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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横生枝节
心情有点沉重，说的时候觉得气势十足，但是其实显得文不对题。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世界有太多无能为力的事情，她只能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对自己说，起码你努力过了。她可怜巴巴的望着阮初一和左青禾，抱着她们俩蹭了蹭，才郑重的说，“加油！你们要努力！好好演。我相信你们！”每当这种时候，不管你的语气故作的多么欢快也好，落在别人的耳膜里面，总是悲伤的让人鼓膜都一阵疼痛的样子。
左青禾重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回头问问杨哥，看看有没有合适你的角色……”
蒲又时被逗笑了。“行了，剧组多着呢。”左青禾有几斤几两她还不知道嘛，指望她的话还不如去找薛秦更靠谱一点。不过这种时候去找薛秦的话，感觉好像又有那么点落魄。好吧，自己原本也没有高大上过。
阮初一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她，目光越过她们俩，又飘向远处的曲汤汤。
彷如心有灵犀一样，曲汤汤的目光也跨过千山万水落在她身上，漂亮的杏眼流转着一丝饶有兴趣的光。
视线交错之间，光影浮现，让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耐人寻味起来。
“曲汤汤。”肯定句式，阮初一淡定的在她前面的位置上坐下来。
曲汤汤疑惑的皱眉，“你是谁？”
阮初一轻轻一笑，“虽然很不想说这样的台词，但是事实上，你确实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她也点了一杯醇豆浆，轻轻抿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知道你很喜欢这一家的早餐，没接戏的时候差不多每天早上都要来这里吃早饭。你很喜欢他们家的法风烧饼，豆浆和山药卷。你别激动，我没有跟踪调查你，虽然你目前不过刚刚崭露头角，但是网络这个东西，只要善加利用还算是无所不能吧。更何况，这些最简单的，都是你在采访上面亲口说过的东西。”侃侃而谈的说到这里，她无限真诚的望着曲汤汤，笑意缱绻，“我觉得这些习惯你没理由撒谎，毕竟是早上在哪里过早而已，又不是每天晚上在哪里过夜，你说对吗？”她这样说话的话，口齿清晰，眉眼里面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羞涩。
曲汤汤有些食不知味起来。她的手无意识的抚摸着盛着豆浆的杯壁，厚实古朴的杯子看不见里面的液体，她细细的摩挲着。语气冷了下来，“你想怎么样？”
阮初一嫣然一笑，“别紧张，其实我很喜欢你的戏。仔细算起来，我们以前见过面的。你拍《暧不释手》的时候，扮演一个音乐世家的才女，当时你曾经找过我父亲教授几堂课，你还记得吗？”她循序渐进，声音和缓，而具有亲和力。
《暧不释手》就是曲汤汤的处女座，兼成名作。也算是端木辙难得会涉足的爱情文艺片。虽然这个女配角很是模式化，但是端木辙对演员素质要求很严格，还特意让她去找了音乐教授专门恶补一段时间。当然，出来效果确实不错就是了。
她很明显对阮初一没什么印象。而阮初一也不在意。事实上，她并没有见过曲汤汤，只是听见父亲提起过她的名字罢了。所以才会在大家一起聊到她的八卦的时候才会似曾相识，格外留心。如今才能顺杆而上，因此接近。人生哪，谁说不是一环套一环，命中注定的呢。
“你有今天的成绩很不容易，在学校里，在剧组里，这么多年的努力，好不容易就要看见回报了，你却要在这个时候耍小脾气吗？”阮初一目光灼灼，犀利里面透着笑意。
曲汤汤恼羞成怒的说了一句，“要你管！”
阮初一淡淡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大口豆浆。她一整夜都没睡好，折腾完蒲又时，又给她洗了澡，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发了那么久的呆。差点就眼花看见宿舍里面发出了奇怪的微光了，现在喝了这么热气腾腾的豆浆，浑身的毛细孔都好像张开了似的，感觉舒服的整个人要昏昏欲睡。“我确实管不着你。我只是觉得可惜。虽然不是女一号，但是在大家的心目中你也算是正统的端木女郎了。也许多串一次反派就更靠近女主角了。这种时候得罪了导演，给其他人也不过落下一个你恃宠而骄，没有分寸的坏印象，何必呢？娱乐圈还怕找不到肯努力的新人嘛？”
曲汤汤的脸色白了一些。她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对的。字字戳心，针针见血。
在曲汤汤沉默的时候她又默默的点了一份皮蛋瘦肉粥，不管怎么说，胃暖了点，还是要吃饱一点，下午的开机仪式才是重头戏呢。
曲汤汤终于纠结好了，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来跟我说这些？”在这个薄凉的社会，指望别人不求回报的帮你，是以为天下路人皆妈妈的圣母吗？
阮初一慢慢的吞咽着粥，有一点痕迹沾在嘴角，也顾不上擦了，“这次的戏我也有份参演，我是学唱歌的，从你在我父亲那边学习开始，我就很想跟你同台一次了。这次机会很难得，我不希望你错过。”眼神纯良，配上了纯白色的粥渍，即使是无厘头的理由也好像多了一些可信度。
曲汤汤的目光还是带着一些探究。但是终究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对了，今天下午两点半开机，我想，媒体们应该会提前到的。”说完最后一句，阮初一便起身付了钱离开了。
而曲汤汤果然没有让她失望。盛装出席，轻松搞定了端木辙，大约面对自己一手带起来的新人总有旧情，迅速跟奚唐，戚栩他们打的火热，公开抢占先机，在媒体面前说出自己饰演的角色，这才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吧。
真是如鱼得水的让阮初一感到浑身不舒服。
这操蛋的娱乐圈。
她慢慢的收回自己的眼神，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眼睑却很干涩疼痛。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预定的剧本有序开展，如果，忽略掉走错了摄影棚这种，一开始就让人绝望的前提的话。
“初一，你怎么了？”左青禾见她傻呆呆愣着，忍不住推了她一下。
她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真的开始进入到娱乐圈了呢。”
左青禾嘿嘿一笑，“土包子了吧你。这只是我们的开始，勇敢的少女啊，我们的未来，是星辰大海！”
语气抑扬顿挫，就像是年幼时候站在国旗下面装腔作势的吟唱。带着无边无际的美好憧憬，对着不远处的未来深情呼唤。
而那么美那么好的未来里面，竟是一团浓重的黑，一下子扼住了阮初一的喉咙，让她全身发冷，难以呼吸。
第54章 新的起点
跟着蒲又时走出来以后，倪磐一个使劲就牵着她的手腕，借着巧劲儿带着她转了个圈。她正面面对着他，还没有站稳，他的吻就密密麻麻的落下来，在那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情网之间，攫取了她的樱唇。“唔……”
在不被媒体关注的角落，正午最炽烈的太阳刚刚偏移了一点点，暖热的阳光斜斜的射下来，金色的光圈好像闪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似的，罩住两个人激烈拥吻的人。
倪磐一只手缠着她的手指，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灵巧的舌尖狡黠的点了点她的舌尖，再强硬的占领了她的口腔，不容抵抗的扫荡。男人的力道在这个时候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她的呼吸越发缓慢，空气稀薄起来。手指胡乱的想要抓紧，却反而终于慢慢放松。
他退出来，细细的描绘了她的唇形，微微笑了笑，“紧张？”
她的背拉的很直，紧绷的像是一张被拉到极限的弓把，眼睛迷蒙的眨了眨。然后十分果断的摇摇头。她空闲的那只手抱上了他的腰，喃喃道，“现在我是无业游民了，你有什么活动安排吗？”
倪磐微微一沉吟，试探着说，“其实……”
蒲又时扯唇一笑，抢白道，“其实，你安慰人的方式真的很差。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被人当是按摩bang的哦。”
倪磐的脸一黑，差点就要被她的惊人之语搞的抽搐了，眉尾的跳动显得很生动。语气立马就显得极具威胁性了，“按摩bang？你确定？”
而她亮晶晶的眼睛，闪闪惹人爱。咯咯笑着，灵动的表情和缓下来以后，显出一种落寞的嘲讽来，“我可以的。倒是你，难道安慰人的方法就只有转移注意力这一种吗？”
没错，转移注意力只不过是一种逃避，不是每一个人都如同顾姜那么健忘，短暂的狂欢之后可能是更无边无际的空虚，就像自己这样。他无奈而苦涩的笑了笑。
大约是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蒲又时极端配合的说，“我们要找个地方来一发么？”
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以后，倪磐忍不住笑了。这发自肺腑的笑容，干净的让人想要流泪。他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那我不就真成按摩bang了，难不成每次出场都只是为了ooxx的吗？”
他下颚微抬，迎着光的脸上充满着青春的气息，尤其此刻笑着，更显出一种春暖花开的柔软，这样的气氛太好，以至于谁也没有察觉到这句话有多么的不对劲。
本来就是约定好要做pao友的两个人，见面不是为了ooxx难道还是为了看雪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吗？
“好吧，那你有什么建议吗？”蒲又时呶呶嘴，心中抑郁好像去了大半，在这样的时候绝对不想一个人闷在房间里面。而倪磐就成了她唯一的浮木，被她紧紧的攀紧。
“走吧。我听说卫视那边有在招编导，记者什么的，带你去试试吧。”倪磐顺手拉着她的手，上了车往电视台那边开。
“你怎么会知道啊？”蒲又时有点疑惑。自己这么关注这方面的信息，好像都没听说最近有在招啊。不是说要再过一段时间吗？
倪磐心虚的咳咳了两声。他当然不知道有没在招啊，不过，随便给介绍个那种小位置的工作，他们应该会卖面子的吧。
无辜望天，做出认真开车的姿态，对于好奇而又困惑的蒲又时的诸多问题，嗯，只能敷衍而过了。
路上倪磐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言笑之间，车子在电视台那边停好以后就直接把蒲又时带上了七楼美其名曰等待面试，而自己就轻车熟路的上了顶楼去了台长办公室。
蒲又时因为嗓子不舒服，显得有点没自信，一个人在会客室等待的时候有点局促。但是面试这种事情，难道还可以找人陪同吗？那也太逊了。找出没带简历这种烂借口，还真是对不起人家一片热心的把你带过来找工作好吗？蒲又时心中明白，估计他是去给自己找关系去了，有点感动，便更加不能给人丢脸的想法占据了心田。只想着一定要好好表现了。
倪磐敲了下门，便大摇大摆的进了台长办公室。
台长连忙站了起来，上前迎过来。“倪秘书，我刚刚接到电话说您要过来……”
倪磐端着矜持的笑容，“这次真是要麻烦你了。”
那台长连忙摆摆手，先把他迎到正位上，倪磐推脱了一下，在边上坐下来，开门见山的说，“我有个朋友她是传媒大学毕业的，播音专业，马上要毕业了，你看能不能在这边安排个什么工作？”
那台长沉吟了一会儿，征询的问，“倪秘书的意思是？”
倪磐做出惊讶的表情来，“我听季尹说，这边不是在招应届的编导，记者什么的吗？难道听岔了？”
季尹跟倪磐算是一个军属大院走出来的发小。当然，现在提到他的最重要原因是，他老爹在广电总局任职。县官不如现管。顶头的才是老大。
果不其然那台长立刻义正言辞起来，“是在招的。那这样吧，先做个记者熟悉熟悉，等主播那边有空缺了，我立刻给安排。”他讨好的许诺。
倪磐微微的摇摇头，“倒不用特别关照。只当做一般的应届生对待就好。”
那台长企图在他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眉头微微踌躇，希望能够百分百领会他话里话外的言外之意。“行行，我明白的。我们也是正规单位嘛，一切都看表现来。”
倪磐满意的点头，“那就拜托你多费心了。姑娘家最重要的是安稳的工作，能不能成名，赚不赚钱，倒是次要的。”
那台长颇为赞同的附和道，“是的啊。现在家长都是这么个心思。我明白你意思的，你放心吧。”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台长亲自送了下来。
在七楼门口，蒲又时正面试完出来。这可真是有史以来最水货的面试了。关于什么对新闻对媒体对市场的看法一概没有，反而执着于家庭情况，婚姻情况，交友情况，让蒲又时不禁怀疑这个hr之前该不会是做户籍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