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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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笙- 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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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的,这么说老子。你算哪根葱?老子还没找你报杀父之仇呢。
    燕白不愧是叫王十三想抱大腿的神人,道:“这我要帮他说两句公道话,对《明日真经》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肩膀上有伤,是昨天上午在陈家受的。那时候他还没有真正练成那门邪功,而行刺吴府尹的计划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江审言哼道:“恃强行凶,以武犯禁,到成了他的优点了,刺杀朝廷命官,按律当斩,若不是……哼!”
    王十三听着都快急死了,若不是什么,你到是说出来啊,奶奶的。秘密到了嘴边,你又咽回去了,吞吞吐吐,姓江的你是不是男人?
    姓胡的老者接过话去,同燕白道:“别听他的,他就是嘴硬,你没见他昨天晚上回来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燕白摆了下手:“要我说这都是小事,现在麻烦的是他那个《明日真经》,这门功夫一旦练上了想中途罢手只怕很难,眼下他刚是伤人见血、食髓知味的阶段。怎么办你要早拿主意。”
    王十三叫他们说得心里发慌。
    《明日真经》他练得顺遂,练成之后刀枪不入又太过厉害,他之前也隐隐有所预感,觉着总浑身燥热怕不是好事。现在听江审言和燕白直斥其为邪功,忍不住暗自忐忑:“燕白这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会越来越狂躁,老想着杀人……我这会儿停下来,再不练它也不行么?”
    江审言手指轻轻敲击石桌,沉吟道:“你是说。叫他早早散功?”
    王十三身子不禁一抖,叫一个武林高手散功,还不如要了他的命,辛辛苦苦练就的一身功力,一朝化为乌有,想想都觉着可悲。
    而且他的内功来得没有半点投机取巧,二十年苦练寒暑,就因为自己拿它练了半月的《明日真经》,就要散去么,这太不公平了。
    王十三攥紧了拳头,不敢再弄出半点儿声响,他一定要竖着耳朵听听燕白会怎么回答。
    听听这三人打算怎么对付自己,也好事先有所防备,免得着了他们的道。
    燕白和姓胡的老者不吭声,他们只负责提建议,真正拿主意的还是江审言。
    江审言沉吟良久,突然迸出一句:“他今年都二十好几了,怎么还练得成那门邪功?你们说,他是不是知道要练《明日真经》必须得是童子之身?当年那几条漏网之鱼同他说的?不,不可能……这是陆家当年最大的秘密了,陆氏兄弟严防死守,生怕叫人知晓。”
    这么一顿饭的工夫,王十三连接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多,都有些麻木了。
    他觉着自己听到这码事还能镇定自若地蹲在这里,实在太他娘的厉害了,连自己都得佩服一下。
    一时间他心底涌起了无数的疑问,最后别的都可以忽略,只剩下一件事,这童子之身不会是得限制他一辈子吧?
    好在那边的三人没叫他胡乱猜测太久,姓胡的老者笑道:“说不定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了,要不那几个还不自己练起来。这也好办,我看他对那小姑娘言听计从,连说句话都要先看看对方脸色,不如索性遂了他的心意,等我找机会给二人做个媒,等那姑娘治好了病,就在你府上给他们完婚得了,洞房花烛夜,他一散功,你不就放心了吗?”
    完了,完了。
    王十三只觉前路一片灰暗,只盼着燕白能赶紧开口驳斥,说即使成亲也没事,可燕白在旁边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作声。
    他和文笙怎么办?
    一旦成亲,他就武功尽废,更加一无是处,可不成亲这么耗着,文笙也老大不小的了,岂不是耽误人家?再一个,这么朝夕相对,本以为忍一时,谁想这会儿告诉他要忍一世,他哪抗得住啊。
    这他娘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王十三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了无生趣地蹲在一只花盆上怔怔出神,接下来那三人又聊了些什么,他就都没有往耳朵里进。
    不知过了多久,石桌那边凳子响。
    王十三蓦地一醒,就听江审言吩咐道:“行了,叫人都收拾了吧。”
    王十三意识到这是三人吃完饭,也商量完事了。
    狄氏兄弟开门叫了小厮进来收拾残羹剩炙,王十三心灰意冷,也没有趁着这阵子混乱悄悄溜走,依旧在那里蹲着,颇有“随便你们,发现就发现吧”的意思。
    不过包括狄氏兄弟在内,所有人都没往这边看。
    江审言道:“就这样吧,接下来还要拜托二位,你们歇着,我去看看我娘。”
    燕白没有吭声,姓胡的老者却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做,回去也是闭门高卧,老夫人当着我这个外人,总不好意思再冲你发脾气。”
    江审言黯然摇了摇头:“不用了,随她吧,她心里不爽快,发作出来总比憋着强。”
    姓胡的老者不忍:“你都给她当多少年出气筒了。”
    江审言一走,狄氏兄弟、姓胡的老者呼啦啦都跟着走了,剩下燕白和两个小厮,暧房里顿时冷清下来。
    王十三如梦方醒,勉强收拾起破碎成渣的一颗心,趁着燕白还没发现他,悄悄循原路钻了出来。
    一路上自怜自艾,他都不知怎么找回的东院。
    贼老天,这可怎么办?
    王十三在门口徘徊良久,心乱如麻,竟有点不敢去见文笙。
    童白霜自屋子里探头出来,见是他松了口气,道:“陆少爷人都回来了怎么不进屋?一直没人来过,放心吧。我回去了。”
    她扭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不逊,你回来了?”里头传来文笙的声音。
    王十三深吸一口气,进了门。
    文笙看样子刚醒不久,坐在被窝里,脸上犹带着红晕。
    整个人气色看上去确实好了很多。
    她见王十三神情古怪地进屋来,当他还想着睡前那回事,冲他嘻嘻一笑:“你过来呀,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多么痛的领悟(水墨烟旎和氏璧+)
    
    文笙坐在被窝里,衣着单薄,被子盖到腰际。
    她眉眼如画,长发及腰,笑语盈盈,脸上还带着红晕。
    王十三看着这一幕,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么好的个小妖精,从今而后他就只能过过眼瘾了。
    奶奶的,这和把一顿丰盛的大餐摆到一个饿了三天的人面前,告诉他许看不许吃有什么区别?
    文笙话说完了,见王十三竟然未挪窝,不禁有些诧异,白玉般的手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过来说。”
    王十三闭了闭眼,自暴自弃般得迈步上前,脱了鞋子上榻,扯过被子就要往自己身上盖。
    文笙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鼻子嗅了嗅,闻到自王十三身上传来淡淡的花香,凑近过去,又用力闻了闻。
    王十三见她整个人都贴过来,登时就毛了,嘟囔道:“干嘛呢这是,改属狗了?”
    不等文笙说话,他连外袍也不脱,拉着被子就躺下了,被子向上一蒙,连脑袋都没有露在外头。
    文笙:“……”
    王十三蒙着被子自怜自艾了一阵,突然觉着不对劲儿,被子外边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文笙呢?生气了,还是不舒服?
    他腾地掀开了被子,顾不得呼吸新鲜空气,先看身边的文笙。
    果然文笙歪靠在床头,似乎从刚才自己说了她一句开始,她就没有再挪窝,刚睡起时红润好看的脸色不见了,微微颦着眉,透着一股虚弱。
    王十三登时就心疼起来。
    文笙的病还没有好呢,燕白说是能治,也不知是不是真有把握。
    自己可真是受了打击,脑子坏掉了,竟然分不清楚轻重缓急来。
    他是真的喜欢文笙,一心一意想叫她快活,又不单单为了那码事。现在最该做的,是趁热打铁,带她去找燕白把病治好。
    他的胳膊早先于念头过去搂住了她,王十三急道:“不舒服怎么也不吭一声?还是觉着冷?”
    两个人离得很近。他的手去握文笙的手,文笙却答非所问:“十三,你为什么不高兴,是因为我睡着之前那回事么,给你!”说话间。笑嘻嘻凑了过去,红唇在他脸颊上“吧嗒”一吻。
    王十三全无防备,偷袭成功!
    可文笙却发现,王十三于那一刹那间呆了一呆,目光中不但有迷茫,还有隐隐地慌乱。
    古怪古怪。
    这小子之前有多热衷这回事她会不知道?
    没有顺水推舟,进而得寸进尺,明显是心里藏着事。
    刚才她睡了个好觉,醒来发现王十三不见了,守在屋子里的人变成了童白霜。
    童白霜虽然说不清楚王十三去了哪里。但他这时候肯定不会离开江府,能去的地方有限,再加上身上有花米分味,文笙已经猜到他定是觉着那老者神神秘秘,趁她睡着,悄悄回去看一眼。
    那么他在暖房里看到了什么?
    十三这人其实并不复杂,但他的这份简单只有亲近到令他完全不设防的人才会看到。
    这是他与杨兰逸最大的区别。
    文笙眼珠转了转,决定暂时不去逼问他。
    总要叫他透口气。
    王十三好不容易克制住了心猿意马,摸了摸她的手,觉着不是特别得凉。这才放下心来,问道:“午饭吃了么?”
    文笙甜甜地道:“没有。我等你一起。”
    王十三简直肝都颤了,顾文笙你好样的,老子现在需要清心寡欲了。你就不停地勾引我,早干嘛去了。
    不对,早也不行。
    你就看着折腾老子吧,早晚死在你手上!
    原本以为精尽人亡只是夸张的说法,现在才知道,它竟然是真的。
    王十三由自己想到了他爹陆鸿大。他是他爹的儿子,这点错不了,要按适才燕白和江审言的说法,一旦成亲圆房,对他就相当于散功。任陆鸿大武艺再高名气再大,只要他练的是这《明日真经》就不可能例外。
    这也就解释了他爹为什么会在成亲的时候突然金盆洗手。
    并且婚后带着他娘隐藏行踪,生怕被人找着。
    他二叔接管了水寨,一辈子没有成家。也是,陆家两兄弟若都没了自保能力,只会死得更快。
    后来他二人到底怎么死的,是不是被亲近的人出卖,这一切江审言都知悉内情,有机会非要叫他都说出来。
    文笙就看着王十三好好的又发起呆来,挣开他,披了件厚衣裳从被窝里爬起来,下了床榻,去桌子上拿了一小碟点心。
    糯米做的如意糕,在碟子里码得整整齐齐。
    大冷的天,文笙不想再出去洗手,就手托着碟子,凑过去轻露贝齿,咬起一小块。
    清凉爽口的糕,裹着豆沙馅儿,带着芝麻的香。
    文笙睡觉起来觉着饿了,接连吃了两块,将碟子端到王十三面前。
    王十三回过神来,伸手去抓,文笙将他的脏手打开,嗔了他一眼,带着示范的意味又去咬住一块。
    王十三傻傻望着她,悲哀地想:“她这不是在勾引我么,若是没这回破事,我就伸嘴去接过来了,顺便亲亲她,她的小嘴一定比糕还甜。”
    “……还看我,还看我,要不豁上了,先亲了再说?反正亲一下又不会散功。唉,不行啊,等亲完了可怎么办?贼老天,真坑死老子了。”
    文笙就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悲愤之色,伸手把碟子接过去,然后张大嘴,一仰脖子,把那半碟黏黏的如意糕一块块倒进嘴里,闭嘴狠嚼。
    文笙:“……”
    这要没问题就出鬼了。
    她回去桌前,也不管茶水早凉了,给王十三倒了一杯,凉凉地道:“慢点吃,喝点水送送吧,别噎着。”
    王十三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哽得直伸脖子,过来接了,一饮而尽,觉着不解喝,直接拿着茶壶来,口对口好一通鲸饮,心下悲痛欲绝:“奶奶的,从今以后老子就只能跟这茶壶亲个嘴儿了。”
    他定了定神,同文笙道:“饿了吧,你先吃点东西,吃好了咱们再去暖房找那老头儿,我刚才去偷听他们说话,原来那老头儿就是燕白。”
    
    第三百九十章 钟天政的下落
    
    文笙闻言怔了一怔,燕白?
    虽然这与他们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有所出入,但想想她和王十三的消息来源不是宣同方几个,便是医令府的下人,再不就是大街上的贩夫走卒,以讹传讹也在所难免。
    她早猜到王十三独自又去了一趟暖房,发现了什么。
    那老者是燕白,然后呢?
    若单止这一点,他肯定会欣喜若狂,绝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就仿佛挨了迎头一棒。
    但十三只说到燕白就打住了,嘴巴还挺严。文笙嗔了他一眼,坐下来慢条斯理吃了些点心,直到将肚子填得差不多了,这才站起来,系上棉斗篷:“走吧。”
    走在路上,王十三亦步亦趋,看着虽然挺积极,却不再有早先时候将她由后园一直抱回来那个旁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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