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秦要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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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大秦要亡了!-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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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亥捏着鼻梁醒神,从天没亮就起来见人,到现在稍微有点犯困了。
  “没什么,朕说你这一趟辛苦了。”胡亥道:“可是不能休息,李甲那边的骑兵营还等着你带人回来操练呢。”顿了顿,问道:“广陵侯可有话捎回来?”
  秦嘉道:“说是年末会有使者把她的信件呈给陛下,倒是没给小臣口信。”
  胡亥点头,道:“她与孩子可还好?”
  秦嘉舔了舔嘴唇。
  胡亥看在眼里,道:“直说就是,不要有所顾忌。”
  秦嘉实话实说道:“据小臣看,广陵侯母子都挺好的。那单于虽然于政务上蛮横不讲理,侵夺我朝领土,掳掠我朝民众,甚至对他自己的女人都像对马牛一般——但是对广陵侯母子却颇为……颇为……”他似乎想找一个比较中性的词,却一时卡了壳。
  “颇好。”胡亥给他补全了。
  “是……”秦嘉方才说起用兵后勤头头是道,可是此刻关于刘萤的几句话,却汗水都下来了,“是……不过、不过据说广陵侯初入胡地之时,也吃了不少苦头,慢慢才好起来的。而且广陵侯在胡地声望也高,那些女奴提起新阏氏,都是交口称赞。广陵侯还教她们养蚕织布,还学会了骑马射箭,她们说,新阏氏比胡人还更像胡人呢……”他猛地捂住嘴。
  胡亥倒是没什么反应,淡声道:“单于待她们母子俩好就好。”
  秦嘉讪讪不敢言。
  对于广陵侯与皇帝的关系,众人心中都各有猜想。
  而秦嘉是从南越郡就跟随皇帝的,那时候陪伴在皇帝身边的,正是刘萤蒙盐等人。
  以秦嘉的视角看来,这广陵侯与皇帝之间,的确有几分不同寻常的情谊。
  这也正是秦嘉此时说起广陵侯,磕磕绊绊,瞻前顾后的原因。
  谁知道哪句话就踩在皇帝的禁忌点上了呢?
  连冯劫都低头不语。
  胡亥把两人小心翼翼的模样尽收眼底,道:“秦嘉你先去李甲那边,他正等着你呢。”
  “喏。”秦嘉忙答应着退下了。
  冯劫犹豫了一下,道:“陛下,形势如此,要不咱们反攻匈奴一事,推后几年?等咱们兵精马壮了……”
  胡亥道:“再等,就不是几年,而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如果要打匈奴,现在是越快越好,趁着冒顿建立的体系还没有稳固下来。他与朕同岁,不像朕仰赖先帝荫蔽,匈奴是自他开始,才有了这统一的首领——也不过十余年。朕就不信偌大的匈奴,会是铁板一块。”
  冯劫道:“陛下的意思是说……”
  胡亥并没有详细解释,转而道:“广陵侯生在大秦、长在大秦、习我大秦文字、流我大秦热血,就算她的骑射学得再精,就算在旁人眼中她比真的胡人更像胡人,可是朕知道,她骨子里仍是秦人。”
  “朕答应她五年,就是五年。”
  遥远的匈奴龙城,正是冬季大聚会之时。
  单于冒顿召集众部族的首领,齐聚龙城,祭拜日月,清点人口与牲畜数目。
  呵气成冰的冬日,一对年轻夫妇正在草原上策马驰骋。
  那年轻妇人于马上弯弓搭箭,只见箭去如流星,洞穿了空中一对双飞雁。
  扈从上前,为她捧来落雁。
  “我射中了,单于怎么说?”刘萤笑道:“你胯下的千里马可要归我了!”
  她的胡语流利,又不似胡地女子般声音粗哑,音色温柔叫人忍不住怜惜。
  冒顿笑着下马,将马缰递予他的阏氏。
  刘萤翻身上马,一昂下巴,笑道:“牵马。”
  “天所立匈奴大单于”冒顿竟就在前牵马,笑问道:“阏氏想去哪里?”
  咸阳。
  那座城池的名字骤然划过心间。
  “怎么?”冒顿回头望她。
  刘萤弯腰下去,极近得望着冒顿的眼睛,她柔软的手指刮着他发青的胡茬,低低道:“我想去你心里。”
  冒顿猝不及防,竟然红了脸。


第213章 
  “单于; 不好了!左贤王胡图和右贤王浑邪的人打起来了!”
  忽然扈从骑马来报。
  冒顿和刘萤之间那点温柔缱绻立时烟消云散。
  “什么?”冒顿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扈从道:“年末的大庆典要杀奴隶祭拜日月,左贤王胡图和右贤王浑邪各自出了十名奴隶。今天把奴隶们推出来清点,不知怎么的左贤王胡图恰好经过,不小心射杀了一名右贤王浑邪的奴隶。右贤王浑邪大怒; 认为是左贤王胡图有意挑衅,两位王各自率领部族勇士,打得不可开交!”
  刘萤最知道在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情。
  听那扈从开口讲述; 刘萤便已跳下马来,待他汇报完,对冒顿道:“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正是年末庆典之时; 伤了和气也不好——单于快上这宝马; 回去解决争端。”
  冒顿一点头,对扈从道:“你们送阏氏回去。”他翻身上马,率领大批扈从先行回到城里。
  刘萤随后赶上。
  等她回到王帐的时候,争端已经到了尾声。
  只听脾气火爆的右贤王浑邪在帐中大声咆哮道:“我就是不服气!原本西边水草丰茂之处是我的地盘,是我和族人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就因为单于你的命令,我做了这右贤王,千里迢迢跑到了最东边; 整天面对鲜卑和乌桓人的骚扰,那些东胡王的余孽实在讨厌!现在我率领人马,跟着单于你一同,又跑到西边打卑陆、打蒲类!死去的是我的勇士,得到好处的却是左贤王胡图!现在他仗着单于你对他的信重; 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用他的弓箭玷污了我用来祭拜日月的奴隶!我如果还要忍下去,我就不是男人!更不配做我族人的王!”
  刘萤驻足帐外,假作抚摸着骏马的鬃毛,侧耳细听。
  虽然是王帐之外,然而众扈从都知晓单于对于阏氏的喜爱,阏氏出入王帐也是众人习以为常的事情,并没有人上前来多话。
  冒顿没有说话。
  左贤王胡图慢悠悠的声音响起来,“右贤王不必生气。射杀你奴隶的人并不是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死去奴隶身上插着我的箭头,但我向日月起誓,我绝对没有向你的奴隶射出这一箭。从前咱们只为各自的部族作战,所以东胡王也能欺负我们,秦人也能欺负我们。直到单于出现,集合了我们众部族,使得我们匈奴强大起来,才有了今天。单于乃是天所立匈奴大单于,我们都是跟随单于的部将而已。单于要我们去什么地方,我们就去什么地方——可没有从前哪种说法,什么我们部族的王,又什么你们部族的王。匈奴的王只有一个,那就是单于。”
  右贤王浑邪怒道:“你这个奸诈无耻的小人!只会说好听的话哄着单于偏袒你!”他似乎忍不住要扑上去跟左贤王胡图搏命了,“不是你射杀我的奴隶,那奴隶身上怎么会有你的箭头?我亲眼看到你放箭的!难道还会有假?你也不用狡辩!今天的时候,如果没有个说法,我绝不会就这么罢休!”
  刘萤轻轻抚摸着骏马鬃毛,低头思索着。
  匈奴自冒顿以来,实行的乃是二元官制,所有的职位都分左右。冒顿把左右两边的官员,分派去管理东西两侧的领土,而他立即掌控最中间的根基地域。当初为了能让众人更加依靠冒顿,他把底下的官员都迁移到了别的地方去管理。
  比如说右贤王浑邪其实原本是西边部族的王,但是被安排去了东边,在中央地区与鲜卑、乌桓之间做了管理者。
  而左贤王胡图则原本是北边部族的王,因为很得冒顿倚重,得以分到了西边水草丰茂的地带。
  原本因为冒顿强大的武力镇压,所有部族首领中稍微吃亏些的也都捏着鼻子认了——比如说右贤王浑邪。
  但是随着冒顿向外作战,最近今年往西域地带用兵,战争是节节胜利的,但是收获却彼此不同。
  获利最大的,除了冒顿,便是管辖土地与西域接壤的左贤王胡图。
  而最吃亏的,当然就是出人出力却讨不到好的右贤王浑邪。
  右贤王浑邪一向是个主战派,当初与大秦的战争也是一力主战。
  如果不是左贤王胡图等人有心求和,恐怕两国之间的“和平协定”不是那么好敲定的。
  其实像今日左右贤王之间的摩擦,在匈奴这个诸多部族联合体中,时有发生。但是因为冒顿强大的个人威信,而且整个匈奴处于扩张上升期,所以众人之间就算有摩擦,也总能因为更大的利益而彼此妥协,共同依附于这越来越强大的匈奴。
  然而有矛盾,就有了可以利用的契机……
  就听冒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凶恶而又强硬。
  “在我面前吵得这么凶,是故意吵给我听的吗?我曾经说过,如果有人不满意我的分配,那么他可以带着自己的人滚出匈奴,从此以后就不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敌人。”
  “你们一直以来习惯了作为朋友的我。”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选择做我的敌人。”
  大帐内一片寂然。
  “现在,谁要选择做我敌人的,就请自己出去!”
  刘萤垂眸,手指绕着骏马长长的鬃毛。
  良久,没有人从大帐中走出来。
  帐中人都是跟随冒顿南征北战过的,他们见识过冒顿的手段与凶狠。
  没有人想要做冒顿的敌人,哪怕是满心不服的右贤王浑邪。
  “好,既然没有人要做我的敌人,那么大家就都是朋友。”冒顿道:“我邀请大家在年末来到龙城,是为了与朋友们聚会,可不是为了看你们吵架。胡图、浑邪,你们两个像亲兄弟一样抱一下,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右贤王浑邪道::“可是……”
  冒顿又道:“攻打卑陆、蒲类,浑邪出力很大,这次年末庆典之后,我赏赐你一千匹骏马和一百名美丽的女奴。”
  “感谢天所立大单于!”右贤王浑邪道。
  这点赏赐虽然没能达到浑邪的要求,但是让他心里稍微舒服点了。
  就像是这样,在冒顿的积威之下,匈奴众部族首领哪怕有再大的矛盾,也得乖乖握手言和。
  当匈奴面对外部的敌人时,它又好似是一体强大的帝国了。
  刘萤手指一紧,扯住骏马的鬃毛,使得那马嘶鸣起来。
  “谁在外面?”左贤王胡图问道。
  刘萤整理好面色,笑着掀开帐子走进去,用流利的胡语道:“我正与单于赛马,就听说左右两位贤王为了一点小事起了争执,紧随单于回来,正担心要怎么办才好,就见你们又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了。”
  冒顿笑道:“已经解决了——来我边上。”他冲着刘萤伸出手去。
  刘萤把手递给他,由他把自己拉过去。
  左贤王胡图笑道:“不过是一场误会,右贤王浑邪已经宽宏大量得原谅了我。”又道:“我看到阏氏帐中女奴织出来的布,真是羡慕的眼睛都要红了——要用什么来换,阏氏才肯让您的女奴也来教导我的人呢?”
  刘萤笑道:“拿什么来换?也不用拿什么来换。只要你们让单于高兴,你们的人想学什么,尽管来跟着我的人学。”
  冒顿握紧了她的手。
  右贤王浑邪虽然碍于冒顿的命令,与左贤王胡图和好了,但是心里还是别扭,稍待了片刻,便寻了个借口出去了。
  冒顿对左贤王胡图道:“你知道浑邪是个暴脾气,怎么还招惹他?”
  左贤王胡图道:“这次的确是右贤王看错了,那一箭真不是我射的。”
  “不是你射的,怎么会有你的箭头在那奴隶身上?”冒顿对于底下人之间的摩擦也是心知肚明,右贤王浑邪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个直脾气;而左贤王胡图处理政务是一把手,然而狡猾的像是一只狐狸,看着是个好人,然而时常不声不响让右贤王浑邪吃亏。
  左贤王胡图:……
  冒顿也不是认真要分出个对错,道:“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左贤王胡图只能答应着退下了——但是,他真的没有射那一箭啊!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右贤王浑邪那小子自己作戏,以此在单于面前陷害他,而且给自己赚到了一千匹骏马与一百名美丽女奴的赏赐。
  是夜,右贤王浑邪睡在帐中,忽然惊梦,睁眼一看,就见身边坐着一位蒙着黑纱的女子,那女子手中锃亮的匕首正抵在自己喉咙上。
  右贤王浑邪大惊。
  那女子声音粗嘎,低声道:“你不要害怕,我不是来杀你的。但是你不要出声,否则我就不得不杀了你。”
  右贤王浑邪是久经沙场之人,知道这女子没有骗人。
  他眨眼示意自己会配合。
  那女子道:“你想不想夺回自己的地盘?”
  右贤王浑邪揣测着女子的身份,一时没有回答。
  那女子道:“你很想,但是你不敢,因为你害怕冒顿单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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