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复仇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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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复仇计划-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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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几名头脑灵活会来事的,如今本公主却全然没有这种心思。
  “公主,要不要传讯使楚将军回来?”半夏含泪问道。
  我只是摇头。
  我原说过,当一个人的意志足够的时候,她便不会轻易屈服于病魔,然而此刻,便纵是本公主,也有些不堪重负了。
  谢太后和王婉瑜也差人送来礼物。
  王婉瑜命人折了一枝红梅,养在琉璃美人瓶中送来房中,红的花朵,碧色的瓶身,相得益彰,分外热闹。
  谢太后送来的,却是人参肉桂等常规的补药。
  我冷笑着唤人请了几名靠得住的太医来,当着陈文昊的面将那些药材包都打开,命太医们一一辨别,从中揪出了几棵断肠草。陈文昊的脸色立即变了。
  “你想妻妾和睦,婆媳相安,原本没有错,可是你母亲心中的好媳妇,却始终不是我。”我向着陈文昊言道。
  陈文昊沉着脸说:“夕月,你这是在逼朕,你在逼朕……”
  我不堪受扰,吩咐浅薇将所有人都赶出殿外,陈文昊却也包含在内。
  独孤伤夜晚自密道前来探我,赞叹道:“公主果真是好手段,眼下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皇上迷恋前朝公主,便有些人担心风向变了,事后清算,安乐侯府日日门庭若市……”
  我勉强浮起一个微笑。
  独孤伤又道:“公主只要再加一把力,斗垮了皇后和太后,世家必然如丧家之犬惶惶冀求新的出路。彼时朝廷分崩离析,公主大事可成。”
  我只得摇头道:“且让我缓一缓,缓一缓。”
  独孤伤这才惊觉我脸色不好,讶然道:“怎的数日未见,竟成了这副样子。属下遥闻公主病重,以为不过是向皇上施压的权宜之计,想不到……”
  据太后宫中的人传来消息,陈文昊怒气冲冲的赶去质问谢太后一场,其间似乎还夹杂着陈睿晟生母死因等秘事,谢太后伤心的大哭。想来此事之后,宫中人对本公主的敬畏更深一层,然而,这却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现在的我,只想疲惫得大睡一场,却清清楚楚知道,一旦卸下心头所有的担子,如此睡去,只怕很难醒来。
  裴宇之也使人传了消息进来,说是龙虎山的天师道剿灭到一半,朝中便有人有意无意的透出口风来,说本公主之所以病重难愈,只怕是受了天谴。
  “皇上的意思呢?”我问。
  “皇上甚是迟疑。”来人如是说
  我明明白白的知道,只要本公主病势好转,所有包庇天师道的谣言都将不攻自破,无奈病不如人愿。
  陈文昊无奈之下放出皇榜,许诺谁能治好本公主的病,必然重金相酬。于是,很快的,举国上下都知道皇上的宠妃娘娘得了重病,许多人称愿不已,许多人哀叹一声红颜薄命,许多人拿此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楚将军听说,非要回来不可。奴婢费了好大的工夫,仿着公主的笔迹连写了三封书信,这才给劝住了。”浅薇如是说道。
  我已是累的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陈文昊亲自带着一个叫宮九的民间郎中进得殿来的时候,我本没有报太大的信心。
  这年头,人心浮躁,有几分本事便自以为有金刚钻,敢揽瓷器活的人多了去了,可病人却是最受折腾的。有的号称会悬丝诊脉,有的望闻问切尚未做足便敢断言病症,试探着开了几副方子,全然药不对症,却是元气大伤。
  宮九这个郎中却有所不同。他老老实实的向陈文昊说他要当面见我,望其气数。这自是十分不合规矩的事情,然而陈文昊病急乱投医,竟然答应下来。
  我只看了一眼就明白陈文昊答应的原因。宮九相貌丑陋之至,陈文昊知道本公主只爱美人,因此不怕他私下里弄鬼。
  然而宮九的眼睛却是出奇的明亮。他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上有薄薄的茧子,触感甚是粗糙,但几乎是他的手指搭住我手腕的那一瞬间,我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开始抖起来。
  “出去!你叫他出去!”我有些失控的向陈文昊叫道。
  陈文昊却向宮九赔笑道:“自她生病后,性情不定,朕也不好过于拘着她,倒是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莫怪。”
  又转身向着我道:“夕月,不得无礼!朕先前命多人验视,这位宫先生确实是难得的良医。”一边说,一边就想揉我的头发。
  宮九在旁冷眼看着,此时突然出言说道:“恕草民直言,她心结未解,积郁重重,皇上若此时与她太过亲近,反倒是害了她。”
  陈文昊起初闻言颇怒,然而宮九却不卑不亢,不过短短几句医理药理,便说的陈文昊转怒为喜,满怀希望的将本公主全权委托给宮九,自去批阅这些天挤压的奏折去了。
  陈文昊走后,宮九笔走龙蛇,将一副药方写好,命人去抓药,自己却大大方方站在床头,深深望着我,目光里瞧不出是愤怒多些,还是怜悯多些。
  终于他叹了一口气:“许多年不见,你竟将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模样。”
  我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我眼下孱弱到了极致,只要他往前再走一步,手稍稍一用力,只怕就能折断我的脖子,或者令我血溅三尺。因此我除了流泪,别无他途。
  “你们都下去吧。”我流着泪吩咐道。
  包括浅薇半夏在内,所有人都露出不解的目光。然而他们向来习惯于听从本公主吩咐,无声而退。
  他却负手而立,不置一词。待到众人退个干净,方说道:“他们退与不退,又有何分别?今日能站在殿中的所有下人,想来自然是被你精挑细选过,一个两个忠心不贰的了。是吗?”
  果然在他面前,简直什么秘密都没有。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脸。”我呜咽着说道,“你的真面目,只能被我一个人看到。”
  他站着沉默了半晌,终于幽幽一叹:“上次你说这话的时候,害的我好苦。”
  然而他却突然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整个身形立即挺拔了不少,单看一个背影,便风姿清朗,卓尔不群,令无数春闺少妇垂涎不已。若是陈文昊看到此时的他,定然不会放心他和本宫独处。可惜,愚蠢的他是来不及看到了。一个被情爱迷住眼的男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分明是你害了我才对。”我慌忙说道,“我为了你,连公主的身份都不要了,同你前前后后私奔三次,闺誉尽毁,你……”
  他声音平平,不辨喜怒:“是吗?头次出逃之时,你我的逃亡路线何以被泄露?第二次你父皇放火烧山之时,又是谁将唯一的水源投入剧毒?还有,南山之中素无毒虫猛兽,第三次时,你脚腕何以被毒蛇所噬,逼得我不得不背负你而出?”
  我身体本就虚弱,哭了几声,如今更觉得头晕眼花,气息也渐渐微弱下去:“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一心想和你长相厮守,难道会自己告自己的密不成?更何况,你素来知道,我最怕蛇……”
  他上前一步,将我手腕紧紧攥住,仿佛要杀了我一般,然而大概是看到那手腕消瘦的厉害,似乎是不忍心,又飞快的甩开。
  “让我来告诉你,故事真相。”他似乎是从容不迫,又似是步步紧逼,“从前,有一个孤儿,自幼蒙师门收留,素来光大师门为己任,意志坚定,心无旁骛,他因此也被选为教派的最佳继承人。然而有个皇帝看不惯这个教派,便令他的女儿勾引那人。小公主长得颇为美貌,又善于迷惑男人,那孤儿虽明知那小公主十分不妥,依然是跟她好上了。两个人商议着私奔,只因这样,便可将对教派的影响降至最低,谁知皇帝和小公主步步设计,此事终于晋升为京城最大丑闻。教派一时之间被万众质疑,差点地位不保。其后,那孤儿为保师门清誉,自逐而出。世人皆知天师道有个不守规矩、招惹良家女子的淫。贼,却不知道那人便是医道圣手张云澈,更不知道那被招惹的女子便是前朝皇帝最倚重的公主!”
  他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颤抖,微微上前一步:“你为了算计我,甚至不惜被最惧怕的毒蛇咬伤。自那刻起,毒素便深入你体内,你腹中孩儿,已是无力回天。你有什么资格怨别人,是你亲手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他一面说着,一面恶狠狠的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那张传说中俊美无俦的脸便呈现在我的面前。
  

☆、神医(二)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却宛如夜空里的寒星,淡漠而疏离,他眉骨精致,鼻梁高挺,便如同西域传过来的石膏雕塑一般,他的皮肤本不甚白,然而就如同月光中浸过的一般,隐隐泛着皎洁柔和的色泽,他的嘴唇甚薄,微微抿起,相书上说这样的男人最薄情不过。可是本公主就喜欢这样的,求之不得才会辗转反侧,又有什么办法?
  我目光含泪,凝望着他,上下打量着他,心中却在不住感叹,上天何其厚待他,九年的时光一晃而过,本公主想方设法保养仍不若当初,岁月却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张郎!”我毫不犹豫的扑过去,作势要抱住他。
  张云澈却嫌弃似的一闪身,我便扑了一个空,堪堪捉住他的衣角。
  张云澈冷冷看了我一眼:“你当我是什么人?若连你投怀送抱都把持不住,我岂不白活了这九年了?”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的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来,将被我死死捉住的衣角割了下来。
  “张郎,你……你这是何意?”我面上半是惊讶,半是委屈。
  “收起你那些假模假样的神情!”张云澈皱着眉头说道,“当年是我年少无知,受你算计,铸成大错。难道如今你还想算计我不成?”
  “张郎,你这是什么话?”我立即反驳道,“九年前,我那般苦苦哀求,你都不肯娶我,为此大病一场,许多人亲眼所见。是你负我!我本该……本该和你老死不相往来的,可……算了,是我不争气,毕竟忘不了你。你可知道,这九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你……你好狠的心!”
  “你到了此刻,还要抵赖吗?”张云澈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厌恶,“当年,你父皇狮子大张口,要天师道的首领由朝廷选定,他既这般说,分明是刻意刁难,不欲成全你我。难道我能为一个女人,辜负师门深恩吗?再者,师门的事情,岂是我能做主的?故而只得自逐而出,舍你而去。也幸亏如此,此后几年里我隐姓埋名,混迹于市井之间,才看透了你的真面目。”
  “张郎,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委屈的大叫道。
  “胡说?”张云澈的声音冰冷彻骨,令人心生寒意,“你在桃花庵中装病也就罢了,却也不安分,同崔家那小子眉目传情之时,你当我没看见?好,算我对你不住,你嫁入崔家也就罢了,因何时不时撩拨陈文昊?难道陈家死了一个皇帝还不够吗?你杀了陈睿晟,难道还要将他弟弟继续玩弄于鼓掌之中不成?再者,跑到漠北去寻找尚未发迹的楚少铭,又是何意?你当这些男人拜倒于你裙下,你就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谋朝篡位了吗?那两万私兵,纵有楚少铭时不时调。教,当真能出奇制胜,助你登上宝座?天下能人志士,英才辈出,你想靠这等雕虫小技取得帝位,未免小窥了天下英雄!”
  “张郎,你怎会这般想?”我凑过去想拉住他,却被他避开了,于是一双眼睛眼泪汪汪的望着他,“我……我那些年是做了不少荒唐事,可是细细想来,件件却都是为了你!”
  “你果然说谎话成性!”张云澈道,“婚约未成,便到处造谣说是我的不是,这也倒罢了,我原本不该年轻气盛,自恃心性坚毅,由着你大肆引诱……其后你既已和这么多人弄不清楚,难道这也是我的不是?”
  “就是你!”我大叫道,“你难道不曾发现,崔伯言的眉眼有几分像你?你那年弃我而去,我颜面尽失,这才嫁给了崔伯言,原本是借着他将你忘掉,可……可毕竟不能,这才……”
  “这才又求助于当今皇上和楚少铭?”张云澈眉毛轻挑,显然没将这等说辞当真,然而他的目光却突然深情起来,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如此说来,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时过境迁,张云澈却也开始骗女人了。我心中微微叹息,却无限哀怨的望着他:“自然是你的不是!若不是你突然离开,陈文昊怎会灌了我一碗秘药,我……我本想和你长相厮守,生儿育女的,如今……如今却是不能了!”一边说,一边掉下几颗泪来。
  张云澈主动凑过来为我拭泪,我便顺势倒在他怀里,他轻咳一声,说道:“你莫要伤心。既我来了,自然会为你调理身子,到时……”他声音越来越低,尾音十分的暧昧。连虚情假意也做得如此得心应手,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你……你不怪我?”我颤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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