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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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 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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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小吏均不愿冒雨赶路,纷纷劝说:“是啊,避避雨?”
  “回城路远,万一刚动身就下雨,那得被浇多久?”
  “县尊身体要紧,应该避避雨,以免着凉生病。”
  ……
  突然,翻卷的浓浓乌云里亮起一道白光,闪电划过,雷声“轰隆隆~”闷响。
  姜玉姝稍一思索,无奈道:“看来,不避雨不行了。但必须派人回衙门说一声,免得县丞他们等得焦急。”
  “卑职立刻安排两个人回城报信!”李启恭仍未死心,暗忖:偏僻村野,少了丫鬟和婆子碍手碍脚,兴许我能和她多说几句话?
  “好,此事交给你去办。”
  “是!”
  随后,姜玉姝上马,掉转马头,率领手下,走向村庄方向,顺口说:“假如山上种的是果树,花期雨水多,果子就少了,果农会愁得吃不下饭。”
  护卫憨笑,“嘿嘿,幸亏咱们不是单图桑葚吃,否则也得犯愁。”
  “是啊。”
  电闪雷鸣,草原已经开始降雨,图宁昏天黑地,飞沙走石。
  校场上,比武正酣。
  看热闹者往往不嫌事大。
  围观将士们大吼大叫,脸红脖子粗,恨不能自己上场,七嘴八舌道:“上,上拳头!”
  “快点儿,撂倒他!”
  “唉,不应该使那一招的,如果换成我,早掀翻对手了。”
  “得了,吹牛属你最厉害!”
  ……
  郭弘磊全神贯注,越战越勇,五场四胜。他箭步当胸一蹬,佟京闪身避开,两人互相钳住胳膊,开始角力。
  “今天上午,你是故意的。”郭弘磊面沉如水,紧盯着对手,低声问:“你故意甩鞭子,是不是想谋害朝廷命官?”
  佟京咬紧牙关,竭尽全力,额角青筋暴凸,否认答:“少胡说八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郭弘磊汗湿戎装,鬓角冒出汗珠,不断滴落地面,冷冷道:“敢做不敢当?算什么英雄好汉?”说话间,他慢慢发力,迫使对手一步步后退。
  “你——”佟京咬牙切齿,拼尽全力,却敌不过年轻健壮的对手,恼羞成怒,“谁想谋害朝廷命官了?老子只是想考一考她的骑术而已!”
  “哼,你终于承认了!”
  郭弘磊怒火中烧,发狠发力,推得对方不断后退,“我的妻子,你有什么资格考校她的骑术?你也就敢刁难弱质女流了,有本事,考校我的骑术试试!”
  “比、比就比,十八般武艺都行,怕你不成?”佟京心知输定了,却不认输,更不服输,苦苦撑着。
  郭弘磊年轻力壮,斗志高昂,腰腿力量强,下盘稳,侧肩狠狠一撞的同时,瞬间把对手绊倒了。
  “好!”
  “郭校尉,好身手!”围观人群放开喉咙喝彩,热闹非常。
  “唉哟,嘶。”佟京仰躺,气喘如牛,龇牙咧嘴揉肩膀,因为理亏,不像往常那样蛮横,嘟囔道:“咳,比了好几场了,你下手忒重,该消气了?适可而止,懂不懂?”
  郭弘磊流了一身汗,出了一顿气,余怒未消,俯视对方答:“你若懂得‘适可而止’,就不该刁难——”
  “行行行!我错了,知错了。”佟京精疲力竭,无力再战。
  军中尚武,显赫家世能令人敬畏,却无法获得尊敬,但高强武艺可以,边塞营所里,拳头十分管用。郭弘磊板着脸,“再有下次,绝不是挨顿打就能揭过的,便宜你了。”
  佟京吸吸鼻子,悻悻表示:“下次再遇见你家母老虎,老子一定主动给她让路,绕着走,行了?”
  郭弘磊昂首,不悦答:“什么‘母老虎’?少诋毁她!”
  “呵,惧内,还不许弟兄们笑话。”佟京撇撇嘴,干脆躺平了,望着天空喘息,“听说,女知县威风凛凛,上任不久,不止烧了三把火,还、还砍了不知几颗脑袋,啧啧啧。”
  郭弘磊皱眉打断,“知县按律判决,所杀皆是该死之人,何错之有?”
  “好好好,她没错,老子错了。”佟京摸摸肚子,“老子还没吃晚饭,快饿死了,你胜之不武。”
  郭弘磊淡淡道:“我也还没吃晚饭。如果你不服,饭后再比一场,如何?”
  “咳咳,今天够了,改天,改天老子肯定要讨回来!”佟京反手一拍地面,鲤鱼打挺,意欲起身。
  岂料,就在他将起而未起时,天空忽然亮起一道炽白闪电,同时“噼啪”雷响,震耳欲聋。
  “哎唷娘——”佟京毫无防备,吓得抬手捂眼,腰劲一松,整个人摔回地上。
  郭弘磊仰望一眼,顺势告诫:“瞧见了没?连老天爷也看不惯,降雷警示欺负弱小的人。”
  佟京一咕噜站起,忿忿然,“老子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天打雷劈,要怕你怕去!”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滴落下,雨势汹汹。
  “奇了,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我更加不怕。”郭弘磊转身离开,担忧想:下这么大的雨,天快黑了,不知她回到衙门了没有?
  狂风暴雨,逼得官府一行投宿村庄。
  一行人有老有弱,紧赶慢赶,还是淋了雨。
  打前阵的人早已知会里正,村民一听知县驾临,顿时紧张惶恐,火速张罗夜宿事宜,并飞奔迎接。
  “大人,请,快请进。”里正须发灰白,毕恭毕敬,躬身道:“村子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屋子,这一家是最整洁的,怠慢了,您、您将就将就?”
  姜玉姝浑身湿漉漉,宽大的官袍滴水,跨进正屋,扫视一圈,温和答:“老人家不必紧张,我们只借宿一晚,明早雨停了,就回城。”
  “别愣着,赶快烧热水来!”李启恭忙前忙后,“另外,找一身姑娘家的干净衣裳来。”
  老里正连连点头,“是,是,大人们稍等,草民马上叫人抬热水、找衣服!”
  姜玉姝疲惫一挥手,“去。”她使个眼神,护卫会意,掏出一锭银子,塞给里正,老人慌忙磕头谢赏。
  与此同时·桑山北部百余里外
  这一队北犰兵,已经连续赶路十余天了。
  马匹被电闪雷鸣所惊,焦躁嘶鸣,越走越慢。
  为首者无可奈何,抬手用犰语喝令:“停!”
  “雨太大了,找个地方,歇会儿,吃些干粮再继续赶路。”
  “是!”
  图宁地广人稀,连绵起伏的丘陵间,罕见村庄,他们却熟悉得像回了自己家,准确找到一个山洞,稍作休息。
  两刻钟后,首领赤膊盘腿,坐在篝火前,把肉干撕成条状,狼吞虎咽,跃跃欲试道:“风雨虽然影响赶路,但其实,对我们有利。”
  “这种天气,最适合偷袭!”


第240章 夜宿山脚
  夜色如墨, 风雨交加。
  姜玉姝夜宿桑山脚的村庄, 沐浴后, 穿上里正孙女的衣裳,虽是粗布,却十分干净,蓝底绣着兰花, 绣工颇精致。
  此次出城巡察, 她没带丫鬟, 仅带了若干心腹护卫, 原计划当天返回,孰料突降大雨, 打乱了行程。
  她独自坐在厢房炕上, 倚着窗台, 窗支开了一条缝, 门口窗外均有衙役和护卫,严密保护知县。
  “嘶~”,她轻轻抽气, 反手捶了捶酸疼的腰,随后拿起帕子, 一边擦干刚洗的头发,一边倾听风雨声,暗忖:
  边塞的风雨,与江南截然不同。
  记忆中,前世生长于南方水乡, 少女时期,每逢雨季,偶尔会多愁善感,一度偏爱“雨打芭蕉声声泣”式的诗词。
  但自从来到大乾,一睁开眼睛便是乱局:侯府末日、除爵抄家、流放边塞、充军屯田……千辛万苦,起起落落,奋斗到如今,平时鲜有聆听风雨声的闲情逸致。
  雨夜独坐窗前,无数回忆涌上心头,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姜玉姝不禁感慨万千,莫名犯了一点多愁善感劲儿,托腮叹息:“唉。”
  结果,炕桌上的烛光一晃,窗纸上立刻现出几道人影,亲信护卫起疑,关切问:“夫人?您怎么了?”
  “没事?”
  姜玉姝回神,深吸口气,迅速驱散了莫名的伤感,扬声答:“没事!我只是在想,这雨究竟什么时候才停?”
  隔着窗,心腹信以为真,以为知县在愁行程,七嘴八舌答:“应该快停了,图宁不是雨水丰沛的地方,兴许明天就晴朗了。”
  “假如明天下小雨,干脆弄一辆马车来,慢慢儿回城。”
  “对!”
  “到时您坐车,小雨不妨事。”
  姜玉姝想了想,“明天再看,但愿晴朗。”
  下一刻,李启恭带领里正的儿媳妇和孙女,捧着几个食盒,隔窗禀告:“大人,晚饭好了,摆屋里?”
  姜玉姝定定神,“好。”
  李启恭眼神冷淡,斜睨村妇母女,“随我来。”
  “哎!”村妇母女俩诚惶诚恐,生怕得罪任何一个官吏。
  然而,郭府护卫队的头领邹贵,却拦在了门口,“且慢。”
  李启恭暗感不悦,却斯文问:“邹老弟,怎么了?”
  “老规矩,小的们得看一眼,还请各位理解。”邹贵笑嘻嘻,不等对回答,便招呼同伴,揭开食盒,谨慎检查食物,半晌,一一合上盖子,主动打开门:“进去,好生照顾姜大人。”
  “是。”村妇忙带领女儿进屋。
  李启恭抬脚,右脚意欲迈进门槛,又被拦下了。
  “哎典史,您……不方便进去啊,有里正的儿媳妇和孙女伺候知县就够了。”邹贵一副殷勤模样,弯腰,用袖子掸了掸门边的凳子,“坐,您坐。”
  哼,你把老子当成看门的了?李启恭暗中更加不悦,却面色如常,摇头道:“不了,此处有你们巡逻即可。知县惦记公务,恐怕急着回城,我得去和里正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借一辆马车,再弄些蓑衣和斗笠,实在不行的话,大家只能冒雨赶路了。”
  邹贵内心鄙夷,面上丝毫不显,“行!小的明白了,一定寸步不离地守着,您尽管放心去忙。”
  “唔。”李启恭找不到留下的理由,遗憾扼腕,瞥了一眼透出烛光的窗户,不甘地离去。
  与此同时·厢房
  姜玉姝头发半干,简单挽了个髻,洗手转身一看:
  方方正正的炕桌,不大,摆着红烧兔肉、山鸡榛蘑汤、狍子炖土豆、酱茄子,以及凉拌瓜菜,主食是面条,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夫人——咳,大人,您、您坐。”村妇拘束至极,把盘碟碗筷摆得整整齐齐,催促女儿道:“丫头,快,给知县大人盛汤。”
  女孩颔首,小跑盛汤,不敢直视高挑端庄的女官。对村民而言,知县高高在上,乃全县最尊贵的人,高不可攀,万万不能得罪了的。
  姜玉姝落座,和颜悦色,“你们吃了吗?”
  村妇母女侍立桌旁,躬身答:“民妇一家在傍晚下雨前就吃过晚饭了,这是特地给大人做的,收拾得干干净净,您放心吃!”
  姜玉姝曾在刘村屯田数年,熟悉村居生活,观察菜色,温和道:“我们仓促避雨投宿,打扰了,大晚上的,难为你们,弄了一桌野味。”
  村妇系着围裙,双手紧张搓围裙,“不难,这个不麻烦!民妇的外甥会打猎,他最近恰在我们家,帮忙下地除草,空闲时就上山转悠,因此我家经常有野味。”
  “原来如此。坐,不必站着,这是你们的家,别反倒比客人还客气了。”姜玉姝和和气气,慢慢喝汤,看了看碗里的土豆,顺势打听:“你家种了多少土豆?长势怎么样?”
  村妇拉着女儿在炕沿坐下,忧心忡忡,“今年多种了三亩,一共十六亩地,是全家二十多口人的口粮。本来长势不错,谁知,最近老是下雨,土豆正在开花,雨水过多,可能会影响收成。”
  姜玉姝若有所思,须臾,叮嘱道:“尽人事,听天命。最近雨水确实有些多,但放心,西北边塞,自古至今,从未发生过洪灾,即使影响收成,应该也不会太严重。你们得勤下地,时刻让田垄畅通排水,土豆秧要避免泡在水里。”
  “哎,是,民妇明白。”村妇点头如捣蒜,“一大家子的口粮全指望着土豆,岂敢不用心侍弄呢?无论刮风下雨,我们天天都下地,生怕田垄沟渠被大雨冲坏了。”
  山鸡榛蘑汤鲜香可口,姜玉姝喝了半碗,深感美味,随口问:“农忙时节,你外甥却有空走亲戚、打猎,他家里没庄稼活吗?”
  “呃、这……”村妇和女儿对视一眼,支支吾吾。
  姜玉姝诧异抬头,掏出帕子擦擦嘴,“怎么支支吾吾的?”
  “唉。”村妇流露愁色,解释道:“民妇的外甥命苦,兵荒马乱那几年没了爹娘,仅剩个妹妹,兄妹俩相依为命,遭叔伯欺负,分家时只分到四亩偏僻坡地,一直荒着,得夏种时才能耕作。”
  姜玉姝不赞成地皱眉,“为什么荒着地?莫非懒惰?懒惰可就活该挨饿了。”
  “不,不是的!”村妇女儿脱口告知:“我表哥很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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