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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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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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起姜父信中的慈爱教导之言,暂撇开过往嫌隙,姜玉姝笑了笑,欣然说:“我在北上途中苦闷,隔三岔五就给父亲写信,他老人家或许烦了。”
  “哪里?”翠梅坚定道:“大人心疼女儿还来不及呢,绝不会嫌烦的。”
  ……
  小桃微笑倾听,不时插句话。彼此虽和睦,但她心知自己比不上陪嫁丫鬟,不敢与翠梅争宠信。听着听着,她暗忖:靖阳侯府虽已被抄,但凭亲友帮扶与公子本领,郭家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到那时,公子身为家主……老夫人一早准了的,我甘愿伺候公子和夫人一辈子!她满怀期待地想。
  数日后·清晨
  刚浇了水的坡地湿润,姜玉姝蹲在垄前,抓了把土壤揉搓,汗湿鬓发。
  “幼苗何时才能长出来?”刘桐扶了扶乌纱帽,频频掏帕子擦汗。
  姜玉姝起身拍拍手,略一盘算,谨慎答:“具体得看当地气候。据说,一般要二十天左右,拭目以待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二十天?那本官可看不见了。”刘桐颇感惋惜,转身往田间道上走,“昨日县衙派人送来口信,催我回城处理公务,无法再待在刘家村。明早启程。”
  “啊?”虽是意料之中,但姜玉姝仍一怔,忙跟随,恳切道:“足足六十七亩地,单靠我家几个人,无论如何忙不过来的,还请您离开之前安排安排。”
  “这是自然。”刘桐踱着方步,带刀官差从不离其左右,“放心吧,本官会交代村民的。横竖眼下缺其它粮种,村民闲着也闲着,不如帮忙侍弄新粮种。倘若收成好,即是老百姓的福气,日后便多一样粮食。”
  姜玉姝愉快道:“大人所言极是!官府一片仁慈关爱之心,实乃百姓之幸。”
  “哈哈哈。”刘桐被夸得眉开眼笑,顺势告知:“栽种新粮,属赫钦民生大事,按例需详记并编入县志,故本官将委派一名主簿,从头到尾地盯着。”语毕,他偏头说:“庄松,你留下,务必详实记载,知县要过目的。”
  “是。”名叫庄松的主簿未及而立之年,面白无须,文质彬彬。
  刘桐又道:“同时,本官会留下两名衙役,协从助你。”
  “多谢大人!”庄松得到护卫,悄悄松了口气。
  于是,次日一早,粮马县丞便打道回城。
  姜玉姝福身道:“回城路远,大人一路保重。”
  “你们要安分在此屯田。按律,流犯绝不能擅自离开西苍,违者将以逃犯论处!”刘桐压着嗓子,严肃告诫。
  姜玉姝颔首,“您放心,郭家人全在西苍,哪儿也不会去!”
  “这就好。”
  刘桐登上马车,掀开窗帘对里正说:“本官回县衙处理些急务,不日仍来此巡察新粮作物。你们若想过上饱足的日子,必须用心侍弄庄稼。”
  刘三平毕恭毕敬,点头哈腰,“是。”
  刘桐承诺道:“待有了收成,官府一定先分给连年歉收的月湖镇。尤其你们村,频频遭灾,官府正在琢磨赈济之法。”
  “谢谢大人!”刘三平十分动容,扑通下跪,磕头感激道:“草民一定带领乡亲们照您的吩咐办,拼力挣收成!”
  一行人目送片刻,待县丞车马远去后,惯例下地忙活。
  念及救命之恩,刘桐把一辆破旧小马车送给了郭家。
  此车无门无窗亦无帘,吱吱嘎嘎,但总比走路强多了。
  七月流火,可晌午依然炎热。
  姜玉姝头戴一顶遮阳帷帽,沿着水渠北行,纳闷问:“奇怪,这渠里的水怎么越来越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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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几乎眼看着变浅了!”小厮邹贵蹲在渠旁,撩水洗手,担忧道:“万一干涸,我们上哪儿弄水浇地?”
  刘三平挠挠头,无奈告知:“前阵子连降大雨,水渠上游八成有地方被冲垮了,堵塞不通,所以渠水才越来越浅。”
  “这怎么行?”主簿庄松皱着眉,不解地问:“你们一直没去上游瞧瞧吗?”
  刘三平叹了口气,面露恐惧之色,忌惮答:“假如在以往,家家户户需要水浇地,早就扛着锄头上去挖通了。但今年三月底,春雨冲垮了渠岸,八个乡亲结伴修渠时,倒霉遭遇北犰人,有的被刀砍,有的身中乱箭,甚至惨无全尸!从那以后,谁也不敢去上游了。”
  姜玉姝怜悯叹气,忐忑问:“此渠源头是在哪儿?非常靠北吗?”
  “牧河。”刘三平告知:“这条灌溉水渠用了上百年,祖祖辈辈不断地整理,算上其中两道山溪,总长近三十里。”
  翠梅惊叹道:“三十里?够厉害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听说,最初是引溪水灌溉,渐渐不够用了,便又引一道溪,谁知仍不够!祖辈们没辙,索性埋头往北开挖,最终引来牧河水,供全村人浇灌庄稼。”刘三平蹲地,望着清浅的渠水,感慨良多。
  姜玉姝不得不关心,提议道:“顺利的话,土豆幼苗过阵子就会长出来,万万不能缺水!你看能不能多找些人手,带上武器去修渠?”
  “难呐。”刘三平愁眉苦脸,焦躁说:“其实,你们没来之前我就试过了,费尽口舌才劝动五六个壮丁,人手不足,统统上有老、下有小,谁敢冒险?事情便搁下了。”
  姜玉姝与庄松商议几句后,庄松道:“三平,你再去试试,告诉众乡亲、我们已有七八个人手,但还缺二十五个壮丁。”
  “论理,“姜玉姝心平气静,提醒道:“水渠是刘家村的,但我们乐意帮忙。除了土豆,别的庄稼也需要浇灌啊。这几天,我发现许多人围着渠水唉声叹气,你去问问,等凑足人手再修渠,以确保平安。”
  “道理我明白,乡亲们本就该齐心协力的。”刘三平霍然起身,风风火火道:“行!我马上回村,叫齐人手再告诉你们。”
  土豆下种后的第十九天,姜玉姝惯例下地。
  “天气愈发凉快了。”翠梅跳下马车,回手搀了同伴一把。姜玉姝戴好帷帽,笑道:“此处地势比府城高多了,自然凉爽些。”
  天色初亮,周延妻扛着锄头,打着哈欠迈进田垄,扫了扫四周,眼睛猛地一亮,飞奔凑近蹲下细看,惊喜大喊:“出苗了!快来看,终于出苗了!”
  “什么?真的吗?”
  姜玉姝精神大振,紧张奔近,前后左右细看,盯着破土而出的嫩绿幼苗,喜笑颜开,兴奋道:“可算出苗了!哎,这阵子我愁得夜里睡不好觉,生怕土豆长不出苗。”
  “快看!”翠梅跪坐垄间,兴高采烈,招呼道:“这儿也有几棵!”
  霎时,许多人闻讯赶到,热切谈论,田野间一片欢声笑语。
  出了苗的庄稼急需灌溉,水渠却逐渐干涸。
  七月底,刘家村的壮丁终于鼓足勇气,愿意同去上游修渠。
  “姑娘小心。”小桃手提镰刀。
  姜玉姝腰间别着一把匕首,步履轻快。因着流放三千里,她们丝毫不比男人慢。
  与此同时
  苍江与牧河的南岸一线,一队队边军戎装齐整,正带刀巡察,严防北犰偷袭——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doge


第40章 偶遇边军
  天刚蒙蒙亮,晨风沁凉, 田野草木露珠点点, 打湿了行人鞋面。
  “驾!”两名官差负责赶车,鞭子一甩, 小马车吱吱嘎嘎前行。车上除了主簿庄松,还堆满修渠所需的各式农具, 并有水囊与干粮。
  “几十丈宽?”翠梅不敢置信, 惊奇追问:“真有那么宽阔吗?我从未见识过大江,倒想去开开眼界。”
  一如在流放途中,三人亲密并行,便于互相搀扶。小桃也好奇, 接腔问:“苍江水面那么宽,庸州和西苍两岸人渡江岂不是很麻烦?”
  姜玉姝居中, 边走边答:“我亲眼目睹, 江面确实宽阔,听说沿岸有好几个渡口,想过江的人就去乘船。”
  “苍江离刘家村远不远?”翠梅饶有兴趣。
  姜玉姝想了想, “那天,我们走了大半个时辰吧, 不算远。”
  刘三平听了半晌, 乐呵呵答:“嗳,不远!”说着他侧身, 抬手遥指北面群山,笑道:“你们看, 一穿过那道山谷就是苍江,我们刘家村有渡口,在江岸往东七八里处。”
  “没错,我记得路。”姜玉姝极目远眺,欣然赞叹:“上次刚走出谷口,抬头即见水雾白茫茫的江面,那一片石岸陡峭,水声轰隆隆的,气势磅礴,风光壮美。”
  管事周延神往地说:“如此一听,有机会我定要去见识见识!”
  “咦?”翠梅频频扭头,盯着北面群山琢磨,疑惑问:“里长,我估摸了一下,刘家村距牧河三十里,苍江似乎差不了多远。你们怎么不干脆引苍江水?”
  “引苍江?不行,那可行不通!”刘三平连连摇头。
  翠梅追问:“为什么不行?牧河只是支流,水量比不上苍江。”
  姜玉姝扑哧一笑,拍拍同伴肩膀,提醒道:“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谷口石岸陡峭,难以开挖。”
  “何止石岸?那是几座石头山,恐怕猴年马月也凿不穿。”刘三平扛着长柄柴刀,充作兵器。
  “原来如此。”翠梅恍然大悟。
  刘三平又道:“其实,就算凿得通,我们也不敢引苍江水。”
  姜玉姝一愣,讶异问:“这又是何故?”
  “唉,你想想,那天大伙儿去苍江是干什么的?”刘三平非常忌讳。
  姜玉姝略一沉思,了然答:“哦!我明白了。”
  “到底是为什么?”周延妻快走几步凑近,“我没听明白。”
  姜玉姝耳语答:“那天遭遇敌兵,我们险胜,军中千户吩咐把敌人尸体丢进苍江喂鱼。或许自古便是惯例了。”
  “啧啧。”周延妻缩了缩脖子,“这么一说,忌讳的人简直不敢吃苍江鱼!‘脏’,晦气。”
  鱼啃尸?人吃鱼?
  姜玉姝不禁毛骨悚然,吓得一个激灵,身体歪了歪。
  糟糕!她会摔吗?一路尾随窥视的刘冬急了,不由自主脱口喊:“哎小——”
  岂料,话音未落,他自己却不慎一脚踩空,整个人栽进了近在咫尺的水渠里,“啊!”
  众人一惊,纷纷止步探看。
  挨得近的刘三平吓一跳,忙弯腰拉拽,关切问:“冬子,没摔伤吧?”
  “没,我没事。”刘冬爬上岸,浑身沾满腐黑淤泥,臭烘烘,狼狈不堪。
  因着刘老柱夫妇生性刻薄贪婪,常无赖撒泼,结仇不少,连累儿女也不受人待见。此刻,同伴纷纷露出不满之色,七嘴八舌道:
  “怎么回事啊?好好儿的平地走着,竟能栽进沟里去!”
  “快二十岁的人了,没点儿稳重,毛手毛脚。”
  “平坦大道都走不稳,一会儿还修什么渠?”
  其中,一名壮汉斜睨刘冬,嚷道:“三平,据我所知,老柱两口子绝不允许儿子修渠。冬子莫不是被你哄来的吧?如果是,赶快打发他回家!免得老柱又找人麻烦。”
  “就是!老柱两口子太能闹了,惯会撒泼耍无赖,我家可吃不消。”
  刘三平忙道:“谁哄人了?我没哄!冬子是心甘情愿来帮忙的。”
  刘冬脸红耳赤,局促瑟缩着,讷讷道:“三平哥说得对,我很乐意来修渠。我、我家的地也需要用水,理应帮着开挖水渠。”
  “哼。”壮汉嗤之以鼻,忿忿道:“本就是应该的!乡亲们每年轮着修渠,只有你们家,老是找借口偷懒,十次里头肯来一次就不错了。”
  新仇旧恨,积怨已久。几个壮丁气冲冲,再度七嘴八舌。
  “我、我……我家错了,真是对不住。今后一定不再推脱!”刘冬羞愧至极,无地自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刘三平不断打圆场,头疼道:“爹娘是爹娘、儿子是儿子,都少说两句吧,别吵别吵!”
  姜玉姝招呼家人避开几步,根本不了解村里的恩恩怨怨,不便插嘴,更无意多管闲事,安静旁观。
  庄松自持主簿身份,不屑与粗鄙乡民交谈,吩咐两名官差出面阻止,谁知一时半刻劝不停。他极不耐烦,威严上前呵斥,嗓音却被完全盖住,气得黑了脸。
  天色大亮,骄阳渐上树梢。
  下游水渠已干涸,村民却不顾修渠正事,也不顾旁人劝阻,趁此机会摆出积怨,脸红脖子粗,你一言我一语,围着刘冬指责其父母。
  刘冬活像受审的罪犯,脸色红了转紫,紫了转青,青变苍白。初时尝试解释,最终闭嘴,不敢吱一声,委屈得眼睛泛红,窘迫得泪花闪烁。
  姜玉姝见状,既担心闹得办不成正事,又难免有些同情被群起而攻的年轻人。她看看天色,耐着性子等了半晌,见村民指责不休,叹了口气无奈上前,瞅空提醒道:“各位,天色不早了,修渠要紧。渠中一日缺水,庄稼就多旱一天,影响全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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