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查，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是海城富商宋寒声的妻子，又是一条门路。
宋寒声伸手捂住胸口，“好，你说，这一次你要多少。”
韩正拍掌，“董事长果然痛快！”
挂掉电话，宋寒声捂着心口躺在书桌上。
岑郁……
她已经长眠地下，而活着的他，却受到了无止境的折磨。
脚伤完全恢复已经是在两周之后。
宋寒声带着她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没事了宋寒声才敢放她自己走路。
女孩挽着宋寒声的手臂，下巴在上面蹭了蹭，“爸，我都说了我没事了，几天前都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
宋寒声点点头，“好，你没事就好。”
宋暖看出来了，这些天爸爸的心情似乎很低落，她想问什么，却又无从问起。
在医院和方素云狭路相逢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宋寒声本来没看见她，只是宋暖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从病房里出来的女人。
“阿姨！”
她本来想叫小姨的，可是想到上次在萧慕北公寓里的时候方素云对她的态度，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阿姨这个称呼。
方素云把目光落在宋暖身上，随后就看见了站在宋暖身边的宋寒声……
很久没见了，几乎有一年的时间了，她其实也记不清楚了。
方素云脸上没有什么笑意，只是点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越过她们离开了。
宋寒声看了一眼方素云离开的背影，看着宋暖，“小暖，你们认识？”
“……”
宋暖薄唇紧抿，眉梢微微扬了一下，“哦，对，爸爸我忘了告诉你，刚才那个阿姨，是萧慕北的小姨，他母亲的妹妹。”
…………
宋寒声是在第二天把方素云约出来的。
女人也没有拒绝，电话里寥寥数句，只是缓慢赴约。
地点还是在以前两人经常吃饭的茶餐厅，宋寒声点了一份方素云最喜欢的点心，又要了一壶清茶，就这样静静等着方素云的到来。
方素云来得很慢，她是故意来得晚的，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宋寒声找她是为了什么？
旧情难忘吗？
不是。
之前分手的时候她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的前妻念念不忘，而她也许只是他寂寞时候的消遣罢了。
她对他呢？
一开始真的是动了心，只是后来在知道了他可能是害死自己姐姐和姐夫的人之后，那份感情就已经变了质。
她开始怀疑他，调查他，暗中监视他，也逐渐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
女人一身浅白色的旗袍，身姿妖娆，纵然接近四十岁的年纪，可依然风情万种。
“找我有事吗？”
方素云落座的第一句话，不是寒暄，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宋寒声看着对面眉目精致的女人，闻言淡淡笑了，“这么久没见；你倒是比以前看起来更精干了。”
方素云自然是没有心情和他寒暄，女人理了理旗袍，看了一眼桌上的花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女人精干一点总是没错，不过这也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方素云低头抿了一口茶，抬眸的时候看向男人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情绪，除却冷漠，“宋先生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不如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她不喜欢打哑谜，也更不喜欢和这个男人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喝茶。
宋寒声微笑，“好，那我直接开门见山……”
修长的双手搁在桌上，宋寒声看着对面的女人，菲薄的唇瓣一张一合，“昨天在医院，小暖告诉了我你和萧慕北的关系，我想问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又怎么样？”
方素云皱了下眉头，“宋先生总不会来就是为了找我确认这个事情？”
“难道不能确认一下？”宋寒声伸手将手指抵着下巴，“素云，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少说也有三五年了，在一起的时间更是超过了一年，这期间，你从没有一次跟我提起过萧慕北，现在想起来，不对。”
“没什么不对的，”方素云挑眉，“我和小北的关系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不一定非要昭告天下告诉别人我们是什么关系。”
“那为什么连我也不告诉？”宋寒声拧眉，“我觉得按照我们从前的关系你没必要瞒着我这件事情……”
“是吗？那也许只是你自己以为……”
方素云优雅地抿着茶，唇齿间都是茶水淡淡的香气，很是怡人，唇畔是淡淡的笑容，方素云看着对面的男人，挑着眉，“宋先生……如果你只是为了确认这件事情，那么我想你现在已经确认过了，我能走了吗？”
“我觉得你恨我。”
宋寒声很慢的吐出这句话来，“素云，不管我们现在怎么样，但是曾经我对你怎么样，我想你应该有所察觉，你现在对我，过于冷漠，甚至带了一点恨意，我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分开了就是没有办法继续和你好好坐在一起说话了，我就是这样的人，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是你记忆里那个温婉的人。”
方素云低眸，很快掩饰住自己流露出来的丁点情绪。
宋寒声点头，“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方素云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还是谢谢你，谢谢你把小北照顾到这么大，还让他成才。”
“是他自己聪明。”
当初他是太想要一个儿子了，所以才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
那个时候岑郁去世没有两年，他知道也许自己这辈子也没有办法再去遇到一份爱情，膝下无子，公司他也不想交给别人，自己又只有两个女儿，所以他便去孤儿院找到了萧慕北。
他是那群孩子里面最沉默稳重的，他一眼就看中了他，所以就把他带回了家。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把萧慕北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待，吃穿用度也是极好的。
让他上学，哪怕是他大学的时候中途入了一次伍他也同意了，等到他入伍结束，又重新回到学校，之后一毕业，不用他开口，他就主动进了公司来帮忙。
他天生就是个做商人的材料，一开始的时候他偶尔会指点他，萧慕北很聪明，他只要稍稍一提点一下他就懂了。
在商场混不需要脑子是根本混不下去的，萧慕北不但脑子聪明，而且肯动，阿谀逢迎这些一点也不逊色他当年。
但越长大他骨子里的傲气就表现得越明显，现如今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了，如今他肯把公司和女儿都交给他，自然也是因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公司里的很多合作都是他亲自促成的，他有计谋有人脉，现在的宋氏甚至比当初他在管理的时候更加的得人夸赞。
“……”
方素云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话，其实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清楚，但是现在想想，也没必要再说了。”
“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也许都已经结束了，但是关于小北和你的宋大小姐，我还是有一句话不得不提。”
方素云看着对面的男人，一双手搁在腿上紧紧握着，“宋先生，如果你真的疼爱你的女儿，那么请你多看着点她，如果她真的是真心爱小北的我不会干预，但是如果……”
“我知道小北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他的事情我很多时候也管不了……但是如果你可以，我希望你能做点什么，让她们两个人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她们不适合，非常不适合。”
“何出此言。”
宋寒声拧眉，“这件事情我自己自有决断，我已经和慕北商量好了，等到小暖二十岁之后他们就会结婚，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约定。孩子们的事情我不会多做干预，希望你也是。”
“那如果，他们在一起不会幸福呢？”
方素云狠狠咬牙，她没有办法说出真相，但是她一定要尽自己的努力去阻止。
“如果在一起不会幸福，那么你是否还会让她们在一起？在一起生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们……”
方素云欲言又止，她多么想直接说出口，说你就是杀害了我姐姐和姐夫的男人！
但是她真的能这么做吗？
他真的会承认吗？
就连萧慕北也说了，他现在也没有百分百的证据证明他父母就是宋寒声杀的。
那么多年前年的事情要查起来是多么不容易……
但是如果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一切都不能挽回了呢？
那要怎么办？
宋寒声看着她，最后只是慢慢地吐出了一句，“幸福与否都是他们自己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
方素云嗤笑，“是么？”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们之间不会幸福？”
宋寒声勾唇，“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只有过去，才是既定的事实。”
过去……
方素云又抿了一口茶，“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和你说下去了，我还有事，可能不能和你在这里继续聊了。”
“你说得对，未来的事情很多可能性我们都看不到……”
“而过去，才是最真实的存在。过去，也许也可以判定未来……”
方素云从座位上起身，“就这样吧，以后你不要再找我了，我们之间其实已经无话可说。”
女人的旗袍逐渐消失在男人的视线里。
宋寒声看着方素云离开的背影，缓缓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水。
茶水很凉，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喝一口，但是现在，茶冷了，他倒是很有心情来品茶。
苦涩的滋味一点一点蔓延到人的肺腑里去。
他为什么想见一面这个女人呢？
也许不过是因为，她身上有着岑郁的影子。
他怕是要疯了……
很快就又到了周末。
宋暖给萧慕北打电话过去，说自己晚上要和巧音一起吃饭，就不去找他了。
萧慕北晚上还有个临时会议要开，也就没多说什么，“好，早点回家。”
“你放心啦，有陈毅在，没事的。”
“嗯。”
挂掉电话，萧慕北接过邓助理手里递过来的文件，很快就进了办公室去查看会议要用的资料。
宋暖和巧音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陈毅在校门口等着，宋暖和巧音一下子就看到熟悉的车牌号。
巧音让自己的司机先回去，晚上她和宋暖吃了饭就准备去宋家转一圈，也不打算回顾宅了。
上车的时候巧音也顾老打了个电话，后者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不要在外面玩得太晚。
毕竟有陈毅在。
过了十几分钟，陈毅开车在一家餐馆停下，这是一家门面不算大的餐馆，但是宋暖和巧音很喜欢。
宋暖拍了拍陈毅的肩膀，“陈毅，要不你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这……”
陈毅有些犹豫，“还是不了，你们去吧。”
他还从来没有和宋暖她们一起吃过饭。
巧音下了车，女孩的长裙在晚风里格外摇曳，俯下身子敲了敲车门，“陈毅，你就下来吧，现在都快五点多了，你要是不吃饭怎么保护我们？”
这句话算是打趣，不过也是实话。
陈毅最后拗不过这两位小姐，也只好从车上下来。
上了二楼找了个包间，宋暖让巧音点菜，自己一边刷着微博。
“哎，我男神和那个女人又分手了？”
巧音正在填单子，闻言抬眸，“黎少城？”
“呜，说是那个女人劈腿了……和好几个男星暧昧不清……”
“……”
宋暖又继续翻着微博，忽然又看到了一条新闻。
“阿音，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啊……”
陈毅在一旁沉默着，对于这些小女孩的八卦天性他一向不怎么参与。
不过，宋家大小姐八卦起来还蛮可爱的。
“顾淮南啊……”
宋暖点开图片一看，“好像是被狗仔拍到了他和上次我们在洛杉矶看到的那个女人的幽会视频，你要不要看一下？”
说完就想把手机递过去让巧音一睹为快。
巧音脸色变了一下，不过很快镇定起来，有些面不改色的接过手机。
她把菜单一下子推到陈毅面前，随口说了句，“陈毅，你自己点几个你喜欢的菜吧……”
巧音点开图片，第一张是顾淮南搂着那个什么秦嫣在商场里逛街的照片。
也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喜欢陪女人逛街。
那次在洛杉矶遇见的时候不也是吗？
巧音撇了撇嘴，继续翻看下一张图片，“……”
这次是接吻照。
第三张画面有些模糊，依稀可以看得出来是秦嫣凑上去想亲顾淮南……
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
这个小编足足凑了个九宫格。
巧音内心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她把手机还给宋暖，伸手揉了揉眉心，“看完了。”
“呜，阿音，你什么感觉？”
…糯 米 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