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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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倾城-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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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答他的是沉默,令他尴尬的沉默。
  伴随着沉默,司马妧钳制住他的那只手慢慢从他的下颌角滑下来收回,她的眸子轻垂,表情亦从茫然转为淡淡的失落:“原来是这样啊……”
  “我该知道的,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给我捏肉而不求回报。”
  顾乐飞心脏一紧,像被一只手抓住,难受地透不过气。
  明明……明明他认为自己做得没错,可是他见不得司马妧难过的样子。她本就伤势未愈,脸色苍白,一张脸瘦得只有巴掌大,那双永远坚定平静的眼睛里此刻盛满失落,更加显得她脆弱无助。
  司马妧从来不应该是一个脆弱无助的女人。
  顾乐飞心里一痛,实在是见不得她伤心。
  “你别难过……”他好似喉咙里梗住了什么东西,胸中一股热气直冲脑门,不加思考竟冲口而出:“你不喜欢,我再吃回来便是!随便你捏,你想怎样都可以!”
  司马妧抬眸,仔细瞧着他冲动又认真的神情,试图将他的这幅表情与过去的小白重合起来。
  尝试几次后,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现在的顾乐飞更好看。
  过去的小白,若是认真了,总是眯起的眼睛睁大,也和如今的顾乐飞一样,黑眸闪亮,特别迷人。
  可是小白太胖了,即便他认真起来很有几分魄力,可是她总会将第一印象定在他白白圆圆的身体上。下意识觉得他认真起来也是好可爱的白团子,一看就让她的心忍不住发软。
  但是现在的小白呢?
  他认真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薄唇会抿出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弧度,他会让你的心禁不住扑通扑通狂跳,恍恍惚惚地想这个人在晚霞下的眼睛果然特别闪亮好看。
  他会让你觉得,他恨不得将整个天下都捧到你面前,并且绝对说到做到。
  哪一个小白更好?
  “吃回去?”司马妧淡淡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涩然,她摇了摇头:“回答我,你如此辛苦地减下来,为的是什么?”
  司马妧涩涩的笑容是那样刺眼。
  她不喜欢自己的这个答案。
  所以,即便吃回去,她也不会再喜欢捏他了么?
  顾乐飞很想摸摸她的脸,将她难过的表情抚平。可是他不敢,他怕她又生气,这一次或许她不会再钳制住他,而会直接甩袖走人。
  第一次,顾乐飞不知如何是好。
  他自诩聪明绝顶,料事如神,却在她面前屡次挫败,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顾乐飞从来不知道,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是一件虽然很幸福,却又很痛苦的事情。
  因为他所擅长的一切都对她无效,更不知道下一刻她会不会就这样转身而去,以后都不再看他一眼。
  “你想听原因?”
  “好。”
  “我告诉你。”
  顾乐飞紧了紧拳头,梗住的喉咙艰难地发声:“我,不希望只是你的小白而已。”
  司马妧一愕:“什么?”
  “小白,小白。它听起来,像不像一个宠物的名字?”
  司马妧微微茫然,随即眼神渐渐清明,她急急辩解:“我从未将你当过玩物一般的……”
  “嘘,”顾乐飞伸出一只食指按在她的唇上,平静注视着她,低沉柔和地缓缓道,“乖,听我说完。”
  话头一旦打开,后面的话便也容易说出口来。这本就是在他心里压抑了许久的念头,一朝全数对她倾诉出来,反而轻松。
  “你喜爱我的缘由,无非是我像人肉团子、人肉抱枕,你的身体喜欢,因而心上也跟着喜欢。”
  “你从未思考过这种喜爱的原因,也无意去思考。你和我朝夕相处,慢慢了解我,或许你想将我当做一个很好的朋友,可是你离我离得太近了,潜意识里你在将我当做一个亲密的宠物,永远贴心、永远可爱的宠物。”
  “妧妧,你回答我,你会像爱一个男人一样去爱这个宠物吗?”
  顾乐飞平静而无情地将他们二人之前和睦相处背后的真正关系揭开,血淋淋的残忍。
  “你不会爱上一个宠物,我也没有自信让你爱上。是的,我自卑,你对我的肉爱不释手的时候,我却在为自己的一身肥肉而自卑难受。”
  “我庆幸它让你喜欢我,却又痛恨它让你不会如爱着情人一样爱着我。”
  司马妧呆呆地仰头望着他,脑中嗡嗡乱响一阵,然后忽而亲密。好似她一下子明白了,在她高高兴兴抱着顾乐飞入眠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顾乐飞自己的心中其实是如何煎熬难耐。
  他是否曾经睁眼到天明,却依然要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
  她以为自己对小白很好,其实对他最残忍的……就是她自己吧?
  一滴水珠突兀地从她的脸颊滑落。
  顾乐飞的心一紧,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可是那滴水珠那样分明,令他不由得有些慌张。
  “不、不要哭啊。”顾乐飞轻轻抹去她的泪滴,平静的表情浮出无措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司马妧哭,还是因为自己,不由得又慌乱,又感觉十分罪恶。可是罪恶之中,又有几分诡异的欣喜。
  “我没哭,”司马妧本就沙哑的声音越发哑了,嘴却很硬,“风太大,沙子进眼睛了,我从来不会哭的!”
  “好好,你没哭,”顾乐飞投降,他无奈地叹息一声,“晚上凉,我再说最后两句,我们便回去吧。”
  司马妧偏了头去,不让他再盯着自己的脸瞧,低低道:“你说。”
  “妧妧,我一直在等着你问我,为什么我在瘦下来之前从不表现出任何对你的情意,那样我会回答你——”
  “因为我知道不可能。”
  “你不可能会爱上那样的我,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怎么会!”她猛地回头,高声驳斥:“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我是真的很喜欢小白!”话音刚落,她便觉自己失言了,因为面前的男人眼中明显射出狡黠的光,好似奸计得逞。
  你莫不是……故意诱我说这句话?司马妧一怔,心中无端冒出三分火气,可是不等她生气,便见面前男人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自己,表情楚楚可怜。
  让人发不出火。
  他的笑容由苦涩转为窃喜般的得逞,两眼注视着她,忽闪忽闪的可怜,面上满含殷切期待,用几乎是卑微的语气问她:“妧妧,既然你那么喜欢过去的小白,那么……可不可以分一点喜欢……给现在的小白?”
  前面的话都是真的。
  但是也都是苦情戏、苦肉计。
  ——顾乐飞正在想说的,就是这最后一句而已。
  司马妧怔愣在原地,呆呆望着他,竟不知如何回答。
  太阳渐渐从山上落了下去,四周慢慢黑下来,风也越发冷了,可是司马妧却觉得身体好像越来越热。
  她想,原因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始终专注而温柔的目光啊。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注视可以让另一个人体会到融化的感觉。
  “我……”司马妧动了动唇,脑海里不住回响着他刚刚的话和说话时的表情,心中又软又疼,充满了内疚不安。她觉得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对顾乐飞很好,却根本没有想到他原来过得这样辛苦。
  她很心疼。
  因而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司马妧没有喜欢过人,她想,自己并不讨厌顾乐飞。
  可是她本能地觉得,这一次不能轻易开口答应。因为顾乐飞要的不是“对小白的那种喜欢”,他的最终目的,是要shang她,或者引诱她shang了自己。
  说了这么多,其实他就是想shang她,司马妧简单粗暴地看穿真相。
  不过,如果是眼前这个人,似乎……
  不,她要想想。
  对待这种事情,连大长公主也该慎之又慎的。
  司马妧抬起头来,认真地对他说:“我,我要想想。”
  想想?!
  那便是他有机会了?!
  顾乐飞勾了勾唇,笑容愉悦起来:“那便想想吧。不过,别让我等太久。”
  “我已经等得够久了,妧妧。”
  司马妧愣了一下,知他指的是减肉之前忍得辛苦。
  好像是挺可怜的。
  司马妧眨巴几下眼睛,极认真地点了两下头。
  此时太阳彻底落下去,抬头便是满天星斗,顾乐飞觉得面前人的唇似乎冻得更白了,便试探着伸出双手将她拥入怀中。天那么冷,风又大,他真担心她冻坏。
  司马妧的身体一僵。
  她本能地警惕顾乐飞的任何肢体接触,可是想起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又觉得……自己好像应该让他抱抱来偿还,毕竟她之前抱了胖胖的他那么那么多次。
  这种偿还的念头无厘头而可笑,可是司马妧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没有拒绝。
  不知原因的顾乐飞以为自己的万里长征快要成功,无比幸福无比满足地将她拥在怀里,根本舍不得撒手,甚至得寸进尺地在她耳边要求道:“有言在先,我不要听到否定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写欢脱的,莫名其妙中间伤感起来了,不怪我,都是乐乐太狡猾
  

☆、第98章

  很可惜的,顾乐飞没能等到他日思夜想的回复,就得拍拍屁股走人。
  原因很简单,罗逻阁抗不住,降了。
  大和城门大开,韦恺率大军彻底占领住这座南诏国都,他命副将守城,自己亲自押着投降的南诏王以及整个南诏王室前往大本营。
  这是件大事,接下来的谈判将牵涉到军事、政治、经济等一系列问题。如今胜券在握,司马妧可以按照她心中蓝图将苍山洱海彻底纳入大靖。
  而除此之外,司马妧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得做——那便是押下捷报不表,拖延时间,收拢麾下将领,整治军队,为日后清君侧聚集人手。
  留给司马妧的时间不多,顾乐飞得马上回京救人,以及提前为她造势。
  “妧妧。”
  这是顾乐飞留在军营的最后一夜。
  此时,司马妧正披着外袍坐在桌前奋笔疾书。这是要带给她的数位旧部的信件,信中所说之事均是绝密,必须由顾乐飞亲自带到并在阅后马上销毁。
  司马妧正凝眉思考如何措辞更能让她的旧部们理解,便听得旁边人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唤自己,语气里颇有几分幽怨。
  见她不答,顾乐飞又唤了一声:“妧妧。”
  司马妧抬眸:“怎么?”
  顾乐飞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好似在控诉她因为写信而冷落自己是多么不应该:“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亲亲我呗。”
  她一怔:“我为什么要亲你?”
  “因为我明天就要归京了啊,好长时间都看不到你,你不该亲亲我?”顾乐飞厚颜无耻地探身过来把脸凑近。
  他往前凑近,司马妧的上身立即向后仰,她脑子很清楚:“又不是我赶你走的,为何我要亲你?”
  “可、可我是为你的事情在奔波,”他注视着她,眼睛明亮又湿润,看起来水汪汪的,“你难道不该给我一点辛苦的酬劳?”
  酬劳?
  有……要这种酬劳的么?
  司马妧在他湿漉漉的目光中微微一晃神,握着狼毫笔的右手轻轻一抖,不小心将墨迹染到了左手的指甲尖尖。
  “啊,弄脏了。”
  眼神很毒的顾乐飞忽而狡黠地勾了勾唇角。他小心地包握住司马妧的左手,然后将脑袋凑过去,张嘴,含住她那根染了墨的手指。
  一阵酥麻的电流由指尖直蹿心脏。
  司马妧的心猛地一颤。
  烛光下,顾乐飞两眼微眯,成狭长一线,这是他愉悦时惯有的表情。
  他非但含住了她的指尖,还很色、情地用灵活的舌头在她的指上缓缓绕了几圈,留下湿乎乎的唾液痕迹。
  仿佛是做记号一般。
  “干净了。”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其实不过短短一瞬。当顾乐飞的唇恋恋不舍离开司马妧的手指头时,她指尖上的丁点墨迹已然消失无踪,在烛光映照下亮晶晶的,沾染着他口中唾液。
  “所以……亲亲我?嗯?”顾乐飞的嗓音忽而变得喑哑,尾音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奇异的诱惑。他眯眼瞧着她,薄薄的唇勾起一个暧昧的弧度:“妧妧,你不亲我,我会很难过的。”他表情委屈。
  简直让人无法拒绝。
  这是大家说的……调、情吗?
  司马妧呆呆地收回那只被他含过的手指头,觉得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像还萦绕在指尖不散,自己的脸莫名发烫,心跳也变得快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小白原来这么娴熟于同女子调/情,一举一动,无不让人脸红心跳,心醉神摇。以前那几次她还以为是偶然,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呢。
  司马妧直率地感叹道:“陈先生说你少年时吃喝嫖赌皆精通,原来不是吹牛呀。”
  顾乐飞粉红粉红的笑容蓦地一僵。
  吃喝嫖赌皆精通,关键词,在“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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