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是人是狗分不清啊。
宋修言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他早就怀疑宋嘉言是自己的亲妹妹，要不宋嘉言的母亲林晚清嫁过来时，宋北雄对宋嘉言的关注多过他这个亲生儿子。
在最困难的日子里，林晚清有口吃的总是先给宋嘉言，宋北雄对此从来没有过任何意见。
一度宋北雄还把他送到朱元身边，住了两三年，又被朱元送回来，就这么两边踢皮球般的长大。
到后来去部队，还被宋北雄拿捏。
反而对宋嘉言处处关心，连去国防大学读的名额都是宋北雄操作的，而他能有今天的成绩，却是一步一个脚印，靠着一身伤疤换来的。
沈蓉看儿子不吱声，拍拍他的胳膊：“好了，现在有我在，我看他以后再敢造次，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了。”
宋修言莞尔：“妈，没关系的，他已经老了，从伦理上讲我不能不管他……”
沈蓉气愤的说道：“你这是愚孝，算了，我不说你了，回头你别性子随了你爸。”
宋修言没吱声，沈蓉说的有道理，虽然他不耻宋北雄的行为，可是改变不了骨子里还流着宋北雄的血。
两人从疗养院出来，准备坐车去沈家。
路过家属院大门时，看见李柱子一人站在大门口哇哇大哭。
哨兵见宋修言过来，跑着过来敬礼：“宋营长，这个孩子说是你家的，站这里哭半天了，我们让他进屋也不进。”
沈蓉看着哭的可怜巴巴的李柱子，压下心里的火，微笑的冲警卫员说：“这孩子麻烦你们送到后山疗养院，交给宋北雄，我们不认识他。”
李柱子却突然开口：“奶奶，爸爸，你们别生气……”
上次李新梅在家属院门口大闹一出，现在很多人都认得宋修言，看见李柱子也估摸着是李新梅偷人来的孩子，可是不知道真相的人，还是会觉得宋修言狠心，对一个孩子这么狠。
宋修言平静的看着李柱子，好好一个孩子已经毁在李新梅手里了。
沈蓉冷笑：“好啊，玩这一招是吧？正愁解决不了呢。”说着冲警卫员说道：“你们把孩子送到宋北雄那里，顺便告诉他，这孩子敢再在我面前出现，我一定要他好看！”
说完拉着宋修言径直离开。
李柱子见两人不理自己，哭的更厉害了，李新梅从昨晚就不见了，今天宋嘉言还哄着他玩，说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结果刚才宋嘉言跟两个漂亮阿姨吵过架后，直接告诉他，让他在这里等，只要看见宋修言，好好喊爸爸，准能带他去找妈妈。
哨兵见李柱子哭的撕心裂肺，无奈的给疗养院打电话，让人来接李柱子。
沈蓉却因为这事长了心眼儿，宋修言这段荒唐的婚姻还必须找部队领导来解决，必须尽快解决！
她算看出来了，宋修言这个儿子哪儿都好，就是被愚孝绑架了。
沈蓉先找了自家大哥，沈家的势力正处于强劲上升的势头，对于这点事，自然是小事一桩，因为宋修言和李新梅没有法律婚姻，也没有事实婚姻，找关系开了一张无效婚姻的证明。
至于乡邻们的眼光，沈蓉眯眼笑着跟勤修言说道：“不要管这些人的流言，你不活在他们的眼光里，你孝顺不孝顺，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宋修言心里却并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更沉重了。
过了正月十五，宋修言和沈蓉踏上了去省的火车。
秦小雨也去学校报到，而夏虹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南方看孙子去，过年罗森没有带着贝贝他们回来，始终在她心里是个疙瘩。
罗菲随军去了胶东。
家里顿时冷清了很多，每个周末秦小雨回来要用半天的时间先打扫卫生，罗湛偶尔周末也会回来。
日子不知不觉间滑进了四月。
京城的四月是最美的季节，桃李芬芳争艳。
秦小雨不止一次问罗湛，秦朗为什么还没有回来，罗湛总是回答再等等。
这一等，没有等来秦朗，却等来了一身风尘仆仆的冯玉珍。
秦小雨惊讶的看着宿舍楼下的冯玉珍：“妈，你怎么来了？家里不是正农忙的时候？”
冯玉珍一见秦小雨，这么多天的辛劳变成了委屈，哽咽的说道：“我梦见你哥了，我不踏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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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零章
秦小雨赶紧扶着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的冯玉珍：“妈，你放心吧，我哥没事的。他只是训练去了。”
冯玉珍用袖子擦了下眼泪：“一年多没你哥的信了，我这晚上总是不踏实，你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用活了。”
秦小雨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妈，你放心吧，肯定不会有事的，既然来了，就等我哥回来你心里踏实了再回去。”
冯玉珍心里还是不舒服，为难的看着秦小雨：“那……有地方住吗？”
秦小雨想了想说：“住我家吧，回头我让我爸先住宿舍。”她原本想让冯玉珍住家属院，最后想了想还是住四合院方便。
冯玉珍犹豫了会儿，来的时候冲动，身上带着家里所有的钱，也就几百块钱，要是去住招待所她也舍不得啊。
秦小雨跑着去请了假，带着冯玉珍去四合院。
一路上冯玉珍眼睛跟不够看一样，看着窗外的街景，嘴里喃喃：“这道儿可真宽啊，汽车真多，那个啥**远吗？”浑然不觉公交车上投来异样的目光。
秦小雨也不在意，笑着说：“不远，我家住的地方走着去**也就半个多小时，回头有空我带你去看看。”
冯玉珍一个劲儿的点头：“好，真是太好了，你看街上骑车的姑娘，都长的真洋气。”
秦小雨笑了：“妈，你可真会说话，我和我姐也好看啊。”
“嗯，嗯，都好看，小雨，那个是啥车？咋捋着电线走呢？”冯玉珍瞪着电车，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
秦小雨细心的给冯玉珍讲着路过的每一处风景。
冯玉珍眼不够使的瞅着窗外，笑着跟秦小雨说：“这里真好，售票员的声音真好听，这就是京城话呀，真好听。”
秦小雨乐了，其实新省的普通话还是比较标准的，京城的方言是儿化音太重。
冯玉珍看着窗外的高楼林立，感叹的说：“要是你哥能娶个京城媳妇儿就好了。”
秦小雨惊讶：“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哥要是娶了京城媳妇，你以后咋办？”
冯玉珍瞪眼：“你哥娶了京城媳妇儿还能不给我养老？养儿子就是养老的，他要是敢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可不依。”
秦小雨咧咧嘴，没再吱声，其实冯玉珍的思想代表了当时大部分人的思想，找对象最好能找个商品粮，儿子能娶个城里姑娘，以后能再城里扎根，孙子辈就是城里人了。
冯玉珍跟着秦小雨穿过胡同到了四合院。
“这院子真小啊，都没地方种菜啥的。”冯玉珍打量了一番，有些不满，城里什么都好，就是这个院子太小了。
秦小雨笑着解释：“这里房子紧张，咱们家都算好的，有的三代人挤在一个屋里。”而且以后这个小小的四合院价值都是不可估量的啊，比新省再大的院子，值钱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秦小雨让冯玉珍放好东西，带她去胡同门口吃了碗炸酱面，又带着冯玉珍去公共澡堂洗了澡。
冯玉珍心里舒服了不少，坐在院里槐树下喝着秦小雨给泡的茶，笑眯眯的说：“我这一路尽是遇见好人了，才拿着你的地址一路打听到你们学校，你们学校可真气派啊，比你姐那个学校大好多啊。”
秦小雨只是微笑的听着。
“对了，哪天咱们去你哥的学校看看，问问他啥时候回来？这么老是没有消息，心里怪不踏实的。”冯玉珍一提起儿子，情绪又低落起来。
秦小雨安慰说：“妈，我哥他们这次训练是保密的，问了也不会说具体日子，你就住这儿等着，按说应该快回来了。”
冯玉珍叹气：“你哥今年都二十五了，在农村都娶媳妇儿了，你看你哥，还连个对象都没有。”
“我姐生了吧？男孩女孩？”秦小雨赶紧岔开话题。
冯玉珍立马又乐了：“大胖小子，八斤重呢，可招人稀罕了。虎子妈都高兴死了，满月酒就摆了十桌，一桌二十个菜呢。”说的时候，眉眼都弯成了一条线。
秦小雨也高兴：“真好，叫什么名字啊。”
“哈哈，说到名字就好玩了，本来属虎都说叫虎子，可是他爸小名叫虎子，再叫虎子肯定不行啊，就叫小武了。武松打虎嘛。”冯玉珍乐着说道，
秦小雨也乐了，还有这么起名的。
两人聊了会儿，秦小雨让冯玉珍去睡会儿，等晚上秦落勋下班，再一起出去吃顿好的。
冯玉珍嘴上说着不用了不用了，心里却乐开了花。
傍晚时，秦落勋下班回来，看见冯玉珍也有些吃惊，想着千里迢迢找来，安排着去全聚德吃了顿烤鸭。
吃饭空间，冯玉珍感兴趣的去看烤鸭师傅片烤鸭，秦小雨偷偷的凑过去问秦落勋：“爸爸，你能不能帮着打听下我哥的消息？”
“这个是保密的，不能打听。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安心让你养母在家里等着吧。”秦落勋小声的说道。
秦小雨撇撇嘴，什么叫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知道等消息的人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吗？
秦落勋看宝贝闺女撅嘴：“好了，明天我帮你问问。”
“谢谢爸爸，不过要是太违反原则了，不问也可以。”秦小雨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
秦落勋笑着给秦小雨卷了个烤鸭，他喜欢闺女撒娇求他的小模样。
冯玉珍面对秦落勋还是很拘谨，吃饭时也放不开。
最后秦落勋只能先结账回宿舍，不忘交待秦小雨晚上睡觉把大门插好，不要睡太晚。
秦落勋走后，冯玉珍才放开拘束，好奇的说：“你爸爸现在官是不是很大？”
秦小雨摇头：“不大，在京城大官可是多的很。”
冯玉珍咋舌：“对了，你公公官是不是很大？”
秦小雨又摇头：“没有，很普通的，妈，不能出去随便说我爸和我公公的官职啥的，要不容易让人笑话。”
最重要的是，她怕冯玉珍出去显摆，这样给秦落勋和罗景年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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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一章
冯玉珍点头：“放心吧，我有数！出去指定不会胡说的。”
秦小雨笑着解释：“我爸和我公公只是普通的当兵的，没什么大权利的。”
“我懂，我懂，这里是天子脚下了，肯定大官多的很。”冯玉珍一副我明白的样子。
过了两天，秦落勋带回了秦朗的消息。
秦朗在训练中小腿骨折，在三零一医院养伤。
秦小雨吃惊：“为什么不通知我们？都住院了咋还不让通知家属？”
秦落勋安抚：“是秦朗不让通知的，他想着养段时间好了再跟你们说。”
“严重吗？是不是很严重所以不通知我们，会不会落下残疾啊？”秦小雨担心的问道。
秦落勋拍拍闺女的脑袋：“我问清楚了，没有那么严重，养好伤后还是生龙活虎的。”
秦小雨这才放下心，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跟冯玉珍开口，最后想还是直接领着冯玉珍去三零一医院好了。
冯玉珍第一次坐地铁，一路上都很稀罕：“妈呀，这火车能钻山洞，还能在地下跑啊，妈呀，这黑咕隆咚的，也不怕走错路了。”
秦小雨笑了笑，也没心情跟她解释。
到了五棵松，出了地铁到了三零一医院门口，冯玉珍警惕的口头：“怎么来这儿了？出啥事了？”
秦小雨呼了一口气，才慢慢的解释：“妈，我哥受了点伤，在这儿住院呢，你放心没有事的。”
冯玉珍一下就崩溃了，哑着嗓子嚎起来：“秦朗受伤了？不严重咋还不让家里人知道呢？我就知道出事了，呜呜，秦朗要是有个啥事，我怎么见你爸去啊？”
秦小雨握着冯玉珍的手，拍着她的背安慰：“妈，你先别哭了，咱们先去病房看看情况再说啊。”
冯玉珍努力半天才平复了情绪，跟着秦小雨去进医院，腿却有些发抖。
到了病房门口，秦小雨回头看了眼冯玉珍，小声说：“一会儿见到我哥，一定不能哭啊，要不我哥该难受了。”说着趴病房窗口往里看。
三人间病房里，放了四张病床，秦朗躺在最靠窗户的床上，一只脚打着石膏。
精神倒是不错，还在跟隔壁床的病友聊着天。
秦小雨轻轻推开门进去，牵着冯玉珍进去。