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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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倾城-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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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妧,哈哈哈!顾乐飞爱的是我,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他今日来寝殿,就是特意来同我幽会的,”高娴君的嘴比士兵的行动快得多,她得意地捂着胸口咯咯笑起来,“如你这般不解风情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喜欢呢?我看,你……唔唔!”
  她话未说完,便被士兵按在地上,强行用布塞住了嘴。
  顾乐飞冷着一张脸,站在他身边的司马妧始终一言不发,安静得可怕。这让他的心更加慌乱,根本不敢去侧头看她的神情,偏偏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只能以冷酷掩饰内心的慌乱不安。
  “割了她的舌头。”顾乐飞将那支锋利的簪子递到领队的将领面前:“就用这个。”
  “唔!唔!”高娴君终于慌乱起来,她猛地睁大眼睛,想起身说什么,却被士兵强行按了回去。虽然她的身体着实诱人,可是大长公主和驸马全在这儿盯着,没有哪个士兵敢揩油,只恨不得能打晕她。
  将领接过簪子,微愣:“驸马爷,这个、这个足够利吗?”
  “不利,那就慢慢割,”望着在地上狼狈挣扎的女人,他觉得曾经和她有过的青梅竹马简直是耻辱,是他的愚蠢,因而脸色更加冷漠,“不着急,悠着点割,反正登基大典上也不需要一个说话的太后。”
  “不用了。”司马妧忽然开口。
  “直接杀了吧。”
  顾乐飞微微一怔,转头向司马妧看去,可是她却根本没有看他,拍了拍她身旁将领的肩:“和梅总管知会一声,做好善后,说是太后娘娘畏罪自杀,办得干净些。”
  “是,属下领命。”
  “嗯,”司马妧点了点头,扭头看了高娴君最后一眼,淡淡道,“我本来很佩服你的魄力,可是道不同,而登基大典也并不一定需要一个太后。”
  “唔!唔唔!”
  高娴君头发散乱,她在说什么没人能听懂,司马妧也没有兴趣听。她知道高娴君的话都是胡说,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第一次这样不理智地想要杀一个人。
  这样很不好。她如此想着,却根本不想待在这里,连看也不想看顾乐飞一眼,转身朝殿外走去,毫不留恋。
  “妧妧!”顾乐飞见她转身离去,急得高声喊了她一声,竟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抖,而前面的女人连脚步都没顿一下,往前从容走着。
  完了完了,她生气了,她肯定是生气了!
  怎么办?
  她很少生气的,可是一生气就……你看她生呼延博的气,呼延博的人头就被她挂城头了,她生司马诚的气,司马诚就挂了被她□□了。
  现在,轮到她生自己的气了……
  怎么办?
  顾乐飞慌得不知所措,匆匆丢下一句:“那啥,这里交、交给你了,顾吃顾喝,帮衬着点,还有,别跟来!”说着就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去,边跑边毫无仪态地大喊:“妧妧,等等我,我可以解释。”
  “你别生气啊妧妧!”
  望着从优雅一秒变狼狈的驸马背影,将领愣了愣,回头瞥见驸马的心腹随从无奈的眼神,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窥见了大靖如今最尊贵的夫妇闹别扭的一幕。不由得尴尬地咳了两声,警告属下:“老实干活,今天的事,谁都不准说出去!”
  *
  司马妧走得实在太快了,顾乐飞狼狈地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喊,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他真的是冤枉的!
  “我和那女人真的没什么,我就是想看她耍什么花招……咳咳,咳咳咳……”顾乐飞拼了老命想要解释清楚,却终于体会到被人泼脏水的滋味,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妧妧,你别……咳咳……”关键时刻他的咳嗽又犯了,伤势本就未好透,风寒也还拖着,这一路疾奔吸入冷空气,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
  司马妧听见了。
  她终是没能狠下心肠不理他,而忽地停下脚步来。
  “如果你希望,我可以不杀她。”她背对着顾乐飞如此道。
  她以为他是来替高娴君求情的?
  要冤死了啊!
  顾乐飞恨不得全身长满十个八个舌头能同时解释:“杀吧杀吧,以免后患无穷,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咳咳,真的!”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
  他如此着急地向她表态,司马妧觉得心头的怒火似乎灭了那么一点点,于是缓缓转过身来。
  瞅着她的动作,顾乐飞咽了一下口水,无端感到异常紧张。
  她窥见了他的紧张,却并不打算点破。她表情平静,不见异样,目光一如既往清澈锐利,在他的面上扫来扫去:“你不觉得她说得很对吗?”
  “什、什么?”
  “她比我有魅力,”司马妧迈开步子,一步步缓缓朝顾乐飞走来,她一边走,一边道,“她的身材比我更像女人,更有诱惑力,她的皮肤也很光滑,没有刀痕,没有伤疤,没有茧子。她连声音也很好听,不会向我这样沙哑得像个男人。”
  她越走近,越将顾乐飞逼到了宫柱边,他贴着宫柱站立,她则站在他半步外,停住脚步,低低道:“她也不会在枕头底下枕着一把刀,随时准备杀人,连枕边人也分辨不出。”
  “妧妧……”顾乐飞贴着宫柱壁,长叹一声,蓦地感到心疼。
  明明气势更强的应该是她,可是顾乐飞却觉得她完全是在虚张声势,高娴君的话定是戳中了她的痛点,让她伤心了。
  都是他的错。
  “容颜易衰,如高娴君一般蛇蝎心肠的女人,即便再美丽,我也不稀罕。”
  他微微低头,专注凝视着她的眼,柔声道:“莫要胡言,你是最好的。”
  司马妧却仍冷着一张脸,没有半点反应。
  她不满意?
  “你哪里都好,什么都好,无一处不好。”顾乐飞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企图伸出手来摸一摸她的衣角,却被她狠狠拍了一下:“骗人!”
  “我记得小时候你只喜欢高娴君,从来不觉得我哪里好!”
  话一出口,司马妧忽觉自己很幼稚,可是覆水难收,这话收不回来,只能硬撑着死死瞪着顾乐飞不放。
  竟然还对小时候的事兴师问罪,她这样……真的好可爱。
  顾乐飞咽了咽口水,却不敢造次,因为手好痛。
  他感觉到,她是真的生气了,拍他的那一下又重又狠,顾乐飞白皙的皮肤迅速红肿起来,他觉得半个手掌都要断掉。
  可是却不敢呼痛,连叫唤一声也不敢。
  他怕这一回哄不回她来,从今以后连让她多看两眼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上她的床占据一席之地了。
  “那时候才几岁?我那时候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你也不见得多喜欢我,只喜欢捏高峥来着,”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说道,“可是你现在不也不喜欢他?”她连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翻出来说,他暗暗叫苦,却不敢不回答。
  “而且你下水救高峥,还是我在岸上帮的你呢,怎么说我不在乎你了?”
  司马妧微微茫然了一下:“你还记得此事?”
  “那是,”顾乐飞睁着眼睛说瞎话,特别认真地道,“我从小就挺在乎你的,你不知道而已。”
  司马妧的脑子一时糊住,竟被他骗过,愣愣瞧着他道:“可是、可是高娴君……”
  “蛇蝎美人!我看清她的真面目之后最讨厌的就是她了!”顾乐飞一脸严肃,虽然说的都是真话,可是无端端被他弄得像哄小孩子一般:“要不是为了看她要耍什么花招,我才不愿意进她那臭烘烘的寝宫呢!”那下三滥的药搞得他浑身不舒服,幸好跑了这一阵子跑散了些药效,不然被妧妧发现,他就直接可以抹脖子以示忠贞了。
  眼见司马妧有些松动的意味,顾乐飞眨巴眨巴自己狭长的双眸,企图让那双一贯冷漠的眸子里射出真挚可爱的光辉:“妧妧,我只喜欢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他一面说着,一面悄悄去拉她的手。
  司马妧却眉头一皱。
  骗人,他以前可不喜欢她的。
  可是,他现在……大概是很喜欢很喜欢她的,她也知道。他说去看高娴君耍什么计谋,也是真的,只是她想起那一幕就不舒服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非常不舒服。
  瞧她皱眉,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让顾乐飞浑身一僵,伸到一半的手顿时不敢动弹,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问:“怎、怎么了?”
  “你让她坐在你身上。”她冷冷道。
  哈?
  原来是……吃醋啊?顾乐飞心里喜了一下,却不敢笑,表情严肃,指天发誓:“除了你之外,以后再和其他任何女人有任何肢体接触,碰到哪里,就剁掉我的哪里!”
  说完,他小心地瞄她一眼:“妧妧,这样可不可以?”
  他真是很紧张她的想法,什么都以她为中心。
  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碰到。
  发觉这一点的司马妧仰头注视着他,没有笑,却忽然以手按在顾乐飞身后的柱子上,俯身凑近,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他。
  明明他比她高,却被她的动作禁锢住,身体靠在宫柱上不敢动弹。随着她的凑近,淡淡的馨香萦绕鼻尖,不知道是药效还是心理作用,顾乐飞觉得身体又热了起来。
  “妧妧,你、你干嘛……”凑这么近,会让他想多的,看,他好像嗓子也有点哑了。
  “我看看你。”她认真的回答,目光专注。
  啥?
  她、她看他?
  顾乐飞脑子一晕,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你、你光看看便没了,不如、不如亲亲我啊?”
  呃,是不是不该在这时候索吻?
  话一出口顾乐飞就后悔了,懊恼被她这么一靠近,居然一时犯傻,说话不经过大脑,这回她肯定又要生气,一准不理他了。
  谁知她却难得勾了勾唇,以另一只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低下头来。
  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尤其是她主动做出来,不由得他不多想。
  注视着面前人琥珀色的清澈眼眸,顾乐飞的喉结禁不住滚动了几下,声音越发嘶哑:“妧、妧妧……”大庭广众之下,虽然没人敢说我们,但是、但是不好吧……而且你这么主动,我的心脏会吃不消的。
  见他面色潮红,目光闪烁,没有半点刚刚的冷静镇定,司马妧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小白这样的神态,很是少见呢。
  她突然觉得他现在这样也挺好看的。
  “是了。”她忽然道。
  顾乐飞跟不上她的思维,不由一愣:“是什么?”
  “你刚刚看高娴君的时候,和看我的表情不一样,”她认真地点了点头,眉头一舒,“好,我相信你了。”
  啊?
  呃……
  就、就这么简单?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顾乐飞先是愣住,随即长舒一口气:“所以你不吃醋了吧?”
  “吃醋?”司马妧抓住关键词,重复了一遍,愣愣瞧着他:“我刚刚那是吃醋?”
  “不然呢?”顾乐飞郑重地告诉她:“你刚刚就是吃高娴君的醋了,因为你不想让别的女人抢走我。”
  她眨巴眨巴两下眼睛,茫茫然:“是这样?”
  顾乐飞点点头:“当然是这样。”这回他还真是没骗她,以她平时的性情,不像会那么果断杀了高娴君的,所以,不就是吃醋了嘛……嘿嘿嘿,这样想起来,他其实还赚了吧?
  是这样啊,所以她会无端端很生气,很不想理他。
  她低头想了想,从未有过这种情绪的她细细回味了一下刚刚的感觉,竟觉得其实也不坏。她很少有十分在乎的东西,因此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十分新奇。
  想来小白见到高峥的时候,也是如此的感受?
  她好像忽然有些理解他无端端对高峥的敌意了。
  最最喜欢的东西,总是不希望任何人沾手的。
  “原来是这样啊。”司马妧的心情蓦地好起来,想通一件事之后就不会再产生疑问,连看顾乐飞也顺眼许多。
  她捏住顾乐飞下巴的手指忽然用了点力,强迫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所以我也喜欢你么?”
  卧槽,太近了。
  连她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清。
  怎么办,好想亲她。
  顾乐飞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控制住粉红的遐思:“是、是这样。”
  “你不会觉得辛苦吗?”她觉得他纠结的样子特别有趣,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忽而问:“摄政大长公主,是个高处不胜寒的名头呢。喜欢这样的女人,你不会觉得辛苦?”
  这恐怕是她心里最后一个疑问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乐飞就是有这种感觉,他轻轻叹了口气,深深望进她的眼睛,认真地回答她:“司马妧,能爱上你,能被你爱上,是顾乐飞此生最大的幸运。”
  “其他,别无所求。”
  司马妧的心头一软,仿佛某个部分突然坍塌、沦陷。
  不管未来如何,反正当下,她很满意这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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