砸落在她心中,难以平静。
      他不喜欢直言,什么心思都藏在心里叫人猜,猜不透便是晴转多云的脸!活的已经够累,哪里有闲工夫再嫁给一个祖宗!
      抱紧怀中的引枕,烦躁的把脸埋进去,今日算是将他得罪彻底了!
      今后的生意可怎么做?
      屋子里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守在门外的明秀、蓝玉面面相觑,眼底皆闪过担忧之色。
      不得谢桥的命令,不敢轻易进屋子里。
      “小姐怎么了?”明秀跟在谢桥的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谢桥这么暴躁,仅有的几次都是因燮郡王而起。
      蓝玉眸光一闪,摇了摇头。
      明秀忧心忡忡的在门口来回踱步。
      日落西山,天际残留着最后一抹余晖,将灰暗的天空染红。
      谢桥幽幽醒来,头愈发的隐痛,撑着身子坐起来:“明秀。”
      明秀立即推门而入:“小姐,起身了?”
      “倒杯水给我。”谢桥敲了敲头,接过明秀递来的水,吩咐明秀去找药过来,就着水饮下去。
      明秀想问发生何事,却又觉得逾越了,动了动唇,终究忍下来。
      谢桥草草用完膳,便瞧见容阙提着食盒进来。
      “燕窝一直温着,你趁热吃了。”容阙把燕窝端出来放在谢桥的面前。
      谢桥看都不看一眼,放下碗筷,走向书案。
      容阙目光一暗,忽而,提起容秋:“明日一早你姑母回府,我寻思你母亲已经迁回来,你也该认祖归宗。今下午与你祖父商议择选吉日,你祖父说要过问你的意思。这个月底有一个好日子,我们定在那一日可好?”
      谢桥目光冷淡的看向容阙,面色平静,娇艳莹润的红唇微扬,透着一丝冷意、残忍:“谁说我母亲迁回来了?你确定挖回来的那具是我母亲的遗骸?”
      容阙面色发白,怔忡的看向谢桥:“你……你说什么?”
      “连我母亲葬在何处你都不知,你还有什么脸面装对她一片情深不悔?”谢桥觉得容阙如今所作所为都令人觉得发笑,他若当真情深,便不会被卫氏蒙骗得团团转!
      她的母亲被吊死的时候,他也不会冷眼旁观。
      看着他眼底的伤痛,谢桥觉得讽刺至极!
      “华儿,前面十几年,为父的确糊涂,所以才会被卫氏蒙蔽。如今,为父已经知错,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容阙真诚恳切的说道。
      谢桥眼皮子不动一下,规划着寒潭寺后山的地皮如何动土。
      容阙见状,心知急不得,十几年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化解。
      看着她眼底不加掩饰的厌恶,叮嘱道:“燕窝要记得吃,冷了吩咐她们温热。”
      谢桥仍旧不予理会。
      容阙眼底闪过失望,看着桌子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燕窝?面色一变,便知是被倒了。紧了紧袖中的拳头,平息心头滋长的火苗,离开重华楼,遇见神色焦急的容嫣。
      “父亲,您快去松林院,晋哥儿快不行了!”容嫣面色苍白如纸,眼角湿润,拽着容阙往松林院而去。
      容阙挥开她的手,冷声道:“他不行了,与我何关?”祠堂里没有揭露容嫣、容晋是不是他儿女一事,全因他为了维护脸面。卫氏与人私通已经够丢脸面,若让人得知他替别人养儿女,岂不笑掉大牙?
      无论大夫人与刘嬷嬷如何保证,容阙心中却是不相信,认定他们姐弟二人不是他的子嗣。
      容嫣脚步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容阙:“父亲,你说什么?晋哥儿是你的儿子,怎么会与你无关?”
      容阙冷笑道:“谁知你们姐弟是你母亲偷谁生的种!”
      “父亲,你说什么浑话?我们怎么……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儿女?”容嫣面色煞白,未料到他竟怀疑他们姐弟两的身份!转而,指着重画楼,憎恨的说道:“是不是那个贱人……啊……”
      容阙掌掴容嫣一记耳光,冷声道:“你已经嫁给太子,哪有再住在娘家的道理,明日里滚回东宫去!”
      容嫣捂着面庞,死死咬着唇瓣。
      这时,容霖焦急的抱着容晋出来,见到容阙,喊道:“大哥,晋哥儿快不行了,快去带他找大夫!”
      容阙冷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与你比起来,倒比我更像他的父亲。”
      容霖目光微变,眼底闪过暗色,沉声道:“你胡说什么?他是我的侄儿,如何能不急?”
      “生哥儿出事也不见你这般模样。”容阙本就是随口一说,忽然,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吓他一跳。
      摇了摇头,当即否认了。
      三弟最是老实本份,又惧内,如何会与卫氏私通?
      何况,卫氏是他的大嫂!
      容霖似被他胡搅蛮缠触怒:“生哥儿难得清醒片刻,怕拖累你们自尽。你倒好,在这里猜忌起自己的兄弟与儿子!”说罢,带着容晋出府。
      容嫣急忙跟上去。
      ——
      郡王府。
      秦蓦抱着酒坛子大饮几口,心中愈发的烦闷难忍。
      她拒绝了他!
      谁给的胆子?
      人人都惧怕他,为何她就不怕?
      转而苦笑一声,她若怕他,又岂能入得了他的眼?
      生平第一次尝到被人拒绝的滋味,当真不好受。
      玉倾阑夺走他手里的酒坛子,扔在一旁,眼底眉梢的笑意,具是在嘲笑着秦蓦:“你初见时,嫌师妹脏,将她踹下马车。可有想过,落得今日的下场?”望着他嘴角破皮处,玉倾阑眸光逐渐幽暗。
      秦蓦冷哼一声:“你消息倒是灵通。”
      “有人要将我辛勤灌溉的娇花摘走,我岂能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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