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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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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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倚红老板也正笑盈盈地打量着春花,从头到脚,最后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春花同样掀帘子的手上,这只手与她纤长细瘦的手不同,而是嫩生生肉乎乎的,指节和关节处的小坑显示着少女的稚气,粉红的指甲留得短短的,晶莹剔透,“于娘子的小手真漂亮!”
  春花有一种不愿再被她看到的感觉,放下了与倚红老板同样扶着帘子手,但她克制住自己,一丝也不表露出来,没什么表情地问:“倚红老板终于肯见我了?”
  春花等了有一会儿功夫了,倚红老板偏在她要走的时候出来,只能说明她是故意的。大约是看到刘指挥佥事和春花在一起说话,就没有露面,直到他们谈崩了,才出来圆场。
  “于娘子哪里话,我不过收拾一下好出来见贵客而已。”简单的一句话,让倚红老板也说得风情无限,她又给了一旁的刘指挥佥事一个媚眼,“老刘,你也需向于娘子陪个罪。”
  被称为老刘的刘指挥佥事果然笑嘻嘻地拱了拱手说:“言语无状,于娘子勿怪。”
  春花微微一笑说:“既然话也都说清了,我便告辞了,还要给下面的街坊送年礼去。”
  说着转身掀了帘子,带着鲁大姐要出去。
  倚红老板笑着挡在春花面前说:“今儿个是我不对了,得罪了于娘子。不如我准备酒席,请于娘子和刘指挥佥事你们二位,把刚才的误会解开。”
  春花摇头道:“都是街坊邻居,不必如此在意。因为还有好多家的年礼没送,何况今晚指挥使纳妾,怎么也得过去恭贺一声,节前竟然十分地忙,还是先告辞了。改日我具酒请大家。”说着一定要走。
  看春花如此的坚决,倚红老板也不死缠烂打,便让开了路笑着说了告别的话。
  以下的几家倒是都没什么,春花一一送去,与每家的店主掌柜闲话几句才回去。回了店里,又赶紧洗脸换衣服,让大丫跟着自己,拿了贺礼去指挥使府。
  指挥使年前去广宁府,在那里看中一位姑娘,收了做妾,今天办了纳妾仪式,给定辽前卫的各家商户都送了贴子,春花自然也在此列,其实不过是让大家送一份礼罢了。
  指挥使府里一片喜庆,到处披红挂绿的,也不知是因为纳妾还是因为过年。春花并没有细看,跟着领路的下人先把贺仪送到了帐房处,登了记,又到了专门为商户女眷设的席面上。
  在这里春花与田掌柜、刘掌柜等的夫人们在一起吃了席。不用说指挥使大人和他新纳的妾室,就是指挥使原来的妾室也没见到,只有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仆妇出来招呼大家。
  这也可以理解,虽然在定辽前卫,人们不大讲究,但指挥使身份不同,又出身勋贵,注重规矩,对地位低的商户们怠慢些是很正常的。
  主人不露面,大家说话就随意些,春花听人低声说:“指挥使原来的妾室气病了,不肯出面。”
  “听说新进门的孙氏很厉害,她的哥哥在广宁府就是个泼皮破落户。”
  还有人心疼地说:“刚送了年礼,指挥使又纳妾,每家都多花了一注钱。”
  春花也暗自点头,明朝时的税金真的不高,但四时八节,商户们每一次都要大出血,遇到卫城官员们有什么红白喜事,还是要送贺仪,这笔支出可不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keke扔了一个地雷!

  ☆、第一百零七章

  要过年了,不说节前店外面的事多,店内需要安排的事情也不少。晚上春花把店内的人招集起来说:“过年期间,我不打算歇业,大家轮流来加班。来的人每天加五十个制钱,要是生意好,再另加奖金。”
  自从准备开饭店,春花就给自己和大家定了工资。因为定辽前卫这里,除了大宗的商品,大家都用制钱,饭店里自然也是收制钱为主,所以一应的工钱都是按制钱计算的。
  春花自己每月十吊钱,其余每人每月一吊钱,按月看营利情况发奖金。这个月虽然不足月,但因为是第一个月,也都按满月发了工钱,饭店收入不错,每人又都得到不少的奖金,还有春花做为老板给大家包的过年红包。
  一下子收到几吊钱,每个人都笑逐颜开,听了春花的话,只除了一两个家中确实有事的,其余的便都满口答应。
  第一份是范娘子母女。留儿已经断了奶,范娘子早就说要一直跟着三姑奶奶,就留下来在饭店做工,也同饭店的人一样每月一吊钱。而她和大丫还要照看留儿,春花原来每月给她们母女每月各一两银子并没有变,只不过这钱不是从饭店里出,而是出自春花私人帐目。
  这母女俩吃住都在饭店,从路上开始到现在得的钱都攒着,也有一些家资了,更是死心塌地跟着三姑奶奶,过节自然哪里也不去,再说她们也没有地方去。
  鲁大姐夫妻情况差不多,鲁姐夫把担水、劈柴、烧火、上下门板等粗活都负担起来,鲁大姐也一样的能干,采买、揉面、剁馅、包馄饨样样来得,就这样,到了饭店不到一个月,两人还都胖了。在这里没事的时候还能看到曲剑锋,他们一直满意得很,过年也要留在饭店。
  而住在卫城内的几个人中,金花现在成了春花的左右手,多数在店里帮着招呼客人,春花第一个看向她。
  春花原本怕金花是个姑娘,出头露面的不好,并不愿意她帮着招呼客人,只让她在后厨,可金花却对她说,她将来要招婿的,如果不能支撑起门面来,三舅和舅母谁给养老?她当初闹着到饭店来就是要与春花学做生意。
  春花便只好答应,做事时也将她带在身边,这姑娘颇有内秀,眼下春花只要有事出门,都将店里交给她,她管得也还妥当。春花便在奖金上多分她一份,此时她自然要跟着于娘子在春节做生意。
  其余的便根据时间,每天安排一两个人过来,排出值班表来。
  在定辽前卫,各家的铺子通常都在腊月二十□□歇业,再到正月十五开业。这期间有人会回家,也有人家太远,只能留下,但也是要关门。特别是饭店,还没有过年开业的,所以春花此举也颇出大家意料。
  春花倒觉得春节间的生意可做。就是交通极发达的时代,也有人因为买不到车票而无法回家,这里因故滞留在卫城的人也有不少。驿站里有几位行商听说于娘子的饭店过年时一直开业,已经提前订下了从现在到正月十五的饭菜,更坚定了春花的信心。
  除夕之夜,春花摆酒宴请,把过年时在这里订下包饭的人都请来吃个团圆饭,也是缓解一下思乡之苦。之后大家在一起守岁,吃守岁交子。
  到了初一,除了订下包饭的几个商人外,店里就没有客人进门,春花见状,开过晚饭后,就提前关了门。鲁大姐、范娘子等一干人拉着春花出去逛逛,卫城是边城,就是过年,宵禁虽不变,但也向后延了些时间,总还有些热闹可看,就是店里,也在外面挂了不少的灯笼。
  自从开店后,春花这些日子就没好好休息过一天,现在只想躺一躺,就让大家都出去了,自己一个人守着店。
  真的闲下来,春花又有些躺不住,想了想,还是从炕上坐起来,拿出帐本算起帐来。
  突然院子里的两只狗狂吠了起来,春花就知道来了人,不过,前后门都已经关了,该不是进了小偷?
  春花将一直藏在枕下的匕首拿了出来,紧握在手里,从门缝里向外看。
  果然,两只狗扑倒了一个人,而那人正在惨叫着。
  春花见状打开了门,喝住了狗。
  倒在地上的人狼狈地爬了起来,借着院子里灯笼的光,春花认出了孙掌柜,她还看到地上散落了几个包子,不用说,这是准备喂狗的,但显然,春花的两只狗,大黑和二黑并没有被这几只包子收买。
  孙掌柜不知道,春花非常重视自身的安全,从抱回来这两只狗后,每天都是亲自喂狗,并训练这两只狗不吃别人喂的东西。而且她从来都是用肉骨头来喂狗,所以大黑和二黑是不会馋包子的!
  春花又向院门看去,门还关着,看来孙掌柜是跳墙过来的了。他的店里的后院与这边只有一墙之隔。
  春花嗤笑了一声说:“孙掌柜,圣贤书教你这样做?”
  孙掌柜平时最喜欢表白自己曾读过好几年的圣贤书,还喜欢站在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点评别人,结果自己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看着拉着两条眦牙咧嘴不停地吠着的大狗的于娘子,孙掌柜后悔极了。自从那天他被于娘子几句打发了后,他心里就一直难受得很。一个美貌的寡妇和一注银钱就这样飞了,让他真心接受不了,他原本已经把于娘子和她的财物都算成了自己的了。
  偏偏和氏还不能体谅他的心思,看他心情不快,时常还要说几句不三不四的话。所以这个年孙掌柜过得很不痛快。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个念头就出现在他的头脑中了,跳墙过去,把生米煮成熟饭! 
  就是后来被人抓到也没什么,自己可以把责任都推到于娘子身上,就说是她勾引的自己。反正自己是个男人,别人最多说几句风流,而于娘子可就丢了脸,还得求自己让她进门。
  今晚孙掌柜喝了几杯闷酒后,这个心思就有些压不住了。杂货店的生意虽然是赚的,但利并不高,为了使送回本家的帐目让当家的大老爷满意,自己并不敢多留银子,否则以后不让自己管这个铺子了,那一家老小的吃用怎么办?
  可是,这样下来,他一年到头剩下来的银子太少了,而他又想买房子置地的,哪一样能少了银子?
  在呵斥了和氏一顿后,孙掌柜让她给自己扶着梯子,借着酒劲爬过墙来。刚刚饭店的人都出去了,只有于娘子一个人看店,他在门缝里看得清清楚楚的。就是那些人回来了,也什么可怕的,那边只有一个男人,还是个一天都说不了一句话的老实人,其余都是妇人孩子,他吓唬几句不就完了!
  可是没想到,他刚一跳下墙来就扭伤了脚,还没等他喘口气,按书中所说扔个肉包子就不再出声的狗竟然不去扑肉包子,而是扑向了他,孙掌柜勉强护住了头脸,心里庆幸冬天身上穿着棉袍,否则他现在可能体无完肤了。
  偏这时候,一墙之隔的和氏急了,孙掌柜一意孤行,要跳墙与于娘子相会,而人一过去,就听那边的狗吠人叫的,还有于娘子的风凉话,她担心不已,只好提着裙子,乍着胆子用一双小脚爬上了梯子,伸过头来一看,只见孙掌柜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因为光线不足,看不清楚,而这时孙掌柜又闭上了嘴,和氏以为他出了事,大叫一声“掌柜的!”然后就没掌握好平衡,与梯子一同倒了下去。
  听着墙那边和氏摔了后噼哩啪啦的声音和叫痛声,春花又是一笑,“孙掌柜还是赶紧回去请个郎中,你们两人都得好好看看,再抓点药吃!”
  正月里吃药是不吉利的,意味着一年都要生病,春花这是故意恶心孙掌柜。
  孙掌柜不敢吭声,一瘸一拐从后门出去了。
  因为正是正月里,杂货店里的伙计都放了年假,所以并没有别人听到看到这场闹剧。第二天鲁家姐夫打扫院子时拣到了一只鞋子,春花也只做不知。鲁家姐夫便以为进了贼,但在院子里查了又查,什么也没丢。但从此后,店里的人都更小心了,就是正月十五看灯,也是分成了两批出门,不再只留一人看门了。
  一直到初四,店里都很冷清,过了初五,生意慢慢又好了起来。按传统的习俗,初五称为破五,在破五之后,很多禁忌就不必再守,卫城里的兵士们呼朋唤友,比武吃酒的习惯又恢复了,往年此时都是各家轮流办席,今年就有不少的人到了春花的饭店。在以男人为主要人口的卫城,饭店永远不用愁没有生意。
  春花还迎来了一个特别的客人,那就是倚红老板。
  初六的上午,店内客人不多,春花看了一圈后躲进后院与留儿一起玩,鲁大姐匆匆过来找她,“倚红院的女老板来了,说要见弟妹。”
  春花也很奇怪,但人上门来了,她自然要见。
  春花让人将依红老板请到了雅间里,上茶摆点心招待,自己整了整衣服,出来见面。
  倚红老板今天穿着很是朴素,衣架上搭着一件天青色缎面灰鼠毛披风,是她刚刚解下的,身着雨过天晴色的小袄,月白的裙子,头上只簪了一只精巧的亮银簪,一张脸素着,与普通人家的妇人差不多,但她一举手一投足间,却仍有一种风情,怎么也遮掩不住。
  这种气韵,是经过岁月的沧桑才能积累出来的。
  春花与倚红老板见了礼,笑语殷殷地请她尝尝自己店里做点心,“这艾窝窝和馓子都是店里新做出来的,味还不错。”
  春花回想自己在京城以及前世见过的各种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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