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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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流放边塞-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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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磊,你受重伤了,别往前冲——嗳,不能自己瞎拔箭!”两人相距数尺,潘奎急忙阻止。
  郭弘磊喘着粗气,解释答:“我知道不能拔,只是、只是想砍断一截而已,方便行动。”
  “我看看!你,来帮他一把。”潘奎随手揪了个士兵,命其牢牢握住箭头与箭柄两端,他则手起刀落,“喀~“一声,干脆利落,砍下一截木箭杆。
  箭在伤口里颤动时,郭弘磊咬牙隐忍,一声不吭,疼得眼冒金星,额头冒汗。
  “不错,真是条好汉!”潘奎笑着夸了一句,随即转身飞奔,头也不回地说:“你小子自己当心,回头见。”
  郭弘磊面无血色,衬得剑眉漆黑,朗声答:“行!回头见。”
  下一瞬,城墙上便响起潘奎的大嗓门,洪亮喝令:“弟兄们,随我冲!杀他个片甲不留,杀开城门!”
  “冲啊——”
  群龙有首,气势如虹,锐不可当,边军且战且进,敌兵且战且退,大乾逐渐占据了东门城墙,然后乘胜往下追剿。
  郭弘磊虽无力冲锋,却始终坚守云梯口。
  雪越下越大,寒风猎猎。他侧身靠着城墙,右手握刀,唇干裂,毫无血色,全凭一口不服输的气支撑神智。
  艰难中,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下方“吱嘎“闷响,一阵阵大吼:“开!”
  “开门!”
  转眼,庸州东城门轰然打开。
  “啊——”
  “冲!”
  城门外众将士欢呼,万分兴奋,士气高涨,潮水般涌入,个个杀红了眼睛。北犰见大势已去,四散溃逃。
  郭弘磊先望了望城外,又行至里侧,皱眉俯视城内战局。半晌,他长长松了口气,愉快一笑,刹那间,眼前金星乱迸,再也撑不住了,顺着城墙滑倒,骤然昏迷。
  直至昏迷,他仍未松开战刀。
  两天两夜后
  郭弘磊从昏迷中清醒,头晕脑胀,全身难受。
  这边人刚一动弹,旁边便有数人下榻,围着关切问:“公子?”
  “小子,觉得身上怎么样?”
  “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饿不饿?”
  “大夫灌了好几次药,你知道吗?”
  “嘿嘿嘿,有趣吧?”曹达一瘸一拐,吊着胳膊,得意表示:“我特地挪的,咱们几个同住一屋,好聊天解闷。”
  ……
  郭弘磊慢慢睁开眼睛,初时两眼无神,须臾,眼睛凝聚神采,缓缓转动,一一扫视:彭氏兄弟、林勤、潘奎、丁远、曹达……
  交好的同袍们,均负伤。
  他皱眉,打量包着半边脸的潘奎,微弱问:“伤哪儿了?怎么包着脸?”
  “毁容喽。不仅毁容,还瞎了一只眼睛。”潘奎咧嘴,豁达一笑。
  郭弘磊震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大惊小怪什么?攻城嘛,敌兵用了滚油,不知多少弟兄被毁容。”潘奎叹了口气,“我倒无妨,成亲二十年了,老夫老妻,儿女已经长大成人,你们嫂子不会嫌弃我的。可怜那些还没娶媳妇的小伙子,估计心里难受些。”
  彭长荣被触动心事,黯然犯愁,摸了摸右耳位置,苦笑说:“我虽没被毁容,右耳朵却被削了。不知翠、她会不会嫌弃?或者,会不会害怕?”
  “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潘奎使劲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发什么愁?如果是明事理的姑娘,就不会嫌弃你。如果她嫌弃,就不是好姑娘!”
  彭长兴附和说:“翠梅应该不是那种人。”
  郭弘磊定定神,嗓音沙哑,“放心吧,她必不会嫌弃你的。”
  “我、我……唉,总有些担心。”彭长荣沮丧叹气。
  郭弘磊望着潘奎,忽然问:“您以后还能喝酒吧?”
  潘奎愣了愣,“当然!假如不能喝酒,日子多没劲。”
  郭弘磊正色相约:“待伤愈了,弟兄们痛痛快快喝一场,如何?”
  “哈哈哈,一言为定!”潘奎抱着手臂,昂首不屑笑问:“啧,说起来,你小子一直说‘孝期不饮酒’,谁也没同你喝过。依我猜,你顶多三两的量。”
  郭弘磊莞尔,“这可不一定。”
  “哼,我倒要瞧瞧,你究竟有几斤几两的量!”潘奎胡须拉碴,豪爽不羁。
  所有人都心里难受,撇开伤亡,纷纷凑趣,“到时不醉不归!”
  “奎哥可是海量,酒桌上少有对手的,弘磊,你得勤练练。”
  “是啊。奎哥的酒量,叫人吃惊。”
  ……
  此乃庸州府衙的后衙,大大小小的屋子里,甚至厅堂地上,挤满了伤兵,众大夫带领学徒们,日夜诊治,忙得团团转。
  正热闹间,门外突响起一声:“励王殿下、九殿下、窦将军驾到!”
  十几个伤兵一惊,忙转身的转身,坐起的坐起。
  “免礼!”
  “免礼。”励王昂首阔步,抬手阻止说:“你们有伤在身,无需行礼。”
  “谢殿下。”众伤兵有些站着,无法下地的坐着,起不来的则躺着。
  励王被护卫们簇拥,威严赞道:“你们是大乾的勇士,杀敌卫国,为了收复庸州而身负战伤,值得嘉奖。不日便将论功行赏,朝廷绝不会亏待勇猛好汉。”
  面对两个皇子与指挥使,众伤兵大多拘谨,讷讷答“多谢殿下“、“这是末将的本分“等语。
  励王踱近些,夸道:“郭弘磊,你率先登上城墙,功不可没,当记为首功!”
  “只是侥幸,不敢当。”郭弘磊两天两夜粒米未进,饥肠辘辘,勉强应酬:“此战得胜,皆仰赖二位殿下与将军运筹帷幄、用兵如神,属下万万不敢居功。”
  励王和颜悦色,“赏罚分明。该是功便是功,不必过谦。”
  “你伤势不轻,好生休养着,待痊愈了,继续保卫疆土!”九皇子弯腰叮嘱道。
  郭弘磊精力不济,颔首答:“是。”
  紧接着,励王关切询问药物与三餐、被褥等等情况,众伤兵诚惶诚恐,老实应答。
  励王与九皇子只待了片刻,便赶去下一处慰问伤兵。临走前,窦勇嘱咐:“安心休养,该得的赏,一分也不会少,且耐心等几天。”
  “是!”众伤兵毕恭毕敬。
  随后,郭弘磊喝了药,不久便是晌午,伙房送来了清淡食物,众人一同用饭。
  “外头正忙着呢,街上乱糟糟。咱们伤亡不小,听说,歼敌约二十余万,尸山血海,不知多久才能清扫完毕。”林勤和彭氏兄弟自然围着郭弘磊,悲伤告知:
  “好多认识的弟兄阵亡了。”
  “小栓哥、阿淳、王苗、袁环……”
  郭弘磊神色凝重,听完一长串名字,喟然长叹,“虽然咱们受了伤,但万幸,性命无虞。”
  “唉。”
  “没错,不管轻伤重伤,总能养好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除夕这天,大乾大获全胜的消息传遍了赫钦,捷报则早已八百里加急送往都城。
  “太好了!”
  “终于夺回庸州了!”
  “我就知道,咱们一定会赢的!”姜玉姝大喜过望,可笑容才绽放,就僵住了,喃喃说:“但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激战十几天,不太可能毫发无损……只盼别伤得太重。”
  潘嬷嬷把她按坐下,强忍担忧,笃定说:“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他们应该是平安的。”
  郭弘哲深切忧愁,却宽慰身怀六甲的嫂子,“嫂子请放心,二哥身手高强,林勤他们仨武艺也不错,即便受伤,也只会是轻伤。”
  “但愿如此。”姜玉姝忧心如焚,扼腕说:“唉,假如我们在刘村就好了,离得近,消息灵通。”
  “别急,既然已经夺回庸州,今后想必空闲一些。”潘嬷嬷百般开解,“等公子忙完了,有空自然会回来探望的。”
  姜玉姝坐立不安,轻声说:“老夫人接连来信打听,现在这情形,也不知该怎么回。阿哲,你多找潘知县他们打探打探,问清楚了,我再回信告诉老夫人。”
  “好!”郭弘哲也坐立不安,“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前堂打探消息。”语毕,他步履匆匆离去。
  年夜饭,县令夫人何氏盛情相邀,姜玉姝却婉拒了,并未打扰别人一家团圆。
  家人日夜悬心,等啊等,一直等过了元宵,郭弘磊他们仍无音信。
  一晃眼,二月了。
  姜玉姝即将临盆,常请大夫诊脉,稳婆亦隔三岔五登门。
  初八,稳婆来探。
  姜玉姝平躺,掀起衣裳,任由稳婆查看。
  潘嬷嬷站在榻前,弯着腰,关切问:“怎么样?孩子什么时候出生?”
  稳婆年过四十,谨慎老练。她挽起袖子,仔仔细细,认真摸了半晌,叮嘱道:“足月了,随时可能发动。天寒地冻,郭夫人,近日千万不要外出,待在屋里,一发动就告诉我,我日夜在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下一章出生!
  咳,今天,终于早更新了一回【擦汗】


第110章 上奏请旨
  却说腊月底, 大军收复庸州之后, 转眼便迎来除夕, 原该普天同庆的隆重节日, 但因手头诸事繁杂, 即使贵为皇子, 也是在忙碌中度过除夕夜。
  布防守城、搜剿城内残敌、追剿城外残敌、探查溃逃残敌去向、清扫战场、安葬英烈并抚恤其家眷、救治伤兵、犒劳将士并论功行赏……林林总总, 无一不迫切。
  偏偏庸州府衙暂时空荡荡,朝廷任命的各级官员尚未到任, 城中只有将士,人手不足, 军储不够,众将领硬着头皮, 日夜操劳, 忙得不可开交。
  正月初八,夜里风雪交加, 寒意刺骨。
  府衙后衙的其中一所小院四周守卫森严, 书房烛火通明。
  励王端坐书桌后, 九皇子挨着熏笼取暖, 同听禀报。
  小吏躬身, 拱手禀告:“启禀殿下,卑职带人密查暗访十天,经查, 赫钦去岁秋季粮食丰收,共收获土豆一千五百万余斤, 现储存于县仓,此事属实。郭姜氏自流放西苍以来,即被分派至月湖镇刘村屯田,侍弄农桑有道,一力教导乡民栽种新粮,深得当地官民信服,此事亦属实。”
  “另外,姜苁膏与甘薯,确为郭姜氏所发现,并非弄虚作假、谎报冒功。”
  励王若有所思,威严吩咐:“本王知道了。你下去,派人传令西苍府衙,尽快筹措牛羊酒食,待元宵时犒劳大军。”
  “是。”小吏恭顺退下。
  少顷,书房内剩下二位皇子及若干亲信。
  “我就猜是真的。”九皇子靠着熏笼,笑说:“给郭家一百个胆子,再给各级官府一千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弄虚作假、冒功请赏啊!上了奏折的事儿,万一虚假,便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
  励王一贯怀有雄心壮志,废寝忘食处理军政公务,两眼布满血丝,疲惫说:“谅他们也不敢。只是,边塞偏远,加之此事稀奇,朝廷难免怀疑,故下令密查。”
  “确实稀奇!”九皇子捧着热茶,赞叹:“据查,姜侍郎的千金自幼酷爱侍弄花草,结果,她随夫家流放西苍,侍弄起农桑来,竟然这般出类拔萃?实在令人惊讶。”
  励王缓缓道:“泱泱大乾,人才济济,民间能人异士颇多,其中不乏奇女子。姜氏擅务农桑,恰如及时雨,解了西边连年粮食歉收的燃眉之急。”
  众亲信幕僚纷纷点头,正色说:“西苍连年歉收,不停奏请朝廷赈济灾民,庸州才刚收复,更是百废待兴。西边缺粮的难题,已令朝廷头疼多年了。”
  “自古‘国以粮为本,民以食为天’,衣食无忧,黎民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这几年,不知多少户人家南下躲避战乱,西苍的一些村庄,听说迁空了一半了。眼下的庸州,几乎是空城,千万顷良田荒废,好不可惜。”
  “须得尽快设法,一则召回逃难百姓,二则移民实边、屯田戍边,以巩固大乾西边堡垒。”
  ……
  励王神色严肃,认真倾听,不时颔首,“各位言之有理,本王会逐一考虑,尽快奏明父皇,解决西边难题。”语毕,他喝了口茶,温和说:“又忙了一整天。夜深了,你们歇息去吧,余事明早再议。”
  众幕僚依言起身,躬身答:“是。”
  “请二位殿下早些就寝,多保重身体。”
  励王一挥手,“去吧。”
  须臾,书房内仅剩二位皇子。
  九皇子见无外人,索性趴在熏笼上,精疲力倦,打了个哈欠,“唉,好困。”
  “困就回房休息,明早按时议事,别误了时辰。”励王提笔蘸墨,字斟句酌,开始写奏折。
  九皇子有气无力,“我哪一次敢迟呢?父皇命令咱们督战并巡边,我若怠忽,丢的可是皇家的脸。”
  励王欣慰一笑,“你明白就好。”
  “皇兄,你在写奏折吗?”九皇子困眼惺忪。
  励王点了点头。
  “说起来,真是令人感慨。”九皇子趴在熏笼上,暖意融融,唏嘘道:“看看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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