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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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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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光石火间,姜玉姝全力一扑,趁对方略移开剪刀的瞬间,右手不顾一切地抢剪刀,掌心登时被刺穿!她忍疼,拼命扯开对方左臂弯,避免孩子被勒/死,火冒三丈地骂:
  “松手,疯子,你个疯子!”
  “我所拥有的一切,全是、全是努力挣得的,不是白捡的,谁也别想抢走!”
  “你想坐享其成?简直做梦!”
  几乎在妻子一扑的同时,郭弘磊火速跟随,雷霆震怒下毫不留情,他首先抬脚一踢,击落剪刀并夺走,旋即把姜玉姗抓离妻儿,拎起她并往屏风处一扔!
  “啊——”
  “咚~”、“咯啦”一阵乱响,姜玉姗撞翻屏风架,倒地时,上臂如常,小臂却反折,明显断了。她捂着伤口,翻来滚去,凄惨哀嚎。
  “姗儿!”许氏脸色苍白,慌忙蹲下搀扶。
  “二、二姐?大姐,孩子怎么样?”姜明诚看看大姐母子,又看看二姐,脚步迟疑不决,惶惶不安。
  “烨儿!我可怜的孙儿,你受苦了。”
  “二嫂,没事?”
  “都伤哪儿了?”王氏等人一拥而上。
  姜玉姝抱着孩子,泪如雨下,哽咽难言。
  郭弘磊左手按住儿子臂伤,右手捂住妻子掌伤,无暇追究,扭头喝令:“大夫呢?立刻叫大夫来!”
  老管家早已驱散其余下人,闻言一推提着药箱的方胜,急忙答:“是!老方,快进去救人,看你的了。”
  方胜候命已久,匆匆推门而入,忙碌救治。
  嘈杂混乱间,只有姜世森站在原地,脸色黑沉沉。
  须臾,他突然揪起次女,重重掌掴,“啪~”响亮耳光声后,姜玉姗嘴角破裂,下意识呼唤:“娘!”
  “大人,大人手下留情啊。”许氏左拦右挡。
  姜世森颜面扫地,挥开继妻,咬牙说:“此等孽障,一而再再而三地任性妄为,闹得家无宁日,今天更是犯下不可饶恕的错,留不得。让开,谁也别拦着,我要打死这孽障,打死了她,太平清静!”
  “不,不行!”
  “爹,您、您息怒。”
  一家三口推来搡去,姜世森接连掌掴次女,并随手捡起被撞坏的屏风架木条,劈头盖脸地抽打。
  “你、凭什么打我?又打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姜玉姗始终认为自己委屈,左闪右避间,面庞扭曲,频频反击,单手搂住父亲的腿,仰脸,瞪视嚷:“我恨你,偏心眼的老东西,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孽障,孽障。”
  姜世森急怒攻心,眼前发黑,差点儿昏厥,刹那间真想大义灭亲了。他抽出腿,狠狠一踹!
  “我恨——”姜玉姗被踹倒,摔在散架屏风上,后脑勺恰被一颗长铁钉刺入,骂声戛然而止,浑身抽/搐几下,蹬了蹬腿,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姗儿?”
  “你、你怎么了?”许氏呆若木鸡。
  姜明诚仓惶蹲下,壮着胆子探查一番,哭着禀告:“二姐后脑勺被钉子扎了,好像、好像没有气息了。怎、怎么办?”
  许氏跌坐,抖若筛糠,伸手触摸女儿的气脉,半晌,猛地扑在女儿身上,肝肠寸断,哭喊:“姗儿,我的心肝,娘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竟、竟白发人送黑发人,天呐,天呐,我苦命的孩子!”
  终究是亲骨肉,姜世森错愕愣住,气喘吁吁,颤声说:“我刚才那一脚,并非、并非——”他停顿,一声长叹,“罢了,看来,天意如此,讨债的孽障,不孝的东西,确实留不得。”
  “大姐,二姐死了!”姜明诚泪流满面。
  “啊?”
  “什么?”姜玉姝一家人面面相觑,随即神色各异。
  王氏面无表情,别回脸,立马换上慈爱笑容,专注哄慰小孙子,不住安抚他。
  郭弘磊尚未回神,忽见岳母放开女儿尸体,站起来,一头撞向岳父,连挠带打,悲愤喊:
  “姜世森,你赔我女儿!”
  “我跟你拼了!”


第165章 同僚之怒
  “我可怜的姗儿!”
  “姜世森, 你赔我的女儿,你赔!”掌上明珠身亡, 许氏无法承受,鬓发凌乱,揪住丈夫衣领又挠又撕, 伤心欲绝,哀哀嚎哭:“姗儿是你的亲骨肉,她年纪小, 不懂事, 还是个孩子,一时糊涂犯了错,你可以骂可以罚,但、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舍得下那般狠手?”
  姜世森也伤心,脸色灰败。他精疲力倦, 不屑与妇人互殴, 一把甩开继妻,颤声说:“玉姗年纪不小了, 她忤逆不孝,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咎由自取。”
  “你好狠的心, 居然把孩子活活打死了,我、我跟你拼了!”许氏恸哭,听不进任何话, 再度扑上前动手,仪态全无。
  “娘,您冷静些!”姜明诚顾不上擦泪,焦急劝阻,脱口说:“二姐后脑勺的钉子,是个意外,谁料到木头架里竖着钉子呢?父亲是无心的,他绝非故意为之。可能、可能真的是天意。”
  “天意?”
  许氏一听,勃然变色,转身扬手,“啪~”地掌掴长子,失望责骂:“明诚!那是你姐姐,你亲姐姐,难道在你心目中,你亲姐姐十恶不赦吗?啊?姐弟亲情,你到底懂不懂?”
  “懂!我懂!”
  姜明诚挨了一耳光,脸颊火辣辣,哽咽小声说:“在我心目中,大姐和二姐,都是亲姐姐,都是父亲的孩子,是一家人。刚才,娘也亲眼看见了,二姐莫名满腔怨恨,竟然想杀外甥?匪夷所思,从小到大,她明明是最受宠的,连小弟都靠后,她为什么仍不满足?我实在不能理解。”
  姜世森痛心疾首之余,欣慰看着长子,含泪喃喃:“慈母多败儿,果然,慈母多败儿啊!你二姐,就是太受宠了,稍稍不合心意便耍性子,任性妄为,最终自作自受,丢了性命。万幸,为父一向严格管教儿子,要不然,为父后半生,还有什么指望?老了依靠谁?”
  “胡说!”
  “就算我多宠了姗儿一点子,也是认真教她学好,从未溺爱。”
  “况且,你们懂什么?”许氏捶胸顿足,攥住丈夫袖子不放,固执说:“姗儿根本没疯,她只是、只是初次出远门,千里迢迢,途中的荒山野岭,难免有孤魂野鬼,或者不干净的邪物。我苦命的女儿,肯定是被脏东西‘缠’上了,身不由己,糊涂的言行举止,并不是她的意愿!”
  “我的姗儿,何其无辜!”
  语毕,许氏瘫坐,爬向女儿,哆嗦合上死不瞑目尸体的眼睛,哑声承诺:“可怜的孩子,娘相信你,放心,娘一定、一定请高人施法,驱魔除妖,还你安宁。”
  另一侧
  王巧珍听了半晌,倏然站起,忍无可忍,忿忿说:“哼,玉姗算什么‘可怜、苦命、无辜’?真正的可怜无辜,难道不应该是我侄儿吗?一个还在吃奶的小娃娃,他何错之有?差点被所谓的姨妈杀害了,简直祸从天降!”
  “幸亏玉姝母子性命无虞,否则,你们打算怎么赔偿?”
  “再者,”王巧珍黑着脸,一贯憋不住话,“今天是我婆婆寿辰,大喜的日子,玉姗死了,她的丫鬟也死了一个,这叫什么事儿嘛,忒晦气了!”
  许氏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姜明诚上前,躬身道歉:“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我们会全力善后的。”
  姜世森责无旁贷,沉痛说:“今日之事,既是家门不幸,又怪我教导无方,给亲家母添了一堆乱子,失礼愧疚至极。放心,正如犬子所言,我定会尽快善后,尽力不给亲家母添更多麻烦。”
  长媳责问时,王氏置若罔闻,但亲家回应时,她却不得不扭头,叹了口气,疲惫答:“玉姗已经死了,我没什么可说的,善后事宜,你们看着办。”
  姜世森颔首,“马上办!”他略整理衣服,抬手扶了扶帽子,神态像是老了十岁,打起精神踱近,弯腰关切问:“伤势如何?”
  “我不要紧,但孩子流了不少血,伤得严重,而且被吓坏了。”姜玉姝左手搂着孩子,焦头烂额,心乱如麻。
  姜世森直起身,背佝偻,叹道:“好生照顾他。”
  姜玉姝眼眶通红,点点头。
  “事已至此,您老节哀。”郭弘磊从军多年,对金疮极熟悉,飞快给妻子包扎掌伤。他振作精神,审视一地狼藉,劝道:“您先坐会儿,喝杯茶定定神,稍后一起商量商量,看具体应该如何善后。”
  “好,好。”姜世森步履缓慢,颓然跌坐,老态毕现。
  姜玉姝望了一眼尸体,欲言又止,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呜呜哇哇……”婴儿的哭声一直未停歇,嗓子早已哭哑了。奶妈曾尝试喂奶安抚,但孩子疼得喝不下,哇哇大哭。
  府里的大夫方胜,全神贯注,小心翼翼为郭烨处理伤口:
  婴儿左臂被剪刀划伤,长约寸余,皮开肉绽,血染湿了雪青褂子,脖子则被刀尖戳了几个小血口,并有几处淤伤。虽性命无虞,但十分疼。
  大夫低着头,仔细清理伤口,叮嘱道:“抱住,抱稳了,别让小公子挣扎。”
  姜玉姝不停安慰孩子,涩声问:“这伤口,需要缝合?”
  “必须缝,不然没法止血。”
  “缝就缝,赶紧包扎!”郭弘磊抚摸儿子脑袋,摸到一手汗,心里万分难受,低声说:“别哭,马上好了,男子汉,忍一忍就过去了。”
  王氏等人围着孩子,想方设法,七嘴八舌地哄慰。
  约莫两盏茶功夫,伤口包扎妥,淤伤亦上了药。
  “你妹妹死在这屋里,她临死前仍恨你娘儿俩,恨得咬牙切齿,所以,即日起,烨儿不宜住在此处!”王氏起身,不容置喙地吩咐:“收拾收拾、不,不必收拾了,衣服等物,全部重新置办!走,快走,先把孩子抱去我房里住一阵,日后另外给他安排屋子。”
  姜玉姝又看了一眼尸体,扫视地上的斑斑血迹,毛骨悚然,果断赞同,“老夫人言之有理,那就听您的!只是怕孩子夜里惊哭,影响您休息。”
  “无妨。”
  王氏叹道:“唉,不哭才奇怪了。刚才的危险,莫说小孩子,就是大人也吓坏了。”语毕,她边走边吩咐:
  “弘磊,你协助善后,最好天亮前解决,免得左邻右舍议论纷纭。”
  “知道。”郭弘磊招呼弟弟,簇拥女眷离开,“母亲不用操心,歇息去,此处交给儿子。”
  当路过姜府一家三口时,姜玉姝止步,沉默片刻,劝道:“请父亲节哀顺变,千万保重身体。您是钦差,差事尚未办妥,家庭亦需要一家之主主持大局……振作些。”
  “唔,好,好孩子,玉姗太令人失望,险些害了外孙性命,为父必会设法补偿孩子!”姜世森内疚端详长女,郑重承诺,余光却瞥见继妻猛地扑来,他立刻站起,昂首质问: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还想怎么样?莫非想杀了我、给不孝女偿命?行!你干脆杀了我,今后,你自己带着儿子们过!”
  “你——”许氏一呆,瑟缩噤声。
  姜明诚无计可施,急得跪下了,仰脸恳求:“事情已经这样了,求求爹娘,消消气,再不齐心协力,恐怕家都要散了。”
  许氏愣了愣,浑身一抖,下意识暗忖:女儿是掌上明珠,丈夫是天。天,是万万不能塌的,孤儿寡母没法过日子。于是,她潸然泪下,强忍悲伤,提醒道:“诚儿说得对,你是一家之主,绝不能出事,坐,快坐下歇会儿,瞧你,脸色都变了。”
  “还不是被你们气的!咳咳、咳咳咳——”姜世森千愁万绪,咳得直不起腰。
  许氏母子吓一跳,慌忙凑近,“怎么了?”
  王氏早已带领小辈走远,压根不耐烦管闲事,若非看姜侍郎和次子夫妇的面子,她势必当场发作。
  但在“孝道大于天”的朝代,姜玉姝却不能冷漠一走了之,“父亲息怒,当心气坏了身体。稍等,我去找大夫来。”
  姜世森靠着椅背喘息,说不出话。
  须臾,郭弘磊安顿好母亲和孩子,夫妻一同返回,吩咐道:“方胜,快给看看。”
  “是。”方胜打开药箱,迅速给姜世森诊脉。
  姜世森缓了缓,催促道:“玉姝,你受伤了,孩子也遭了罪,有弘磊在此即可,你去照顾孩子。另外,记得,替娘家给亲家母赔罪,转告亲家母,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儿,再郑重道歉。”
  “我明白。明诚,好好照顾长辈。”
  “嗯!”
  夫妻俩耳语商议几句,姜玉姝便赶去上房陪伴孩子,步履匆匆,忧心如焚。
  次日晌午·县衙后衙
  “哼!”
  “今天真倒霉,一大清早的,就挨了一顿责骂。”魏旭脸色难看,进屋便脱外袍,狠狠朝地上一扔。
  “公子息怒。”小厮石头忙捡起袍子,宽慰道:“沈大人是户部官员,算是您的上峰,他决定考察,底下只能打起精神应对。”
  “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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