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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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有喜-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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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
  “我父亲他……”
  “睡觉吧。”听到“父亲”两字,连问题都没问完,他便把她拦下了。
  归晚不明白这问题真的那么敏感吗,她接着道:“将军,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父亲现在罪状尚未落实,就算他有罪,我也是他女儿。身为儿女,没有置之不顾的道理,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在哪,状况如何。”
  江珝看着跪坐在床里的小姑娘,见她明艳的小脸忧忡不安,沉了口气,道:“他受伤了。”
  “受伤?”归晚惊忡,焦灼追问:“他在哪?伤得可重?”
  她期待地看着江珝,可江珝的双眸越来越暗,带着山雨欲来的诡谲。然片刻,他阖上了双目,将那片深沉掩住,他又不言语了。
  两人的谈话好像只能以这种方式结尾。归晚无奈。
  其实她也不想惹恼他,只是那是自己的至亲,对父亲的关切是出于本能。她也明白江珝恨他,但事实是,他娶的自己“仇敌”的女儿。
  询问无果,归晚安静地躺了下来。她知道两人接触的时间太短,想让他完全放下戒备接受自己没那么容易。可她时间不多了,况且他不是说他不久将要出征北伐,这一去还不知何时能归。父亲的事没个着落,自己这更是一团乱麻……
  归晚蜷起身子,像只小猫似的贴在他臂膀侧。
  二人之近,江珝感觉得到她幽幽的气息,无力更无助。
  “放心,他暂时没事。”
  身边人突然道了句,归晚微诧,仰头看了他一眼。幽光把他精致的侧容打得略显模糊,如是看,好似也没有那么硬了,多了几分柔和。
  她心里莫名有丝暖意,不由得朝他靠近,额头抵在了他的臂膀上,轻声道了句:“谢谢。”
  二人相碰,他好像并不抵触,归晚心思又泛了起来。既然他对自己不反感,那是不是说她还可以再进一步……
  这边想着,她小手悄悄探了出去,柔柔放在他坚实的胸膛,搂住了他。
  江珝依旧没反应,不过归晚感觉得到他身子僵住了,手心下他强有力的心跳也越发地快了。男人身子总是比较诚实的那个,想到他那一本正经的脸,和此刻身不由衷的心跳,归晚没绷住,噗地笑了。
  她笑得极轻,可微弱的气息还是被他捕捉到。他猛地睁开眼睛,片刻犹豫都没有,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切猝不及防,归晚惊呼了声,守夜的林嬷嬷听到,忙趴在稍间门外问:“表小姐没事吧?”
  归晚吓得话都说不出了,盯盯地看着欺向自己的人。江珝也看着她,气息略显压抑,他偏首冷静地回了声:“没事,你们下去吧。”
  门外人迟疑地退出了正堂,归晚隐隐听到正房大门关上的声音,她咽了咽口水,紧张道:“将军,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笑出声,还是不是故意靠近他?
  江珝把人圈在身下,目光□□裸地,从她灿若星辰的眼睛,到挺直的小鼻子,到水润的双唇,最后划过精致的锁骨,落在她酥软的胸前……净室里那幕再次浮现在眼前,方才不敢看,眼下可是看个肆无忌惮。想到她衣襟下的蜿蜒,那种燥热的感觉又出现了……
  归晚也察觉他呼吸重了几分。这一切她意料到了,可没想过会发生得这么快,她有点不敢招架。不得不承认,她怂了。
  眼见他盯着自己眼神错都不错,归晚下意识伸臂抱住了胸前。
  视线被遮,他目光上移,对上了她的眼睛。无措,惊慌,楚楚可怜,江珝看得有些心软。
  可这话是她自己说的:他不拿她当妻子……
  “闭眼。”他清冷道了句,命令似的不可抗拒。
  归晚赶紧闭上眼睛,随即一只大掌攥住了她护在胸前的两只手腕,推到了头顶。还没待她反应过来,颈脖伤口处传来柔软的温热——他亲了她。
  她怔住,随着他亲吻,心里竟窜出一阵难言酥麻感,像触电似的,流通全身,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事情就要这么发生了吗?
  归晚别扭极了。这不就是她所企盼的,可当真发生了,她又畏惧了。
  江珝动作还在继续,归晚心里矛盾着,踟蹰不定。衣衫被他剥落,胸前瞬间一片微凉,接着,他滚烫的胸膛覆了上来,归晚眉心越蹙越深。他松开了她,可她双手仍就无所适从地悬在上方,就在他去解她腰间的系带时,她登时睁开眼睛,扣住了他的手——
  二人僵了须臾,归晚胸前又是一片凉意,他单臂撑起了身子,看着她。
  除了惊慌,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深吸了口气,想要收回放在她腰间的手,却被她攥住了。她看着他,紧咬着下唇,祈求似的道了声:“……你轻点。”
  江珝心像被撞了一下,捏着她小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一团炙热似找到了发泄口,他再没个顾忌,动作越发地急促,将归晚浑浑噩噩地卷了进去……
  “将军!”
  门外禹佐低沉的唤声打破房中的旖旎,江珝停了下来,瞥向窗外问道:“何事?”
  他明明呼吸都乱了,声音却异常的平静。
  禹佐踟蹰片刻,回道:“曹副将来信。”
  闻言,归晚感觉到江珝僵了一瞬,随即他直起身子,目光在她脸上意味不明地扫几眼,便匆匆下床穿衣。
  归晚不明所以,也跟着起来了,他却把她按下,拉过锦被盖在她身上,淡淡道了声“等我回来”便拉过花梨架上的外衣,出门了。
  直到人都出了正房,归晚才幽幽回过神来。禹佐太“及时”了!就差那么一刻!想到方才他蓄势待发抵着自己的雄物,她抱着被子摸摸小腹,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苦恼……
  小书房里,江珝站在桌前,手指捻着青瓷笔山,寒声道:“他醒来时,你也在?”
  “在,余怀章意识方清醒,我便和曹副将追问杭州之事,未曾耽误一刻。”
  “他可认了?”
  “这……”禹佐踟蹰,低声回应道:“他道了句对不起秦将军……”
  禹佐话刚一落,江珝瞬间握紧了手里的笔山,全身紧绷。
  这句对不起算什么?承认了吗?江珝面色阴沉地看着禹佐,寒声问:“他还说什么了。”
  “只这一句,还没待言其他,便又陷入昏迷,眼下还没醒过来。”禹佐看了眼江珝,又问,“接下来该如何?”
  “继续救,万不能让他有任何意外,他还有用。”
  “是。”禹佐应诺。
  江珝深吸了口气,转身坐到了桌后角落里的椅子上。灯光幽暗,照不到角落,光亮将他一分为二,他整个上半身都陷在黑暗中,禹佐只能看见他紧握笔山的双手。他手渐渐放松,把那座小小的青瓷笔山捏在指尖,禹佐清晰地看到那笔山上被他捏出的几条裂痕。
  直到禹佐退出去,江珝还坐在那,久久未动……
  归晚靠在床栏等了好久都不见江珝回来,困意渐浓,不知觉中便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忽而感觉脸颊侧有气息拂来,她缓缓睁眼,只见一个黑影矗立面前将她淹没。
  她吓了一跳,定睛细看才认出是江珝。
  “你回来了?”归晚长舒了口气,揉着眼睛问道。
  江珝没应声,依旧盯盯地看着她。小姑娘衣襟半掩睡眼惺忪,扬起颀颈望着他,神态娇憨,妩媚到了骨子里。江珝望着她的眼神平和宁静,可怎都透着一股淡漠似的,看得归晚凉飕飕的,她坐起身子问:“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江珝还是不应声,她心头被燎了一下似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警惕道:“到底怎么了?和我父亲有关吗?”
  闻言,江珝终于动了。他放下挽起的帷帐,将二人隔开,声音平静如水地劝道:“没事,天晚了,你睡吧。”
  “那你呢?”隔着纱帷,她问。
  他望了她良久,瞧不出任何情绪,只闻恍若从云端缥缈而来声音,道了句“事务未毕,我去书房了。”说罢,他连挽留的机会也没给她,匆匆离开了……
  江珝这一走,便再没回来过。接下来的几天,他整日早出晚归,夜里留宿书房,再没踏入新房一步。
  归晚不解,那夜分开前还好好,他还告诉自己要她等他回来,可他真的回来的却如同换了一个人。成婚之初他也一样冷漠,可那种冷漠是表面上的,他不至于让她害怕,但现在这种,却让她望而生畏,他如同带着磁场一般,让她没法靠近。
  归晚不笨,江珝对她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原因恐怕只有一个,便是父亲——
  她想问,却无从开口,眼下这般敏感,许哪句不经意的话又会惹到他;等她想好如何开口,却发现他忙得自己连面都见不着了。
  归晚心下难安,不仅因为自己,更为父亲的处境。她还是得找他去谈谈……
  是日一早,她给老夫人请过安后,连早饭都未用便奔去了前院书房,就为把江珝堵住。可惜她还是玩了一步,下人告知,二公子天刚亮便走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府衙了。
  归晚丧气,只得离开,然才一出门便和方要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对方哎呦一声,归晚抬头,愣住了。
  是苏慕君——


第19章 梅氏
  “大嫂没事吧。我这走得急,也没看看人,你没撞疼吧。”归晚去拉苏氏。
  “我就这么不禁碰了。”苏慕君笑了,举眸朝屋里瞧了眼。“二弟可在?”
  归晚也回首瞥了眼,笑应:“他一早便去府衙了。”
  “今儿又走得这么早。”苏慕君叹声。
  听这话,她好似并非第一次来了,归晚问道:“大嫂找他何事?”
  “不是我,是母亲。” 苏慕君莞尔,柔和道:“奉茶那日后二弟一直没去,这不是母亲让我来唤你们么。正好你在这,也省得我再往后院走一趟去了,咱走吧。”
  被婆婆召唤,去拜见是应该的,做儿媳的拒绝不了,但归晚还是迟疑了一下。“母亲是唤我们两人去,不若稍后等将军回来,我随他一同给母亲请安。”
  那日和江珝同去都被晾,自己去还不定什么状况呢,于是含笑又道:“况且母亲要修佛,别扰了她清净不是。”
  “听弟妹这话,是还在怨奉茶那日的事呢?”苏氏抿唇而笑,“那日的事确实谁也没想到,可咱做儿女的总得体谅不是,再说哪有媳妇一直不见婆婆的。母亲如何是她的事,咱做小辈的不能失了礼数不是。”
  苏慕君倒是一张好嘴,自个若是不去,便成了不孝了。归晚知道,她定然是躲不过了,如是也好,是神是鬼总得走一遭不是。
  “那便劳烦大嫂了。”归晚端然道,随着苏慕君去了……
  梅氏这回没有躲,一进门便瞧见她正在正堂里饮茶。
  印象里,她该是个面凶刁钻之人,不过见了才知,四十刚过的她容色姣好,身材纤秾合度,端庄娴雅,只是神色不免哀伤了些,趁着那身素白的衫裙,整个人如同寄留阳世的一缕幽魂似的。
  她身上无任何金银饰物,一根荆簪将发绾起,显得耳边那朵白色的绒花格外扎眼。
  归晚打量她这一身丧服似的装束,想也知道是为悼念夫君儿子。
  可人已经去了五年多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她总是这般走不出,也不怪和府里人容不到一起。
  归晚施礼,梅氏淡然应了,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甚至未曾多瞧她一眼。
  梅氏端着茶盅,悠然吹着那依然消散的茶沫,不言一声。堂中静得尴尬,想到无论如何她都是自己的婆婆,归晚恭敬道:“这些日子没来给母亲请安,请母亲见谅。”
  “玄笠师傅要的经抄完了吗?”梅氏呷了口茶,忽而问。
  归晚微怔,这话显然不是问自己的,身旁的苏氏应声:“昨晚便抄好,已送到佛前供着了。”
  梅氏点头,又问:“你可知我为何要你抄经。”
  苏慕君沉思片刻,摇头。
  梅氏道:“你是不是在五真香加了龙涎?”
  这话问得苏慕君有点窘,赧颜应道:“母亲嗅出来了?”
  “不是我嗅出来了,是玄笠师傅。”梅氏瞥着苏慕君嗔道,“加什么不好,偏是龙涎,你以为贵的便是好的?这取自活物体内的香材,是能用来敬佛的吗,你这是对佛祖的亵渎!”
  梅氏声音极好听,不疾不徐,优雅从容。可凌厉起来,也叫人心颤。苏慕君连连认错,解释道:“二夫人道府上沉香没有了,我这也是心急,便取了它掺入。”
  “宁缺毋滥,你不懂吗?好端端的敬事偏就叫你毁了。别以为这佛台何物都上的去,有些东西,注定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往后这忌讳的,别往回带!”
  呵,真是一个赛一个地厉害。起初归晚害觉得梅氏不搭话是有意忽视自己而已,然这刻才明白,人家这是在含沙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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